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冒泡赛决定着此次出征世界赛的第三、四号种子。
等全部打完之后, 最终拿到世界赛门票的四个战队,分别是PMG、JZG、SCM和JJX。
那个之前在网络上呼声很高、砸了重金跳脚跳得最欢的PYT,连世界赛的大门都没进去。
反倒是被JJX后来者居上,几乎每一场比赛都打满、鏖战五局, 终于拿下了最后一个名额。
大峥披挂上阵, 听说为了不影响最后一场比赛的发挥, 甚至是临时打完封闭针来的。
从赛场上走下来的时候, 整个人仿佛从冷水中泡过一样, 脸色发白,连嘴唇的失了血色, 冷汗顺着发丝直往下淌。
祁飞在战队基地里忍不住地感慨, “老将、不容易啊……”
不知道是在唏嘘大峥、还是在唏嘘曾经的自己。
又或者是那位、也已经不再年轻的路北辰。
控制不住地开始遥想未来、若是有这么一天。
大家会有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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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赛刚刚结束, 战队基地十分人性的给大家放了几天假期。
虽然依旧不可以离开基地出远门、不可以夜不归宿,也要求不可以饮酒或是去一些不太合适的夜店场所等。
不过尽管如此,久违的假期到来,大家还是十分开心,每天乐呵呵地去盘算去哪里玩、又或者是去吃些什么好吃的。
季司早对此却有些无所谓一般。
不论是原来亦或者是现在, 他对一切娱乐活动仿佛都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比赛期间就泡在训练室里日复一日地打训练。
休赛期间……
也泡在训练室里百无聊赖地打rank。
唯一的休闲娱乐方式,最多不过是打几把娱乐局。
其余的时间。
大多都窝在房间里睡觉。
于渔喊大家去玩桌游、单深嗷嗷着想去KTV。
季司早笑着摇了摇头,兴致缺缺般拒绝了人。
然后被路北辰抓着、在周教授的理疗师里待了三天。
熏得满身都是怎么也散不尽的中草药味。
熏得人更兴致缺缺了。
季司早趴在床上,双手和后背处放置着带着温度的中药包。
好容易被允许从床上爬起来, 脚踝上又被绑上了两颗点燃过得艾灸器。
灼热的温度透过穴位, 那股热源仿佛源源不断的在身体里流淌。
季司早虽不像为鱼肉般任人摆弄着。
但也确实能感觉得到。
经此细致的调理之后, 浑身确实舒坦了不少。
仿佛有什么经脉被疏通开来一般。
那些疲惫与倦累烟消云散,满身写着松快。
连一直以来总是冰凉的手脚都泛上了些暖意。
原本还想感谢人两句。
就是临走前、周教授又没好气儿地多交待了几句。
说让路北辰平日里带着他做一些力量训练, 用肌肉的力量来帮助手腕和肌腱分担一些高强度的训练和动作所造成的压力,对保护腕关节有好处。
力量训练……
季司早礼貌微笑。
训不了一点儿。
哪想到人还刻意笑着补充了一句:“你看这瘦的, 小鸡崽儿似的。”
季司早:……
练就练!
腕骨带上了运动护腕。
路北辰挑了一个最小重量的哑铃放进人手中,忙前忙后地教人站姿、教人呼吸方式、教人正确发力,几乎手叠着手恨不得亲自上阵,生怕人方法不对扭伤手腕、又怕人一个没拿住,再砸到自己。
只是在季司早认认真真举到第三个的时候。
人垂着脑袋,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一些。
语气很轻,连往日里一直挂着笑的神色的不见了。
扔下哑铃直往床上钻,直接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枕头里。
“我不想练了。”
路北辰失笑,坐在床边看着耍赖的人。
掌心覆盖在人后腰处揉搓了几下,见怎么哄人也不肯起来,又伸手将人从床里捞了出来。
“对保护手腕有好处,”路北辰将人放在自己腿上轻声哄着,“每天就举十个,我们一点一点来,好不好?”
“可是很累。”
“无氧确实会比较消耗力气,但是坚持一下,很快就可以恢复过来了……”
路北辰揉捻着人后腰处的皮肤,绞尽脑汁劝了人半天。
好不容易劝动人只多举了两个。
这下,磨破嘴皮子季司早也再也不肯从床上爬起来了。
“有这功夫,我还不如去多打两把排位。”
季司早的声音被埋在柔软的枕头之中,听起来闷闷的。
像撒娇。
路北辰听得心口一热,着实是舍不得再为难人。
把人揉在怀里稀罕了好一会儿,只觉得人可爱到不行,心疼的不舍得人再受一点儿累。
天色将晚,用过晚饭后,季司早窝在小沙发中正摆弄着手机。
路北辰走过去的时候,人正在购物车中选择了十好几样物品,批量付着款。
温热的牛奶被放置在桌边几上,季司早感受到身侧的沙发一陷,自己也被圈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在买什么?”路北辰随口问。
“给简夏买的学习资料。”
季司早付完款,心满意足地仿佛完成了一个大任务一般,还点开简夏的微信头像框提醒人记得收货,又‘嗖’地一下给人转了两万块钱。
路北辰回想起刚刚的付款界面,一大场串儿的选校,翻页都开不太过来,没忍住询问:“你……给他买了多少套资料?”
