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科幻末世>末世从来都只是一个人的游戏>第二百零一章 狂笑

“诸君,我想跟你们玩一个游戏。”

男爵如是说。

血肉们随着男爵一齐望来,它是此幕唯一有形的、又仿若扭曲生铸的存在。

身躯是涌淌的血,浇筑成双翼的蝙蝠,正中是脸面,贯生出獠牙之形,它是吸血鬼。

四幕的紊动、「世界」的真实在一瞬间荡然无存,当晓再次望向白桌,那黑已完全无迹,于是人想到,啊,它本就是白吧,千百年来一直如此,从未改变。

——他怎能让自己看见,世界的「真实」如此超乎世界呢。

巨佣的白烛吊灯依叙沉静燃烧,周遭默然间黯淡,于是落下的帷光在血的飞舞间圈落向晓,教堂,双枪。

“三位客人,你们和我就是游戏的四名玩家。”

男爵的轻语仿佛嘶吼,低沉清澈,呢喃怒吼。

…………………………

大幕之上,台下血肉瞬间迟滞。

血红弥漫,腥味稠郁芳香,在这宴之尽头,让你铭记:

「权力」。

晓注视着眼前的存在。

男爵,感知的眼中是不定之形,血穷近于它的本质。

血肉于幕下,无限迟滞。方平之台在瞬息敛扩,眼界与认知错位,撕裂的世界呈现眼前。

在三人身前,男爵挥手,长夜与星空下,骨桌兀立,白炽之毯从长桌尽头喘息滚来,当意识察觉之前,身体已坐落于桌旁。

四角之势,晓于下,枪右教堂左,男爵之上。

——血厅的穹顶散熠着。

“他娘的,老子准知道没什么好事,”教堂狰狞咧嘴,“你们说是不?咱们出去之后一起给那个塌面男一刀!”

“诸君,眼前的宴会,就是游戏的全部。”嘶哑繁复的涌动之语再次回响,双枪皱紧眉头。

“此刻,开宴。”

晓的鼻下闪过一瞬血之稠郁,随即他的眼前望见菜肴。

系统传来提示。

“事件:爬塔开始。”

“目标:至少向上一层。”

“参与人数为七人,获胜者获得血之恩赐。”

血?因为参与的是血宴吗。

但是没有另外四人。

奖励本就是血赐,眼前血宴是碰巧吗?

晓思索着,随即耳边传来呢喃:

“手执长刀之兽,请你享用第一餐。双枪者第二,暴食第三,我进用最后一餐。”男爵于银座上越发摇曳倏忽,遮天的狰狞之影仿佛延翼,恍惚间晓回想起那火之仪礼,“宴会轮转两轮,这是由诸君的食量决定,”它突然轻笑,成为绅士,矜持道,“如果可能,希望你们能永远留下进餐。”

“好吧,”

它再次平淡地嘶吼:

“宴会开始。”

晓的感知传来刺痛。

他打量眼下餐菜,是整肉,不知来源于牛或其他,焦脆之际约莫五分,血水顺着无形之液缓暂溢散,苍绿青翠,精致的摆盘。

刀叉于左右,晓右手将刀拿起,随即顿空。

他望向长桌尽头。

血之存在注视着。

凝望之中。

他想到。

——深渊。原来是这样。

下坠的无尽之底,远古苍莽,三剑之高塔,血之形源。

他感受着此刻的战栗。

金瞳乍现,野兽之目平淡而暴戾。银白于袖口闪现,晓放逐着幽斩的灵魂。

「狂笑」。

轰鸣,世界顷刻翻覆,实质血浪翻滚四涌,眼前的摆盘不再为形,而破见于其本质。

——血斩的领悟,对血的至深理解,对疯狂的注视,晓于此刻感受着幽斩那嚣狂恣肆的灵魂,将刀叉落下。

银白探向血源。

那是饱含深渊之原寂的恶意,身无白蜡,便是灵魂不加掩索的曝露于血海,以意志锚定心神,乞求峰浪的顶端不够恐怖。

若无血意,则缠打反抗绵弱无力,直面愈发恐怖的自我。

——而晓把刀放下,接着以叉串起整肉。

入口。

奔涌中,他于此刻直面那血海,天宇是血厅的穹顶,血肉攀附的宴客酒杯铎地,齐声嘶吼;血异之星璀璨间褪形睁眼,监视者的狰狞血丝四爬,而眼球四下扫视。

于是白蜡的微光绽开,晓注视着眼前这一切,闭眼感受着血的流动。

呼吸间,血裹挟着深渊之存在,汇入体内。

长桌对面,卡米尔男爵静穆注视,随即轻笑。

啊啊,吞噬吗。

是平淡而锋锐的,歪曲灵魂的血刃。

凡人无法承受,但是野兽吞食它。精神的撕扯冲击在白蜡下成为涟漪,而血之认知的存在让他将其吸食。

血雾光逝般迅疾散去,血顶之穷顷刻间敛收了惊恐之面,而眼球梭睨间再度闭合,平恒的亘古星辰。

“已尝试与深渊融合。”

“判定通过,你对血与深渊的理解提升。”

晓睁开眼,「狂笑」之中,他望向破晓。

辕晓天笑了起来。

他狰狞狂笑。

双枪戒备,而教堂咧了咧嘴。

此际,鲜血翻涌,血气顺着金刀的纹路攀延。

蓝痕的纹路逐渐转暗于撕天血红,随即掺半,纹刻速率加快无数之时。

难言疼痛中,晓平淡了脸色,他向着另外三位宴客点头,血气收归。

啊啊。

疼。

但是,不后悔吧。

啊啊。

因为,这种变得更强的感觉,太他妈让人着迷了。

用你的全部疯狂,嘶吼,把刃弯压断,癫狂狞笑中乱捅把他杀死。

因为输了会死。

老子不想输。

我要赢。

啊啊,难言深渊。

一年后的荒野上,驰骋的可以不是我。

但一定是我自己。

在阴雨中放声大笑,远望那灰色的树在雨中静默行走,在寒夜中静静等待雪之飘零。

所剩无几的烂命一条啊。

给老子拼尽你的所有。

给老子去死。

压榨你的精神。

不管是不是借口还是臻言,全都杀死。

一旦逃开就会怯懦,老子就是这么一个脆弱的东西。

所以不能逃。

所以要逼迫自己。

宁杀错,不放过,狰狞之血。

与其在庸碌中怯懦地平淡地望着它碾来,不如战死,把最后一滴血榨出,把最后一丝精神都宣泄出来,要死也必须是战死,所以你姑且也试着去看视这恐惧吧,然后捏碎它。

不然你不是太他妈可悲了吗?????

给老子平静下来,然后冰冷地规划前路。

宁杀错,不放过,死了如何?

死了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