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瑞将趴在地上的林夕宽扶起来时, 这才看到林夕宽还睁着双眼。
“二哥,怎么会这样?”林夕瑞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父亲做的。
林夕瑞低头看着林夕宽脚上的锁链, 又瞧了一眼四周,除了油灯照亮之处, 其余地方都黑漆漆的,这哪里是人该待的地方。
他们府中, 又怎么出现这种地方?
林夕宽的双眼在被林夕瑞扶起来的时候, 还有些无神, 里面充满了绝望后染了一丝希望。可当他的目光里出现林夕昭的身影时,瞬间变成了愤怒。
而此时林夕昭只是担心,并没有发现。在她快要接近林夕宽的一刻,被曲笙一把拉住,随即曲笙抬起了脚。
林夕瑞在自己的二哥突然发疯起身, 再到林夕宽的身体被踹出去,仅是眨眼的功夫。
林夕瑞懵住几瞬,看了眼曲笙身后的林夕昭,又看向摔在地上的林夕宽, 惊声唤道:“二哥!”
曲笙的那一脚,直接将林夕宽踢飞起来, 重重和锁链一起落在了地上。
林夕昭也被吓到了, 她方才看到林夕宽狰狞的面孔,不知道他何故发了疯。
林夕瑞忙去扶林夕宽, 林夕昭想要过去查看,却被曲笙拉住。
林夕昭侧目去看曲笙, 曲笙摇了摇头,不让她再过去。她方才那一脚没有用全力, 若是林夕昭过去,林夕宽很有可能会伤害到林夕昭。
不过林夕宽的身体状况,从她方才那一脚来看,已经有些虚弱了。
相府膳房那边,曲笙之前让人去留意了,并没有多余的饭菜流出,府中也无人开小灶。想来林夕宽已经在这里饿了好几日了。
曲笙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安排在这里的护卫,夜里看到林建海几乎每日都会来这边。机关并非她才找到,而是很早之前她便已经看到了。
林夕昭被曲笙拉着,也意识到林夕宽把自己在这里受到的罪,全都归在了自己的身上。
方才他看到林夕宽的时候,还没有发疯,看到她却那样,应该是激起了他心底的仇恨。
“夕瑞,先将你二哥背出去。”林夕昭没有再接近林夕宽。林夕宽对她仇恨,她现下没有去计较,此刻当以性命为先。
林夕瑞闻言,点头后,伸手想要去解开拷在林夕宽脚上的锁链,可这锁链紧紧的缠住了林夕宽的脚踝,没有钥匙根本就打不开,“阿姐,这个怎么打开?”
林夕昭闻言,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这里除了墙上镶嵌的拴着林夕宽的锁链,空无一物。
“我去叫人来。”林夕昭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过头对林夕瑞道:“夕瑞,先照顾好你二哥。”
林夕瑞闻言点点头,林夕昭便牵着曲笙上去了。
相府的护卫与曲家的护卫没得比,林夕昭将风齐叫来了。风齐看着眼前的锁链,蹲下拾起看了一眼,侧目对林夕昭道:“这种铁一般的刀是砍不断的,需要钥匙。”
风齐也没有办法。
林夕瑞闻言,脸色颓然一瞬,忙看向林夕昭问道:“阿姐,怎么办?”
林夕昭看着被曲笙踢的,加之饥饿已经站不起的林夕宽,想了想道:“我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先弄些吃的给他吧。”
林夕昭让风齐上去叫人拿了些厚被子,端了些无烟的炭火。大夫也很快便到了。
林夕瑞一直在陪着林夕宽,但林夕昭却没有再靠近过林夕宽。
大夫给林夕宽诊断过后,给他开了些方子。林夕宽已经四日没有进食了,好在有水喝,才没让他的身体完全垮下。
林夕昭让人做了粥送来,瞧着林夕宽喝下后,便要离开这里。
“阿姐,你去哪?”林夕瑞听到脚步声,回头望过去。
林夕昭闻言,道:“我去找父亲。”林夕宽这会暂时脱离了危险,可若一直在这里阴暗潮湿的地方,又是冬日,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的。
“父亲在宫内,也不知何时回来。”林夕瑞面露颓色。林建海回来是一回事,能不能放林夕宽出去又是另一回事。
这样的处罚实在是太严重了,还不如打一顿来的痛快些。
林夕昭吩咐人去请大夫的时候,就已经叫人去宫中请林建海回来了。只是这么久了,林建海也没有回来,想来应该是宫中有重要的事情走不开。
林夕昭在地下密室的时候,林夕宽看到她,情绪总是不稳定。曲笙站在一旁,观察着林夕宽,若是林建海只是想要处罚林夕宽,林夕宽在见到林夕昭的时候,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曲笙猜测,林建海是想他死的。
一直到了晚间时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林夕昭在屋内坐立难安,直到风齐过来,告知她林建海回府后,她便急忙去了林建海的院子。
林建海回来正在更衣,林夕昭便只能在外间等着。直到丫鬟先从房中出来,林夕昭才急忙往内间的房门走了几步。
“父亲。”
林建海挽着自己的袖口,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林夕昭:“是为了夕宽过来的吗?”
