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训练结束。

  几人皆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房间,累得倒头就睡。

  除了季司早。

  还没来得及倒头。

  后脑就被人手掂着抵在门后。

  连单音节都还没来得及发出来。

  那双盯了自己一路的幽怨目光终于闭上了。

  季司早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脸。

  深邃的眼窝以及浓密的眉睫。

  在昏暗的月色下本就显得不太真切。

  直到眼前泛起水雾,视线模糊不清。

  人这才被不情不愿地放开。

  随即被压抑着情愫的嗓音响起在耳畔。

  “Moon神、还是不会换气吗?”

  正在汲取氧气中的季司早:……

  “我教你。”

  温热的唇瓣从耳根处滑过,沿着人白皙柔软的下颌一路向前, 虚虚落在人唇角处。

  “首先, ”

  路北辰的眉眼低垂着, 似乎还能听到语气中带起的低声笑意, 被一起淹没在唇齿交流中。

  “闭眼。”

  只剩尾调的香气又浮了上来, 丝丝缕缕进入人鼻腔。

  刻意将冰凉的石膏避开,只剩半边身体环着人, 带着人一路往房间内走。

  后腰处的手还算老实, 只微微摩挲、反复游走, 却也没着急着更进一步。

  仿佛注意力都被放在彼此接触的地方。

  愈发的温柔深沉、一点一点撬开唇齿,延长时间、探索缠绵。

  生理性的泪水再度泛了上来。

  恍惚沉沦间,被吻得近乎缺氧的人还有空出了个神。

  吃醋就会触发接吻buff吗。

  这是什么奇怪的恋爱法则。

  -

  路北辰半环着人,季司早头脑发晕,莫名觉得昏沉。

  也不知道是被亲得。

  还是真的缺氧缺的。

  季司早松开揽着人的手, 偏过头去。

  后续带来的微喘声在静谧的房间中显得清晰。

  不断起伏的胸口也落在人视线之中,避无可避。

  路北辰压在人额前低笑,低声诉说着他憋了一整晚的酸话,

  “Moon神、要跟谁我们?嗯?”

  季司早别开视线, 仿佛声线中都带着些喘息, 听得人心痒。

  “……你根本不是清汤。”

  谁家清汤这么腻!

  路北辰笑, “那我是什么?”

  季司早幽幽叹气,“三鲜骨汤, 浓白粘腻,吃得人不消化。”

  路北辰默了一瞬, “总觉得Moon同学、你在开车。”

  季司早:?

  我不就是没把手从你腹肌上拿下来吗我开什么车?

  路北辰圈在人腰上的手卷起人衣摆,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滑过皮肤,柔软的棉质布料包裹着人温热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过敏感的腰侧。

  季司早下意识地挪动了下身子,好容易汲取了半天的新鲜氧气,如今呼吸声终于逐渐平息了下来。

  反倒是路北辰身形僵了僵,压在人耳边的唇动了动,带着热意的吐息袭来,惹得怀里的人不自觉一颤。

  “三鲜骨汤不好消化,”路北辰笑着玩笑道,“那红油麻辣呢?”

  “我不吃辣,”季司早又往旁边挪了些,随即又轻声揶揄道:“你已经很腻了,再红油下去……”

  “嗯?”

  “我怕我反胃。”

