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市的夜晚风偏凉, 古城墙上人影绰绰、施施而行,仿佛处在一种慢节奏的生活中,皆是一副悠闲自在的闲散景象。
三人走在古城墙上,没什么目的性的随意逛着。
简夏说, 这是从前他和季司早最喜欢的娱乐休闲方式, 捧着奶茶漫无目的地满大街闲逛, 一走就是几个小时。
俗称——压马路。
季司早听着, 点头。
有些不明白马路有什么好压的。
简夏又说, “呐,就是那个, 早儿你的梦中情车!”
季司早张望远方, 在一众来往车辆中, 几乎是准确无误地锁定目标,一眼就看到了简夏想给他指的那辆。
冰莓粉、新款保时捷电跑taycan。
季司早笑,原主火烈鸟的审美还真是从一而终。
怎么对粉色有一种如此痴迷的美感。
季司早转过头来,刚想对着简夏说些什么。
哪想到简夏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一下子干沉默了现场两个人。
“嘿嘿, 你当时说,总有一天会让你大老公给你买来着~”
“然后再把水晶雪花车挂挂在最中间,天天开着出门浪~”
“你还说谁会坐在保时捷上哭啊~”
“笑还来不及呢!是吧早儿?”
简夏沉浸在往事的回忆里没走出来。
季司早眨巴两下眼,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倒是一旁的路北辰闻言, 偏过头来, 朝着人看了两眼。
这位仁兄……
这怕不是在点我呢?
季司早礼貌微笑, 那视线……
磨刀霍霍向简夏。
就知道、他就知道!
把简夏和路北辰这两个人放在一起,绝对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沉默一路的路北辰此时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
还笑着和人沉声保证道:“好, 我知道了。”
收获到简夏“哇哦”地赞叹声,高高兴兴地给季司早使眼色。
把关通过, 这对象可以交往!
季司早简直哭笑不得,一遍扭头拿视线询问路北辰、你和他保证这个干什么啊?一边又无奈地看向简夏,把什么关啊你是在试探他什么吗?
难搞。
怎么就把这两个人凑在一起了。
季司早站在中间,一左一右两个人搞得他头大。
也不知道这个古城墙还有多远,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下去的出口。
当查询过后、得知城墙路线全程十四公里、还曾在此开过半马全马之后。
季司早突然觉得他此生最错误的决定。
就是登上这个古城墙。
这墙不是你想下、想下就能下。
他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长的街道,又看了一眼身旁还在不断口出金句的简夏,似乎满眼写着绝望,只剩欲哭无泪。
走不动了。
步伐越来越慢,走得人双腿反酸、止不住地发软。
就在话题不知道怎么聊到‘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的时候。
路北辰轻声开口,提醒人饭后还是要避免一些剧烈运动,不然容易引起阑尾炎,最好是半小时到一个小时后再进行散步等活动。
说得季司早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右下腹。
总觉得自己这会儿腿痛腰痛腹痛哪里都不太舒服。
路北辰垂眼看着人的小动作,轻轻扯了扯人袖口,俯下身来想对着人说些什么。
“你说的也对,但是~”
倒是另一旁的简夏还无知无觉般乐呵呢,“早儿的阑尾早就割了~根本不怕得阑尾炎,哈哈!”
季司早摸着自己右下腹的手一顿。
没有阑尾了吗?
那我总觉得有一点点疼是怎么回事……
简夏那边又念念叨叨地和人讲述着、当时他急性阑尾炎病发时候的状况,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连细节都描述地有鼻子有眼的,听得路北辰眉心轻蹙,看向人的视线都不自觉带着心疼。
“我当时一开门,看到你晕倒在地上,我是真的要吓死了啊!”
简夏拍着胸脯,仿佛还有些心有余悸,“医生说你的炎症指数高到爆表,再晚来两个小时,可能就要有生命危险了!”
“还好还好,我接到了你那通电话,”简夏看起来是笑着的,但是不知怎的,越说眼眶越红,连鼻腔都有些泛酸,“我说早儿,有时候这120的钱不能这么省啊,你说当时万一我要是没接到电话呢?那怕不是要出大事儿啊!”
简夏揉了揉眼眶,嘟哝了一句城墙上怎么有沙子。
随即又调整好情绪,话锋一转,继续和人讲述着趣事。
“你知道当时你手术完、麻药还没醒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吗?”
