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比赛胜利后, PMG战队已经一只脚踏入了夏季赛决赛的大门,距离最后银龙杯的争夺,也只差最后一战。

  同时,也根据现有的积分榜单的排名来看, 因为全胜而打下来的积分, PMG战队稳居第一、且遥遥领先着。

  也就是说, 不论这场决赛最终是否能夺冠。

  PMG战队、已经将那张通往世界赛的门票拿到了手中。

  唯一的区别、无非是一号种子还是二号种子罢了。

  打完夏决, 赢、则手捧银龙杯的同时、作为LPL赛区的一号种子身份征战世界赛。

  如果输、也比春季赛亚军的情况好那么一点。

  起码也是二号种子的身份, 在世界赛的舞台上、依然可以见到战队的身影。

  不至于连MSI季中赛的赛场都登不上。

  -

  近几日来,战队内部的训练氛围仿佛轻松了不少。

  连祁飞的脸上都是笑呵呵的, 似乎对这个结果已经很满意了。

  若是再多、那便真的是可以称之为奇迹的惊喜了。

  除了季司早。

  不仅训练时长不减, 训练强度也比以往又上了三分。

  连带着一直在路北辰手下补课的任一南, 偶尔也会被季司早要求着去打韩服高段位赛的双排,来磨练任一南的意志。

  因为他的野区经常被敌方血虐。

  那ID、一看就是LCK某职业选手的小号。

  也不知道和谁撞得车。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任一南打不过。

  好在人算得上是个越挫越勇的,有时候一晚上被连虐好几句,任一南也没有太心灰意冷,反而顶着那双大大的黑眼圈、还妄图想哀求着季司早带他再来两把。

  然后被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冷气的路北辰打断。

  以职业选手也需要充足睡眠为由, 将他的好师父带走,盯着季司早好好睡觉。

  任一南只得自己留在训练室里再加班加点儿的多打两把单排。

  一边被打成0-8,一边还有空思索着,路队长每天要管的事情可真多啊。

  不仅要管着人多吃饭多喝水, 就连几点睡觉也要管着, 每日按时按点的过来抓人, 晚一分钟都不太行。

  这么操心……难不成连人几点起床也要管着吗?

  那岂不是活成了闹钟?

  任一南一边想一边乐,那个每天给师父父端茶倒水盯着人按时吃饭早点睡觉的一队的大队长。

  怎么就不像是另一种人工形式的智能闹钟呢?

  -

  还是会说话会闹人的那种。

  房间内——

  季司早轻喘着气, 耳根处泛起一片薄红。

  见那位罪魁祸首仿佛还一副不满足的样子,颇有种等你喘口气、我们再继续的架势, 推着人的肩膀就往后躲。

  “说好的让我回来早点睡,就是这么个早睡法?”季司早抬起眼皮扫了人一眼,“你再不走,马上又要熬到两点了。”

  路北辰抱着人不舍得撒手,世界赛在即、训练时间紧,每天也只有下训练后临睡前这一点点功夫能和人单独相处一会儿,恨不得化身八爪鱼整个黏在人身上,把一天没有贴贴的时间全腻回来。

  但是时间太晚,又怕人休息不好累坏了人,路北辰犹豫良久,似乎找到了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不然……Moon神让我留下来?”

  只不过就是这个好办法刚一提出来,便被季司早给无情地拒绝掉了。

  季司早似笑非笑地看着人,上下打量了半天。

  虽说确实是一副真诚又仿佛不带任何歪心思的模样。

  但是总有一种、在这幅君子端方的视线之下,这个人很想扒了我裤子的错觉。

  尤其是那天被抵在洗手台前、那人自上而下注视着自己、所带来的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季司早还没想明白究竟会发生什么、又为什么一定要扒了裤子。

  但是敏锐地第六感告诉他。

  绝对不能把这位路大队长放在自己房间里留宿。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路北辰知晓蹭床计划失败,也只得拿自己明日要返回沪市复查手伤、不知多久才能回来见人的借口,又缠着人腻了好一会儿。