  路北辰哽住,半晌没答出来。

  总觉得两个人交谈的内容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

  他看着怀里侧身坐着的人,冷色的月光之下,白皙的脖颈线仿佛泛着柔光。

  树影斑驳、将月色割开,错落地落在人平直的锁骨线上。

  衣服领口被蹭的有些低,人似乎也没察觉。

  伴随着喘息声微微起伏着,迎合着那双带着水汽的淡褐色的瞳。

  人淡如冷月、明眸似碎星。

  恍若是高贵清冷的神明降落人间。

  正毫无防备地窝在满是肮脏龌龊的魔窟之中。

  肤色冷白、触感温凉。

  路北辰的指尖却仿佛被烫到一般,不敢再触碰一下。

  他甚至有瞬间的怀疑。

  如此天上人间不见其二的仅有绝色,怎么就、能被自己拥在怀中呢。

  只是他高贵清冷又纯情的神明,那双仿佛本应是左握玉净瓶、右垂杨柳枝的圣手——

  如今正杵在他的腰部。

  指腹柔软、凉凉抚过。

  还不老实地戳一下、再戳一下。

  拿人腹肌当什么手感好得解压神器捏着玩儿。

  路北辰屏了下呼吸,扣在人腰侧的左手不自觉发力。

  季司早似乎是有些不适的动了动,躲开人坚硬的石膏手臂后,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太舒服。

  眉心轻蹙,语气也轻,季司早凉凉开口,带着些责怪:“好硬,你戳到我了。”

  路北辰:………………

  呼吸不是屏住的。

  呼吸直接停滞,半晌都没上得来气儿。

  “……咳,抱歉,”路北辰慌张片刻,声音暗哑,“又顶到你了。”

  ……又?

  季司早无知无觉地开口,“我不是说你的石膏,我是说你皮带,你……”

  结果话没说完,手上的动作比音速还快,从腹部顺势向下、想将人往后推开一些。

  然后他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他给人摁的,差点儿没当场崩溃。

  路北辰的裤腰上、没有皮带的存在。

  这是季司早的第一反应。

  那手里的这是……?

  路北辰反应比他还快,左手瞬间钳住他的手腕,整个人从人身边往后退离了好一段距离,仅凭一条左臂的力量直接把季司早横抱着、然后从自己身上给‘抬’了下去。

  季司早懵了片刻,随即对上路北辰那双满是情愫的眼,以及人慌乱中极度压抑着的克制,没忍住红了耳朵根儿。

  季司早默默抽回手,剩路北辰一个人坐在那里兵荒马乱中。

  然后还不忘在烈火上多烹一壶油。

  顺手再添上一把干柴。

  季司早笑着开口,意有所指道:“……红油?”

  路北辰差点要疯。

  他这位高贵清冷又明艳动人的神明啊……

  这是什么纯情美男火辣辣?!

  脑子里把人摁下欺压而上的不能播的画面反复闪过。

  路北辰绝望地闭了闭眼,一动也不敢动。

  他是真的怕人会觉得反胃。

  也是真的怕人、根本经受不住。

  “你、你身体不好……”路北辰身后那条不存在的狼尾巴颓丧地耷拉下来,身前的那条却怎么也压抑不住,无可奈何只得落荒而逃,“早、早睡,晚安。”

  生怕跑慢一步便无法克制地将人吃干抹净就地正法。

  然后他的早早可能就再也不愿意理他了。

  季司早看着被关上的房门,按在床边的手掌不自觉一紧。

  掌心中被柔软的羽绒薄被填满。

  手感还行、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路北辰真好玩儿。

  季司早平躺下来、回想起刚刚发生的每一幕。

  忍不住地笑弯了眉眼唇角,久久没有压下去。

  原来谈恋爱、也蛮有意思的。

  掌心虚浮的略过有些热意的小腹,季司早又想起路北辰临走前说的那句‘身体不好’,联想起之前他给自己熬粥时,说得什么‘调理身体、补肾益气’之类的一大串儿。

  仿佛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忍不住朝着自己平坦的身下看了一眼。

  嘶……

  身体不好……是这个意思吗?

  他路北辰在嘲笑谁呢!

  -

  另一边——

  在淋浴室内冲了很久凉水、终于冷静下来的路北辰仿佛也终于想起了什么细节。

  他记得季司早明媚的笑意、记得人白皙的指尖、记得人红了的耳廓。

  也记得人坦荡荡的视线,和丝毫不用躲闪的……地方。

  冰凉的水流从头顶落下,顺着发丝往下流淌。

  路北辰还要高举起右臂、以防被凉水沾湿。

  再加上他那副绝望地、带着浓重悔意的脸。

  着实像一条被扔在雨夜中无人收养的大狗。

  狼狈又可怜。

  路北辰想不明白。

  是吻技实在是太差了吗?

