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er51
时光如梭,一晃十年
当年那个脸蛋圆润爱吃兔子糕的孩子身形抽条,像春日新发的枝芽,一朝出落,惊艳满京。
太子伴读这个身份,跟随他与太子走过数次濒死,二人风霜与共,早已模糊了君臣之分。
宫里人人都说殿下对这个伴读宠信有加,怕是不日渐明月会成为新君身边吹耳旁风的大奸佞。
“他们都这么说。”小太监抱膝蹲在地上,说话时嘴里叼着的草叶子一动一动。
渐明月“嗯”一声,脸上却看不出什么别的表情来。
小太监:“你听说了么?殿下要纳太子妃了。”
渐明月只知道殿下到了选妃的年纪,先前因为边关战事吃紧,一直耽搁下来。
小太监说:“听说这次的秀女都是世家大族的闺秀,个个柔美漂亮。”他提及时眼中不无倾羡,渐明月托腮不语。
他见渐明月不说话,于是问:“你是怕新妃来了会夺走殿下对你的宠爱么?”
渐明月当然不会因为这么而难过。
相反,他巴不得新妃赶紧娶进来。
殿下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妻子那里,大概…大概就不会这么奇怪了吧,渐明月默默这样想。
殿内有人在唤他了。渐明月小跑进去,看见里面威仪堂堂的殿下。
他是生来的天潢贵胄,尊贵不必提,通身气度更非寻常人能比。这些年历练下来,身上更多了几分凌厉气势,就这么垂首瞥来一眼,渐明月就觉得心里的主意被扒了个干干净净。
“殿下叫我。”渐明月磨蹭到案前,瞧了眼砚台,给他研墨。
在这个角度,他能够看见桌上的秀女册子,其中有两个,被臣下标注了记号。
渐明月知道,那两个秀女一个是军机大臣李记的女儿,另一个是丞相巴克寒的孙女。
不管殿下立这两个里面谁为正妃,都必然对他的帝王之途大有裨益。
那册子就在他面前这么明晃晃地展开。薄奚并不怕他窥见什么东西,倒不如说,他巴不得叫渐明月一个字一个字地念。
“孤要选妃,你可欢喜么?”这话问的奇怪,叫渐明月不知道该怎么回。
他张了张嘴,将要脱口而出的欢喜两个字艰难咽下去。
他要是说欢喜,好像薄奚紧蹙的眉头就会攒积更多阴郁,活脱脱要将他吃了。
这个叫他能说什么呢。
渐明月小小一个伴读,殿下想碾死他就碾死他,他什么也说不了。
薄奚又来拉他。
除了细窄的手脚,浑身都是软肉的渐明月被他扯进怀里。
又来了,渐明月在心里默念。
殿下热热的鼻息打在他的颈间,两个人靠的太近了,陌生旖旎的触感自薄奚带给他。渐明月是个大孩子了,虽未通晓人事,却也知道,他们两个人现在这样,非常奇怪。
是不应该的。
渐明月推搡他,殷红唇瓣紧紧咬着,叫他:“大哥哥,”好像这样就能唤起薄奚的那点儿理性。
可是渐明月不知道,他早已经发了疯,从早以前就发了疯。外头披着金尊玉贵的皮子,里头尽是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旁人不知道,就是知道了,又有谁敢说什么呢。
渐明月为的他这样的变化而感到无措。
爹爹教他忠君之道,却没有同他说过,他的主子变得奇怪了渐明月又该怎么办。
“娃娃。”他叫他的乳名。
这个名字被薄奚全然占下了,除了他,就是渐明月的父母都不能唤。
渐明月的脸颊软软,含一口像春夜云朵里裹着的月亮陷儿。没有人会不喜欢。
他捏着他的双颊,唇瓣吻上渐明月的嘴巴,软嘟嘟的,趁着他没有反应,一条舌头钻进去,热热的,又荒唐。
渐明月喘不上气,他身子都发软,屁股跌在薄奚腿上。
好欺负的像面团。
他又能跟谁说呢。
他的爹爹,他的娘亲,可是他们听到又能怎么办呢,殿下是天下人的主子,臣民们只有听话的份。
“啊呀”一声,薄奚不允许他分心想旁的,重重掐了他的屁股一下。
两个人不知怎的就滚到了床榻上。
他剐渐明月的衣裳,露出那锦衣华服下的雪白肤肉。
裤子被剐下,渐明月整个人凉飕飕的。
他心道不好,又不知道这种预感来源于哪里。
渐明月想回头看看,一双大手钳制着他的后颈,警告般地, “别动。”
那声音熟悉,是太子殿下,又不像太子殿下。
渐明月以一个任人揉搓的姿势被人摆弄。
那脂膏软软的,渐明月热热的。
天下之大,总有人懂得上位者的心思,这些精巧的东西,向来是不会出现在明处的。
他们进献给殿下,殿下欢喜了,他们也就高兴了。
只渐明月一个遭了殃。
他向来是只有被欺负的份。红彤彤的脸颊,乱糟糟的头发,连哭都要咬着被子,他不敢发出声音。
渐明月哆哆嗦嗦,他怕很的,想躲开。手却被牵着,那欺负人的东西雄赳赳气昂昂,他不敢反抗,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珠子,讨好地瞧着他。
薄奚说:“不喜欢大哥哥这样儿么?”
