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姝：“写真？可以啊。摄影师拍的图放你账号上，拍摄花絮放我账号上。”
晚上，路边。
时间赶得巧，正好空中飘起雪花。
秦珞戴上贝雷帽，穿着米白色的大衣与长裙，脚上是一双棕色皮鞋。
她蹲在路灯下，抚摸着面前的青青小草。
刚好一张照拍完，空中再也没了雪花的痕迹。
夏云姝看着手背上的雪花默默无言。
她没带相机，只好用手机记录花絮。屏幕上还留着雪花融化后的水渍，夏云姝用纸巾抹去。
随后几人又在江边拍了几张。金光闪闪的星星棒与波光粼粼的江面相得益彰。一阵微风吹过，带着发丝打了个卷。
婆婆穿着红色马面裙，披着红色斗篷，在摄影师的指挥下站上台阶。秦珞和秦有颂面对面站着，形成摄像机里最后一张图。
天色已经全黑。夏云姝截好图挑好照片准备先发到略博上。
【元旦快乐（预告版）】
配图足足有十八张。
由于秦珞的转发，她的账号涌进了一大批粉丝。短短两分钟就有了上百条的转赞评。
她，夏云姝，是唯一被秦珞认证的超级大粉。
修图还要等两个小时。三个人干脆在附近吃晚饭。
“珞珞不挑食，但怎么也胖不起来。”秦有颂走在夏云姝旁边，“她学习我一直没操过心，就是这个身体啊。”
“对，我身体一直很健康。”秦珞试图打断。
“屁！”秦有颂不赞同道，“她本来就瘦，高三那年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差点没把自己瘦成骷髅骨。”
夏云姝侧目望向秦珞。秦珞身材颀长，即使裹着羽绒服也能想象出里面充满力量的身躯，
“后来她开始锻炼？”
“对。”秦珞无奈接过话题，“当时天天刷题，刷得饭也不想吃。本来都要拿到保送名额了，但是又想尝试其它专业又想鼓脑争头。”
“争头？”夏云姝疑惑看去，她可不认为秦珞是个爱出风头的人。
“年轻气盛。现在想想可能只是在意这十几年来的学习得到的最终排名罢了。”秦珞把手放到夏云姝的头上，十分自然地揉了揉，“你可别学我。”
“哦。”夏云姝沉思。保送这种东西自然轮不到她，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理解到秦珞的心情。
若有若无的触感萦绕头上，既折磨又享受。夏云姝强忍住那股不适应：“我才不学你。只刷题不吃肉的日子有什么意义。”
“那就这家吧。”秦珞在一家小火锅店面前停下，“请你吃这个有点不太好，但是这家店还不错。我有段时间经常来。”
夏云姝不明白哪里不太好，只要能了解到秦珞，哪里都是好的。
秦珞走在前面，率先推开玻璃门。室内有火锅升起的腾腾热气，惹得身上的冷气一溜烟全跑光了。
“好暖和。”夏云姝松了松围脖，跟着前面两人坐到位置上。
“刚刚在外面很冷吗？”秦珞看向她，顺手把菜单过去。
“没有。只是里面比较热。”夏云姝接过菜单时，看到秦珞摊开手。
她心神领会，把手覆上去：“没骗你吧？”
“嗯。”秦珞垂眸看向两人交叠的手。夏云姝的手骨节分明，指尖泛着明显的深红。趁夏云姝的抽手之际，她手掌一握，握住了夏云姝冰凉的手指。
“没骗我？”秦珞瞥她一眼。
“没啊。”夏云姝努努嘴，“你看，这不就暖和了吗？”
秦有颂看着她俩放在一起的手：“家里有两双珞珞的手套，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我拿给你。”
两人差不多高，没想到手也差不多大。
“好。”夏云姝倏然抽回手，不好意思地回避着秦有颂的视线。
“几年前的东西了怎么能送人？”秦珞又拿了份菜单递给秦有颂，“等会儿去买一双吧。”
“能用就行。”夏云姝顾不得那微弱的羞耻感，阻止道，“几年前的手套就可以。”
三个锅上得很快，牛奶、麻辣和番茄。
夏云姝点的牛奶。牛奶能促使人长高，不知道牛奶当汤底还有没有这样的作用。
热气氤氲，透过蒸汽能看到秦珞朦胧的脸。
冬天其实是很温暖的啊。
吃完饭又逛了会儿，得到摄影师的消息后三人去拿相片。一共十八张，秦珞和秦有颂各九张。
原图倒是很多。夏云姝拿到所有的原图，深觉以后的小卡也有着落了。
秦珞：【元旦快乐（正式版）】
配图是摄影师P好的九张图。
夏云姝发的预告版是用手机拍的生图，秦珞发的是摄像机拍的精修图。
两份图比较，竟然分不清哪份图更好看。