  还是自己连一点点儿吸引力都没有?

  怎、怎么人就没有一点儿感觉呢!!

  -

  这边路北辰辗转难眠、反思了一整宿。

  那边季司早沉沉睡去。

  一句恋爱有趣、搞得路北辰再度入梦。

  教了他一整晚的换气。

  被手机提示音吵醒的时候,季司早莫名察觉到不对,掀开被子查看了两眼。

  随即默默地抓紧被角、将被子掖在身前,半晌才给人回复微信。

  就是那边收到回信的路北辰看得是一头雾水,满头问号,半天没反应过来。

  怎么字儿都是中文、就是连起来就看不懂了呢?

  路北辰给人留言、待醒后可以随时准备吃饭。

  季司早却给他回复了一句,‘我身体挺好的。’

  路北辰站在酒店后厨门口,上下打点了半天才联系好大厨,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人一定要严格按照食疗药膳的方子给人准备三餐,看着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饭菜,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路北辰敲开房门,看着季司早那张轻扬着眉尾、带着点趾高气昂的骄傲的脸,无奈轻问道:

  “Moon神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季司早抬了抬下巴尖儿,说话的语气中连尾音都有些上扬,“字面意思,就是挺好的。”

  路北辰:……???

  行,你说好就好。

  路北辰拿人没办法,只得哄着人将人带到桌前,语气里满是无奈地宠溺,“那今天的汤多喝一点,身体会更好。”

  小火慢炖了好几个钟头,从天刚亮就煨在灶上,置入各类温补又不会上火的中药材,将鲜嫩的乳鸽营养尽数熬了出来,这才成了眼前这一盅清亮又没有油水的汤。

  季司早拿汤匙搅动片刻,鼻尖一皱,“怎么还放了乌灵参?”

  野生乌灵参的价值极高,其药用价值和稀有性远超越人参,对生长环境的过于苛求,导致自然资源更是极度稀缺,市面上着实少见,一度被誉为菌界大熊猫。

  只是这玩意儿……他是怎么一闻就能闻出来的?

  路北辰看了人一眼,开口和人解释道:“你这身子、虚不受补,怕过犹不及,只放了少许,可以放心食用。”

  季司早的神色却仿佛有些抗拒,似乎是有些不太友好的记忆涌了上来。

  这股拥有着特殊鲜甜味道的香气,他曾经捕捉到过几次。

  只要这股味道出现,就代表着他那位常年不见的父亲会出现在他眼前,然后讨人厌的好一通贬低教训,最后再给人扣上一个毫无用处的帽子。

  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是他这位生理学上的父亲,拿他当物品工具似的、商讨完价格后要让他去商业联姻,美名其约会给季家产业带来更好的资源。

  “也算没白养你一场,给季家做贡献了。”

  当时的季司早看了眼自己的身份证。

  他才刚刚成年,连法定结婚年龄都不到。

  就要被他这位生父打包成礼物一样送到人合作对象的床上。

  连是谁、叫什么、多大年纪都不知道。

  直到路北辰唤了他多声,季司早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弯起唇角,给了人一个礼貌假笑。

  路北辰哽了一下,这笑容怎么看起来又苦又涩。

  没戳穿人,倒是轻声追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季司早摇了摇头,“想起来一个讨厌的人。”

  路北辰试探性开口:“我可以问、是谁吗?”

