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青山:“我何时不要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偏致之只顾沉浸在自我悲伤情绪里,他以为他又做梦了……
这些年来,他总是做梦……
梦见远青山……梦见他对自己说放手的那个晚上……
梦见他吻他……梦见他也很想他……
真的吗?他真的很想他吗?
可是……为什么他每次醒来,都不见他,雪白的大床只有他一个人睡,虽然保持了床上放两只枕头的习惯,但伸手去摸,摸到的总是一手冰凉。
他不在他身边……他不要他了……
呜呜……偏致之眼泪汪汪,哭得越来越惨。
他叫着:“青山……青山,你在哪里?你不要我了吗?我不想离开你,我好爱你,没有你怎么办……”
远青山听着爱人的呼唤,荒芜的心灵立即泛起青草成长的疼痛,他的致之果然还是一个人,果然还在等着他,果然还爱着他……
可是,他忽然觉得,比起他还惦记着他,还不如身边有一个爱人……最起码,这漫长的二十年,他会过得比现在好些。
他不敢想象这二十年没有他在身边,他是如何捱过来的……
他说他做梦,难道,他亦像他,每每做梦,在梦里与他见面……
这该有多寂寞,这该有多疼痛,他的致之怎么能这样对自己……
“傻瓜……”远青山细密轻柔地吻着偏致之,叹道:“我的小傻瓜,致之宝宝……”
“我是真的,我真的来你身边了,之后会好好爱护你,再不让你受半点委屈,宝宝,你的青山也想你,日思夜想,夜不能寐,宝宝,让我要你……”
偏致之:“青山,青山……”
远青山:“宝宝,我在,宝宝,我在……”
偏致之感觉自己做了一个二十年来最真切最幸福的梦,他梦见触摸他身上的温度多么炙热……
好像,他胸口的秘密也被他发现了……
他说,好好看……
梦中的自己害羞而又主动,他不顾一切热情地回应……他好像看到了,那人因为他的主动微笑的样子……
他还是那么俊朗,跟大学时期没什么差别。
偏致之作了一个长长的梦。
他不愿醒来。
可是……阳光已经很刺眼,他不得不睁开眼睛,结束甜蜜的美梦。
偏致之睁开眼睛,看见头顶的红幔,忽然愣住,然后猛地坐起来。
这是哪里?他怎么会来这里?!
随即,他感觉到了什么,立即全身僵硬。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偏致之失魂落魄地问。
是谁,是谁做的?为什么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
他不愿的!
除了远青山,他谁都不愿的……
“呜呜……”偏致之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哭了出来。
双手揪着被子,一滴滴眼泪从眼睛里划出来,落在亦是红色的锦被上。
失望难过,悲痛恶心,多种情绪齐齐席卷着他,令他把脸死死埋进被子里,试图逃避,做一只什么也不愿想的鸵鸟。
……
许久,偏致之才下床,快速向浴室奔去,他打开花洒,狠狠搓洗自己。
他用手狠狠搓着自己,恨不得搓掉一层皮。
他出来后,赶紧穿上自己的衣服走人,压根没四处看,当然也就没有看到床头柜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宝宝,医院忽然有急诊,原谅我不能陪你醒来,我会尽快处理好回来,你可以多睡会,等我过来,宝宝,想你,你的青山……”
是远青山留下来的。
可是,偏致之没看见。
偏致之失魂落魄地打车回到偏家,一进门,便迎接了自己的哥哥与嫂嫂瞪视。
他想喊:“哥哥……”
可是一张口,便哽咽了。
偏致远连忙问:“致之,怎么了?”
偏致之捂紧嘴巴,不让自己的哥哥嫂子看见自己的脆弱,他摇了摇头,说:“没事……”快速向楼上跑去。
偏致远问妻子:“你觉得像无事?”
偏母说:“当然不可能,我都看见致之身体在抖了。”
偏致远:“那是怎么了?!急人!!”
偏母:“我们儿子的电话还没有人接吗?你要不要再打?兴许问问儿子,他知道些……”
偏致远拿起手机拨打安安的号码。
“滴……”
这次有人接。
然而声音是……
偏致远问:“沈一隅?”