“可惜没有服化道也没有电脑，不然这些精修图都得出自我的手。”夏云姝看着秦珞的略博，随手点了个转发。
“……嗯。”秦珞滑着屏幕的手指顿了下。
那上面有条评论：【两份图应该不是一个人拍的。霞助理拍的图里面有一种对照片中心人物的爱。】
爱？
“妹妹，”秦珞弯着唇，“有粉丝说你爱我诶。”
“啊？”脸部的温度不受控制地升了几度，等夏云姝好不容易从混沌的思绪中扯出一条线，才让那温度稍微退了些，“那当然，我好歹是棵茁壮的青草。”
不出意料的回答。秦珞也不在意，她只是好奇夏云姝的反应。
那脸颊“噗”地一下就红了，像个放进油锅的虾。
“嗯。那这位名为‘夏云姝’的青草同学，我可以邀请你跟我睡觉吗？”
“不对，是我邀请你，因为该你陪我睡了。”夏云姝沉默两秒，“现在卧室是我的了。”
她虽然说着邀请秦珞，但毕竟没有卧室的使用权。没有使用权就没有邀请权。
“当然是你的，毕竟我人都是你的。”秦珞凑近夏云姝，“万一三个月后我不是你的人了，你打算怎么办？”
两人的距离近得睫毛都要眨在一起。
夏云姝坐在沙发上，退无可退。随后她才意识到秦珞说了什么，连呼吸都变得艰涩起来。
三个月后秦珞要解约吗？为什么？星荣传媒果然注意到她了吗？
咫尺的眼睛蓄上一层水雾，秦珞手忙脚乱地扯出纸巾，“星荣传媒之前有人找我。她家资源多，内部运营也更完整，我想着跳到大平台去能更快地发展。”
能快点就快点吧。再过半年夏云姝就要上大学了。大学里的人更青春，更有朝气。有人说大学里的树比外面的绿，天也比外面的蓝。万一她还没做好表白的准备，夏云姝就喜欢上了别人，到时候的她该怎么办呢？
秦珞垂眸看着夏云姝。
不行的。
不能有别人的。
夏云姝把纸巾捂在眼睛上：“我能理解你的。就像我想去更好的大学，你当然也更想去更好的公司。”
就是眼泪流得更多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么爱哭。
“不一样。”秦珞缩了下手指，没有再扯出纸巾，而是搂过夏云姝的脖子，把夏云姝的头扣在她肩膀上，“我只是想以一个更耀眼的身份回来。”
秦有颂洗完澡出来，本来想让秦珞帮她吹下头发，看到客厅里的两人还是止住了话头。
秦珞好不容易要谈恋爱了，她就让让吧。
客厅里安静下来，夏云姝的抽噎声和秦珞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响在彼此耳畔。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橘子香气，分不清是茶几上砂糖橘的还是身边人的。
夏云姝平静下来，闷声问：“为什么？你在常星娱乐也会有个更耀眼的身份。而且，一签至少五年，那时候你真的还认识我吗？”
怎么可能不认识呢？秦珞抚摸着夏云姝的发丝，深深吸了口气，果然闻到了一丝果香，那是夏云姝身上的，像柠檬，但比柠檬多了些甜，“骗你的。我在提醒你该续约了。”
说不定呢？陪在夏云姝的身边比换个公司更好。
她做的选择从来没有错过。高考、常星、猫，她都选对了。
“喂你——”夏云姝愤愤抬起头来，却一时哑然。
秦珞眼里莫名有股哀伤。那哀伤转瞬即逝，可她还是看到了。
哀伤什么？
“你想去星荣就去呗。”夏云姝垂头看着自己扣在沙发上的手，“反正我是你助理，想见你的时候肯定能见到你。”
是在哀伤这个吗？哀伤她没有支持她去星荣的决定？
秦珞又叹气，“你不希望让我留下来吗？”
指甲突然断了，夏云姝的心也像碎了似的：“我不想失去你，但是我也希望你快乐。”
“嗯。”得到肯定的回答，秦珞也不纠结了，“那你要等我。”
夏云姝看着眼前伸出的小拇指，不明所以地把自己的小拇指勾上。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秦珞十分郑重地，还伸出大拇指盖了个章。
等？夏云姝躺在床上还在想这个问题。
月色漆黑，但外面放着零星的烟花，映得窗帘的边缘一闪一闪的。
她就看着秦珞的脸，在脑海中迟钝思考。
【系统，如果我说“你要等我”你会觉得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系统是不是又去钓鱼了，夏云姝等半天也没能等到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