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五早上,赵总突然给他发邮件,让他周末跟她去杭州出趟差,今晚就走,沈鹿鸣赶紧叫了车回去收拾东西。
路上他点开和湛林说聊天框,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把消息发出去。
还是打个电话吧,毕竟之前他俩谁都没在周五鸽过对方,显得有诚意一点。
他拨通了湛林号码。
“喂,”那边很快接起来。
“喂,那个,我今晚要去杭州出个差,这周就不过去了。”沈鹿鸣说。
“……好,我知道了。”湛林沉默了几秒,随后的回答很官方,听不出他的语气就挂了。
沈鹿鸣看着黑屏了的手机,有点儿生气,到时候可别瘾犯了,他对着手机在心里骂了一句。
而另一边湛林却紧皱着眉头,把手机扔在桌子上,又在旁边敲了两下。
很烦,烦得莫名其妙的。
他的目光又停在了桌上装着白色药片的瓶子,他拿过来,吃了几颗。
湛林的手有点儿抖,这药……好像什么用都没有一样。
沈鹿鸣回家已经周日下午了,一进门他就瘫在了沙发上,真是他妈的累死了,下周还要处理一个比较大的项目设计,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算了算了,都是为了钱。
果然,沈鹿鸣这周直接加了四天班,每天都赶着最后一班地铁回去,社畜真是不算人。
周五午休的时候他在洗手间给湛林发了条消息,湛林已经很多天没联系他了。
呦呦:我去Fair找你吧,今天不想做。
Forest:来别墅这边吧,我派车过去接你。
呦呦:那倒不用,我自己过去。
Forest:好。
沈鹿鸣是有点儿想去Fair,连续忙了这么久,他需要那种环境舒缓压力。
就像他说不想做,就是很明显地需要另一种方式得到满足。
不过去哪儿都可以,主要是能满足自己的人在哪儿。
湛林合上手机,点了根烟,身旁的烟灰缸几乎要满了。
他皱了皱眉,把烟掐了,顺手拿起旁边的粉色药瓶,吃了几粒。
手脚发冷的厉害。
他知道自己状态不对,可到底没拒绝沈鹿鸣,他明明已经吃药了,就能控制好自己的,对吧?
晚上沈鹿鸣叫了车开到别墅区,湛林早就把门禁给他,沈鹿鸣来到别墅前输了密码,推门走进去。
很奇怪,一楼连灯都没开,沈鹿鸣关上门,只能靠还没有完全消失的夕阳勉强看清屋内,朦朦胧胧的,有点儿压抑。
“湛林?”沈鹿鸣站在门口没动,贸然走进去好像有点儿不太礼貌。
“上来,我在二楼。”
沈鹿鸣抬眼一看,二楼某个房间露出了一丝亮光,他慢慢走上去。
“我进来了?”沈鹿鸣说着推开那扇门。
这个房间很大,像是一间健身房,可里面的东西却和健身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厚厚的窗帘把整个落地窗盖得严严实实,地下铺着的是价格不菲的地毯,一个巨大的展柜,里面摆放着各种样式的工具……可以看出来房间主人的用心。
而这间房间的主人湛林,正站在展示柜旁边,似乎正在挑选等会儿要用的东西,
“你……这……”沈鹿鸣站在门口,不知道说什么好。
“进来吧。”湛林看着他。
沈鹿鸣走过去,此时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他们俩不算均匀的呼吸声。
“喜欢吗?”湛林开口。
“……很漂亮。”沈鹿鸣如实说。
“可以吗?”湛林一如既往地征求他的意见。
“开始吧。”沈鹿鸣的笑带着几分狡黠,已经开始伸手解上衣的纽扣。
湛林的手攥了攥。
……
“湛林……我不行了……”沈鹿鸣忍痛开口。
可湛林像是没听见一样,径直朝他
身后走。
“月落了湛林,我说……月落了……”沈鹿鸣提高了点音量,几乎是等着湛林过来给他松绑了。
沈鹿鸣大脑一片空白。
剧痛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沈鹿鸣一瞬间觉得自己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湛林没有停下。
自己明明说了安全词,湛林为什么还没有停下。
这种让他完全接受无能的疼痛将他整个人缠绕包裹,拖向深渊。
可他为什么,没停下呢。
……
沈鹿鸣耳边响起巨大的轰鸣声,这次眼前是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意识也模糊起来,连轻轻挣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为什么不停下呢。
他这是,把我当做什么呢。
工具吗。
还是物品。
物品……
我是一个物品……
沈鹿鸣跌进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里。
“你就跟你那个死爹一样!”,女人尖利的声音响起来。
“我真是命苦!拖着你这么个累赘!”
