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姝呆住。对哦，她单单记得这个世界都是女性，却忘了这个世界只认ABO三种性别。
“那我还可以抱你吗？”秦珞不安地捏着手指。
夏云姝想了想，心里还是有点不乐意：“等我想一下，你下次回来我告诉你。”
秦珞没有反对，离开了她的视线。
背影凄凉。
夏云姝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能说“可以”吗？可是她的意识还在女女性别上停留了一半。她没办法毫无芥蒂地接受ABO这个理由。
可是她也不愿意说“不可以”。
幸运值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她好像很喜欢秦珞的拥抱。
没几分钟，走廊又响起了声音。
“下次回来。”
夏云姝还在门口思索，闻言吓了一跳。
抬眼发现是重新回来的秦珞。吓到嗓子眼的心脏又归于安宁。
“我这算‘下次回来’吗？”秦珞已经走近，脚步声倏然停下。
两人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算。”夏云姝不再纠结，她选择遵从内心的答案。一步之遥变成半个手掌的距离。随后距离消失，衣襟贴在一起。
体温沿着手掌贴在脊背，秦珞放松下来，也抬起手臂轻轻扣在夏云姝的肩胛。
“但是你必须告诉我你喜欢的是谁。”瞬间的温存之后，夏云姝推开秦珞试图得到一个回答，“我刚刚想到一件事，OO恋也不是没有。”
“嗯，那你觉得OO恋怎么样？”秦珞努力稳住自己。
“随便啊，但如果你喜欢omega的话，我必须审判一下我们的距离。”
秦珞还是没稳住，叹了口气：“你不用担心，她不喜欢我。”
夏云姝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眼前的秦珞看起来很悲伤，最为秦珞最好的朋友——她单方面认为的——她也应该悲伤才是，可是心里却莫名有点高兴。
悄然忍住上扬的嘴角，她轻声安慰：“没事的，你这么优秀，她看不上你是她的损失。”
本来想着离开的时候把矛盾解决掉，没想到最后还是惨淡收场。秦珞看着楼上的灯光落寞道：“她看不上我才正常吧……”
她以前看不上的夏云姝却成了她梦里的人。
虽然这个夏云姝似乎并不一样。
而此刻的夏云姝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重新打开习题册刷题。
她又买了套难题易错题，用来练练脑子，她总觉得最近的脑子没以前好用。
尤其是面对秦珞的时候。
肯定是题目没以前刷得多、刷得难。
又是一周过去，夏云姝满怀期待地走进剧院。据她观直播所见，几个人讨论之后选的是秦珞的主题。
难怪秦珞能把剧本当秘密。肯定是对自己的剧本很自信。
距离开场还有十分钟。夏云姝这次没带摄像机。因为出演精彩吸引到了更多的投资。导演一看，开心得又配了几台摄像机。
冠名商轻摇已经让秦珞拍了两次广告。前两天夏云姝与轻摇相关负责人见了一面，对方脸上是止不住的笑。
也不知道轻摇到底赚了多少钱。
十几分钟很快过去。夏云姝举起门口拿的手幅，轻轻摆了两下。这就是粉丝多了的好处——她能很快知道粉丝能做些什么。
秦珞那组在第五个表演。
四个人刚上场就赢得了一阵掌声。等秦珞自我介绍的时候，场面像水滴进了油锅，噼里啪啦地热烈起来。
她们表达的方式无一不是猛烈地摇着手幅，大喊秦珞的名字。
好费嗓子。这样看来发手幅不如发润喉糖。
决定了，她要定制润喉糖发给这些粉丝。
自我介绍完就开始表演。主题竟然是家人。
母亲、娘亲、孩子和孩子的朋友。
秦珞和柳长烟的妆容显老，头发半百。耳鬓的发丝染成了白色。明显是那对双亲。
爱与恨常常交缠。“爱”的题目多多少少参杂着恨，“恨”的题目也多多少少参杂着爱。
双亲对孩子的要求很高，近日孩子却交上了不三不四的朋友。那朋友神神叨叨，整天说些奇怪的话。
又与双亲爆发一次争吵后，陆尤在公园寻求朋友的安慰。
“你觉得不开心，那是因为这里的磁场克你。”全茂坐在陆尤旁边温声细语，“想想看，是不是每次离开家里就好受多了？”
此时她们仿佛只是普通的初中生。
“那有什么办法能让磁场不克我吗？”陆尤抽抽噎噎。
两人悄悄密谋了些什么，场景一转到了房间，看起来是陆尤的卧室。
“把这个放在你枕头下。”全茂拿出一张黄色的纸，“这是压制她们的。”
