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兰卿看着谢毅陈风云变幻的表情,“……”这人,又在榨什么油呢?

  正狐疑,谢毅陈开口了。

  看着谢毅陈薄唇轻启,越兰卿想先把自己耳朵拔了。

  信男今生无他所求,唯愿这个假爹少说几句。

  “厌厌,你看你衣服都湿透了,这么出去不合适,快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你要实在不喜欢在这住,爸爸就让你跟叔叔走,好吗?”谢毅陈学着谢冬远哄他的语气,温声道。

  越兰卿打量着他,没听错吧,谢毅陈怎么突然说人话了?

  “你那命令式的语气呢?”越兰卿直问。

  谢毅陈:“……”果然,小家伙不喜欢自己的态度。

  “那是情急,爸爸以后不会了。”谢毅陈的自称已经莫名其妙变成了爸爸。

  就像原文里他因为路暖暖一句——“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只是让你的特助帮我整理了材料而已,特助也是公司员工,我们这么做也都是为了公司好啊,大家互帮互助,团结友爱,有什么不好呢?”所以才对路暖暖一见倾心一样莫名其妙。

  越兰卿看娄桂花和王春明一时半会不会罢休:“放我下来,我先去洗个澡。”

  谢寒笙没松手:“你不是不洗么?”

  “你先把你家这点烂事儿处理了再说吧。”越兰卿拍拍他,示意他放下自己。

  他不想掺和角色家这点烂事儿。

  “你说谁烂事儿呢?”娄桂花嘴比脑快,一秃噜,就驳了起来。

  “说你呢!”越兰卿白了她一眼,“别人不知道你俩什么德行,我一清二楚,当初要不是那一百万,你们能养谢寒笙?”

  谢毅陈和谢寒笙皆是一愣。

  娄桂花被戳了肺管子,脸憋红了,说话声音愈发尖锐:“这就是有钱人家的教养吗?!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越兰卿脚刚沾地,正要走,闻言,顿步回头:“你是谁长辈?”

  谢毅陈很有眼色,连忙要训斥娄桂花。

  谁也不能欺负他的小家伙!

  刚张嘴:“你别说话!”越兰卿抗拒看了眼谢毅陈。

  鬼知道他会说出什么鬼话!

  谢寒笙看着面前虽不到一米高,但一身气势连谢毅陈都压不住的越兰卿,眼神一暗。

  “哟,小孩儿还挺凶,这一看就是在家养尊处优惯坏的,不懂我们这些小老百姓的难处。”娄桂花用胳膊肘撞了王春明一下,王春明混沌的眼神方才聚光。

  王春明常年好赌好酒,说话也跟磕了药一样,“也就是命好,投到了好人家,不然,跟咱们有啥两样吗?”

  说着,王春明顺手牵了杯红酒,一脸猥琐的品了一口。

  甘醇的口感刚在舌苔蔓延,越兰卿从旁边桌上拿下一杯酒,直接泼在了王春明的裤子上。

  酒液在劣质牛仔裤上蔓延,王春明呆了呆。

  娄桂花也懵了。

  “就你们还小老百姓?也不先问问小老百姓承不承认你们!”越兰卿把剩下的几滴酒液滴在王春明鞋上,冷声道,“还有,我提醒你们一下。”

  “你们骂他俩可以,”越兰卿指了指谢毅陈和谢寒笙,“骂我,不行!”

  谢毅陈和谢寒笙对视了一眼:“……”

  “什么玩意!”越兰卿整理了下衣服,他正要走,呆滞的王春明才反应过来,脾气当即便上来了,“你这小兔崽子!你竟然敢泼我!”

  “我今天就替你爹妈教训教训你!”王春明欠债经常被打,被打着打着,自己也养成了爱打人的毛病,而且喜欢抡家伙。

  王春明抄起一把椅子,朝越兰卿走来。

  周围围了一大群记者和合作商,见状都议论了起来。

  谢毅陈冷笑,小家伙肯定没见过这种场面,一定会吓哭的。

  等到小家伙哭的时候,他再出手。

  他刚盘算完,他的野种弟弟就夺过了王春明的椅子。

  谢毅陈:“?”

  谢寒笙微微笑,手指抵在王春明喉结处:“有话好说,别动手。”

  抽烟酗酒的人,血液是苦的。不好喝,只配垃圾一样从爆裂的血管喷出去。

  “你想干什么?”娄桂花尖叫道。

  越兰卿回头看了谢寒笙一眼。

  谢寒笙语气轻淡,没有谢毅陈那种暴发户式的嚣张,也没有谢毅陈那种全天下我最屌的气质,更没谢毅陈颜艺。

  但站在那的感觉,像极了他下午在新闻里看到的那幅出土棺材上的壁画——人为盘中餐,神明笑啖之。

  如果不是这本文纯本土,没科幻、没玄幻,越兰卿都要以为,谢寒笙和那副棺材有点关系了。

  “快去洗澡吧,我在外面等你。”谢寒笙回头笑了笑。

  王春明并没被堵住嘴,但抬头与谢寒笙对视时,一句话也说不出。

  没由来的害怕,好像谢寒笙随时会吃掉他一样!

  越兰卿看了眼挡在自己身前的谢寒笙,又看了看旁边明明离他更近,但却事不关己,好像状况外的谢毅陈:“……”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上一秒还说关心他,下一秒,就能眼睁睁看着王春明提凳而来,无动于衷。

  接收到越兰卿临走时抛下的白眼,谢毅陈愣怔。

  小家伙又瞪他。

  谢毅陈跟上来,越兰卿头也没回:“离我远点儿。”

  “我帮你洗澡,你一个小孩子,自己洗很危险!”谢毅陈正要霸王硬上弓,给小家伙来一个强制公主抱。

  越兰卿白眼:“遇到危险,都不敢站在我面前保护我的人,不配做我谢厌的爸爸!”

  滚吧,让你爹我好好洗个澡,能死?

  本来身体就虚弱,刚才那杯酒泼上来后,身体有种胀胀的感觉,得赶紧把酒味儿洗掉才行。

  越兰卿没搭理霸总那满脸的苦恼和懊悔,问管家客房在哪?

  霸总主动道:“不必了,带他去我房间洗。”

  “不去,你房间脏。”越兰卿冷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路暖暖在浴室都干过什么,谁要去那种地方!”

  管家尴尬看了看谢毅陈。

  谢毅陈疲惫掐了掐眉心,行吧,这脾气,果然是他的种。

  他摆摆手,示意管家带越兰卿去客房。

  水蒸气模糊了玻璃,越兰卿躺在浴缸里。

  明明酒味儿已经被香草味儿沐浴露冲散,但身体膨胀感并未消失,甚至愈演愈烈。

  他刚才虽然确实被谢毅陈那句话创出了内伤,但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难道是水温太高,泡晕了?

  越兰卿翻动小身躯,从浴缸里爬起,正要喊人把他抱出来,浑身骨骼猛地一痛……

  写总裁有恶趣味,客房浴室四周都是镜子,越兰卿看着镜中约莫一米七几的少年,傻了。

  草!

  【系统:主人!你你你怎么长大了?】

  【我怎么知道?!】越兰卿只想过自己可能会被创的越来越小,但没想到,还能变大的?

  敲门声响起。

  越兰卿浑身一紧:“谁?”

  发出声音后,越兰卿突然意识到不对,连忙捂住嘴。

  明亮的少年音从洗浴间传出,谢毅陈眉头微蹙,里面应该只有小家伙一个人,怎么会有少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