“哈哈!特别好笑,我给你讲啊你……”
轻笑声散尽风里。
简夏终于逗乐了身旁的两个人。
自己的眼泪却偷偷用手背抿了去,藏进了浓郁的夜色。
古城墙的后半程路程,季司早是趴在路北辰的背上走过的。
连续多日的高强度的消耗,猛地放松下来,疲惫和困累感尽数涌了上来,教人觉得满身都是疲倦。
人似乎是累极了。
他趴在路北辰宽厚的肩背上,侧着头,简夏喋喋不休地声音似乎还带着些催眠的作用。
半阖着的眼帘逐渐变得困重,连呼吸似乎都平稳了下来。
困倦中,季司早突然出声问询,打断了简夏的话。
“你、有想过继续读书吗?”
简夏愣了一下,没太在意地开口,“嗐,我都快二十了,想读也没有学校读啊。”
沉重的眼帘似乎是再也没什么力气抬起,季司早声音很轻,带着倦怠的慵懒感,从路北辰的脑后悠悠传来,在凉爽夏夜里显得更加动听。
“可以自考、也可以上网课,”
季司早说,“选择的机会还是蛮多的,还有不少专业也可以挑,对于以后的就业什么的,也有好处。”
总比……
只能送外卖、刷盘子强一些吧。
简夏似乎是有些震惊地看了季司早一眼。
随即偏过头去,揉了把眼,又大喇喇地笑道:“嗐,算啦,我这样混一天是一天的,也挺快乐的,就不浪费那个钱了。”
季司早轻声道:“如果是钱的问题,我可以出。”
那双困倦的眉眼闭着,从记忆中翻找出来简夏之前说过的话,轻笑声又响,带着些不经意的模样。
“我们……之前不是说过、苟富贵勿相忘嘛。”
简夏愕然转头,紧盯着季司早看了半晌。
直到季司早再度开口,这才仿佛回过神来一般,默默地将头又偏了过去。
“你看看你有没有想选择的专业,挑一个想去的学校。”
“等世界赛结束,我们去报名。”
人群熙熙攘攘,周围的欢闹声有些嘈杂。
似乎是一直没听到回音,季司早这才费力撩开眼皮,见人就在一旁走着,轻轻“嗯?”了一声以作提醒。
“好……咳,好啊~”简夏咳嗽了两声,又恢复那副仿佛什么都满不在乎、随遇而安的模样,大喇喇地笑道:“早儿说啥我都听,从小儿你就是个有主意的,哈哈。”
半阖着的眉眼没太看清人的神情。
就是似乎发觉人眼眶好像有点红。
“那等回去,我把需要读的参考书寄给你,”季司早见人答应,闭着眼点头,“你先安心备考,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
简夏摇头晃脑的,明明是笑着回话。
却怎么听、都似乎觉得带着些哭腔。
“之前你就总说、等你暴富了养我,我还说还不如指望着我赚钱养你呢,哈哈~”
“结果没想到,你暴富的第一件事,是要送我去上学~”
“小时候你最讨厌读书了……”
“嗐!那就等我毕了业找到一个好工作,赚大钱了我带你环游世界去~”
“咱们也去包个大游艇出海,找一群男模!完成你的梦想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司早轻笑出声。
一群男模……
果不其然,搭在自己大腿上的手紧了紧。
路北辰无奈轻咳,仿佛在说:这里还有一个正牌男友在这儿听着呢。
你们聊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期待又兴奋?
简夏哈哈直笑,笑得声音越来越大。
直到周围除了熙攘人群的热闹声,三人再无话。
季司早似乎真的是累极了,趴在人背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最后路北辰送别简夏,也没有醒来。
简夏依旧乐呵呵地仰着头颅,还有些不放心地和人多交代了几句。
无非是那些要对他好、不能欺负人、不要辜负他之类的话。
路北辰点头应着,礼貌客气。
简夏朝着人挥了挥手,转身走向浓郁的夜色中时。
两行热泪终于夺眶而出,怎么也停不下来。
我的早儿啊……
我真的、好想你啊。
-
回到酒店,季司早迷迷糊糊地睁眼,大脑似乎还没有从困倦中醒来,被人团着抱着放置在洗漱台边,路北辰右手还是有些不方便,笨拙地伺候着人洗漱,正给人挤着牙膏。
季司早推了推人,意识回笼了一半,只轻声嘟囔着要洗澡,想把眼前的人推出门外去。
路北辰环着人,无奈地低声哄着。
“困成这样……还怎么洗?”