沈一隅:“是的,偏叔。”
偏致远吼:“昨晚,安安在你那里?!”
沈一隅回:“是的。”
偏致远急喘着气,质问:“你掳走的,还是他自己去找你的?!!”
沈一隅诚实回答:“都有。”
“很好很好!!”偏致远连续说两个很好,一次比一次语气重。
沈一隅连忙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道歉:“对不起偏叔,是我太想安安了,所以……”
“所以你就把人睡了?!”偏致远跳脚。
沈一隅低声:“他本来就是我的……”
偏致远:“你在跟我宣示主权?!”
沈一隅:“不敢!”
偏致远:“我觉得你他妈敢得很!!”
“你知不知道我说过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父亲什么态度,我明明答应你只要你解决了你家的事,我便让安安与你在一起,可是现在呢,你明知故犯!!”
沈一隅沉默。
偏致之吼:“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虚,是不是觉得自己无能,我就知道你眼里只有对我家安安的色,根本没有爱!!”
沈一隅低声反驳:“我爱。”
偏致远:“谁相信?!”
一个绵软的声音传来:“爸爸,我相信,我相信一隅哥哥……”
偏致远:“安安?”
偏安安道:“爸爸,你别为难一隅哥哥了,是我的错,是我自己跑来找他的,是我忍不住思念,所以就……”
“所以就免费陪人睡?!”偏致远吼。
偏安安:“爸爸,你怎么能这样说?”
偏致远不讲情面,严厉道:“在没有解决问题之前,安安你不能再去找他,快回来!!”
偏安安:“不……”
偏致远:“安安,你想挨打?!”
偏母急忙上前缓解气氛,对安安说:“孩子,快回来,你叔叔被人欺负了!”
偏安安:“什么?怎么会?”
偏安安慌忙说:“我这就回家!”
偏母叮嘱道:“快点哈,不然你爸爸又急了。”
“嗯。”偏安安应道。
挂了电话后,偏安安为难地看着沈一隅,软软道:“一隅哥哥,我要回家了……”
沈一隅问:“必须回去?”
偏安安点头,咬嘴巴:“妈妈说叔叔被欺负了……”
沈一隅眼色蓦然加深,伸手就去摸偏安安的嘴唇。
指腹按着小小的唇珠,哑声说:“如果,我不让你走呢?”
偏安安含着一隅哥哥的手指,摇头:“哥哥,不行的……叔叔有事……”
“又在想别的男人!偏安安,我说过与我在一起不要想别的男人,你的男人只有我,我才是你偏安安唯一的男人,为什么总学不乖,嗯?!”沈一隅开始勾弄偏安安那软软的舌。
偏安安喘息一声,急忙后退,但看到一隅哥哥脸上阴郁的表情,又连忙折返回来,伸手抱住沈一隅的胳膊,撒娇:“一隅哥哥,我没有,那是叔叔……”
又说:“是不是一隅哥哥不想让安安走,可是安安必须要回家的,爸爸也说要等事情解决,我们会在一起的,等等好嘛,如果你想我了,就去找我,或者我再偷偷来看你,好不好……”
偏安安尽量讨好的语气,配合着唇齿动作,力求哄好爱人。
“一隅哥哥……好不好……”
沈一隅沉色:“不好。”
偏安安问:“怎么样才好?”
沈一隅贴近,说:“让我开心。”
偏安安眨眼,又往前一步,靠在男人怀里,低低说道:“那一隅哥哥抱我去床上吧,你昨晚说的脚链还没戴。”
沈一隅黑眸一紧,抱起偏安安上了床。
捞起旁边床头柜抽屉里的盒子,打开拿出一条精致纤细的链子,就要给偏安安戴去。
偏安安忙按住他的动作,害羞地说:“直接戴,哥哥会开心吗?”
