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野杏目送那道有些佝偻的身影进入实验室。

  这个被她用来做实验室的房间之前似乎别有一些其他“用途”。因为这个房间有一整面墙壁是由神奇的单向玻璃构成, 站在外面的人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里面,但里面的人却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情况。

  说实话, 月野杏在发现这个“妙处”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这玻璃、这房间恐怕都不是出于什么正常用途安的——有钱人总是玩的很花, 月野杏也不想承认自己居然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扇玻璃可能的用途,但很遗憾——咳,总之, 这是个神奇的房间。

  当时琴酒和她一起检查整个别墅, 当时他那怀疑挑衅的目光月野杏直到现在都记得。

  “……这别墅不是我让人建的,你应该明白这一点吧?”

  对上他的眼神,月野杏直勾勾看回去。

  “明白。我只是怀疑您购买这里的目的不那么纯粹而已。”

  琴酒的语气再恭敬也抵不住他言语中的调侃之意。

  “哼,你怀疑我是为了这个才特地买的别墅吗?”

  月野杏挑眉,没有去反驳这一点,而是不怀好意地问道:“那么,作为首领的x伴侣,不知琴酒先生有什么异议?”

  她的表情看起来就像如果琴酒说不愿意的话她就马上去找别人一样, 琴酒扯起嘴角, 给她一个狞笑,回道:“乐意奉陪。”

  “喔,那意思是什么放置play、蒙眼play琴酒先生都可以咯?”

  月野杏继续挑衅。

  “……可以。”

  虽然顿了一下才继续回答,但琴酒的语气没有半点为难的意思。

  月野杏却觉得对方那一下是在迟疑犹豫, 得意地追问:“真的可以吗?不必为难,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没什么不愿意。”

  琴酒打断她的话,将自己的首领抵在玻璃墙上,惯用的左手摩挲着对方腕间细腻的皮肤, 他直视对方, “没什么不愿意。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首领。”

  他的语气低沉暧昧, 眼神深邃,却没有调|情撩拨的感觉,好像他不是在邀请对方对他做任何事,而是他要对对方做任何事一样,充满肆意的意味。

  月野杏背靠冰凉的玻璃,身ʝƨɢ*前是被大衣盖住的琴酒炽热的身体,在对方直直的注视下,咕嘟咽了下口水。

  这家伙……

  咳,总之,这地方虽然充满不健康的回忆,但现在作为实验室做实验倒是刚刚好。

  月野杏就站在这玻璃墙的外面看着。之前的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地方,所以她一直没有关注过他人的实验过程。

  但现在,里面这家伙显然是不一样的。

  “一切按照进程进行即可,但是随时警惕,别被他下了绊子。”

  在马德拉正式进去之前,月野杏多叮嘱了他一句。

  鉴于她并不知道里面的家伙究竟隐藏了什么术式,所以一切都要以谨慎为主。

  马德拉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小心。

  一身白大褂的马德拉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至极,带着似有若无的笑容走进实验室,“久等了,先生。我们这就开始吧。”

  他让人坐上了这次实验最重要的提取思维仪器,在对方带着缝合线的大脑上贴了许多传感装置,太阳穴、额头、眉心、颅顶……十五分钟后,确认实验对象陷入深度睡眠状态,一直悄无声息扮演马德拉助手——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实际是实验重要一环的飞鸟井木记搭配仪器发动自己的异能,轻车熟路打算将实验者的思维完整提取出来。

  只是,正当她打算把这团思维放入异空间时,异变陡生。

  躺在实验台上,本该失去生命特征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外面一直紧盯着实验的月野杏诧异张大眼。

  怎么回事!

  “这就是你们提取思维的秘诀吗……”

  头顶缝合线的老头捂着额头,缓缓坐起身。那张脸苍老不似人形的脸倏忽而隐约地显现出不属于原本五官的形状,时不时扭曲改变,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好像什么不稳定的特效一般。

  ——尽管现实中看到这样的变脸奇技只会让人头皮发麻。

  马德拉看一眼曲线忽然由平缓变得陡峭起来的仪器,再看一眼在不该清醒的时间清醒过来的“人”,不动声色地带着飞鸟井后退几步,“发生了什么,您不愿意继续实验了吗先生?”

  “实验?”

  老头的声音也变得忽男忽女雌雄莫辨起来,“不——当然不,你们似乎有一个令人惊讶的的底牌,一个可以触碰到人和思维、灵魂的异能者,真实不可思议。”

  超出了他的预期,羂索心想。

  头上顶着缝合线的羂索是一个活了上千年的咒术师、不,说他是诅咒师也许会更为妥当,他有一个远大的目标,并为这个目标坚持谋划数千年,直到今日依旧孜孜不倦为自己的目标前进。

  为了达到他远大的目的,羂索舍弃除了自己大脑以外的全部□□,然后用一种类似“寄生”的办法侵占他人的□□,获得他人的术式,甚至依靠这种办法活到从千年前一直活到了现代。这次他也是听说人类研究出了永生的办法,这才用一具相对不那么重要的身体出来,看看这群人能研究出什么办法。