  “我那位……”季司早顿了顿,笑答:“父亲。”

  法律意义上和生理学意义上都占着父亲名头的、别人的爸爸。

  对外还笑意盈盈的宣称要将公司法人变更给我的那个好爹。

  不是要把我送上床、就是想把我送进牢啊。

  真有他的。

  路北辰再度哽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不惹人徒增烦恼。

  “令尊……”

  “没事,”季司早看到路北辰那双关切的视线,轻轻挥了挥手,坦言道:“他现在在另一个世界,不会再来打扰我了。”

  路北辰呼吸一窒,下意识脱口安慰道:“那……节哀。”

  ?季司早握着汤匙的手一顿,仔细想了想,他这话说出来也确实有歧义,不怪人往那方面想。

  现在的生活简单又轻松,没有来路也没有归途,反倒教人觉得心安。

  没有归途……

  季司早琢磨了一下,又默念了一遍这几个字,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PMG……可以算得上是他的归途吗?

  汤汁鲜美、清亮可口。

  季司早握着汤匙多喝了几口,身侧路北辰身上淡香隐约传来、填充鼻腔,此时倒觉得、汤里那个特殊的味道仿佛也没那么让人讨厌了。

  见人一直没什么情绪,路北辰隐隐担心地问道:“好喝吗?”

  季司早笑,“好喝。”

  路北辰这才稍稍放下些心来,“那要不要、再多喝一点?”

  “好。”

  季司早放下汤匙,碗中的汤已经见底。

  见人胃口不错,路北辰忙不迭地又给人多添了些,生怕耽误时间、人又不想吃了。

  季司早看着路北辰因只有一只手而略显笨拙的身影,莫名有点想笑。

  他轻轻倚靠着椅背,待人将碗递到自己面前时,挑眉问了人一句,“我今天喝了两碗呢,路大队长、为什么不夸我了?”

  路北辰错愕转头,对上人那双带着笑意的坦然目光。

  惊得差点连勺子都没握住。

  “夸,当然夸,”路北辰老实在人身侧坐下,忙给人开口解释道:“我是担心你因为……咳,心情不好,不敢闹你。”

  “我没有心情不好。”

  季司早笑着摇头,“那些事太久远,早就过去了。”

  路北辰捕捉到信号,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进了肚子里。

  紧接着开启疯狂夸夸模式,一直夸到人终于忍受不了,抬手将嘴给捂上,这才彻底安静下来,笑着看人将自己精心准备的餐食、一点一点给小口吃掉。

  说不出来的心满意足。

  临出门前,季司早打量着路北辰那张一直没落下来的唇角,不知道是没有忍住、还是着实奇怪。

  他拦了一下人出门的动作,轻声问道:“我不过是多吃了两口,路大队长真的……就这么高兴吗?”

  路北辰没看到季司早眼中闪动而过的一丝难言的情绪。

  只是在回头时,真诚而炽热的笑容烫了一下季司早的心口。

  “高兴啊,当然高兴,”

  路北辰笑答,还故作夸张道:“我们早早居然能多吃两口饭哎!多么的可喜可贺啊!今天多吃两口,明天就可以多吃四口,后天就能再再再多吃好多呢!我们早早真棒、简直棒极啦!”

  “……够了。”季司早笑着垂眸,伸手在人停不下来的嘴上轻按了一下。

  停顿片刻,又仰起头、看到人那双带着温和笑意的深沉的眸,正沉静的、满含热意的注视着自己。

  指尖向下、扯了扯路北辰今日新换的衬衣领口。

  扣子没有被系到最上面那一颗,而是随意地敞在那里,露出人凸起的喉结、以及好看的锁骨。

  指尖用力,轻轻将人往前拽了拽。

  随即仰头闭眼,将自己的唇瓣送了上去。

  真·纯情早早火辣辣.GIF ……

  路北辰差点傻掉。

  心底一个卧槽、紧接着单手撑着墙边,翻身便将人压了下去,瞬间反客为主地给与着极其热烈的回应。

  不论是从生物学意义上还是生理学层面上而言,触碰形式之一的、浪漫的接吻会产生一系列与副交感神经兴奋以及大量的肾上腺素等化学物质的分泌,继而引发各类反应,它们会阻止压力激素氢化可的松的形成,在生理上给人带来愉悦感。