  骗着人亲了半天不说。

  那唯一一只好手还在人腰侧流连半天。

  蹭的人后腰一阵阵地酥麻,忍不住地发颤。

  一直到那双漂亮的眉眼泛上了水汽、耳根处的薄红也蔓延要白皙的脖颈边。

  路北辰这才放开人、依依不舍地和人道了晚安。

  回到房间内冷静了半晌也没什么用,似乎沉溺在季司早柔软又香甜的亲吻中,怎么也走不出来。

  季司早反倒是睡得还不错。

  也不知道是近日来路北辰谨遵医嘱给他制定的食疗食谱起了效用。

  还是晚安吻助眠、教人连沉睡时,唇边都挂着笑。

  就是每日早晨起来的时候……

  季司早不知道第几次掀开被子看了几眼后,无奈地平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大眼瞪小眼的,默默地等待着他自己平息下去。

  百科知识告诉他,这是一种非常正常的生理现象。

  季司早幽幽叹气,他甚至在想、如果总是因为路北辰莫名入梦才会出现的这种状况。

  也算是非常正常的生理现象吗?

  敲门声响,依旧是每日习以为常的早饭入房服务。

  只是在打开门后、没有了那位站在门口凹造型、每日还换着穿搭跟参加走秀的路北辰的身影。

  季司早总觉得好像少了点儿什么似的。

  放下餐食,服务员礼貌的离开。

  季司早坐在桌前,正在思索着到底是哪里有些不太习惯的感受时,一张爱心形状的粉色便利贴吸引了他的目光。

  小小的纸张上、字体歪歪扭扭的,却能看出来人已经十分尽力,是拿那只不常用的左手一笔一划认真写出来的。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是季司早看完后,连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眉眼早已弯了起来,就连回复微信的时候、那唇边的弧度都始终勾在那里、一直没有放得下去。

  季司早打字问人,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套路啊?怎么用便利贴留言?

  那边的路北辰语音回复道,“因为这样看起来很有仪式感,会感觉比较浪漫。”

  季司早笑,他似乎突然反应过来,是哪里觉得不习惯了。

  因为他的身边空空如也,没有人陪他吃饭,也没有人拉拉队似的、贴在他耳边夹着嗓子夸夸。

  【哄小孩儿似的。】

  文字冰冷、也听不出来人是个什么语气。

  但是另一边正在值机的路北辰却勾起唇角,自动脑补了人带着轻笑般的语气,回复人的嗓音也变得更腻了些。

  “在我这里,我们早早永远是小孩儿。”

  季司早点开播放,沉静的嗓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内回响着。

  手中原本觉得没什么味道的鲜虾云吞,在此时仿佛也变得更美味了些。

  他又点开语音听了一遍,捕捉到那不太嘈杂的背景音中,似乎有广播催促人准备登机。

  季司早随后发了句让人先忙,等安定下来再回复的字样,怕人只有一只手、一边要准备证件一边又要回复信息忙不过来。

  果不其然,那边带着些遗憾意味的叹气声传来。

  惋惜着这班航班没有提供wifi服务,好不容易能和人聊两句,却马上要关机。

  随即又传来一条带着低笑声的语音。

  叮嘱他好好吃饭、吃饱了给他拍一张照片。

  以防人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又变成以前吃不了两口就放下碗筷的样子。

  一定要盯着人吃了多少才肯放心。

  季司早随手给人发了一个猫猫无语表情包.JPG

  路北辰赶忙给他回了一个可爱萨摩、在线撒娇表情包.GIF

  一边双爪合十对着人做着‘拜拜’。

  一边配文:求求惹。

  季司早没再回复。

  只是半个小时后,那张用完餐食的图片还是传送到了路北辰的手机上。

  等他下了飞机就能看到。

  拍完照片,季司早仿佛还想到了什么似的。

  将那张小小的便利贴从餐盘上揭了下来,思忖了片刻,随手将其放到了行李箱内侧的小口袋中。

  虽然幼稚。

  但是确实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仪式感。

  季司早一时不想让这张带着路北辰笔迹的纸张被随意的丢弃在垃圾桶里。

  尽管不知道留着还有什么用。

  但还是将它好好收了起来,等打完夏决之后,再随他一起、带回到沪市的基地中。

  -

  祁飞最近的心情确实是挺好,连训练室里都不太能听到他骂人了。

  连前段时间嘴上撩起的火泡都消下去了不少,乐呵呵地,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夸于渔打得真棒。

