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天师能有什么特殊癖好>第101章 争执

  云楼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离开的,反正陆锦书醒来时就没见到人。

  房间里空荡荡的,加上身体内的毒还没完全清理干净。

  陆锦书不免多愁善感起来,房间里没人,总觉得有些凄凉。

  云楼即使是再忙,也不应该这个时候丢下他吧?他才吃下解药没多久,还是个病人呢。

  “阿书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云楼端着药进来,就见到床上的人神色恍惚,好似藏着什么心事一样。

  双眼猛然一亮,用力过猛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云楼语气里饱含着一丝无奈,放下碗连忙过去搀扶他,“阿书什么时候也变得笨手笨脚的?这身子还没好,要是再伤到了怎么办?”

  陆锦书抱住他的腰,依赖地蹭着他的胸膛,“我还以为你又走了呢,我还是个病人,你可不许丢下我。”

  “近日无甚大事,我会陪在阿书身边。”抬手把耳边的头发挽在耳后,语气温柔,“我只是去给阿书熬一些补药罢了,害怕什么?”

  “人家害怕一个人嘛~”陆锦书故意恶心云楼,语气软绵,“谁让你一大早就丢下我,难道夫君就不应该告知我一声吗?”

  “好好说话。”云楼眉头一皱,不轻不重在后背拍了他一巴掌,嗓音无情,“就算是对我撒娇,这药阿书也非喝不可。”

  脸色顿时一垮,陆锦书满脸都是抵触的情绪,可怜兮兮道:“可是那药太苦了,我喝两天,我现在都不想喝了。”

  那药压根就不是人能喝的药,谁家药能那么苦啊?

  喝了那药,整个人一天都不舒服极了。

  “喝了那药,阿书的身体会好起来,良药苦口利于病。”云楼把人扶着靠在床头上,转身去端药。

  陆锦书双眼恐惧,瞧着云楼一步步走来,像是个索命的厉鬼。

  身体往床侧缩去,双眼红红的委屈不已,“真的非喝不可吗?可是好苦的,太苦了。”

  云楼低头抿了一口,眉头轻蹙,“确实有些苦,但我给你准备了糖。”

  “阿书喝下后,可以吃点糖解苦味。”云楼耐心十足,把碗递过去,“阿书乖。”

  陆锦书满是抗拒,可怜兮兮的,眼瞳湿润一片,“苦。”

  “那我喂你。”云楼不为所动,低头喝了一大口药,朝陆锦书逼去。

  陆锦书面露嫌弃,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那什么,比起你喂我,我还是自己喝吧。”

  云楼动作微顿,眼里的意思再是明显不过。

  阿书是在嫌弃我?

  云楼被迫咽下口中的药,微微垂头气势低沉起来,语气落寞,“在床上时阿书尚且都能帮我*,为何如今只是喂药而已,阿书却避如蛇蝎?”

  陆锦书头皮一麻,心虚地抠着碗沿。

  云楼那边也没放手,顿时气氛有些尴尬。

  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那什么,床上的事情怎么能和日常生活中的事情相提并论?”

  “我都未曾嫌弃过阿书,阿书却在偶然间嫌弃我,且还不止一回。”云楼松开手,别开头去,“罢了,阿书如若嫌弃我,又何必眼巴巴的回来?”

  云楼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我被你伤到了,你快哄我。

  陆锦书撇了撇嘴,低头望着端着白色瓷碗的那只手,好脾气道:“好云楼,我知道不该这样,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连看一眼都曾看他,还说没生气。

  陆锦书眼珠子一转,凑过去盯着他的眼睛,嘴唇弯弯,“云天师~我真的错了嘛~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生气。”云楼叹息一声,心里到底有一些落差,松开手,“阿书喝药吧,我出去办点事。”

  “云楼。”陆锦书拽住云楼起身的动作,鼻尖微红,“云楼,别生气了嘛,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是真的不习惯,哪有人喝药是这么喝的啊?