渐明月从没有那么想吐过,往日里吃撑了糕点,他忍着不吐出来。现在肚子凸起来,他也只能忍着。
帷帐落到地上,只有一双细条条的手指拨出来,想逃离。又被另一双青筋泛起的大手抓住,扣在床上。
那被子绣着芙蓉牡丹,花团锦簇的,谁也瞧不见丁点儿的腌臜。
上位者的一声喟叹飘散而出,他说:“娃娃。”
“我的娃娃”
……
马上就到了选妃的日子。
小太监瞧出来渐明月的不对劲,他总是困困的,眼皮耷拉着,整个人却透出一股由内而外的娇媚,不小心投来一眼,就是春睡含情,叫人心脏跳的砰砰。
小太监疑心他是懂得了什么,将他拉到一边,用说悄悄话那么丁点儿的声音问:“你家里给安排了教习的姑娘了么?”
渐明月起初不明白,直到小太监将话说的直白又露。骨。
他羞红了脸,一开始还是摇头,后来脸上又露出那种难以言喻地困扰。
他能说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能说。
渐明月日日在做不会游泳的旱鸭子,叫苦不迭,除了攀附别无他法。
他的委屈谁都不知道。
时辰到了,他不能再跟小太监攀谈了。
他得跟着太子殿下去选妃。
这些进宫的女子个个都是枝头最鲜妍的花朵。太子殿下的生母孝贤皇后故去的早,如今宫中做主的,是敬皇贵妃,他们到的时候,敬皇贵妃坐在主位上。
她负责今日太子殿下选秀的一切事宜。
敬皇贵妃的侄女也在选秀的一众臣女里面,穿桃红色衣裳的美人就是。
随着太监的一声唱喏,今日的主角,太子殿下到场。
秀女们个个含羞带怯地望去,太子殿下却面无表情,眼神冷酷。投去一眼就能将人整个给冻住。
他礼数周全,就连敬皇贵妃也挑不出什么不是来,只能皮笑肉不笑地请他入座。
多年前在宫中欺凌渐明月的那两个皇子里,有一个就是她的孩子。敬皇贵妃这么多年一直对太子殿下怀恨在心,连带着渐眠这个让三皇子受罚的罪魁祸首也带着不喜。
察觉到皇贵妃娘娘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渐明月往太子殿下身后缩了缩。
等礼部尚书宣读完太后皇帝的懿诏,这场选秀大会才算正是开始。
太后抱恙,皇帝远在行宫,这场大会便稍显清冷。
敬皇贵妃清了清喉咙,说:“太子殿下心中可有属意人选?”
说着,她还不忘推销自己的侄女, “圣人也说,太子宫中清冷,除了太子妃,多选几个侧妃充入宫中,姐妹们在一处也热闹,也便为殿下开枝散叶。”
太子殿下不接话。
敬皇贵妃就只能自己干笑笑。
她抬手,就有宫女捧着托盘走到太子面前。
敬皇贵妃:“殿下属意谁做太子妃,便将这朵金簪子赏给谁。”
渐明月也踮脚看那簪子。
据说那是孝贤皇后的遗物,是当时太后娘娘赏赐给还待字闺阁的皇后娘娘的。
这么珍贵的东西,兜兜转准又到了太子手里。
薄奚接过簪子,摩挲着那属于母亲的遗物。
片刻
他从上位站了起来。
秀女们个个满心期待,虽然知道太子妃的名额早已被内定,但想着,若是能做殿下的侧妃也是好的。
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有最冷淡的性情,和女儿们最恋慕的容颜。
他生来,就是站于山巅,万人之上的天潢贵胄。
渐明月看见军机大臣和丞相的女儿也在里面。
她们生的虽不如敬皇贵妃的侄女貌美,可这样看去,也是十足的闺秀做派。
渐明月的眼睛滴溜溜转,他的心思简单,就写在眼睛里。
他想,殿下娶了太子妃就不会那么奇怪吧,对于择妃这件事,渐明月甚至是带着十足的欢喜的。
忽然
渐明月的身前投下一片阴影。
有什么东西,被坠在了他的发间。
沉甸甸的,叫人惶恐。
他哆哆嗦嗦一抬眼,就看见了那端方世无双的太子殿下,将簪子插。在了他的脑袋上。
轰
举世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