  夸得于渔受宠若惊、差点儿惊得从电竞椅上滑落下去。

  还是林照意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了起来。

  不然那颗不怎么聪明的鱼头再往桌子角上撞几下,非撞得更傻了不可。

  季司早知晓祁飞的心理。

  世界赛门票已经提前到手,那么最后一场夏决、似乎就不是那么重要的存在。

  路北辰手伤没好,与其一直压迫着队员们继续集训、疯狂的训练训练训练,把气氛搞得紧张兮兮地、为了冲击银龙杯做准备。

  倒不如给队员们留得一丝短暂地、可以让人喘口气的档口,以为了即将到来的世界赛做准备。

  毕竟职业选手们也是人、不是只知道训练的机器。

  若是一味地施压再施压,逼着人睁眼闭眼全都是比赛比赛,一点儿放松的时间都没有,效果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就像是绷紧的橡皮筋,扯一段时间、还是要松开一些使其可以恢复弹性。

  要是一直使劲扯着、将橡皮筋拉到最大,且始终保持着不放的状态。

  橡皮筋会直接断掉,再也恢复不过来。

  季司早明白这些道理。

  但是季司早无法做到、让自己松懈下来。

  他依旧保持着进入到季后赛以来的训练强度和训练状态,自顾自地完成着对自己的要求,为了马上到来的银龙杯做着准备。

  一进入到训练状态中,微信也不记得再看、甚至连饭都忘了吃。

  直到祁飞举着手机匆忙跑来示意他接听电话,路北辰幽怨的嗓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季司早这才发觉、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

  手边的温水早已变得冰凉,下意识地抿唇才发现,唇瓣发干、那杯水更是一口未动。

  路北辰无奈叹气,又不忍出言责怪。

  只得一遍一遍交代着人、要记得喝水、记得吃饭,不能一直长时间保持着高强度的训练模式、不然手腕会受不了,身体也撑不住。

  唠叨地季司早耐心都快没了。

  “知道啦,路老父亲。”

  路北辰怔愣片刻,一时间没消化过来这个称呼。

  知道有一些人、在某些时候,有可能是会喊爸的、会叫爹的。

  从来不知道还有人会对着人称之为‘老父亲’的。

  关键是这还是个形容词,连个称呼都算不上。

  反而更像是在骂人。

  路北辰拿人没办法、只得又一通电话打到罗斐那里。

  事无巨细地给人重新交代了一遍,兢兢业业充当着智能闹钟。

  只不过从以前的亲自到场将人哄骗走。

  变成了一条信息要发送两遍。

  给季司早发一遍、见人没回。

  就再给罗斐发一遍,让罗斐去给人将蜂蜜水冲好、再给人端到面前,直到盯着人将水喝下,再来给他回报。

  使唤的罗斐一天恨不得跑十几遍训练室。

  一时间竟不知道、到底谁是谁的老婆粉啊?

  这么温柔体贴又细心地路北辰是哪儿来的?

  被什么脏东西夺了舍了?

  以前可是个坐在一起面对面的吃饭、都活像个雕像一般沉默无言的人。

  怎么现如今……竟像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一般。

  亲儿子都没这么养的。

  更像是在养一只娇贵的猫。

  直接升级成了卑微老奴、喜提铲屎官称号。

  想到这里,在罗斐最后一次收到路北辰的信号指令,拖着疲惫的双腿再度跑到训练室里喊季司早去睡觉的时候,忍不住地盯着人打量了片刻。

  只见人接过电话、低垂着眉眼,有一搭没一搭的“嗯”着。

  白皙的指尖微微弯曲、自然地落在身前的桌面上,没什么规律地轻轻敲打在桌面,看起来着实懒散又随意。

  一时间、只觉人更像一只娇贵的猫了。

  莫名幻视了自家猫崽子在阳台的猫爬架上晒暖时、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正轻轻的左摇右摆,怯意至极的模样。