林建海情绪平稳,好似没有因为林夕昭她们发现林夕宽被囚禁之事,而恼羞或是生气。
“是,夕宽已经知道错了,还请父亲准允女儿,将他带出来好好养病。”
“他有什么病?”林建海往桌案前走了几步,外面的下人此刻正在摆着晚膳。
林夕昭闻言,不懂林建海的意思,想到林夕宽在阴冷的密室里,几日未吃东西,大夫也说了,林夕宽就算是此刻得到了照顾,估计也会留下病根。
林建海坐下,下人也给林夕昭挪了椅子放好。
“坐下陪为父再吃些。”林建海接过了下人递来的筷子,用勺子舀了一口汤尝了一口,“给大小姐也盛上一碗吧。”
这汤是补汤,是林夕昭吩咐膳房专门给林建海熬的。
林夕昭望着下人递过来的汤,抬起手,尝了一口。
“夕宽得是娇病,为父正在给他治病。”林建海说着让林夕昭有些震惊的话,手上夹菜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影响。
“再说,你们不是已经给他送去衣食了。”
“可是——”
“没有可是,他现下这般都是娇惯出来的,若不让他吃些苦头,以后还会惹出更多的祸事来。”
林建海的话,不无道理,只是这惩罚,未免有些残忍了。今日若非她们发现了林夕宽,不知道还要饿上多久。久不吃东西,是会死的。
林夕昭还想要说些什么,林建海却不再去看她。
林夕昭今日派人去宫中请林建海,林建海这么晚才回来,而且回来之后也没有直接去看林夕宽,还在这里用起了晚膳,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心狠,还是故意为之。
林建海吃的不多,一会便吃完了,林夕昭待了一会,林建海便说身体乏了,让林夕昭回自己的院子,他要休息。
曲笙此刻正在房中等着,听着风齐来报,林夕昭又去了荷花塘方向,便穿了外衣出去了。
林夕昭才靠近荷花塘,曲笙便快步跟了过来。
“姐姐。”曲笙的语速相较之前快了一些。
林夕昭听到曲笙的急声,回头寻找着看了一眼,发现天开始下起了雪。
曲笙走过去,将自己身上披着氅衣脱下,披在了林夕昭的身上。林夕昭抬眼望着曲笙,没有月光,略显昏暗,灯柱上的油灯也被越来越米的白雪遮住了些许。
“笙儿,你回去休息好不好?”林夕昭与曲笙说话,已经习惯性的这般与她商议了。
曲笙闻言,摇了摇头,伸手攫住林夕昭的手指,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上,又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了上面。
林夕昭的手太过冰凉,抚在曲笙脸颊上,许久才感知到温度。
“笙儿……”林夕昭望着曲笙靠近的脸庞,轻唤出口。
她现下也没有办法将林夕宽带出去,林建海的行为,更是让她不解。
“姐姐,我们回去。”曲笙不想再让林夕昭下去了,林夕昭的身子弱,夜里冷,那下面更冷。
“可是夕宽和夕瑞还在下面。”林夕昭不放心。
两个弟弟还在那里,她自己回房,心里也是不安的。
曲笙闻言,垂眸一瞬,握住了林夕昭抚在她脸颊上已经有了温度的手,拉着让过去了。
林夕瑞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林夕昭和曲笙走了过来,从旁边铺的木板床上下来,忙问道:“阿姐,父亲回来了吗?你们是来接二哥出去的吗?”