  谁知似乎碰上了个软钉子。

  普通人研究出的这种永生办法,是依靠一个可以转移人的思维、或者说灵魂的异能力者来实施的。

  在察觉到自己的灵魂被触碰到了一部分,甚至确实被扯出身体之外,羂索就立刻停下对这种方式的探寻,睁开了眼睛。

  哪怕是活了千年一直致力搞事、在咒术界搅风搅雨不可一世的反派,也改变不了羂索的本体是个脆皮弱鸡,现在只剩一个大脑的事实。是的,现在的羂索除了脑壳中的脑子是自己的,其余地方都是“捡”其他人的身体或尸体组成的。这也是对方额头那道缝合线的来源,顺着那缝合线打开脑壳,就能看到羂索的本体。

  异常脆弱的本体。

  如果羂索的思维被取出来,从现在这具身体中离开,尸体暴露、术式暴露的的事都暂且不说,最重要的是他的灵魂就处在了其他人掌握之下,说一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都不过分。

  连咒术师都几乎没办法触碰到灵魂层面的事情,居然有一个异能力者可以做到,而且他还一直没听过这件事……羂索的脸色不太好看,阴鸷的目光盯着实验室内的两个脆弱人类,并率先把视线放在马德拉身后的飞鸟井身上。

  就是她……这个异能力者。

  在他打算动手把这个人劫走之前,实验室忽然响起月野杏的命令声,“飞鸟井继续提取他的思维,加大力度别停!马德拉把人保护好!”

  说完,门外的月野杏打个手势,示意其他所有人跟她一起闯进去!

  听到命令的飞鸟井下意识加快了自己的提取力度,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剧烈抵抗!这是从前都没有过的事。

  一般人被触碰到思维,灵魂的时候都会不可控制地陷入虚弱毫无防备的状态,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可能会有一点反抗的可能,但也只是聊有胜无,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飞鸟井迄今为止遇到精神最坚韧的人是她的顶头上司,月野杏,谁知道今天碰到的这个人比月野杏还要强,抵抗的力度几乎赶得上脱缰的野马,在失控的边缘大鹏展翅。

  抵抗的力度太大,飞鸟井下意识执行月野杏的命令,继续提取思维,动作也不由粗暴起来,不顾对方是否会遭受创伤,强硬将其思维扯出那具躯壳。

  随着她的力度增大,羂索的表情明显狰狞起来,脸上的面容也迅速变来变去,看着愈发可怖起来。

  那样超脱常理的画面让马德拉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警惕地后退,牢牢把飞鸟井护在自己身后。

  在羂索即将贴脸打出暴击之前,月野杏“轰”地打开实验室的门,一梭子子弹哒哒哒喷射而出,阻拦对方的动作!

  一群人紧随其后,一批负责保护马德拉和飞鸟井,一批跟在月野杏身后负责阻拦羂索和他对峙。

  一瞬间,对峙阵容已经摆好。

  热武器对付对诅咒师的效果不明显,月野杏从其他人手里接过自己准备的具有咒具效果的枪支,枪口对准羂索,“嘿,是对我们的服务有什么不满吗?先生。”

  “当然没有,只不过我不愿意继续而已,不如我们把交易作废如何?”

  面容还在抽象狰狞地换来换去,羂索却好整以暇地跟月野杏闲扯,根本看不出他的精神还在和飞鸟井拉扯对峙。

  月野杏余光瞥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飞鸟井,心下一沉。

  不管对面这玩意究竟是什么来头,现在的事实表明飞鸟井显然拼不过对方,他的防御力远高于飞鸟井的异能续航力。

  真是个……怪物。

  月野杏打量对方片刻,见他虽然可以抵抗飞鸟井,但也腾不出多少精力对付他们,于是悄悄后退几步,抵达被保护起来的飞鸟井身边。

  “抓着我的手,飞鸟井。”月野杏低声指挥。

  异能力的施展需要一种类似“精神”“信念”的力量,对于可以触碰他人的思维的飞鸟井,她可以汲取他人的精神转换成自己的能量,帮助她施展自己的异能。也就是说,有月野杏这个精神坚韧支撑得起三个召唤人折腾的精神,就相当于多了一个随时可用的大毫安充电宝。

  他们之前也是尝试过这种办法的,所以飞鸟井很快明白月野杏的意思,在马德拉背后伸出一只手,试图触碰月野杏伸出的左手。

  对面的羂索虽然不明白他们具体有什么打算,但他还是敏锐意识到月野杏他们似乎在想如何对付他的办法,并且试图保护那个拥有特殊能力的异能力者。

  关键点在那个异能力者身上。

  羂索伸出一只手,流出的血液形状的箭矢以肉眼难及的速度疾驰而来,眨眼就要射穿月野杏和飞鸟井快要牵在一起的手,将他们钉在一起。

  “ROOM·屠宰场!”

  猝不及防的蓝光闪过,一切的处在空间所有者的控制之下,就连那支血箭都因此降低了速度。

  月野杏趁对方没有反应过来的空挡,直接一气将艾斯、罗都喊了过来。

  可惜夏油杰是这个世界的人,没办法和她的异能达成一致,不能受召唤出现在这里,否则喊他来对付咒术界的人正好对口。

  月野杏不无遗憾地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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