  似乎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理解了电话那头极度担忧的路北辰的心情。

  天热怕他晒着、天冷怕他着凉。

  喝水少了怕他渴着、吃得少了怕食物不合胃口。

  怕伺候不好他让他生病、怕提供的环境不好让他不开心。

  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

  训练室里人剩的不多、头顶上的灯光也只剩下两盏,明亮又柔和地照射下来、在人身上洒下一片光晕。

  夜色太深、连蝉鸣都少了些许。

  在一片静谧的场景中,季司早窝在电竞椅里,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正冲着电话那头的路北辰在轻笑。

  愣神片刻,罗斐差点儿被这幅景象晃了眼。

  直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这才回神,心道真好看啊。

  就是可惜了。

  他路北辰看不到。

  -

  从语音转成视频,直到路北辰亲眼看到季司早已经回到房间、洗漱好躺下,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和人简短的汇报了一下自己的行程,便开始哄人睡觉。

  路北辰的声线似乎总是带着些催眠的效用。

  季司早在听到人明天需要再度去医院复查、才能判断到底能不能拆解掉石膏之后,这才彻底放松下来,整个人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倦意包裹,连声线都带着浓浓的困意。

  他听到路北辰在那边低笑、哄他早睡,他说“嗯。”

  他仿佛还听到路北辰带着些威胁意味的嗓音、扬言若是他再不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等人回来定要给什么惩罚之类的。

  没太听清、也没太听明白。

  倒是敷衍地也“嗯”了几声,随即便陷入沉睡中。

  留得路北辰抱着手机在另一头傻乐。

  乐得半宿没睡着。

  -

  翌日清早,迷迷糊糊中,季司早被一串手机的震动声吵醒。

  等他将手机从床头拿下、被滚烫的热度烫到手指时这才发觉。

  他和路北辰的视频电话竟一整晚也没有挂断,一直连接着。

  好在他睡前随手将手机放在了无线充上。

  不然非没电关机了不可。

  路北辰起的早,看样子似乎是已经洗漱完毕收拾整齐准备出门的模样。

  倒是镜头里的自己睡眼惺忪、一头粉发也睡得炸了毛,没什么规矩似的顶在脑壳上,蓬松的不行。

  季司早本想从被窝里抽离开了,倚靠在床头上接电话。

  但是起身起到一半,突然发觉哪里有些不对。

  等掀开被子又确定了一下之后,默默地又将自己缩回在了被窝里。

  那边路北辰沉静的嗓音还在耳畔不住地响起着。

  季司早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了几句,努力平复了半天。

  然后发现——

  他一直平息不下来。

  随着耳畔中、路北辰夹着嗓子喊起床的服务一直在持续。

  他这边不仅没有见好,似乎还有种、愈演愈烈的冲动。

  细微的热意不断地往小腹上涌。

  那种微妙的、无法言说的奇妙感,一股一股地直往人大脑里冲。

  激的人头皮都有些发麻。

  许久没有听到回复,路北辰在那边关切地询问他怎么了。

  季司早默默地看了一眼视频画面、随即有些心虚地别开视线,默默地将被子角又网上噎了些。

  “我……没事。”

  嗓音懒散、带着些没有睡醒的嘶哑。

  路北辰顿了片刻,又再度询问了一声之后。

  听到人和往常不太一样的声线、又看到人有些泛起薄红的耳根,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

  “早早、你是不是……”

  季司早偏开头去,否认的话一时间没想起来,只剩无奈地闭了闭眼。

  耳根上的薄红一路往脖颈处蔓延着,仿佛带着些被发现后的窘迫,又带着些欲语还休的青涩。

  路北辰喉头一滚,也不知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

  季司早只觉人的嗓音似乎更低沉了些。

  带着说不出来的蛊惑和性感。

  一字一字地往自己小腹上砸。

  “这只是非常正常的生理反应……”

  季司早似乎想认真地和人解释着这个问题。

  反倒是那边还由着他、顺着他的意思在往下说。

  “嗯,非常正常,只是正常情况下……它也需要排解。”

  “不然……Moon神也许、总是需要洗内裤。”

  季司早哽住,彻底绝望地闭上了嘴,不愿再和人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隔着听筒、响起似乎是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低笑声。

  带着比以往更加低沉沙哑、仿佛能够蛊惑人身心的声线,透过屏幕传来。

  砸的人小腹滚烫,大脑一片空白。

  “Moon神现在、若是需要的话……”

  “我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