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偏执医生狂虐自家小保姆>第6章 初吻

  偏安安疑惑:怎么好好的忽然喊痛,难道是掉床了?嗯,有可能。

  他这个好友性情欢脱,连走路都是扭来扭去的,特像一只高贵妖艳的花蝴蝶。

  偏安安正想要不要给夏裳意回电,却听“唰!”的一声,他背靠着的门被猛然拉开,只来得及扭头,身子尚无法立定,脚下重心不稳,以一种归鸟投林般的速度向身后“始作俑者”倒去。

  沈一隅天生的危险意识敏锐捕捉到有风掠耳,伸手、擒拿、反转、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用力把飞状物抵入墙面。

  微侧头,语气阴寒:“刚跟谁打电话,男人?”

  偏安安被撞得有些疼,奈何手臂被箍住无法用手揉,只好抬头瞪视对方,然而,入目皆是男人宽厚的胸膛。

  他一直都知道沈一隅身高比他高,身材比他好,平常接触不觉得什么,没想到一旦被围困,竟有那么大的压迫感。

  一隅哥哥好man哦!

  身上的味道也好闻。

  许是他长期在医院工作所以侵染了挥之不去的消毒水气味,再加上独有的霸道荷尔蒙,宛若冬日里冰雪覆盖下的青松,清冽浓郁,醒目醒神。

  偏安安是醒目了,但神迷了,他醉倒在沈一隅禁欲又诱人的气味里。他努力吸鼻子,似要把它们都收藏在心底。

  沈一隅听见呼吸:“你是狗吗?”

  偏安安:“……”

  好吧,一隅哥哥不仅有魅力还会破气氛,这种情况下按照小说里的套路不是弯腰索亲亲吗?

  偏安安眨了眨眼睛,朝沈一隅挨得近些,软软回道:“安安不是狗,反而一隅哥哥有点像狗呢。”

  沈一隅按着人的力道加重,眉头紧蹙,恶狠狠质问:“你骂我?”

  偏安安仗着他看不见,偷偷把唇贴向他衬衣开着的领口,总感觉那里的气味会更香醇,他想再闻闻。

  他们做古装的也偶尔做香,古代名士大都以香薰衣,为了更贴合古风雅衣这一审美,他们工作室几乎亲力亲为,自然他也会做。

  如果说每件衣服都有它独特的气质,那么与之相配的香就有了专属的意义。

  他好想给一隅哥哥做衣服呀,也想用他身上的气味做香。

  偏安安像只小狗一样越凑越近……

  沈一隅发觉他胸前某片肌肉越来越热,像是小时候在老家院子里睡熟了被养的小狗用鼻子唤醒。那是一种薄薄的热气,带点无害与亲呢。

  他在干什么?

  在下面鬼鬼祟祟干什么?

  还有,他还没回答他一开始的问题。

  沈一隅头压低,用鼻子感应对方的位置,严厉警告:“偏安安,你是我的保姆,最好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如果你这狗身上有了别人的气息,我就把你关进笼子里,戴上镣铐,蒙住眼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我,让你跪着唤主人!听见了吗?!”

  偏安安就要碰到他的目标了,差不多只剩几毫米。男人安静的时候味道是敛着的,可随他一动,气味全像长了翅膀似的飞了出来。

  偏安安盯着沈一隅说话时来回滑动的喉结,不由地视觉与味觉齐作出反应。

  好香的男人,有点饿,想咬。

  沈一隅没得到顺心的保证,更急更躁,双手上移,胡乱掐住身下的头部,用唇啃了上去。

  顿时,偏安安只觉他想要的气味全喂进嘴里,呛得他呼吸不顺。

  恍然,他大震,这是他的初吻,一隅哥哥与他的初吻,一隅哥哥吻他了!!

  偏安安咽下一丝口水,缠绵轻唤:“一隅,哥哥……”

  沈一隅猛地惊醒,一把把偏安安推到了一边,讽刺道:“索然无味。”

  索然无味?

  偏安安的心被刺了一下。

  自己的初吻竟被初吻对象嫌弃无味,这是多么残忍的事。

  “一隅哥哥,你好残忍!”偏安安扁了嘴巴,盈盈水葡萄式的双眸很快沁出泪花,他生气地把头一低,便从沈一隅臂弯钻了出去。

  他故意离沈一隅远些,扭头回看沈一隅仍是满面嫌弃的表情,大力跺脚,控诉道:“一隅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这是我的初吻,初吻对一个男孩子很重要的,它是要留给我喜欢并喜欢我的人,可是你不喜欢我,既然你不喜欢为什么要破坏它,初吻不美好很可怜的……呜呜…”

  偏安安很委屈,比网上某只被主人摔坏了饭碗的狗狗还要憋屈。

  他很生气,随即怼过去:“一隅哥哥说我不甜,那一定是一隅哥哥口腔有问题!听医生说长期呆在阴暗环境里,不见日光也不好好吃饭的人,他们的舌苔都会发黄发白,吃起东西来自然索然无味。一隅哥哥不就是这样吗,你说我无味,我还说你很苦呢!

  你舌头苦,即使我再甜你也尝不出!

  所以,一隅哥哥你有问题,切莫畏医忌医,早期治疗,早日痊愈!”

  显然,偏安安十分在意自己的糖分,专门用沈一隅擅长的医学角度替自己出恶气。

  他坚信自己超甜,是沈一隅没口福。

  “哼!”偏安安双手握成小拳头,鼻子皱皱,用气音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真的很生气,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沈一隅感知到怀中已没有了人,但双臂仍保持着撑墙的姿势。

  他不听话的小狗逃了!

  他十分讨厌这种感觉!

