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自己屏住呼吸好比做贼，手上搡着储非殁，想也不想把人往卫生间里推。
储非殁也不反抗，全程很顺从地被推着往前走，直到被一把按在马桶上坐着，他表情才隐隐有些抽动。
“你安静待着！要是发出声音，我就跟你鱼死网破。”沈确低声威胁他，储非殁抬头凝着。
以前冒牌货也不是没对家佣们露出恶狠狠的威胁表情，那时候储非殁看到只感厌烦；可现在完全不觉得沈确凶，而是怎么看怎么可爱。
眼神不一样，语气也不一样，最重要的，灵魂不一样。
储非殁很不太会笑，但这几秒对视的时间里，眸中漾开几星笑意。只可惜还没放大嘴角的弧度，沈确就没空把心思放在他身上，推门出去了。
沈确还细心关上卫生间的灯，就怕会有影子透出来。
他假装刚洗完澡，擦着头发小跑过来。
“来了来了。”呼吸都还没喘均匀，沈确先拉开门。
来人是易且，见沈确脸颊通红，下意识寻找卫生间的方向，沈确脚下微挪，挡住易且的视线。
“洗澡水很热吗？”易且不愧是四人团队里，脾气最温和的那个。很细心也很会关心人，“我们还要住上一晚，稍后我联系工作人员来帮你调水温。”
相处之间的尺度也拿捏的很好，不会说他进去帮沈确调，而是叫工作人员。
沈确有些尴尬摇头，“没有，我就是小跑了一段路过来，你也知道我体质很差，房间还大。”
他自损拒绝了，又问：“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吗？”
“不是。”易且递出手中的餐盒，“回来被西里尔打岔搞忘了。你晚上没去吃饭，我给你打包了一份，是干净未动的，吃点吧。”
沈确心口顿时暖融融的，易且真的好贴心啊，还给他带晚饭。
原来身份地位高的人，也不是个个眼高于顶，至少他认识的pansy就都很有风度。不像某人，一点礼貌都没有，半夜闯进别人房间。
“谢谢你易且。”沈确笑着接过，“我会好好吃的。”虽然他吃水果就吃饱了，但现在也消化了不少。
“不用客气，吃完就早点休息，明天见。”易且从始至终都没要求进房，甚至脚尖都处在门框外。
难怪是，这气质这家教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沈确一边道谢说晚安，一边在心里感慨。最后连关门这事儿都不用他做，易且主动带上门。
沈确端着餐盒在门口站了会。回归现实后，面试成为pansy的助理，是他最幸运的事情了吧。
转身把餐盒放下，沈确坐在桌边捧着脸，有些高兴地想，他也是有朋友的人了，而且一有就有四个。
就在他眯着眼睛偷乐的时候，主动带上门后本该离开的易且，却没有挪动。刚才怎么站现在仍怎么站。就连眼角笑意的深浅都没有变化。
他对气味非常敏感。
沈确身上的香味和热水的氤氲不是刚洗完澡出浴室的状态，至少有一会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沈确身上有其他味道。不是宿舍里的洗衣液味，也不是套房里统一的沐浴露香波。
那味道易且很熟悉，市场价昂贵的香水，10ml售价就三万五，绝不可能是沈确会愿意消费的价位。
而他们四个人今天也没人喷这款香水。
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只有沈确自己的脚步声，很快就停下了。没一会又响起拉椅子的动静，似乎是真的坐下在吃饭。
没有其他人？
面上的笑收了起来，易且浅蹙起了眉。
他又最后看了眼门缝透出来的光，轻声离开了。
脚下一转，去了陆司房间。
门一打开，就跟陆司疲惫带着点不耐烦的表情对上，易且更是懒得做表情，眸光无情，问：“夜蛊那款香水是限量的？”
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愣，陆司想了一会才颔首，“是限量，怎么，你不是有？”
他们四人都有，是陆哿宴送的，当时陆哿宴丢下东西就急匆匆赶去开会，小票都还在袋子里，所以易且记忆很深刻。
且那香水味道是真不错，每人都得到了一瓶50ml。
“哪家公司产的？”
“没关注，这个一查就能查到吧。”陆司一边转身去拿手机，一边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易且也没客气，跟了进去。
“我刚去沈确房间，在他身上闻到了。”
“不就是香水，闻就闻……”陆司反应过来，“你在沈确身上闻到？”小助理那么抠门，吃包子都要凑满减的人，怎么可能买限量的香水。
他们回来之后还坐在沈确身边看他缝衣服，那时候都没有闻到，怎么会在洗了个澡之后就有夜蛊的香水味。
陆司手下不停点进搜索，一边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声墨造物旗下的男香，上市不到三年，储非殁公司的香水？”陆司垂下眼，这次真不能怪他多想。
沈确的个人资料很干净，除了是孤儿被沈家收养后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又独自搬出去租房这件事上有疑点以外，可以说沈确就是个纯粹的普通人。
可一个普通人，又是怎么几次三番和储非殁扯上关系的。
陆司在思考，易且也在想。
刚要交换一下想法，陆司手机上就有来电打断，是张大复。
刚一接通，张大复就吱哇骂人：“我说陆司！你们真是够够的了，小沈还不好吗？温温柔柔漂漂亮亮一小伙子，多有精气神啊，那么可爱能干，你说说你们怎么下得去嘴！”
陆司：？
“你们那些碰不得招不得的臭脾气能不能忍忍！我这些年是习惯了，但小沈还是个孩子！你骂他做什么！”
陆司更加迷茫，他疑惑看向易且，易且也是一脸未知，还耸耸肩。
“你脑子被驴踢了。”陆司不客气骂道：“你哪只狗眼看见我骂沈确了。”
他对沈确已经很和善了，是他自己都惊讶的程度，不仅心情平和有说有笑，还有意无意哄着，这他妈还能赖他骂沈确？
张大复一愣，下一秒又喊起来：“还说不是你！不对，是你们四个！热搜上照片清清楚楚你们四个在骂他，还狡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