即将即将砸中男人的拳头堪堪停下, 松田阵平冷酷的转过头,只见最开始被萩原研二一脚踹飞的、服务生装扮的歹徒,已经重新爬了起来,此时正勒着一个约十来岁少女, 一把闪亮的餐刀正对准了少女的喉咙, 此时目光狠狠的看着他。

  抓着高个子男人的手顿时一松,那个同伙连落在松田阵平身边的枪都来不及捡起来, 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松田阵平的攻击范围, 无比狼狈的跑到服务生的身边, 并飞快的从身上掏出了另外一把枪, 瞄准了另外一侧的萩原研二。

  直到此时, 餐厅内的众人仍然在四散溃逃, 只有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逆着人流跌跌撞撞的跑向歹徒, 并且哭喊着:

  “你们要做什么!把我的女儿还给我!惠子,惠子——”

  不远处萩原研二一把抓住了她,不让她激怒歹徒:

  “小心!”

  然而那个女人看见自己的女儿被绑架, 似乎都要吓疯, 她拼命的挣扎,想要扑到自己女儿的身边。

  萩原研二又不方便对这个女人施展格斗技,只能站在她面前背对着歹徒,双手拦住这个女人:

  “这位女士, 你冷静点……”

  他手上本就深深的刀口在女人的挣扎中更加撕裂,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掌打湿衣袖, 滴落在女人的外套上。

  下一秒, 女人只觉得有什么强大的力道拎住了自己的衣服后领, 整个人都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在地上。

  把她往后拽的松田阵平扶了一下这位母亲, 没让她真的摔倒,随即攥着她的胳膊,低吼了一声:

  “看不见你女儿被绑架了吗,不要激怒歹徒,你想害死她吗!”

  那位母亲骤然一愣,似乎终于从那种极度激动的情绪中缓和了出来,她泪如雨下地盯着自己被绑架的女儿,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松田阵平目光凌厉的扫过萩原研二受伤的手,一言不发却明确的拒绝了他来帮忙,强行把这位母亲扶到了一旁的餐椅上,顺便掏出自己的警察证,在对方的眼前晃了一下,冷着脸道:

  “别担心,我是警察,我们会想办法把你的女儿救出来,但是你不要捣乱,你不会以为你能打得过歹徒,把女儿抢回来吧?”

  警察证的封面在眼前晃过,女人并不知道这位只是爆处班的拆弹专家,听说他是警察,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用力抓住了他的衣袖,用力的点着头:

  “好,我不会捣乱的,警察先生,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救救我的女儿,她才10岁,她今天过生日啊!”

  松田阵平与萩原研二闻言,下意识的看向被两个劫匪绑架的人质,那个小女孩似乎是被吓坏了,抽噎着流泪,瑟瑟发抖的样子极为可怜,却似乎连尖叫都叫不出声来。

  她穿着蓬蓬的公主裙,纸质的小皇冠挂在她扎起的马尾辫,纸张凄惨的撕裂一半,摇摇欲坠的卡在皮筋侧面的珍珠发饰上。

  松田阵平转过头来,声音低沉的允诺:

  “放心,你女儿不会有事的……你现在立刻从那边下去,报警,跟警察说明情况。”

  那个母亲顿时攥住了松田阵平的手腕。

  松田阵平严肃的看了她一眼:

  “相信警察,你在这儿也做不了什么不是吗!”

  那个母亲再次含泪看向了女儿,在劫匪漫不经心的表情中,跌跌撞撞的顺着侧面的楼梯冲下了楼。

  劫匪并没有阻拦,他也不想听女人哭嚎。于是二楼只剩下劫匪人质和一对幼驯染,顿时显得无比空旷。

  松田阵平双手插兜环视了一圈,只见大堂内一片狼藉,餐桌七横八竖的乱成一团,崭新的餐椅有一半被搏斗的双方和逃命的客人们翻倒在地,正可怜兮兮的晃动着椅子腿,桌面上摆放的轻薄漂亮的瓷器被砸碎,地面布满了茶水、碎瓷片和坠落在地上的桌布。

  人家新开业的餐厅啊,卷发警察看的直皱眉,于是恶狠狠的瞪着那两个劫匪:

  “很好,现在没有别人了,两位,想要做什么,可以直说了吧?”

  两个人彼此对视一眼,那个服务生咳嗽了一声,似乎是被踹伤了肺腑:

  “我们本来没想弄得这么夸张,只是想请您跟我们走一趟,松田警官。”

  松田阵平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冷笑着瞥了一眼幼驯染:

  “aki,你听听,他们刚才拿刀砍我的表情,哪里像是邀请我谈谈?我看是要灭口吧?”

  他又转向两个劫匪:“只可惜,不知道什么事情需要两位来灭我的口呢?”

  服务生身边的高个子男人用枪指了指松田阵平:“别装了,我问你,你把前田阳岛弄到那里去了?”

