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家的试探被两个小孩挡了回来, 津美纪和惠严格遵守了跟月野杏的约定,不能说的都没有说。
回来后月野杏问过两个小孩在工藤家都发生了什么。
“新一哥哥又问起杏姐姐的事啦, 他想知道姐姐这几天在忙什么。”
津美纪捂着嘴笑起来, “他是不是喜欢杏姐姐啊?”
“当然不是了。”
月野杏揉揉她的头发,“你是不是又这么问他的?”
“对啊!惠就从来不好奇别人的事,新一哥哥总想知道杏姐姐的事难道不是喜欢你吗?”
她都能想象到那个侦探自居的少年会是如何苦恼的表情了, 月野杏给他们解释:“哈哈, 这世上有一种职业叫侦探,他们对万事万物都保持有热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可能我在他们眼中也是一个谜题,这才想要探知真相……”
“然后呢?优作先生有跟你们说什么吗?”她继续问。
津美纪和惠都摇摇头,“没有,都是新一哥哥和有希子姐姐在说,优作先生一直笑着听我们说话哦。”
“唔。”
月野杏不知道工藤优作对她究竟有无怀疑,又是否支持儿子“解开”她这个谜题,只是想着这几天该休息休息, 好让他们别把注意力再放在自己身上。
正好在12月那个线上会议之前她都低调行事好了。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 月野家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艾斯每天早出晚归,出一些咒术师或者组织分配的任务,没任务的时候就出去浪荡,反正是不常着家, 彻夜不归也是常有的事。月野杏每天去学校上课,放学后时间来得及就顺路接上两个小孩,来不及就让他们手牵手自己回家。至于罗则每天自习半天实习半天,每天在固定的路线上往返——他已经不再去苏格兰那里, 而是换到某个小型停尸间进行自己的练习了。
总之, 月野杏半点破绽都没打算露给外人。
“嗯, 你在米花车站那里的巷口接我就好。”
“我搬家了。”
“新地址不是不能让你知道, 只是邻居稍微有点麻烦呢。”
换上黑漆漆套装的月野杏对电话那头道。
琴酒低沉含混的声音传来:“麻烦?”
“是啊,是脑子很聪明的一家人,被他们看到你就完蛋了,还是换个地点来得方便。”
“这种事搬家之前就该做好调查吧。”
那头隐约有呼啸的风声过去,似乎琴酒已经在开车路上,叼着烟指点她,“狡兔三窟,你该多备几个安全屋。”
“我可是有光明正大的身份的。”
月野杏耸耸肩,“面上的这个身份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要舍弃掉进入黑暗中呢?”
“已经彻底陷入黑暗的人难不成还期待有再次踏入光明的一天吗?”他的声音嘲讽意味明显。
“当然不。”
月野杏看一眼昏沉的天空,“我只是想站在黄昏接线处罢了。踩在黑暗中,沐浴在夕阳下,那样的日子会轻松许多。”
“呵——属于黑暗的人终究会在黑暗中坠落,别自欺欺人了。”
“都说了我没有哪个意思……”
互不投机半句多,月野杏耸耸肩,并不要求这个彻底沉浸在黑暗里的人能理解自己。
十二月的天格外沉闷,阴云压低,似乎随时可能下起雪来。
月野杏顶着稍长了一些的蓬松黑卷发,裹着黑大衣走在路上,一手举着手机时不时说两句什么。
天空隐隐约约降下星星点点的小雪粒,点缀在那头黑发上,搭配黑白分明的眼,瓷白的肌肤,衬得黑色愈黑而白色愈白。
隔壁工藤宅的主人工藤优作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
“老公?你最近怎么回事,隔壁的小杏有什么问题吗?”有希子问他。
“嗯?”工藤优作回过神来,含糊不清道:“问题也算不上问题,只是就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来说她的身份有些过于丰富了。”
他想起跟警视厅的朋友打听情况时对方ʝƨɢ*说起的“神道背景”,不由微微蹙眉。事实上,在阴阳师和巫女不再流行的现在,似乎一种名为“咒术师”的职业才是人们口中的“神道”,而月野杏和咒术师会有联系是他没想到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新一的好奇心就不太合时宜了,工藤优作认为普通人该对这些拥有“额外力量”的人保持适当的距离,敬而远之。
今天新一回来后就帮他揭晓谜底吧。他想。
月野杏还不知道自己终于摆脱了推理能力一流的工藤父子,她终于到了约定的地方。
阴沉的天气,昏暗的小巷,黑色的保时捷和一身黑大衣叼着白色细烟的男人,压得极低的眉眼比天气还要冷冽。
“来了。”
“嗯。”
月野杏坐上保时捷的后座,闲聊问起:“我记得你身边似乎有个叫伏特加的人,怎么一直没见过?”
