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很安静，沐知乐坐在副驾驶，低着头一言不发。
霍斯年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人渣他见过，可是像单金这种，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没想到有人能活的这么恶心。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霍斯年犹豫了一会，开口打破这安静。
“刚才的人，是你养父？”
沐知乐的神色顿了顿，缓缓嗯了一声，回想起单金离开时说的那些难听的谩骂和侮辱，他酝酿着说道，“我……我真的是干净的，虽然小时候……但是他没得逞过，奶奶一时护着我，我……”
话音未落就被霍斯年打断，“我不在乎这些，你不用担心。”
沐知乐以为他不相信，语气一时有些焦急，“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小时候我被他打的吐血都没服软，我……”
“我信你，别再说了。”
他不想听见那些事，稍微联想一下就觉得心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样，闷得难受。
外面不是没传过，从那些人知道沐家少爷的养父是性侵犯的时候，就有人猜测沐知乐被下过手，沐家也因为这个，觉得面上无光。
他自己都想像不了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在那种时候是何等的无助绝望，那些人怎么舍得拿这些来肆意嘲讽羞辱？明明沐知乐才是受害者。
沐知乐见他的情绪很不好，只能默默闭上了嘴。
霍斯年长叹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暴躁的情绪稳定下来。
“既然生活的环境这么不好，为什么不回沐家，不跟他们搞好关系？”
提起这个，沐知乐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抬手烦躁的抓了抓额前的头发。
“他们说，如果我想认他们，就必须跟单家断干净。”
他从记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是单金的亲儿子。
单金没有要瞒着他的意思，直接告诉他，他就是被买来给他养老的，生来的意义就是给他挣钱的工具。
当他知道亲生父母找上门的那一刻，他欣喜若狂，以为终于会有人爱他了，他终于会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家了，然而等到的，却是鄙夷和嫌弃。
他似乎很让沐家的人拿不出手……
霍斯年不以为意的说道，“那就断啊，那种人渣有什么好留恋的？你应该离他十万八千里远才对。”
沐知乐唇瓣动了动，轻声道，“断干净的人里，也包括奶奶……”
霍斯年笑道，“那又不是你亲奶奶，你走了也有人会照顾她。”
提起这个，沐知乐的脸色有些阴沉。
“靠谁养她？靠那个好吃懒做，坐在牌桌上就开始幻想的废物儿子吗？她除了我，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他们都不能理解，甚至觉得我有病，宁可放弃富裕的生活，也要守着一个一身病的老太太。”
“我不后悔，我不能为了没养过我一天，素未谋面的爸妈，就去放弃含辛茹苦养我将近二十年的奶奶。”
说着说着，眼眶有些发热，声音都不自觉地变的更哽咽。
“这世上愿意爱我的人只有她一个，这就已经远远胜过什么财富。”
“钱可以以后再赚，但是她只有剩下的这几年，错过就再也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