  “回来!”沈一隅眉头紧皱,垂在眼睑处的睫毛都挂着寒风凌厉。

  偏安安才不听他的,嘟嘴巴:“不回!”

  蓦然,沈一隅愤怒地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眼。那里深邃如渊,那里漆黑似墨,那里带着空洞,但却更让人沦陷。

  偏安安又惊又喜,惊的是一隅哥哥睁开了眼睛,喜的也是他睁开了眼睛。

  虽然浓重的眸色积压着太多的怨恨,但是,这是他第一次愿意用眼睛看到些什么。

  愿意用眼睛了,就代表他需要它了,需要它就会渴望光明,渴望光明就会配合治疗,积极治疗,便会重见光明。

  一隅哥哥会好起来的。

  偏安安快步朝沈一隅奔去,抓住他的手,激动地说:“一隅哥哥,安安在这呢……”

  “哪里?”

  沈一隅用漆黑空洞的眼紧紧定在某个地方,他直觉偏安安的脸就在那里。

  找到人了,狠狠训斥:“偏安安,你敢跑,腿给你打断!”

  偏安安小声反驳:“我没跑啊……”

  然而,沈一隅状似没听见,继续定着眸子,用更阴寒的声音霸道宣布:“偏安安,不许你离我半步远,不许回嘴,不许不听话,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只听我一个人的,我是你的主人,你必须乖乖伺候我服从我!如果我不满意,你就得道歉,如果我生气,你就得负责,如果我命令你,你只许照做!如果做不到,我就,就……”

  偏安安:“就怎样?”

  “就把你拉入地狱,与我一起受尽折磨!”

  这是目前沈一隅想到的最残酷刑罚。

  他牢牢抓住偏安安,犹如漂泊海洋的孤舟抓住了无尽黑暗里唯一光束。

  这个人,他不想放手。

  圈着、绑着、关着、只要在自己跟前,都可。

  偏安安尚不知沈一隅对他竟有如此阴暗的想法,他还傻傻的以为一隅哥哥愿意睁开眼睛了便会很快接受治疗。

  之前沈管家就说一隅哥哥不配合复查,导致他眼睛情况越来越糟。

  他这样是不对的,但好多人劝说都不顶用。

  这次,他好像看到了希望。

  傍晚,偏安安跪在沈管家特意给他准备的松软厚实羊毛地毯上,一手端碗,一手拿勺,给沈一隅喂饭。

  沈一隅神情平和,吃饭速度不紧不慢,咀嚼时细致优雅,依然保有世家贵公子风范。

  偏安安见他心情还可以,想了想便说了自己的建议:“一隅哥哥,我们抽空去下医院检查下眼睛好不好?”

  话音刚落,沈一隅骤然把拳头紧握,脸色瞬间暗沉,全身处于防备冷漠的状态。

  他阴鸷地咬牙切齿:“偏安安,你是不是不长记性!我多次警告过你,做好自己伺候人的保姆本分,其他的别多管闲事!可你每次都不听,你是不是故意挑战我让我狠狠罚你!好,既然你这么下贱我就如你所愿,现在,爬出去!”

  偏安安端着碗的手蓦然一抖,不敢相信眼前的沈一隅忽地变了一个人。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又变成了前几日的样子?

  他慌地轻唤:“一隅哥哥……你……”

  “别再喊我什么一隅哥哥,你他妈的不配!”沈一隅骤然暴怒,带了脏话继续骂:“偏安安,别他妈的让我再听见你喊一隅哥哥,我说过我恶心,我恶心它,更恶心你,滚,给我滚,快滚出去!”

  沈一隅凛冽凌厉如寒风,他站起来,伸手就用力推,偏安安就在他面前,受不住,腿一歪,跌在了地上,同时也被推出去很远。

  沈一隅察觉到偏安安还在,顿时发癫成一只疯狂的猛兽,他目欲裂,怒火翻腾,眼圈虬结,似要做出攻击性的行为。

  他吼:“别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掐死你!”

  掐死他?

  偏安安泪如雨下。

  他不敢说话,只咬紧嘴唇,但太过震惊与伤心还是让脆弱从齿间泄露,他小声啜泣着。

  沈一隅听到哭声,拳头握得更紧,他闭着眼睛光脚向前,侧着耳朵仔细辨别声音来源,像是真要找到偏安安并试图掐死他。

  然而,他看不见前方有一块摔碎的勺子柄,此时正张着锋利的獠牙等待中伤他赤裸的脚心。

  偏安安看到了,怕他再次受伤,急忙伸手抓在自己手掌心,再也忍不住,提醒呼喊道:“你别走了,别往前走了,我走,我走,我这就爬出去,我爬!”

  偏安安真得选择爬出去。

  他双膝跪地,弯腰曲背,一只手张开,另一只半合,来回挪动着腿部,一点一点向前爬去。

  许是屈辱,许是难过,许是仍不愿相信沈一隅真的伤害他……多种情绪杂糅在一起,偏安安像是被丢弃的娃娃,边哭边爬,边爬边哭……

  那双总是噙满笑意并明亮闪耀的大眼睛迅速红肿不堪。

  他呜呜咽咽地远离,而沈一隅站在光打不到的黑暗里,木着神情,灵魂抽离。

  他们谁都没发现,偏安安爬过去的位置有一条以血连成的红线。

  红线没有非常直,颜色也或深或浅,它们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宛若绘制的玫瑰海。

  偏安安没有下楼,而是跑进了自己的小房间。

  他趴在床上,用枕头盖住头顶,搂过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玩偶小狗,继续哭泣。

  一隅哥哥真得不喜欢他…

  一隅哥哥想掐死他…

  一隅哥哥的眼睛他帮不上忙了……

  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他要怎么做才能治好一隅哥哥的眼睛?

  可是,可是……

  他被一隅哥哥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