  同时、布满了敏感的神经末梢、极具诱惑力的情感交流,在心理上会建立起亲密感和信任感,也会给人带来极度的舒适、放松以及快乐的心情。

  舒缓压力和焦虑、提升美妙的恋爱体验,这种微妙的满足感不断地刺激着彼此的大脑皮层,尽管季司早极力地想用正确的、有着科学原理的知识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缘由。

  只是在他被放开的那一刻。

  视线落在路北辰那条凸显出来的清晰白净的脖颈线上时。

  季司早突然没来由的牙痒。

  ‘咔’一口——

  路北辰整个人宛如一条紧绷着的弓弦,忍不住地深吸了一口、随即屏在那里,半晌没敢呼出来。

  他就知道!

  那天在于渔咬了一口林照意之后,季司早那带着些凉意的视线好像在自己脖子上扫了一眼。*

  路北辰窒息片刻,也不管是孔雀尾巴还是狼尾巴,尽数都在身后高高翘起着,开屏摇摆。

  他、他早就想咬我了!

  他好爱我!

  路北辰喜极,满脑子冒着的都是粉红色的爱心泡泡。

  好好的一匹心脏的狼,如今被训的……

  脖颈处凸起的经脉以及手臂处暴起的青筋,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人、这里存在着极度的危险。

  季司早恍若无觉得松口,慵懒地倚靠在墙壁上,看着那不深不浅的整齐的牙印,红着耳朵尖儿在笑。

  直到发觉路北辰的视线晦涩不明,眼底都仿佛变了颜色。

  季司早这才抽身离去,笑着在人腹肌上摸了一把,转身便走。

  “我先去训练室。”

  徒留路北辰一个人留在原地默默咬牙,绝望地深呼吸着。

  然后门外又再度响起一声带着懒散笑意的嗓音:

  “你快一点啊,等你。”

  路北辰:¥&……&*%!!!

  他果然好爱我!

  什么奇怪的乱七八糟的想法都被抛在脑后。

  只兴高采烈地冲凉去了。

  丝毫没有了昨夜那副悲惨又可怜的模样。

  -

  男人,是不能被说自己快的。

  等又洗了一遍凉水澡的路北辰来到训练室时。

  任一南已经坐在那里开了两把游戏了。

  祁飞面色着实不佳,但是碍于路北辰此时的旧伤复发着,又念在人职业多年迄今为止是第一次出现迟到的情况,默默将骂人的话全部咽回到了肚子里。

  再加上季司早的游戏理解和思路、与路北辰的打野教学意识十分类似、甚至可以说是不谋而合。

  一时间暂时接替路北辰对任一南进行训练教学也并不违和,沟通起来顺畅无比。

  路北辰大约是心情好,连任一南双手捧脸、对着季司早左一句‘师父父’又一句‘师父父’喊得亲昵无比的时候。

  也没再收到人幽怨的目光,以及那酸溜溜的语气。

  反而是见到路北辰左臂撑在桌子台面上,温热的掌心包裹着线条流畅的下颌,修长的手指轻落在脸侧、延展到眉眼边,分明的骨节虚虚托起棱角分明的脸,完美的手与那张堪称神颜的脸正交相呼应着。

  衬得整个人更加赏心悦目了些。

  路北辰眉眼含笑、满目柔情,对着季司早歪头、轻声唤了句:

  “早早老师。”

  季司早差点儿没绷住笑,忍不住地开口揶揄,倒是只用了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凑到人手边轻声道:“一大把年纪的……卖什么萌呢?”

  路北辰的视线再度变得幽怨无比、只得暗自磨牙,却拿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说谁一大把年纪呢!

  任一南刚放松没有一会儿。

  随即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平静无比、却总是带着点儿凉意的嗓音传来:

  “开游戏。”

  “今天讲实战时会可能会遇到的突发状况以及该做出的临场反应。”

  任一南整个人一个哆嗦,颤抖着双手点开游戏。

  总觉得自从进到一队之后、这后背就莫名凉飕飕的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