“真能够折磨人的!”
“滚一边儿去!”
“我给你养儿子养了十五年了,现在要上高中了,你这个当爹的该管管了吧!”
“你看我现在也有自己的家庭了,他过来实在不合适,我给钱行吧。”男人不耐烦地解释。
“我不管,你养也得养不养也得养!你有家庭我就不能有家庭吗!”
“你讲点道理……”
耳边都是父母的吵骂声,沈鹿鸣缩在卧室的门边不敢开灯,也不敢出声。
他明明已经考上了全市最好的高中,怎么还是……
争吵中老爸摔门而去,当天晚上沈鹿鸣就被扔了出去。
“去找你那个爹去!”老妈喝多了朝着门外吼,把门反锁起来。
沈鹿鸣身上只有几十块钱,他也不敢直接去老爸家里,只能找一个网吧窝着,点了一碗泡面。
面前的电脑屏幕亮着,可他却不知是该干什么。
虽然平时老妈骂他打他,可他还是不能理解怎么就能不管他了呢。
老妈一定不会的。
可他第二天天亮再回家,依旧是反锁的家门。
他在漆黑的楼道里坐了一天,一直到太阳下山,也没有丝毫动静。
他只能再去网吧窝一晚上。
眼看着手里的钱就要花完了,沈鹿鸣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去找根本没见过几面的老爸。
好像是在被时间推着走一样,疲惫焦虑难过都在他心里炸开。
老爸一开门,脸色果然沉了下来,阿姨摔盘子又摔碗的,才几岁的妹妹指着沈鹿鸣问爸爸他是乞丐吗。
那一晚上,沈鹿鸣在书房的地铺上不敢合眼。
而从那之后老妈就再也没出现过,听说她在沈鹿鸣上高一的时候又结婚了。
沈鹿鸣其实一直想不通,同样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他就像一个物品一样被人推来推去呢。
高兴了养几天,不高兴就扔掉。
没有分毫留恋。
怎么他们就有这样的权力呢。
怎么他就没有人喜欢呢。
而今晚沈鹿鸣在晕过去之前突然认识到自己就是湛林的泄欲工具,那一种莫名熟悉的恐惧感就涌上心头。
之前的一切都是沈鹿鸣在催眠自己他和湛林是各取所需。
都是假象。
他们这些人,总是有这样的权力。
好累。
等湛林从沈鹿鸣身体里出来,已经弄脏了地毯。
湛林迅速向后退了好几步,甚至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的沈鹿鸣简直称得上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轻轻松松就可以撕碎他。
可是,这是沈鹿鸣啊。
湛林额前的汗珠滚落,像是突然恢复了意识,立刻站起来,去桌子边拿起手机。
“过来,我出事了。”湛林的声音可见地颤抖,说完就把电话挂了,自己一动不动地看着伤痕累累的沈鹿鸣。
像是一只狼在看自己的猎物。
几分贪婪,又有几分悲悯。
他的喉结动了动,身体不断想往沈鹿鸣身边走,可另一只手死死拽住桌角,不让自己动弹。
不行,你不能再靠近他了……
很快,房门就被敲响了。
“在哪?”进来的人背着个很大的包,长得斯斯文文一脸白净,衣服上的消毒水味儿还没散干净,好像是着急出门,衣领乱了几分。
“二楼卧室。”湛林在他前面带路。
到了房间门口,那人却把湛林按在门口。
“叫你再进来。”那人说。
湛林犹豫了一下,似乎不想在外面待着。
“你万一再犯病,我又打不过你,再把他弄死了,我可不负责。”那人的单眼皮轻轻抬了抬。
“好。”湛林低头,退到了墙边。
整栋别墅里,只能听见摆钟的声音。
湛林一直没动地方,身体黏着背后的墙,双手紧紧扣在一起,这个时候愧疚感涌上心头。
他不想这样的。
他不想对沈鹿鸣这样的。
可是……他已经……
--------------------
感谢在2023-01-28 17:36:52~2023-01-29 20:41: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海海不嗨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