后来陆尤就发现了，每当长辈“教育”她后，她们总会生病。病情程度与教育程度正相关。
比如娘亲教育她：“你不看书你想干嘛？你凭什么出去？”娘亲会感冒。
而当她挨打时，娘亲会发烧。
而家人生病时她也时常担忧她们。正在她想要撕毁那张符纸时，母亲唾弃她，把她赶出家门：“我看你这辈子就是来克我们的。”
她在朋友家过了一天。第二天双亲轮番上阵给她打电话。内容无非就是：“你敢不回来试试？”
这一组的恨，说不清是谁对谁的恨。明明只有十几分钟，却感觉十分漫长。
观众席一时间静默下来。
“谢谢大家。”四个人整齐鞠躬。
忽然间，掌声雷动，似乎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一场值得称赞的戏。
右边的粉丝热泪盈眶，手幅也不举了，在手机上飞快地打字，想来也知道正在哪里宣泄自己的情绪。
“这就是引人入胜的演技吗？”左边的粉丝反应慢一拍，才鼓起一声掌。
“对，引人入胜。”她轻声附和。
*
夏云姝回去的时候才发现网上已经吵翻了天。一方支持双亲，另一方支持孩子，还有些浑水摸鱼的营销号。
浏览量已经上亿，已经能预料到出演精彩的热度又会上涨一个阶梯。
也不知道秦珞怎么得到的灵感。夏云姝关掉手机，猛地吸一口怀里的小白：“小白小白，跟你秦婆婆打个电话好不好？”
小白摇摇尾巴，“喵”了一声。
“只有一声那就是‘好’。”夏云姝随意地撸两把小白的头，给秦珞打了个视频。她很少和秦珞通视频，一是害怕马甲暴露，二是觉得没什么理由。
视频打了很久，直到一声“叮”的声音响起——那是拨打太久系统自动挂断的声音。
正在夏云姝失落之际，手机震动起来。
夏云姝秒接：“没打扰到你吧？”
“没。”秦珞面色绯红，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夏云姝反应过来，最近是秦珞的雨露期。
“打抑制剂了吗？”
秦珞偏过头，把头埋进枕头，瓮声瓮气：“打了。”
打了怎么还这样？夏云姝想起医生说的话。
可惜她不是秦珞喜欢的人，不然还可以帮助秦珞舒缓现在的痛苦。
“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即使再不甘心，她也只能耐心询问。
“你可以陪我多聊会儿吗？”秦珞从枕头里探出半张脸，露出额头和眼睛。
“好。”夏云姝整理好情绪，举起小白，“你看，我打视频就是想告诉你我们想你了。”
小白配合地“喵”了一声。
“我也想你……们。”秦珞把最后一个字咬得很轻。雨露期真的好难受，让她满脑子都是夏云姝。可惜她身边连带着夏云姝气味的东西都没有。
她好卑鄙啊。秦珞又把脸埋进枕头。夏云姝把她当朋友，她却希望两人是另一种关系。
得到秦珞回复的夏云姝心花怒放：“是吧，我今晚去了剧院，还领了张手幅。”
她放下猫，把手幅拿给秦珞看。上面是两张泉眼无声开机那天的图。
还是夏云姝拍的。
“你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大家都拼了命地喊。”夏云姝继续说，“我下次要去发润喉糖，我拍的好多图还没发过呢，刚好印在糖盒上。”
“好。”秦珞静静听着，时不时回应一句，眼眸不知不觉就弯了起来。
聊了会儿，夏云姝见她脸色正常下来：“好一点了吗？”
“好多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明天下午回来我做大餐给你吃。”
“好。”秦珞趴在枕头上没动。
夏云姝也没动。
两人对视良久。
“那我挂了？”
直到屏幕暗下来，夏云姝感到一阵怅然。和秦珞聊天很高兴，可惜时间不合适。现在已经十一点钟，秦珞和她都需要时间休息。
第二天夏云姝照常踩点进公司。她和这里的同事基本混熟了，也久违地体验到了正常人的生活：没有歧视也没有谣言。
当然怀疑她的人还是很多的。怀疑她的工作能力、怀疑她的工作内容、怀疑她的背景。
短短半个月，她已经向夏乔举报了好几个人。其中一大半是某些董事或经理塞进来的私货。
“云姝，这是你的红包。”
一大早，经理就开始发红包。
“什么红包？”夏云姝惊奇。那红包还不薄，也不知道塞了多少钱。
“哎呀，今天是我们董事长妹妹的生日，每个人都有一个600的红包。”坐在她隔壁的同事接话，“你不知道我们每年最期待的就是这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