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照跟在楼明月身后下了楼。
看着前方楼明月的背影,祁照发自内心认为,他的手此刻应该放在楼明月的腰上,而不是垂在他自己的身侧。
只是没有楼明月的同意,他压根不敢贸然上前。
他就那么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东西。十分有眼色的上手接过。
“我帮你拿。”
楼明月立刻侧身躲过,“我自己来吧。”
眼下,他还不想把和祁照的关系直接暴露在长辈面前。
更何况,箱子里的东西不算重,他能提动。
看出来楼明月是在有意跟他避嫌,祁照眸光有些受伤。
可有些事情,向来急不得。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屋子里。
长辈们也只当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的别扭。
有些东西成与不成,都是小辈之间的缘分,他们在中间只起推动作用。
假设这两人对彼此真的没有什么感觉,他们也不会强制把两人绑在一起。
可眼下,事情明显就不是那么回事。
双方家长眼观鼻,鼻观心。
饭后互相做了告别便离开了酒店。
回去的路上,楼明月坐在副驾驶极其沉默。
后排的楼父突然出声,“月月,你觉得祁照那孩子怎么样?”
楼明月眉心一跳。
忽然就懂了今天这场聚餐的意义。
合着这就是两家长辈在借着聚餐的机会给他和祁照两人相看呢?
“还好。”
他假装摆弄着手机,连眼皮都没抬,生怕被人看到眸底的心虚。
楼父继续问道:“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楼明月暗下了眸子。
祁照是他喜欢的类型吗?
单看祁照那张脸的话,他可能会怀疑,他是不是专门奔着他的审美点故意长成那样的。
可两人之间隔着的那些事,每每让他想起来都觉得无比的糟心。
尤其在知道了祁照就是他家人给他找的联姻对象后。楼明月真的很想感叹一句,世界为何这么小?
他甚至不知道以后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祁照了。
与楼明月不同的是,祁照一回到家就收到了自家父亲和爸爸的狂轰滥炸。
进门之前,祁承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臭小子,怪不得之前让你去相亲,你死活都不去。原来你早就瞒着我们和明月偷偷认识了?”
一旁的宁远亭虽没有他那么生气,但一看今天自家儿子和明月两人的相处方式。
即使再蠢笨也应该能明白,自家儿子怕是不分轻重地招惹到了人家小明月。
祁照什么德行,两位家长作为长辈,心里再清楚不过。
于是,两人现场给祁照摆了一场鸿门宴。
憋着一股子劲非要从祁照嘴里撬出来点什么。
祁照死活都不肯说。
直到两人威胁说要和楼家打电话,取消两家这门联姻。
祁照这才痛苦又无奈地抱着头埋在桌子上,苦闷心虚地出了声:
“我把人给标记了。”
“什么!??”两道震惊的声音同时从两边响起。
祁照更加无地自容了,恨不得就地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算了。
宁远亭不善的眯着眸子试探性问道:
“是临时?还是终身?”
祁照苦恼的抓着头发,内心挣扎了良久,才泄气般的小声开了口:
“终身……”
“砰—”
一个爆栗落在了他头上。
宁远亭怒不可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不管你如何在外面玩,都不许随便给我标记人?”
下一秒,耳朵被人拧起,“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祁照天不怕地不怕,这辈子就怕自家老父亲的河东狮吼。
他父亲只要一出手,他亲爹保管是旁边负责递刀的那个。
七匹狼的威力,他这二十年来可是没少尝。
宁远亭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了祁照最后一个问题。
“能让人家小明月生气到要跟你撇清关系,你小子,把人家标记后,是不是没有及时对人家负责?”
一句话,成功问到了祁照的心窝子里。
他甚至不敢提起一句曾经带着楼明月去医院洗标记的事。
他有预感,他俩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怕是当场把他生吞活剥掉都有可能。
他的沉默等同于默认。
宁远亭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接过祁承递来的东西就往祁照身上抽。
祁照拔腿就跑。
宁远亭冷笑,“阿承!关门!”
祁照成功陷入绝望。
一边被揍,一边还没忘记出口给自己找补。
“我不是把新悦城那幢别墅补偿给明月了吗?”
宁远亭更生气了。
不敢想祁照到底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竟然离谱到要用别墅给人做补偿的地步?
话一出口,看着自家老父亲质疑的眼神,祁照瞬间心凉了大半。
趴在沙发上死死捂紧了嘴巴,不管宁远亭如何逼问,竟是再也不肯张嘴了。
……
那天之后,祁照被祁承和宁远亭关禁闭了一个星期。
两人二话不说,冻结了祁照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车子,房子。
祁照没忍住在电话里跟霍衍舟和温向烛诉起了苦。
得知了事情真相的温向烛在视频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气的祁照隔着电脑直骂“损友。”
只有霍衍舟不动声色摸着电脑边的Q版双人摆件,听着祁照的吐槽,默默地一言不发。
祁照感叹,“还是老霍好,体谅兄弟的艰难从不在这种事情上开口嘲笑我。”
温向烛笑,“你认真的?”
祁照:“嗯哼?”
温向烛好心提醒:“看来你是真忘了酒吧那天的赌局,老霍是如何娶了老婆忘了兄弟的了?”
刻意被遗忘的记忆瞬间回笼,祁照没忍住爆脏话。
“艹!”
他怎么不知道?
现在可好,打也挨了,房也赔了,钱也没了。
出不去门不说,资产也被冻结。
真真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了。
妈的!
祁照当场挂断了三人的视频通话。
趴在床上,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把楼明月给娶到手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