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当晚，人满为患。
沈确站在走廊下，汗都挤出来了。
好不容易交了申请材料预定完考试，一来到礼堂入口就被挤得无法动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了个地方叹气。
易且打来电话，沈确一边大口呼吸一边粗声粗气‘喂’。
“……”易且失笑，怎么累成这样，“真不用我们来？”他们知道沈确今天开学，也知道要家长参加。昨天就问沈确需不需要他们去，沈确说不用。
难得休息，沈确希望他们好好在家放松。而且，四个大明星来很容易制造混乱，人挤人的万一出现踩踏事件，他可就完蛋了。
“真不用，要不是今天出席计入学分，我都不想来。”学校真的很狗，居然用这种手段控制每一个学分崽。
易且也就不再多言，“结束大概很晚了，我们来接你？”
“也可以——”话音截断，沈确一秒撇嘴，烦躁地看向来到他面前的沈言。
一个新学期计划的晚会，沈言打扮得花枝招展，不知道的以为他来参加谁的婚礼，一身香水味老远就开始熏人。
他身边跟着的是同系同学，沈政几人还没到。
“沈确哥哥？”夹子音重出江湖，沈确毫不客气当着众人的面翻了个白眼。
一点不隐晦自己的嫌弃和瞧不起，沈言咬牙握紧双手，在外人面前忍辱负重。他不说，但他身后的其他人看不下去，为他打抱不平。
“沈确！你果然跟传言中一样没教养。”
声音不小，周围有人看过来，易且也听到动静，不悦询问：“什么情况？”
“没事。”沈确弯眼微笑，“沙包来了。好了，我还没签到先不说了，晚上见。”他挂断电话，先将手机放进书包里，免得一会不小心掉了怪心疼的。
他搓搓手，看向刚才开口的人，“你哪条狗？”
“你说什么！”那人瞬间气炸，“不要脸的吸血虫，被沈家收养却不知感恩，忘恩负义，亏得沈言还总是帮你说好话。”
沈确挠挠耳垂。
又是这话，这段说辞他都听几百遍了，耳朵都起茧子了。
沈确默默挽起衣袖，“沈言跟你说的？他说什么你信什么，那你还不承认自己是他的狗…哦不对。”
蓦地背起手，沈确走向沈言，“也不能怪他是吧，毕竟沈少爷为了控制这些身下之臣可捏着嗓子说了不少矫情话。”
沈言咬紧下唇，为什么沈确总是这么贱！这么多人他完全不忌惮吗！
气息几近不稳，沈言勉强定了定神，“沈确哥哥你在说什么啊…吴哥也是关心我，你别生气。”他又开始营造沈确小肚鸡肠了。
“诶。”沈言疑惑歪头，故作可爱地问：“沈确哥哥你今天的衣服和包很贵吧，可你…跟爸妈闹别扭都好久没回家了。”
言下之意则是，沈家已经厌烦了沈确，不再给他生活费，而沈确能买这么贵的衣服和书包，是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我靠，沈家都不要你了，你不会还打肿脸充胖子吧。”
“真搞笑，原来不仅没教养还爱慕虚荣啊。”
“这少说也要好几万了吧，他哪来的钱买，别是偷来的~”
“妈的，我更觉得他是陪睡陪来的，毕竟他也就只有几分姿色了。”
沈确低头看向自己一身。衣服和包都是储非殁给他买的，说开学新气象祝他考试通过送他的，还特意说了不贵。沈确也没看出牌子，就接受了。
原来好几万。
沈确没时间跟一群被洗脑的傻叉计较。他现在过的很好，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像沈言这种不值一提的路人对他而言，不过就是生活的调味剂罢了。
他平心易气笑着，丝毫没有被那些话激怒。只有弱者才会随时被点燃，比如沈言。
“沈言，你猜如果没有了系统你会变成什么样？”沈确绕着沈言走了一圈，“说实话你挺普通的，要是失去万人迷光环，你的追随者还会睡你吗？”
他平静的语气让沈言心乱。为什么沈确一点都不在意！原计划是要让沈确暴跳如雷，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可现在却是沈确威胁他。
也算不上威胁，因为沈确说完就狠狠往沈言脸上揍了一拳，随后嫌弃收回手，“妈呀，你还擦粉呢。”他提着胳膊，蹭了一层白下来，别提多恶心了。
沈言吃痛捂着脸，嘤咛惨叫。
沈确甩甩手，“诸位，心动吗？貌比天仙吗？”他耸耸肩，“真说不出来谁更可怜咯。”
“哎呀脏死了。”往书包里拿纸巾擦手，沈确心情明朗走进礼堂签到。
被沈确一拳将万人迷光环干掉一半的沈言，面对爱慕者质疑和惊恐的眼神，顿时惊恐而逃。
沈确找到自己班级坐下，终于拥有了短暂的安宁。
校长的长篇大论沈确听得昏昏欲睡，在一阵激烈的鼓掌中清醒过来，莫名其妙跟着一起鼓掌。
“谢谢大家，以上就是我们未来一年的教育计划，接下来请大家休息几分钟，再来一同观看各系的介绍宣传片。”
沈确擦擦脸，刚想继续打瞌睡，沈言就带着他一家老小来了，比苍蝇还招人烦。
“沈确哥哥，你的家长呢？”他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沈确捂嘴，“哈哈哈，碰见你我算是踩到屎了。”
他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人起鸡皮疙瘩，沈政眼神恍惚，“沈确…”
沈确赏了他一个眼神，颇为同情。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沈言想下药使其疯狂再把他睡了的沈政啊！
“爸妈，哥，沈确哥哥一个人来的，应该是伤心了吧。”沈言不甘寂寞，开始找存在感，想尽办法激怒沈确。沈确都懒得看他，因为沈言，他对一个人脸皮的下限不断被刷新。
此时台上校长调试好设备，先导片的开场音乐响起。
“这是我们学生自己做的宣传片。”
众人视线望去，沈确也跟着欣赏。
下一秒，撼天震地的“啊~”声响彻整个礼堂，沈言失神的脸占据整个屏幕。
画面快速闪动，都是沈言和不同人的视频，不堪入目不堪入耳。
在让人瞠目结舌的呻吟中，储非殁走过人群，来到沈确身边，低声道歉：“抱歉堵车来晚了，幸好赶上好戏开场。”
储非殁眼眸含笑，“喜欢吗？送你的开学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