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稚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就发现今天整个院子好像都动起来了的感觉。
“苏佳,他们今天干嘛呢?感觉今天很忙的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许明稚压下心头的不安,站在自己的院子门口,皱着眉看着邻近的几个宅子,感觉好像有人在偷偷窥探他一样。
“少主今晚要去外交政司,所以他们都开始准备起来了,有的人还要跟着少主去那里,以便能够照顾他。”苏佳回答了他一句,然后就把许明稚带到了书房,苏云回已经在哪里等着他了。
“吃饭之前先和我一起去逛一圈吧,现在机关都停了,也没有多大危险了。”苏云回脸色也不是很好看,他只有在哥哥休息的时候能陪在哥哥身边,现在哥哥要离开,一走就又是半年,他满心里都不乐意,但是想到许明稚,还是压下了心里的烦躁。
虽然脸色还是很臭就是啦。
许明稚看得出他心情不好,并不愿意去招惹他,所以直接沉默的跟着苏云回,一起在外面走。
“苏家的这座宅院已经六百年的历史了,还记得我和你讲的那个被各方势力争夺,死在路上的许家少主吗?”苏云回一边走一边开始问。
“记得,自他意外身故之后,所有的世家门阀都在自己的领地上建造族宅,正式开始了五大家族分治的局面。”许明稚老老实实回答着。
“苏家的机关是六百年前兴建的时候,从东方古国请来的机关大师建造的,已经守护苏家守护了几百年,这个宅院的机关既是保护我们苏家不受侵害的利器,也是一个沉睡的巨兽。”苏云回面色冷沉,越走越快,许明稚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原本机关大师离世之前就说过,五百年后,机关腐朽,就应该停下机关,可以自行另外在原有机关上建造新的防御工事。”他转过头看向许明稚。
“但是苏家那一代的人不能接受没有机关大阵的保护,所以找到了机关大师的后代,当时他正经历战乱,所以接到这边的橄榄枝立马就来了。”
“可惜,徒有虚名的家伙,他只能延缓了大阵的腐朽,但是没办法拿出新的机关。”
许明稚被他一盯,僵硬的站在原地,觉得下面的事情可能不是他能听的。
“啊,我其实对这个机关并不是感兴趣,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他想打断苏云回接下来的话,却见苏云回不知道踩到了哪里,机关声轻响的一刹那,苏云回扑倒了许明稚。
许明稚:!
他眼前一下子黑沉下来,感觉着自己往下的一个缓冲,他落在了一个平地上。
苏云回站起来,拉了他一把,嘴里还接着在上面的故事。
“机关大师的后代在原有机关上建立了一座号称坚不可摧的宅院,并且让苏家最重要的继承人和夫人住了进去。”
“也就是我的父亲母亲。”他轻缓着说,近乎强硬的拽起了许明稚,将他带离原地,往不知名的道路行走,空气里居然弥漫着一股血的铁锈味。
“哥哥和我们出生之后,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父亲定期要去许家,就在他离开那天,铁石心肠的母亲把我们抱走送到了另外一处别院,她被教的太古板了,坚信我们会阻挡哥哥的成长,也许为苏家生下继承人就是她的毕生所愿。”
许明稚忍不住挣扎,喊着不想听,黑暗的环境令人恐惧,他现在有点后悔没带苏佳出来了,虽然不知道苏云回怎么突然变了,但是他相伤害自己的眼神,自己还是能分辨的。
“就是那一天,她封闭了宅院的门,不允许别人进去,照顾她和哥哥的人全都是苏家的精锐,当时哥哥已经开始记事情了。”
面前豁然开朗,走到了一个开阔的门前,血腥味却愈发重了。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人为,总之,宅院下残留的出了故障的机关启动了。”他将许明稚推进大门,遍布蜘蛛网和灰尘的破败阁楼残骸出现在眼前,地上大片大片喷溅扫射的黑褐色血液凝固着,许明稚吓得呆住了。
“瞬间发动的机关屠杀了宅院里的所有人,外面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他们都在各司其职,并且听了我母亲的话,没有打开宅院的门,我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有人去找母亲处理庭院事务的时候,她被一根手腕粗的铁块洞穿了,怀里抱着已经被吓到了的哥哥,鲜血凝固在哥哥身上,到处都是惨死的家臣仆从。”
“许明稚,你的血液可以研究出让我哥哥彻底摆脱后遗症的药物,你知道吗?”
许明稚感觉浑身的血液都结了冰,从骨髓深处漫出了寒意。
他的面前,一架跪在地上的白骨扭曲着头骨,黑洞洞的眼窝框像是在凝视许明稚一样。
现在他才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资料里,写着。
“苏家的人骨子里有着一种不容于别人的傲慢,越是礼貌越是轻蔑,因为他们坚信,自己想要的都能得到,尽管不属于他们,他们也能心安理得的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