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大酒店。
谢时昀提前订好了包间,久违地换上了西装,连头发都梳成了背头。
陈修宁坐在他对面,没太好气地翻白眼:“请一个高中主任吃饭都要叫上我?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你一样闲。”
谢时昀瞥他一眼:“这可不是普通的主任啊。”
“怎么说?”陈修宁抬起眼。
“你们家在塘西那个项目,审核不是已经拖了快半个月了吗?”谢时昀语气平淡,“这个胡斌的亲哥哥,就是在质检工作的,三中同时期申报的项目第二天就批下来了,所以胡斌拿到了三中明年调任的唯一名额。”
“一个主任这么大胆子?”陈修宁皱起眉头。
“是啊。”
谢时昀摸出一张银行卡,慢吞吞地放到桌面上:“不怕他胆子大,就怕他没胆子,只要他不是没见过世面,就应该能看出来在夏俊文和我之间他该选谁。”
“夏俊文给了他多少?”陈修宁问。
谢时昀没吭声,抬手比了五根手指。
“五百万?没看出来,他还挺舍得的。”
“五十万啊。”谢时昀笑了一声,“我翻了四倍给他,他没理由不站在我这边。”
陈修宁对他一掷千金为红颜的行为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单身二十年,老房子好不容易着火一次,就让让他吧。
“你两百万只买那个omega的位置?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陈修宁叼着根烟,语气含糊道。
“没啊。”
谢时昀揉着眉心:“还有监控录像,应该也在他手里,更何况谁说我真要给他两百万了。”
“嗯?”陈修宁转头,“諵諷不给钱你还想让他给你?”
“我这不把你叫过来了吗?”
谢时昀眼神里意味深长,手指尖在桌上敲了两下:“他亲哥哥在监委摆了你一道,这事儿我告诉了你,那你解决完人,记得把我的两百万还回来。”
陈修宁:“……”
合着怒发冲冠为红颜刷的是他的钱包?
很快服务生领着人进了包厢,来人穿着朴素,一副普通高中教师的模样,脸上笑容却藏不住的谄媚。
“谢先生!旧闻盛名,今日得见实在幸运。”
谢时昀噙着一抹礼貌的笑容:“胡主任客气了,向您介绍一下,这位是陈家的独子陈修宁。”
“陈家?”胡斌思索了会儿,“是……陈伯渊陈老先生那个陈家?”
“是的。”
陈修宁拿起酒杯主动向他敬下。
“哎……久仰!”
常年在酒宴上磨炼出来的话术和工夫,陈修宁很快就把胡斌吹捧得心花怒放。
酒过三巡,胡斌红着脸:“哎……今天这顿喝完,也算是交心了,你们是为什么而来,我多少也清楚一点,不如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
“那我也就不再兜弯子了。”谢时昀抿唇笑了下,把银行卡推出来放在桌面上,“这儿是两百万,我想买您手上的监控录像还有许乐的转学记录。”
“……你。”胡斌皱了皱眉,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收拢,“是怎么知道我有录像的?”
“猜的。”
谢时昀玩笑似的,眼尾勾了下,“我去现场看过一次了,有摄像头拆除的痕迹。”
“……”
胡斌脸上笑意淡了几分,陡然被抓了个把柄,他心里也不舒坦。
"你和江弈非亲非故的……愿意为他出两百万?他亲生父亲来了都不一定愿意拿这笔钱。"
陈修宁咳了两声,掩唇疯狂示意谢时昀。
“我喜欢他。”谢时昀平淡地开口。
“……”陈修宁无奈地扶额。
妈的死恋爱脑……
胡斌愣了一下:“你和他不都是alpha?”
“是的。”
“……”他怔怔地思索了片刻,才慢吞吞地启口,“也不是不行,监控录像和转学记录确实都在我手上,但你知道的……这事办起来有点为难,我也是担着风险在帮你做事。”
“要不……再加一百万,怎么样?”
陈修宁冷哼一声。
“行。”谢时昀压根没思考,“明天我差人给您送去,也希望明天我想要的东西能到我手上,您看这样可以吗,胡主任。”
“一言为定。”
正事谈完,胡斌笑吟吟地又举起酒杯:“谢先生,我就喜欢和您这样的爽快人打交道。”
“是吗?”谢时昀把杯里最后一点红酒喝下去,“等会我安排司机送您?”
“不用,有人来接我。”
“行。”
胡斌起身穿好外套,从脖子到脸颊都泛着红,三人一同走到地下停车场,直到送胡斌坐上车,陈修宁才敛起笑容。
“谢时昀,你脑子给驴踢了?那么明显给你下套你都要主动下去让他敲诈你一百万?”
“啧。”谢时昀单手松了松领带,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这不指望你给我赚回来?”
“去你的。”
劳斯莱斯吗慢慢从拐角驶出来,停在两人面前。
“怎么说?我捎你回学校?”
谢时昀摇头,“江弈来接我。”
“他知道就今天来见胡斌?”陈修宁满脸诧异。
“不知道啊。”谢时昀扭动两下脖子,声音懒洋洋的,“我和他说出来谈生意,喝了酒不能开车,他就主动提出来接我。”
“……”陈修宁表情嫌弃地不能再嫌弃,“你什么时候跟他说的,我怎么没看见你拿手机出来?”
“胡斌夸我和江弈很配的时候。”
“…………”
陈修宁脸上像戴了个痛苦面具,简直不想再和谢时昀多废话一句:“你还当真了,人家估计是想说你和江弈一样好忽悠。”
“算了,我先走了,还有文件没看。”
“嗯。”
劳斯莱斯很快驶出地下停车场,消失在视野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