“没买多少吧……”
季司早打开订单,指尖在屏幕上划拉了两下,“就是、看起来差不多的都买了。”
路北辰看着密密麻麻的书籍和卷子,忍不住地嘴角一抽。
这么多。
简夏点灯熬油不吃不睡……也看不完啊。
微信提示音响。
简夏那边也传来简讯。
和路北辰的心理活动莫名有些相似。
【简夏:这么多?!?!?!】
【简夏:我靠,抵我快半年工资了!】
【简夏:早儿,就算咱暴富了,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啊!!】
【简夏:收回去收回去……】
季司早:……
默默将金额砍半、再砍半。
季司早这还是第一次有……自己给钱,别人却要给他还价,不需要那么多的经历。
身边只有路北辰一个大活人,季司早解决完简夏,伸手扒拉着人。
仿佛是有些不解地嘟哝道:“那他要是不够用怎么办……”
路北辰揽着人,手在人后脑上轻轻抚摸着。
闻言垂眸看了看人,仿佛突然察觉出、季司早一直以来给他带来的那种莫名的违和感,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他对那些稀有食材的敏锐程度、几乎是动动鼻尖就了然于心的。
那蜂蜜他只需要喝一口,便能准确地预估到价位,从而还了自己一个等价的回礼,以示客气。
还有他所购买的衣物和平日里所用的日用品,尽数全是那些没有明显logo,但是舒适度和口碑都极高的、非常低调的奢侈品类型。
若说他自幼困苦、生活条件不佳……
甚至身无分文、曾经还一度吃不起饭、连学都没得上……
路北辰扶在人后脑上的手一顿。
他连和人用韩语交流都毫无障碍。
这根本不是……一个在社会底层挣扎求存、和简夏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少年的样子。
更何况在进入战队前、路北辰还记得,他连往游戏里充值时、都不舍得多充一点的样子。
而现在看起来——
他是被娇养出来的。
路北辰猜测道。
他对有些普通的生活常识似乎很是不熟悉。
在吃穿用度和衣食住行等方面似乎都没有受到过什么亏待。
在被人伺候着的时候,也是那么的心安理得、且十分习惯。
一看就是打小儿被人伺候惯了,被养得很好。
是连对胃口的餐食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去夹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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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北辰揉着人脑袋,突然轻声开口:
“我听简夏说……”
“你头部曾经受过伤?”
季司早摆弄着手机的手一顿,头没抬,倒是落在眼睑下的长睫的阴影颤动了片刻,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怎么伤的?”
季司早轻咬了下下唇,含糊道:“撞着了。”
“撞到哪里了?”路北辰又问,“有做检查吗?医生怎么说的?”
季司早顿了片刻,只回答了后半句问题,似乎想将此事不经意间揭过,“战队体检的时候,医生不是还说我脑子长得好来着吗。”
路北辰默了两秒。
发觉季司早并不愿意提及此事,反而是插科打诨的,用上次的体检来遮掩撞着头的事件。
按照以往路北辰君子之交的性格,人把话说到这里,他便十分知道分寸的不再继续往下追问。
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似乎刻意装作没听懂一般,环着人将话题继续深入,又轻声和人解释了一遍:
“我是说、撞到头那次。”
“有伤到哪里吗?或者……有没有类似后遗症的状况出现?”
季司早默默将手机锁屏,有些犹豫、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和人开口。
原本他就是一个不会太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细细琢磨的人。
一直以来、不论面对何种情况,他所表现出来的、都是更偏向于坦然接受的样子。
偶尔在心底里吐槽几句,细想三分。
发觉想不明白之后、仿佛大脑便会将这些事情自动过滤一般,从不往心里去。
不管是在原来的世界经历过什么。
还是在刚来到这里时发生过什么。
而此刻、当有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路细细追问到这里。
季司早突然有些不想告诉路北辰这些故事。
不想看到人不敢置信地目光。
也不想被人反复盘问,去窥探他的过去、和之后的种种。
路北辰应该是不会相信的吧。
季司早想。
多么离奇又玄幻的故事。
怕不是更会觉得我脑子坏掉了。
“就是……记忆力好像出现了一些问题,”季司早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路北辰右手的绷带上,简单解释了两句,“以前的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了。”
路北辰侧目看着人,仿佛在暗自猜测人说话的真实性,试探性地开口问:“失忆?”