季司早摇头拒绝,堪堪扶着洗漱台站起,坚定着一定要洗完澡才肯去睡觉。
得到人要帮自己洗澡的解决方案,那颗耷拉着的灰粉色的脑袋摇得更起劲了些。
路北辰不放心这个状态下的人一个人待在浴室,怕人万一滑了摔了再出现意外,低着头轻声哄了半天。
结果还是得到怀里的人坚定的拒绝。
眼前人半阖着眉眼,那眼皮重的几乎抬不起来。
浑身仿佛也没什么力气般,身后倚着洗漱台,单手撑着。
另一只手扯着自己的衣摆,小幅度拒绝地动作在人身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
雙腿交疊在一起、隔著褲子的布料摩挲過人大腿。
窝在自己怀里的人也没拉开什么距离,只要一动、贴合着的皮肤总是能撩起衣物蹭起一片温热的酥麻。
路北辰垂着眸看了人一会儿,万般无奈之下,扶着人后脑吻了上去。
直到亲得人再次失去力气,这才哄着人又问:“简单洗漱一下,我们先去睡觉,好不好?”
“……不好。”季司早环着人脖颈,埋在人颈边。
也不知道实在是太困了、还是故意闹人一般,没了力气的语气都变得软糯懒散,还带着些困倦的鼻音。
“我要洗澡。”
“那我帮你洗,好不好?你不能一个人在浴室。”
“……也不好。”季司早环着人的手没松,轻轻摇头的动作,乖顺的发丝蹭过人下颌、蹭到人耳边,磨得人有些痒。
深吻再度下落。
耐心地哄着,一遍遍亲着。
直到人眼眶都泛起水汽,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彻底没了力气的人瘫软在人怀中。
却还是坚持着、用带着轻喘的语气说着:“我要洗澡。”
随即又默默补充道:“一个人洗。”
路北辰:……
这嘴啊。
明明亲起来这么软。
怎么拗起来的时候这么硬。
“早早听话,你这个样子一个人在浴室真的不安全,”路北辰耐心哄着,声音放得很轻。
环着人的手也老实地没怎么动作,似乎是怕人担心什么,还极其克制地怕自己会顶到人,小心翼翼地避开触碰,沉声和人保证道:“我不做什么,真的,单纯的帮你洗澡,好不好?”
季司早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只是坐在洗漱台上的人轻轻放开揽在人脖颈上的手,那双泛着水雾的眼半阖着,沾湿的长睫在眼下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无知无觉般看着人。
那双眸子里带着极其清澈又懵懂地视线。
又带着一种……撩人而不自知的魅惑。
“不要你帮我洗澡,”
季司早说,“夏决已经结束了……”
路北辰呼吸一窒。
这幅样子、落在他的视线里。
满满都是无法言说的色/氣。
酥麻直往后脑上冲,滚烫的热意也往下涌动着。
少年迎着自己的视线坐在洗漱台上,薄肩撑起一片平直的锁骨,半阖着的眉眼、轻颤动着的长睫,那张清纯至极的脸完全没入到自己极具yu/望的瞳孔中。
像极了一朵较弱无辜的清纯小白花儿。
然后那朵儿小白花儿唇瓣轻启,语气中仿佛还带着些被人遗忘过约定的委屈,“你答应我的……”
“我还拿了冠军呢。”
路北辰喉頭一滾,差點沒把持住直接將人從洗漱臺上一把拽下、直接反手將人摔進床裏的沖動。
头皮一炸一炸的麻,控制不住地声音在脑海里疯狂叫嚣。
连眼底处都不自觉地泛上猩红。
却還是強忍下將人原地扒光了直接摁下進入的沖動。
生怕在失控之下傷了人。
死咬着牙、俯下身子以用力地吻,来短暂的缓解着脑海中那些极度狂乱的画面。
只是这个吻,比以往都更加用力了些。
仿佛将全部的yu/念与技巧都投入在这里。
撬開唇齒、舔.舐吞.咽。
捕捉到人細微的悶哼聲,又一路轉戰,從耳後到脖頸,齒尖摩挲著鎖骨,傾听着人按捺不住地輕喘聲、与細碎的、直教人脊骨發麻的動聽的輕哼。
撩開衣擺,耐心地將人所有敏.感.點燃。
直到人控制不住地稍显急.迫。
再曲起那双长腿、单膝下落,膝盖接触到冰凉的地板。
将所有的温热与柔软送了出去。
这才收到了他惦念了许久、期盼了无数个日夜、再脑海中仿佛想象过无数遍的轻.呼声——
“……啊!”
滾燙的熱意盡數沖入小腹,连握在人腰側的手都控製不住地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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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司早全然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画面。
短暂地回神、惊得连眉头都轻轻蹙起。
但是周身所傳來的從未有過的體驗感卻控製不住地无法將人推開。
雙腿止不住地發軟、整片脊骨一片酥麻,撐在洗手臺上的手幾乎脫力,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一般往下滑。
脚踝被握住,脚尖踩在人宽阔的平肩之上。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将自己的手指没入进人的头发丝中。
那颗平日里永远昂着的高贵的头颅。
此時正埋在自己的雙腿之間。
还、还能这么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