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煦抢过箱子，把里头的瓶瓶罐罐一一搬进浴室。
生着气呢，手里不知轻重，那动静几乎是在摔东西。
太晚了，只整理出一些换洗衣物，洗完澡后准备睡觉，却怎么都不得劲儿。
早上出门前元煦还在说今晚要叫外卖，点一桌大餐来庆祝搬迁之喜，怎么就闹不愉快了？
转头一望，和裴文晖的距离有一臂之远，大床的体验感真不太行。
元煦酝酿起情绪，准备卖惨，可太想讲讲今天发生的事了。
才动弹一下，裴文晖就转过身面朝这边来。元煦以为又要被嫌吵，憋了憋气，先按兵不动观察一下。
结果裴文晖先一步挪近，把元煦搂进怀里。
太猝不及防了，元煦抬脸看了看，轻声问：“你睡着了？”
以为是裴文晖睡着之后的无意识行为，但话音刚落，裴文晖就睁开眼看他。
“没睡啊，你也认床吗？”元煦那股火已经消了大半，心里暗爽，觉得裴文晖就是想贴贴。
“你晚饭吃的什么？”元煦准备从晚饭切入话题，讲一讲下午和他妈见面吃饭表决心的事。
可话还没来得及讲，两眼一黑，让裴文晖抬手蒙住了视线。
元煦反应不及，感受到亲吻绵绵密密落下，说是吻吧，也不算……裴文晖没有什么技巧，亲吻如同饿狼啃食猎物。
蒙住元煦双眼是对的，因为裴文晖现在的模样十分蛮横。不容挣扎，粗暴掠夺元煦的喘息，占着体型优势紧紧压在元煦身上。
许久，被子踢到了床尾，彼此双脚缠绕在一块儿，急促呼吸下是一阵一阵暧昧的吮嘬声。
裴文晖慢慢亲到元煦耳下、脖颈，他大概是食髓知味了，埋头啃，始终不讲话，不抬眼与元煦对视。
元煦嘴巴刚空下来，赶紧大口换气，眨着眼睛看天花板，耳边连着下巴一片的皮肤已经麻了。
短暂地出了会儿神，再撑撑身子，抬手搂上裴文晖，满意地回应起亲吻。
这一贴近，倒是让裴文晖稍微收起了冲动，慢慢停下亲吻，最后将脑袋抵在元煦肩膀上，没了声响。
元煦奇怪的事有好多，一个是：“为什么你每次都能这快有反应？”
裴文晖声音伴着未消散的喘息，回他：“你发育不良，不懂也正常。”
“不要惹我在这种时候踢你。”元煦蹭了下发麻的耳朵，憋不住要偷笑，“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给我也吃点！”
“嗯，我一定是吃错药。”裴文晖终于抬起脑袋看元煦，看了又看。
元煦早忘了前面憋一肚子的话，更别提没多久才发过脾气。
对望下，两眼间仿佛有根隐形的细丝在拉扯，没一会儿就再次缠了上去。
有些事很难把控，毕竟新家隔音好，床又大。元煦有看片经验，本来还觉得能发挥到作用，可以指点两句。
但没明白裴文晖为什么会突然主动，元煦时不时出神、偷笑，根本不能沉浸。
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裴文晖的手掌很大，力气一点都不温柔，而自己的手太小，很快就酸麻，然后开始不耐烦。
好在总算验证出元煦的发育没太大问题。
到最后元煦疲惫地睡去了，即没问明白裴文晖吃错的药，也找不到机会讲他和沈妤之见面的事。
新家离上课的地方很近，每天可以多赖床十几分钟，元煦对此非常满意。
早上的赖床时间里，元煦跟裴文晖简单叙述了一遍他的小目标，以及狠心拒收一张不限额附属卡的事迹。
“才踏出我妈的房间就后悔了，特别特别后悔，但是现在想想又觉得还挺值的。”元煦说完抿起嘴，一副乖巧样儿。
可手上正钻在裴文晖的衣服里摩挲，嘴里还反复念叨：“值，值，值。”
“所以，你家里面的人暂时不会强制要求你回去？”裴文晖问。
“他们可能自己麻烦事够多了，没空管我。”元煦无奈地叹气，“谁都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算是半个当事人吧，结果信息来源全靠八卦新闻。”
“八卦新闻不好当真。”裴文晖说。
“我会再找人问问的。”元煦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趴到裴文晖身上，看着他问，“你还没告诉我，昨天怎么回事，你吃错什么药了？”
裴文晖脸上神色早就恢复往常的淡漠，好像什么也发生过，只是在与元煦对视时，眼底的那点笑意比以前更容易溢出。
有些无可奈何，又但无法抗拒地陷入，裴文晖索性抬手蒙住元煦的眼睛，然后才问：“你高考前都会留在这里，对吧？”
“别转移话题！”元煦扒开挡住视线的手，要去瞪裴文晖，但一看到裴文晖严肃又认真的表情，哑火了，反问道：“你是在提前舍不得我吗？”
是是是。
裴文晖没有转移话题，只是讲话太会七转八绕。
“是在提醒你，如果要走最好提前一个月告知，让我有时间招合租。”裴文晖口气很冷，眼里的留恋却包裹不住。
元煦龇着牙学起恶犬发怒的样子，作势要咬裴文晖，没咬到，让裴文晖亲了一口，瞬间变成温驯小狗。
之后的日子里更深入的交流也没少做，但说起来还只是挂着合租室友的名头，没人提出名义上的确认。
裴文晖以前的生活太难，压根不会有恋爱的想法，后来在元煦有意无意的诱导中，坚持那么久“不是同性恋”的立场也已经瓦解。
可开启恋爱的条件是什么？
裴文晖默认从接受亲吻的那一刻开始，恋爱关系已经得到了确认，可身份的差距、未来的方向，好像都无法为这段关系增加一点确定性。
他偶尔会跟元煦暗示一两句，但元煦接收不到。
元煦就没那些复杂想法
这人浑身上下都是自信和骄傲，自认为拿捏裴文晖顺手拈来，撒气撒娇切换自如。
有时候还会跟裴文晖自夸：“我又软又香，又甜又好亲，简直稀世珍宝，你第一次就碰到我，赚大发了！”
通常这种时候，裴文晖会冷哼，说元煦脸皮厚。
这日子一天天过，是越来越顺。
元煦买了个倒计时时钟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算着他的高考时间，打了鸡血要努力冲大学。
倒计时上面的数字不断变化，但裴文晖刻意避开，从来没有抬头看过一眼。一向把生活工作规划得有条有理的人，开始迷恋起来“眼前苟且”。
转眼有了入冬痕迹，冷天丝毫没有影响市集活动的举办。
月中办了一场“老电影放映厅”主题的市集，有老式爆米花机现场制作，有元煦喜欢的糖画摊子。
在广场中央拉幕布，面前整整齐齐摆了几排长木凳，请来了退休的电影放映员。
胶片放映机在一旁“咯哒咯哒”转，但那声音完全不会干扰到大家的观影心情，熟悉的老电影也能让人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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