林夕昭闻言,面露难色,抬眼望着自己的弟弟,道:“父亲不同意。”林建海不同意把林夕宽带出去,“你先回去休息吧,夕宽由我来看着。”
这里太冷了,虽然生着火炉,但旁边却是池塘,上面的入口也没有封上,一直在往里面钻寒气。
“夕瑞。”
林夕昭与林夕瑞说话间,旁边不远处的林夕宽虚弱的开了口:“她要是在这里,你明日再来,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林夕宽才不信林夕昭会那么好心在这里照顾他。
林夕瑞闻言,双目微怔,心里有些气恼。自己的二哥怎么能这么想她们的阿姐。林夕昭今日为他着急的不行,他居然还认为林夕昭会害他。
“二哥,阿姐不会害你的。”林夕瑞帮着林夕昭说话。
林夕昭没有在意林夕宽说的话,她还是劝林夕瑞先回去。听着林夕瑞张口又说让她先回院子的话,道:“今夜我留在这里,你明日来换我便是。”
“不行,阿姐要是留着这里,笙妹妹也会留下的,你就不担心她生病吗?”林夕瑞知道林夕昭在意曲笙,这会看着林夕昭的坚决,只能把曲笙拉出来。
林夕昭闻言,道:“我会让她回去的。”
“不走。”林夕昭的话还未说完,曲笙便开口拒绝了。
林夕瑞闻言,笑道:“你看,她都说了,阿姐若是在这里,她不会走的。”
林夕昭闻言,想要转头看向曲笙,声音温柔,劝道:“笙儿,这里太冷,你回房休息好不好?”
“不好。”曲笙回答的干脆。
“你看,笙妹妹不同意。”林夕瑞故作无奈,扁了扁嘴。
林夕昭闻言,看向林夕瑞,还是不放心这两个弟弟在这里:“可是——”
“好了阿姐,你和笙妹妹先回去,这里有我就好。我是男子,总比你们身子强壮些。你明儿别忘了再去求求父亲。”林夕瑞打断了林夕昭的话。
林建海应该还在气头上,但他最是喜欢林夕昭,只要林夕昭多求几次,一定会把林夕宽放出去的。自己的二哥是咎由自取,可他作为弟弟总不能弃他不顾。林夕昭是姑娘,他就算是在这里会感人风寒,也不能让她们留在这里。
再者,林夕宽的话,他也不能不在意他的情绪。
林夕昭接下来的话没能再说下去,因为林夕瑞已经将她慢慢的推倒了入口处。
林夕昭被林夕瑞轻推着后肩背,将她带到了上面,只能无奈道:“我明日再想想办法,一会再让人送两床被褥过来,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林夕瑞闻言,点点头道:“好,再做些好吃的来。”
林夕瑞今日只是随着林夕宽喝了些粥,这会林夕宽的身体稳住,他便又有些馋了。
林夕昭闻言,睫羽轻眨,弯起眉眼,柔声道:“好。”
林夕昭回去后,又带着人亲自送来了两床被褥,还吩咐了膳房,做了些热汤菜。林夕昭和曲笙在密室内,待了到饭菜提过去,才离开回了院子。
沐浴后躺在榻上的林夕昭,侧身看着窗边鹅毛大雪细落的微影,琢磨着该如何说服林建海将林夕宽放出来。
曲笙躺在里侧,今夜的林夕昭没有主动去抱她,她心里像是有条缝隙,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开始扩大。那里呼啸灌满还在不停撑开缝隙流动的气旋,明明有物体在,却又空无一物的感觉,使得她伸手,将林夕昭的身子轻轻掰了过去。
“笙儿,怎么了?”林夕昭被曲笙忽然揽住腰间,将她侧着的身子轻轻掰过,轻声询问。
曲笙低头看着林夕昭不说话,林夕昭思索了几瞬便明白了她的想法,她笑着伸手将曲笙揽在了怀里。
“是姐姐不好,不该不抱我们笙儿的。”林夕昭柔声哄道。
曲笙被揽在了怀里,被林夕昭轻拍着后背,心里的空隙被一点点的实物填满,可紧接着这溢出的满足,又让她生了妄念。
这些日子与林夕昭躺在一起,她的脑海总是会浮现设想亲吻林夕昭的画面。她知道自己有问题,可这种感觉太过强烈,她想收却收不住。
曲笙抬头看着林夕昭的下颚,盯着那里看了许久,直到林夕昭察觉到曲笙呼出的气息,低头去看她时,曲笙眼里想要尝试的想法,更加的强烈了。
“姐姐。”曲笙声色缓而低的轻唤着林夕昭。
“嗯?”林夕昭看着曲笙好像是有什么话想与她说,动了动身子,问道:“想跟姐姐说什么?”