  而且,这真的不关嫌弃不嫌弃的事情,他真的只是不喜欢这样而已。

  可看云楼的面色和说话的意思,云楼就是在意这件事情。

  陆锦书张了张嘴,顿时委屈不已,“你去吧,早知道就不来找你了。”

  本来就还在病中,生病的人到底带着一丝矫情和敏感的意味。

  陆锦书别开头,冰凉的眼泪断了线的落,断断续续道:“你以为两年多的时间,就只有你想我,难道我就不想你了吗?”

  “你是天师,你有修为。可我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凡人,我要怎么找你?”

  “你们天道不是威胁我就是威胁我的家人,我已经死过两次了,难道我还要眼睁睁看着我父母再次失去我不成?”

  “可你们的天道弄出个子虚乌有的妹妹来代替我在父母心里的位置,就是想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

  “你还说那样的话?早如此,我就该叫天道不让你想起我,我不来了。”

  “可来了后不是被人绑就是被人下药,经历这些就算了。见面时你居然还装作不认识我,你还想让我一个人待着。”

  陆锦书是真的委屈,眼泪大颗大颗的掉,“我不想做你的软肋,可我现在不是妖了,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你说那样的话,你不是存心伤我的心吗?满房间都是你的照片,连我父母都在劝我来找你。”

  “可就是因为一碗药,这药不喝也罢,让我死了算了。”陆锦书把手里的碗摔开。

  清脆的瓷器声响在屋子里,气氛降临到了冰点。

  这就算了,陆锦书体内余毒未清,身子一扭就伏在床榻上吐出几口浓血来。

  浑身僵硬无话可说的云楼神色带着慌乱,偏头朝外喊道:“云弋,云梵。”

  “云天师,怎么了?”云弋和云梵急匆匆进来,就看到屋内一片狼藉。

  云楼冷声吩咐道:“云弋去请大夫来,云梵把这里收拾一番,重新去熬碗补药来。”

  两人眼观鼻,鼻观心。

  临到门口时,云楼犹豫了一下,对云梵说:“药别放太多,不要太苦。”

  云梵身子微顿,明白了他们之间爆发的矛盾是因为什么。

  无奈应下,“是,云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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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锦书一手抓住床沿,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只觉得心里憋的那口气都随着吐出的那些血给疏散了出来。

  云楼轻轻拍打着他略微弯曲的脊背,微叹一声,“阿书总是在心里记着我的过失,这样对身体不好。而我只是担心阿书的身体,才会如此。”

  陆锦书擦了擦嘴,低着头不去看他,“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能如何反驳?”

  “阿书,我并非是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云楼一一解释,“我并非在责怪阿书,我也并非是在指责你。”

  “那你是什么意思?谁让你说出那样的话来?”陆锦书冷哼一声,背对着云楼而躺。

  “我心里犹豫不决来到这里,可你却对我说,还不如不来?”陆锦书闭了闭眼,心里难受不已。

  “我也不是在嫌弃你,我们连那样亲密的事情都做错。说好听点是身体相融,说难听点你身上哪一处没被我亲过、舔过?”

  “可你不分青红皂白,一口一个我嫌弃你,我嫌弃你什么?”

  “你倒好,你说那样的话来。”陆锦书委屈到一直流泪,“你那样说,不就是存心让我难过,让我伤心吗?”

  “阿书,我不是这个意思。”云楼握住他放在被子外的手,“阿书自来了这里后,不是怕我就是与我生疏,我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也让阿书哄哄我。”

  “阿书,这件事情是我的过错,别气了好不好?”云楼轻声细语道歉。

  正巧这时云梵熬着药,拿着扫把来打扫屋子。

  陆锦书垂眸,心里也没太生云楼的气,只是被那句话气到了而已。

  现在云楼也道了歉,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落了他的面前。

  话语里带着浓重的鼻音,陆锦书轻轻嗯了一声,“我没生你的气,只是被你那句话给气到了。”

  因为被气到了,连带着心里所有的怨气都被引发出来,场面才会这么肃重。

  “云天师,大夫来了。”云弋也找了大夫走进来,带领着年过半百的大夫进来。

  云楼拍了拍陆锦书的手,无声给予安慰,起身让开身子,“大夫给他看看,身体可有什么大碍?”