  眉头一皱,松田阵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似的,下意识的侧了侧头,似乎想要看向幼驯染——随即他忍住了这个冲动,一脸莫名其妙的回答:

  “前田阳岛?不知道,我都不认识这个人。”

  服务生微微一笑,勒着少女的胳膊稍微用力——少女立刻发出小猫一样无力的shen吟声。

  “喂!”松田阵平立刻变了脸色。

  “你不知道前田阳岛是谁?松田警官,我劝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可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回答的,尤其是不能在萩的面前回答。松田阵平摊开双手,故作镇定:

  “我确实不认识,你要是非要认定我见多这个人,那至少给我点信息,让我想想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吧?”

  服务生思考了一秒,对身边的高个子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啧”了一声,语气和神态都十分不爽,但还是低头从手机里找出了一张照片,放大后上前几步,举到松田阵平的面前,不耐烦的抖了抖:

  “别装了,看到了吗?正在追前田的难道不是你?”

  手机上,赫然是那张被监控照到的照片——是松田阵平在小巷追逐前田阳岛的照片。

  松田阵平嘴唇微微翕动,这次没忍住,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幼驯染。

  萩原研二也在看着他,眼神中神色莫名的复杂深沉。

  松田阵平的脸色一点一点的阴沉了下来。

  窗外的阳光灿烂夺目,热烈的阳光毫无芥蒂的通过落地玻璃照映着大堂内的一片狼藉。

  “我确实不知道。”

  几秒种后,松田阵平面无表情的侧过身,双手一摊,这么回答,

  “这张照片上的人的确是我,但是我当时是因为着急上厕所,附近因为山王祭人山人海,根本排不上队,所以我去开车准备去东京塔附近找个公厕,完全没注意到前面都有谁,怎么,这年头都不许警察上厕所了吗?”

  随着松田阵平的解释,两个劫匪越听眼睛瞪得越圆,几乎就是要突出来的样子,看起松田阵平又是火大、又觉得想笑:

  “怎么,不相信?你倒是说说,照片上那么多人,到底哪个才是那个……什么,前田的家伙,谁是?照片里那么多人,你就确定我追的是你们说的那个人?就这么一张监控,被拍到出现在一张照片上,你们就兴师动众的来杀我?你们老板是智障啊?”

  高个子的男人顿时气恼,拿着枪恶狠狠的在松田阵平的胸口怼了一下:

  “给老子好好说话!”

  被这一下砸到,卷发警官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被身侧的萩原研二一把扶住。

  松田阵平低着头,没去看幼驯染。

  他这个人,平时看起来脾气不好,是个一点就炸的难搞性格,但是实际上相当的冷静——毕竟拆炸弹出身的,关键时候毛毛躁躁的话,早就被炸死不知道多少回了。

  他缓缓抬起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直接对着两个劫匪双手一摊:

  “总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两个劫持人家小女孩也没用……说句不好听的,我跟她非亲非故,作为警察我愿意为了他的人身安全跟你在这废话,但是如果我真的知道什么会被追杀灭口的消息,你认为我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就对你们全盘托出?”

  他脸上的讥讽笑容十分的扎眼,简直就是在给两个劫匪心口捅刀子:

  “别天真了两位,你们抓她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来抓我,你要是能把我从警察包围的商业圈里带着,我倒是佩服你们两个为非作歹的业务熟练!”

  “你这个家伙……”

  高个子男人简直就像一拳头把他脸上欠揍的笑容打成猪头,身侧的服务生不得不呵斥:

  “滚回来!”

  等到同伴心不甘情不愿的后退了两步,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服务生这才身子了口气,勉强微笑起来:

  “您说的对,不过,我想警察是不敢突入进来,也不敢狙击我们两个的,毕竟我还给楼下的收银台留了一封信呢。”

  他说着,单手勒着少女的脖子不放,带着少女后退了两步,另一只手抓着餐刀,动作平和的挑起了身边备餐桌上盖着的防尘布。

  松田阵平看着桌子上的黑色塑料盒,瞳孔微微一缩。

  “我们调查过您,松田先生,您是警视厅爆处班的拆弹专家,那么您应该知道,这是什么。”

  服务生从容的带着少女向侧后方退了两步,

  “当然,您也可以检查一下,我们是不是弄了一个炸弹模型来糊弄您。”

  松田阵平沉默的上前两步,看着高个子男人在服务生的吩咐下,打开了炸弹的上盖。

  松田阵平近距离观察了几秒,心脏顿时沉了下来。

  “现在,请您后退吧。”

  服务生微笑着,重新站到了炸弹的旁边,

  “您这样的拆弹专家,想必很清楚这颗炸弹的威力,不光是我们,下面的警察和旁观的人群、以及附近的半条街商铺都会被炸弹波及,而炸弹的引/爆/装/置,目前却并不在我们手上。”

  “当然了,我们也不会给您拆弹的时间,您应该能理解我们的心情吧?”

  “如果您理解了,就请您现在看着他手上的照片,再回答我一次:”

  “前田阳岛,究竟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只能说事件跟萩原有点关系,但确实出乎意料,不过Hagi是不会翻车的啦。

  松田阵平真的跟敏锐,而且超生气。

  宝宝们也很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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