“嗯,差不多吧,”季司早点头,“比如简夏说的很多事、我都不太记得。”
路北辰沉默,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季司早却总觉得有些不安。
是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仿佛心里有一块角落蓦地变空,被凉风吹进来、吹得人脊骨都有些发凉。
片刻后,季司早突然开口:“他还说我之前有好多个大老公……”
感受到自己腰上的手蓦地一重,余光之中、那双沉静的眸子视线也愈发深沉。
季司早这才轻轻舒了口气,仿佛危机彻底解除了一般,带着轻笑声的嗓音幽幽传来过来。
“好多呢、不过我也确实不记得都是谁了……”
人被扶正,路北辰正发散的思维被一句‘大老公’全部打乱,满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酸得人一口浊气哽在胸口,连饱满的胸肌都更大了些。
还没等人委屈巴巴的质问声落下。
季司早率先开口笑问:“你的绷带今天是不是可以解开了?”
路北辰哽了半天,被人没头没尾的话题打得七零八乱的,最终只沉声“嗯”了一声,先回答着人的问题。
“那我给你拆,”季司早垂着头,人还窝在路北辰的腿上。
白皙细嫩的指尖攀上手臂,解开缠绕在右手上的白色绷带,一点一点绕圈。
绷带松散下来、露出路北辰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以及手背上的青筋。
在丝丝缕缕地缠绕下,又散乱地穿插在季司早的手指与腕骨之上。
越解越乱,凌乱地绷带将两个人的手绕得难舍难分。
七零八乱地纠缠在一起、颇有些犹抱琵琶又欲盖弥彰的se气感。
路北辰视线一沉,握在人腰上的手不自觉地发力。
倒是季司早拆来解去,弯着的唇角弧度越来越深,落在路北辰手上的视线也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仿佛在欣赏自己的杰作一般。
视线微微眯起,看着那双好看的手。
然后轻声笑道:“它现在、可以给我用用吗?”
路北辰:………………
我的小祖宗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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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深陷、压出一个窝。
绷带散乱在侧,落在人白皙的双腿之间,又缠绕在那双骨节分明、曾拿过世界冠军的右手上。
衣裤被剥了去,人被整个拥在怀中。
后腰处仿佛被什么硌着,但是双腿懒散地搭在人膝上,任由人给与着绝对的服侍,仰在人肩侧,享受着身后这位男模级世界冠军给出的特殊服务。
季司早半阖着眉眼,耳根发红,有些不耐地往人怀里蹭了蹭。
视线之中的画面更为冲击。
他看着那双半缠着绷带的手,连喘xi声都更重了些。
仿佛连尾椎骨都在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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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呼吸平稳,路北辰眼底一片猩红,视线在人身上落了又落,牙根儿都快咬碎了。
他不舍得累到人手腕,又在极度克制下、只得先将人微张着的唇用嘴堵着,以免控制不住地思维发散、将那些龌龊遐想生生咽了回去。
太过于不舍、又太过于心疼。
路北辰只觉欲哭无泪,但是只要他的宝贝不说话。
他可能……还能堪堪将自己的人皮外衣套在自己禽兽的内核上。
维持着君子端方的人形态、不变成被兽念驱使的魔鬼恶狼。
但是他的宝贝早早、总是踩着他脆弱的神经开口。
可能是后腰处被硌得实在是有些不舒服吧。
那声动情过后、带着慵懒暗哑得嗓音轻轻响起。
“你……需要帮忙吗。”
只一句话,惹得人瞬间膨胀开来。
原本岌岌可危的拉链脆弱不堪,在即将崩开的边缘摇摇欲坠着。
季司早眨巴了两下眼,怎么感觉被烫到了似的。
路北辰的理智都快崩溃了,他在人身上扫了一眼,发觉好像找不到可以的地方……又对上人那双带着些疑惑的视线,差点控制不住地、只想填满那双张合着的唇,将人的口腔全部占满、变成独属于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早早……你、你先别说话,”声音嘶哑到极致,季司早仿佛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声线。
路北辰咬着牙、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句,“你让我冷静一下……就好。”
季司早挪动了一下身形,侧身转头看。
蹭得身后的人从胸口处传来一声闷哼,甚至绝望地把眼睛给闭上了。
“可是、你……唔?”
路北辰伸手,从人身前环绕而上,捂上了那双发出动人心魄嗓音的唇。
干燥的唇瓣摩挲过人耳畔,低沉嘶哑的嗓音压在人耳边响起,带着极度地克制、与烈火焚烧过的绝望,求饶般地开口:
“你不会想知道……我想让你,用哪里帮我的。”
季司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