  这大夫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帮陆锦书把脉的那个。

  大夫再度仔细把脉,这次没皱眉头,神色看起来欣慰了许多,“公子没什么大碍,身体里的剧毒已解,只是还剩一些余毒。多加调养一段时间,自会安然无恙。”

  云楼点头,“好,辛苦大夫了。还请大夫开几副药方,云弋带大夫去领诊金。”

  “大夫,请随我来。”云弋恭恭敬敬请人出去,给诊金也拿调养的药方。

  “云梵去瞧瞧,补药可熬好了?”云楼井井有条支开几人,房间里很快就剩下他们两人。

  “阿书可曾听到了?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还要喝几日才行。”云楼抬手把他额头上的头发拿开,轻声道:“身体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陆锦书阖上双眸摇头,“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是有些无力,还有些头晕脑胀。”

  所以说,陆锦书是真的难受,被云楼气的够呛。

  云楼重新落座,握住略微冰凉的手,“都是我的错,不该说那些话来气阿书。”

  “哎呀,这件事情就当过去了吧。”陆锦书翻身面对他,眉面色带着一丝疲倦,“你不是有事要做吗?正好我也睡了,你先去做你的事情吧。”

  云楼曲指刮他的鼻梁,笑骂道:“小没良心的,刚刚还叫我陪你,现在倒是把我往外推去。”

  “不是困了嘛,正好我睡觉,你去做事,两全其美。”陆锦书嘟囔两声,眉梢微扬。

  “无妨,我的事情没有阿书重要。”云楼没有一点想走的意思,“等阿书喝完药,睡着之后我再走。等你醒来时,就能见到我了。”

  “云天师,陆公子,药来了。”云梵把药端进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人。

  云楼扭身端过药,拿着勺子搅拌散热,才扶起陆锦书靠在床头,把药递过去。

  “阿书先喝药。”云楼吹了吹,才不紧不慢喂他。

  陆锦书眉头微蹙,握住碗沿带着一丝埋怨,“给我吧,这样喝下去可苦死我了。”

  与其一勺一勺的喝,还不如直接一口干,也总比被折磨好。

  “还有些烫,小心一些。”云楼低头吹气散着热,“这么怕喝药的话,那阿书以后可不能生病了。”

  生病就要喝药,喝药就要闹。

  病人脾气向来都是怪的,有些难哄。

  陆锦书撇嘴,仰头一喝为尽,顿时脸都皱了起来。

  随着“咕隆”声不断响起,眉宇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

  云楼也是看的一脸心疼,等喝完药后,赶紧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蜜饯塞进口中。

  苦味和反胃渐渐被压下去,眉目也舒展开来,“这药太苦了。”

  真的很苦,苦到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云楼拿出帕子擦着唇边的水渍,安抚道:“阿书别怕,等你身体内的余毒都清理干净后,就不会喝这些苦哈哈的药了。”

  陆锦书闷闷不乐点头,浑身气势低沉,“嗯,我知道了。”

  还能有什么办法?即使知道药苦,也得喝。

  云楼捏了捏他的脸,脸上挂着浅笑,“阿书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云梵给你做。”

  眼珠子一转,陆锦书扬起笑,“不想吃他做的,我想吃你做的。”

  云楼别开脸,神色难言,迟疑道:“可我不会做饭,做出来怕是会难以下咽。”

  “如果阿书想吃,改日我去学一学?”云楼似乎是有些羞赧,耳朵根挂着一层绯红。

  阿书想吃他做的东西,可他现在还不会做,又有些愧疚。

  阿书是病人,连病人的要求都达不到。

  没听到回话,云楼眉头轻蹙,心里有些失落。

  阿书是不是认为他在故意推脱?

  偏头看去,陆锦书握着他的手已经睡了过去,额头上冒着一层细密的汗。

  云楼叹息一声,充满着无奈和心疼,轻柔地擦着额头上的汗粒,“都怪我没保护好你,不过这一次,无人再敢伤你。”

  伤害阿书的人,都得死,都得付出代价!

  拉上被子,把手抽出来,云楼起身往外走去。

  虽然逼迫周有道拿出了解药,但周有道敢对阿书下手。

  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