曲笙听到林夕昭的话,没有回答。两人对视了几瞬后,曲笙用手肘撑起了身体,裹着她和林夕昭的寝被,此刻也滑落了一些。
林夕昭望着今夜有些奇怪的曲笙,不知道她想要作何便只能静静的等待着。
林夕昭的目光温柔,曲笙的眼神却过于炙热。林夕昭望着曲笙做着吞咽的动作,脸上的笑容收住了些许。
随着曲笙的身体遮挡住光源,映出的轻影,落在了她的眉眼间。林夕昭双眸轻闭,感受到了曲笙吻在她眉心的柔软。
曲笙的举动,让林夕昭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今晚担忧的情绪,让曲笙担心她了。
可当曲笙抬起又落下的吻,落在她的双唇之间时,林夕昭双眸睁大,怔住了。
曲笙此刻的心跳加速,神情却是控制的平稳。她的唇轻贴着林夕昭的柔唇,感受着这一年来朝思暮想无法控制的幻想,成真的一刻。
曲笙毫无章法的,用着自己的唇轻勾着林夕昭的唇瓣,可还没等她体会到更多的柔软,林夕昭抬手轻推了她。
曲笙感受到林夕昭的挣扎,双唇轻离,不解的低头看着林夕昭。
“谁教笙儿这样的?”林夕昭的神情不像是生气,倒像是察觉到有人带坏了曲笙,想要查问个清楚。
曲笙听着林夕昭的话,怔住的神情,让林夕昭意识到自己过于严肃了。
“姐姐不是在怪你,只是这样的事情,我们是不可以的。”林夕昭此刻只当曲笙是把这样的亲吻,当做是安慰,就像她亲曲笙的额头一样。
“为什么?”曲笙的这句话声音虽然小,可十分的清晰。
林夕昭闻言,唇角微弯,声音轻柔,抬起一只纤细的手指,抚在曲笙的脸颊上,解释道:“因为姐姐和笙儿都是女人,女人之间是不可这样的。”
“为什么不可以?”曲笙再次问道。
林夕昭看着曲笙似乎对于她的拒绝,很是奇怪的样子,思索了几瞬,想着如何与她解释。
“因为只有男子与女子成亲之后,才可以这样。”林夕昭柔声解释道。
曲笙自然是知道这是在作何,也知道男女成亲之后要作何,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女人和女人不能这样?
她对林夕昭的感觉,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但内心却总有个声音在驱使着她,无限去接近林夕昭。亲吻她的柔唇,不过是其中之一。
“你是不是看到嘉虞和四哥……”林夕昭回想着,曲笙几乎不与外人搭话,她相信周围,也不会有人会与曲笙说这些事情,难道是曲钰和赵嘉虞那样,让她看到了?
