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小桓绑着襜衣，混在火头兵中生火做饭。
这是他主动要求的，卫昭倒也没有阻拦。
见卫昭过来，葛小桓把大勺交给了其他人。
若是平时大人找自己，边炒菜边说话，大人不会说什么。
不过今次大人与白衣女子说了些什么，应有大事，葛小桓也很慎重。
“大人，刚才那女子是凤鸣坞的人吧。”
“你见过她？”
“那倒没有，此行入云州，局势微妙。敢在这时候主动来见大人的江湖人本就不多，又是个女子，多半出自凤鸣坞。”
当初凤鸣坞的长老在临安府帮过自己，是受葛小桓所托。
卫昭还没问过他是如何跟凤鸣坞的人交好，索性问道：“小桓，你是如何识得凤鸣坞在临安府的长老？”
“大人在玉笔山汤泉行宫的发现，便有凤鸣坞丢失女子的消息。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们在京城中的眼线。她们在临安府助大人一臂之力，也算还大人一个人情。”
“秦璇冒着极大风险告诉我一个重要消息，算是我又欠她们一个人情。云州武林出现了一位神秘高手，四处奔走劝说各派宗主与我约战。”
“看起来有人想借武林人士这把刀，打三百万两的主意。”
卫昭道：“这么明显的借刀杀人之计，骗不过各派掌舵人，无端得罪一位九品中，他们也得掂量掂量。我是怕他们用非常手段。”
“大人说的非常手段是？”
卫昭将飞燕门的事告诉葛小桓。
听罢，葛小桓直接道：“飞燕门凶多吉少了！”
“我跟你的想法一样，飞燕门要有危险。我叫封祈去打听飞燕门位置了。”
“大人想救他们？”
“神秘人想拿飞燕门杀鸡儆猴，此举自然不会影响名门大宗，对一些小门派却是很有效。他们出动起来，也是一大麻烦。”
葛小桓略作沉思，“对方既然有威逼江湖人的意思，定然也将大人的身手考虑在其中，飞燕门大人怕是救不下来了。”
卫昭点了点头。
神秘人已经动了半个月。
以自己和擎天剑宗以及凤鸣坞的关系，神秘人是否有自信不走漏风声？
还是他早已料到会有人给自己通风报信？
不过比起这些，卫昭最关心的则是神秘人出自哪一家。
人家都已经出招了，自己还不知道对手是谁。
云州西边的豫州以及更西边的蜀州，分别是两个崔氏地盘。
云州东边乃是漓州，有卢家坐镇。
因为卢竣的关系，漓州卢氏吃了一个哑巴亏。
桥梓卢氏和邓八月投靠自己，卢家至今也未曾展示特别手段报复。
卫昭可不相信卢家有这么大肚，咽的下这一口气。
还有那早早就消失不见的许家老九许文泗。
会是哪一家？还是又一次五姓七族联手？
卫昭带着一千人北上，无论如何也隐藏不住。
敌暗我明，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
两人商议过后，发现彼此想法基本一致。
继续北上，静待对手出招。
毕竟此行要事，是三百万两白银。
此后两日，车队继续向壶州方向前进。
待到第三日，封祈回来了。
卫昭略微觉得意外。
他给封祈的命令是打探飞燕门位置，为何去了这么久？
“大人，飞燕门位于大柳府，乃是北上必经之路。”
“大柳府？”
卫昭发觉自己居然知道此地。
他大概看过这一路将要经过的地方，记住大柳府，乃是因为此地在云州颇具名气。
云州各府至少会有一个强大宗门。
比如大轩府的擎天剑宗，兴庆府的凤鸣坞。
大柳府是云州最乱的一府，也是门派最多的一个府。
正因为没有实力特别突出的宗门，每个宗门都觉得自己有资格成为大柳府代表，谁也不服谁，彼此间摩擦不断。
说起来，大柳府还是霹雳雷火堂雷火弹的最大销售地。
雷帮主减产雷火弹，没少被大柳府的人骂。
如今霹雳雷火堂交到其他人手中，雷火弹买卖又做了起来。
不过想要产量赶上以前，还得多花功夫。
卫昭不仅带走了雷帮主的雷火弹配方，还将霹雳雷火堂的存货一扫而空。
由朱家老六借着走生意之名，暗中运回了临安府。
飞燕门在大柳府，让卫昭心中的歉疚少了一分。
能在大柳府站稳脚跟，飞燕门绝对不是善茬。
“大人，飞燕门已经没有了。”
等卫昭沉思结束，刚抬起头时，封祈给了他一个震惊的消息。
虽说他心中早就所有准备，乍听之下，还是觉得吃惊。
“怎么回事？”
“三日前，飞燕门惨遭灭门。”
三日前，差不多就是见秦璇的时候。
“大人，我去了三日，便是打听飞燕门的消息了。”
“飞燕门被灭，消息应当传的很快才是，为何打听了这么久？”
封祈却是摇了摇头。
“大人，这回你可想错了。飞燕门出事的消息，是今日才传出来的。我听到后马不停蹄赶了回来，否则我还会去飞燕门探个清楚。”
“你是说，有人灭了飞燕门后，一直等了三天消息才传出来？”
“嗯。”
卫昭还在思考对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忽然瞥见封祈眼神闪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封祈，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需要隐瞒？”
封祈道：“大人，也不是隐瞒，只是还未想好该怎么跟大人说。”
“嗯？”
“大人，江湖传言，飞燕门灭门，与你有关。”
卫昭很是纳闷。
自己这么一个大活人，每天走在官道上，只要看一眼便知自己在何处，飞燕门灭门怎么可能和自己有关系。
“是什么传言？”
“飞燕门门主尊崇大人，得知大人北上将要经过大柳府时，提前做好设宴款待的准备。为了迎接大人，他们才将在外面的兄弟召了回去，在帮中待命，以至于帮中上下遭遇毒手，外人三天后才知道消息。”
原来还是这么回事，自己早已想到了。
不过只是这样，封祈何必眼神闪躲？
“大人，江湖上还流传着一个关于你的消息。”
“嗯？”
封祈顿了顿。
“江湖传言，卫大人掌握着突破九品上的秘密。谁要是能得到这个秘密，突破九品上指日可待。即便无法突破那一层桎梏，修炼至九品上也不成问题。”
卫昭怔住了。
这传言绝非空穴来风。
一定有人知道些什么，至少也该知道皇娥阴阳蝶。
他原本以为江湖名门大宗不会被神秘人鼓动，放下面子对付自己。
但这消息一出，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突破九品上的秘密。
别说云州武林人士要心动，整个大雍江湖怕是也要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