“他的忠诚虽然毫无疑问,但不够聪明,不适合知道你的身份。”琴酒并没有隐瞒。
“那就委屈琴酒先生总是当我的司机了。”
挑衅地朝后视镜里的眼睛笑了笑,月野杏故意招惹他。
“呵,夏布利小姐太客气了,这是我的荣幸。”
琴酒嘲讽的语气跟他话里的内容实在不够搭,甚至让人起鸡皮疙瘩——月野杏闭上嘴。
黑色的老爷车压着最快速度离开东京,奔驰在乡野的公路上,一段时间后终于抵达了那位先生坐落在鸟取县的乡下别墅。
这次倒是没有人蒙她的眼睛,月野杏若有所思,不过与其说那个老头子信任自己,她更愿意相信这栋别墅根本不是他日常会住的那栋,因此可以大方展示在她面前。
佯装信任。
月野杏心里冷笑着。
别墅很安静,安静到皮靴磕在地上的声音都在空旷的空间内循环往复。她和琴酒一前一后地走着,步伐不快,没多会走到了别墅一楼一个不显眼的房间门口。
“叩叩”
琴酒敲门的动作很恭敬,甚至不自觉地微微放低了身段,头也低了一个小小的角度,“先生,我将夏布利小姐带来了。”
“进来吧,琴酒,夏布利,我的孩子们!”
老头子的声音还是那么令人作呕地亲近。
月野杏心里发呕,跟在琴酒后面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跟门板极其不符的房间。
外面看上去其貌不扬,好像一个不重要的小杂间,里面的空间却足够宽大,甚至装修得金碧辉煌。地道的欧式装潢风格,让人进来的一瞬还以为是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书房——古典繁复的壁炉,主调金色的波斯地毯,祖母绿和白色搭配的墙壁、沙发、茶几,大幅绘制在墙壁上的油画墙画,华丽明亮的水晶灯。
在这样华丽的会客厅内,一身黑漆漆的琴酒脱帽行礼,“好久不见,先生。”
“好久不见,琴酒。”
老头子乐呵呵地好像一个就不见孙子的老头,那笑容神奇地中和了他五官的阴鸷。
月野杏心想——演技真不错,那些二三流的偶像可比得上他如此自然不做作甚至能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幻演技。
随后她敷衍地弯了弯腰,“BOSS。”
“你也可以像琴酒那样称呼我,我的夏布利,你的称呼太有距离感了。”老头子依旧笑眯眯地说。
嘁,月野杏一边心里警惕,一边表现得足够“听话”——她不太想惹来对方过多的关注——顺水推舟道:“先生。”
“这就对了。”
老头子坐在豪华却不显得暴发户的单人沙发里,“坐下吧,孩子们。”
琴酒坐在靠近老头子那边的单人沙发。
月野杏选了一个离他们都不算近的地方,大衣扣子没解,手套没摘,黑马靴还套在裤子上,就这么坐下,吊儿郎当看不出半点尊重。
“想必你们都很清楚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老头没有拖延太长时间,选择单刀直入进入话题,“线上的会议主要提及今年的大小事,以及夏布利的继任者身份的肯定……这是给你们的通讯器和平板,再等一段时间就能开始了。”
“喝点什么?我让人送进来。”
他又问起。
琴酒:“一杯冰美式就好。”
月野杏没有拒绝:“红茶。”
老头摇了摇桌面上的银铃,很快就有一个盲眼的男人走进来。
“一杯冰美式,两杯红茶。”
“好的先生。”
等待的时间不算漫长,月野杏在这种不算安全的环境中总是十分有耐心,并不显得焦躁。
她戴着皮手套的手捏上瓷白茶具的纤细把手,抿一口氤氲着热气和香气的红茶,眉眼低垂,笼罩在一片朦胧中。
刨除喝茶的地点让人不愉快这点,单说这杯茶本身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月野杏呼出一口气,肺腑都暖融融的,没有了冬季的寒冷。
三点整,会议开始。
三人戴上耳机,除了老头子本人用的是台式电脑一样的大屏幕,琴酒和月野杏用的都是便携的小屏,分散在别墅内部不同房间内,以免互相影响。
月野杏百无聊赖坐在另一间房间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红茶,观察所谓会议的进程。
这场会议是不露脸的,大家都是统一的小黑人形象——十分有犯罪分子的自觉了——谁说话就会显示谁的代号和形象,唯一暴露各人的只有声音,至于是否连声音都经过修饰就是个未知数了。
她没有出言,专注于收集所有上台面的人的代号。
贝尔摩德、科涅克、格拉帕、卡莎萨……
主要发言的都是这些人,说明他们的身份要比其他代号的要高吗?月野杏一边听一边思考。
先说到的果然是爱尔兰是卧底这件令人震惊的事,一个卧底,混到了掌管一地分部的高度,别说老头子本人了,下面的人都觉得丢脸至极。
“要我说这件事贝尔摩德得负百分之八十的责任,爱尔兰的事不仅该交给她负责,还得对她做出点惩罚吧?”
发言的是科涅克,似乎很贝尔摩德有旧怨,恶意十分明显。
贝尔摩德的声音听起来是一个御姐,声调冷冷的,“爱尔兰属于行动组负责人,而且和波特互相监督,我只不过是坐在上面统领他们,百分之八十可不敢当。至于惩罚,boss做出什么惩罚我自然会接受。”
月野杏点头,嗯嗯,有统领者,有行动组的负责人,还是两个人互相监督的模式——这样还能被渗透到这个程度客观上有FBI在美国的主场优势原因,其他就是这位贝尔摩德和波特的原因了。
当然最大的失误是组织的首领识人不清这件事没有人敢说出来。
月野杏心里嘲笑,如果他们知道还有两瓶威士忌混在代号成员里,不知道又会找到什么理由?
作者有话说:
酒厂跟公司也没什么区别,你能说决策出错的是你老板吗?
不能,不仅不能,大家还得替他遮掩。
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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