曲笙闻声,原本思索着事情垂着的双眸微睁。她看了一眼林夕昭,除了林夕昭方才用手轻推,这会脸上没有任何的不耐和嫌弃,也就是说,林夕昭可以接受她对她如此,但却觉得她们之间不能如此。
曲笙没有回答林夕昭的假设询问,她侧身向里,收回了撑着身体的手臂,躺了回去。
许久,林夕昭见曲笙躺下,眼睛一直轻闭着,也不在往她怀中里靠,下意识的觉得曲笙是生气了。
“笙儿?”此刻换着林夕昭拥手肘撑着身体,低头去看曲笙了。
曲笙听到声音了,却没有动,亦没有睁开双眼。
“生气啦?”林夕昭语气娇娇柔柔的,像是在哄曲笙。
曲笙的眼睛,在眼皮下微动,林夕昭知道她还没有睡着,只得倾身过去,在曲笙的额间吻了吻。
林夕昭吻完,身体退开些许,再低着头看曲笙的时候,曲笙已经睁开了双眼。
曲笙没有生气,她在想,她和林夕昭之间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林夕昭见曲笙睁开双眼,眉眼微弯,还未开口说话便被曲笙往下拉了些许,曲笙主动又去吻了林夕昭的脸颊。
啄吻之后,曲笙松开了林夕昭。林夕昭抬起身子,看到曲笙脸上得意的笑意,无奈的轻笑了一声。
小家伙的脾气,越发的难以琢磨了。
翌日一早。
林夕昭在林建海出去之后,让林夕瑞去了于府。此时此刻也就只有于家能将林夕宽,从潮湿阴冷的密室内要出来了。
于家舅父上门,到了密室内看到林夕宽。出来之后,便一直在不停的指责林夕昭的不是。虽是言语上没有过冲,但话里话外无一不在说林夕宽这样,都是林夕昭害的。
林夕瑞听的已经憋了许久,林夕昭还一言不发的不反驳,让他的心里的气再也憋不住了。
这样说林夕昭,就好像在说他一样,他忍不下去了:“好了舅父,我阿姐何错之有?若不是你们总在我二哥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二哥何故走上这样的道路?若非我阿姐派人及时阻拦,我二哥现下已经被关进大牢,父亲的官位也极有可能不保。叫你们来是帮我二哥的,不是来为难我阿姐的。”
“你!”于家舅父被自己的外甥指责,脸面有些挂不住,声音大了几分,喊道:“我是你舅父!”
“我知道您是我舅父,如果不是,府中的下人此刻兴许已经将您赶出去了。”林夕瑞是一点都不惯着他这个舅父。
于氏舅父闻言,气的双唇紧抿一瞬,心口沉了一口闷气,道:“等你父亲回来,我就让他把夕宽放了,带回我们于府。你们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于家舅父又开始指责这姐弟二人,不管林夕宽的死活。
林夕瑞闻言,还想要反驳,却被林夕昭拉住了,林夕昭欠身行礼,道:“如此,便多谢舅父了。”
林夕昭在于氏生前虽然没有改口,但却是承认于氏在林府的主母地位的。
一日等待的时间,林夕昭没有再去密室内。于家舅父一直陪在那里,她去了也只是碍眼。
赵嘉虞的束袖还没有做好,但林夕昭此刻却没有心思去做。
昨儿夜里,曲笙第一次体会到了林夕昭唇边的滋味,在林夕昭不在屋内的时候,她问了风齐好多的问题。
直到把风齐问的也懵住的时候,曲笙才没有再问下去。
曲笙开始还问风齐,有没有喜欢的人,想不想成亲之类的。风齐也都一一回答。
金云斐那边已经开始在给他张罗婚事了,不过就算成婚也要到明年。
但当曲笙问到自己要像四哥一样,将林夕昭娶回府中会不会有人反对时,风齐震惊的看着她,说不出话了。
林建海晚间时候才回府。他白日里是知道于家来人的,可偏就因为于家来人,他回府的时间又推后了一个时辰。
此刻夜深人静,按理说于家舅父该离开的,可他却没有离开。
林建海见他执着,便在换下官服后,将他请了过去。
“妹夫,我妹妹就这么两个孩子,夕宽还这么小,就算有天大的错处,也不该这般对待呀。”于家舅父想要试图用于氏感化林建海。
林建海闻言,笑了笑,道:“天大的错,是何错?”
于家舅父原以为林建海,会看在他那过世的妹妹份上,心生愧疚,可听着林建海此刻的语气却像是丝毫没有。
“这……小孩子能有多大的错,不过就是花钱买些个乐子。他被关了这么久,也知道错了,妹夫就将宽儿放出来吧。”
“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会管教,不劳外人插手。”林建海在听到于家舅父,将林夕宽所做之事轻描淡写后,脸上全然没了温和。
于家舅父听到林建海说他是外人,楞了一瞬,而后气道:“你!他可是你嫡亲的儿子,是要接替你们林家的,他若是真出了事,你难道就不后悔吗?”
“嫡亲?接替我林家?你是不是弄错了?”
林建海一连串的反问,让于家舅父怔住了。他过世的妹妹已经被扶正了,这两个孩子对外,也是作为相府嫡子看待的,怎么就不是嫡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