沈一隅紧盯着他,不说话。
但动作已然停止,幽暗着眼睛静等下文。
偏安安半直起腰,脸上遍布火烧云,与沈一隅面对而坐,害羞的眼睛不敢回视沈一隅像要把他拉去他深邃如海的眼眸。
他去解自己的裤子。
直到露出……才颤抖着停手。
他去拉沈一隅的手,鼓起勇气沙哑着说:“哥哥,先戴这里……”
沈一隅青筋暴凸,这次不是因为愤怒,也不是因为黑暗极端,而是因为刺激。
这个安安,竟然,竟然这般诱惑他!
不想活了是吗?
如果是,那他就当场让他欲死。
“一隅哥哥……”偏安安轻唤他。
沈一隅:“看着我!”命令道。
偏安安不敢,抖着身子快要弯成鸵鸟。他身姿细,一颤便犹如弱柳扶风,连带着腰肢,连带着那里……
那里微微……
他害羞极了,贝齿咬唇,眼眸含水,他哑着声音继续说:“一隅哥哥,快点,爸爸还要我回家……”
“抬起头,看我!”沈一隅又命令道。
偏安安已有哭腔,就是不要。
他嘟着嘴巴埋怨:“既然一隅哥哥不要,那我就不给了,我这就穿上衣服回家,呜呜~~”
沈一隅沉声说:“想回家,休想!”
偏安安猛地抬起头来,水眸滴露,凶凶道:“那你想怎样?!”
沈一隅伸腿,把偏安安整个人都圈在双腿间,低头,去亲他湿润的唇。
亲够了才说,“我让你看着我的眼睛说……”
偏安安半眯着眼睛问:“说什么?”
沈一隅:“说,戴上它。”
“可是……”偏安安:“好羞耻……”
沈一隅挑着他的下巴,凝望他的眼睛,说:“脱裤子就不羞耻了?”
偏安安低喃:“还不是为了让一隅哥哥开心……”
沈一隅:“看着我说,说为了让我开心怎么做?”
偏安安:“先戴别处,再带脚踝……”
“嗯。”沈一隅轻揉他下巴,回应:“很好,很乖。”
“只是戴上去吗?”沈一隅黑眸暗声问。
偏安安糯糯说:“只要一隅哥哥快点,都可以。”
好一个都可以。
沈一隅拿着那条金色的玫瑰花细链缠绕上了玫瑰花枝。
金色与白色,同样的精巧美丽,是天下不凡物,却能让凡人如坠云端,极乐无比。
沈一隅给偏安安戴脚链,带了一小时有余。
偏安安看了一下时间,慌忙推开沈一隅,嚷嚷道:“够了,我要回家!”
沈一隅虽不愿,还是放开了他,说道:“我送你。”
偏安安甜甜微笑:“好哦,谢谢一隅哥哥~”
“走吧,穿上外套。”沈一隅小心给偏安安穿上外套,然后拥着他往停车处走去。
行车过程中,沈一隅一手开车一手握着偏安安的手,好像热恋中一分一秒都不想错过亲密的恋人。
偏安安脸色红红,一边还为刚才自己大胆的行径羞耻,一边因为一隅哥哥离不开自己的行为而欣喜甜蜜。
他想,如果他与一隅葛哥双方的长辈都同意他与一隅哥哥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一直在一起,就会像以前他照顾一隅哥哥时那样时时甜蜜。
早上到中午,午后到黄昏,傍晚到深夜,一整天乃至延续下一日,他们在别墅处处,甜甜蜜蜜、恩恩爱爱。
他要的生活便是如此。
只是……
偏安安抬头,注视着沈一隅的侧脸,问:“一隅哥哥,你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沈伯伯的认可吗?我想努力试试!!”
沈一隅忽然阴暗,他摸着偏安安的小脸,轻声说:“你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等我。”
偏安安歪头:“等你什么?”
沈一隅抑住眼底深海骤然激烈地翻涌,他再次轻声说:“等我接你回来。”
“很快……”
偏安安:“真的吗?”
沈一隅“嗯”了声,点头:“真的,很快就好,安安再等我两天。”
“两天?”
沈一隅:“足以。”
偏安安疑惑,还想再问,沈一隅偏头过去,说:“到了。”
“嗯?”
“到家了,给我个离别吻,你就可以下去了。”
偏安安问:“要不要去我家?”
沈一隅沉声道:“先不去了,日后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