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风吹着, 树摇晃的声音在窗外摩挲。
烛光映照的屋子暖洋洋的。
徐棠讲的累了的时候,姜莞也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她坐在床边看着姜莞祥和的睡颜,把她放在外边的手轻轻的捏起, 塞进了被子里。
徐棠去外边吩咐了几句,把丫鬟们都打发走了,随后吹了灯, 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 她才躺平,姜莞就若有察觉一般的挤进了她怀里。
徐棠感受到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忍不住有些好笑,圈住她,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晚安。”
后半夜外边下起了雨,窸窸窣窣的。
盟主府此时灯火通明。
姜谨行站在屋檐下, 看着雨里跪着的姜清袂和她面前不省人事的楚容骄,几乎要按捺不住心底的怒火。
“你简直荒谬!婚期将至,竟然夜会情郎, 你真是要丢尽我的颜面!”
姜清袂穿的单薄, 看起来凄惨极了,“爹, 他只是想要救我,即便他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
“你难道要杀了他吗!”
父女俩对峙着。
“爹, 放了他,他是无辜的。”姜清袂看着楚容骄,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你休想。”姜谨行是什么样的人,说到底连发妻都能杀的人,对旁人也不会心慈手软。
更何况姜清袂给他带来了太多的羞辱。
姜谨行叹了口气,咳嗽了好几声,吩咐张管家,“把这个奸夫的手脚废掉,沉入河里,必须死了才能够保全我的名声。至于江清袂,废掉武功,派一顶小轿子送去王府,把聘礼全部退还,明日一早传话出去——就说我小女儿发病暴毙,我卧病不起,不能见客。”
姜清袂听着这位父亲三言两语定夺了自己的命运,想要逃走,可是已经被扣押起来,“不要……爹……不要……”
张管家捧着一枚丹慢慢走近,“小姐不要挣扎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
姜莞睡着睡着突然醒了,丫鬟马上来服侍她洗漱,用过早饭后引着她去沧溟堂见家主。
“小姐不必担心,我们家主热情好客,为人很随和的。”丫鬟看姜莞不说话,以为她是紧张,“况且你和大小姐关系那么好,家主爱屋及乌会喜欢你的。”
姜莞还是有些忐忑的,这还是头一回见家长,“徐棠人呢?”
“小姐此时应该在书房见司长老。”丫鬟回答,却没有解释对方的身份。
姜莞没有多问,一路就到了沧溟堂,丫鬟行了个礼停在了门外,让她一个人进去。
“来了?进来吧。”徐盛璠正在侍弄花草,打理了一下兰花的□□,听到背后的脚步声,转头看去,只见来人聘聘袅袅,眉眼清淡,气质十分温和,是很典型的南方女子。
“这一路来辛苦了,住的可还习惯?”
姜莞行了个后辈礼:“叨唠伯父了,住的很好。我在凤尾州承蒙徐棠几次三番的出手相助,所以特地来帮她医治她妹妹,不知道小姐如今如何了?”
徐盛璠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花盆,“我膝下只有一女,阿棠虽然有几个堂妹,可她性格孤傲,从来不屑与她们交往。”他渡步到桌边坐下,“我看她就是用这由头,为的是把你从那么远的地方骗来。”
姜莞一愣:“可她当时提起这事的时候。我们还不熟……”
“阿棠做事就喜欢谋划,讲究什么徐徐图之,你绝对是被她骗了。”徐盛璠毫不留情地拆穿自己女儿,“而且她喜欢你,那就肯定会不择手段的拉拢你,这一点……倒是像她爹我。”
姜莞又陪徐盛璠喝了杯茶,然后直接去徐棠的书房找她算账去了,到门口时正好一个黑衣人迎面出来,她撇了一眼就踏步进去了。
徐棠坐在书桌上看密折,看到她时笑了笑:“小莞儿昨晚睡得可好?”
姜莞把门关紧,直接走过去质问:“你妹妹呢?”
“阿……昨晚没熬过去。如今已经埋了。”徐棠拉住姜莞有些凉的手,“怎么不多穿点?”
“你别转移话题!”姜莞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却被徐棠揽住腰,拉进了她怀里,“你做什么?”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该怎么让人消气呢?”徐棠的手顺着她的后背往下,摸到了她的臀上,“要不就以身相许……你看怎么样?”
姜莞身子一颤,挣扎着要起,可是却拗不过徐棠,被她搂住往后一带,两个人就变成了正对着,而自己双腿跨坐在徐棠腰上了。
“徐棠……”她的声音带了些嗲怪的意思。
“还想问我什么,一并问了。”徐棠往后一靠,仰着脸看着姜莞,“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姜莞脸色微微窘迫的发红,“你真是太荒唐了,竟然凭空捏造一个人来骗我……”
徐棠乐呵地解释:“我不把你骗来,你嫁给别人了怎么办?”说着坐直身子,扣着姜莞的脖颈,朝着她的红唇吻了上去,唇齿纠缠,颈首相依。
情浓时,徐棠轻声在她耳边道,“我爱你,这个理由够吗?”
姜莞喘息着,自己胸前一凉,才发觉衣衫都已经被解开,堆落在腰际了。不由得害羞的想遮挡,却被徐棠先一步阻拦了。
“阿棠,不要……”
“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挡……”徐棠说着故意伸出舌头舔了舔,含在了嘴里。
姜莞下意识搂住了徐棠的头,娇,喘,吁吁。
……
书房在等候的丫鬟们都有些着急了。
“姜小姐怒气冲冲的进去,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啊?”
“大小姐本来就不好相处,难道是姜小姐惹怒了她?”
“不该啊,都没有声音……而且大小姐对姜小姐那么好,怎么会生气呢?”
而里边此时正情·欲弥漫。
到了很晚的时候,徐棠才出书房,对几人吩咐,“你们去准备饭菜吧,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是,大小姐。”几人不敢多问,匆匆走了。
徐棠折返回书房,绕过书架走近里边的床榻,看姜莞满身红痕背对着自己,直接钻进被窝里抱住了她,在她耳朵后边吻了两下,“怎么?还生气呢?”
“你怎么可以在书房和我做这种事?”姜莞转过身,把头埋在徐棠怀里,“而且,而且……都不和我商量就这样!”
“我会对你负责的。”徐棠下巴抵在姜莞的头上,手指在她细腻光滑的后背抚摸着,闭上双眼,语气倦懒却认真,“我会娶你,保护你,珍爱你,不离不弃……就像你对我那样。”
姜莞这么一听算是明白了,原来徐棠也记得,忍不住锤了她一下,“你怎么那么能装呢?”
徐棠握住她的手,“我以后慢慢赎罪,现在……先睡一会儿。”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徐棠已经直接登堂入室的住进姜莞的小楼里了,丫鬟们本来还觉得有些怪异,后来直接就坦然面对了。
就连庄主都不在意,那就是没问题,直接当成主子服侍就是了。
姜莞靠在床边的塌上坐着,茶几上摆放了一碟花生米,她拿起一颗,还没到自己嘴里,就先被徐棠接了胡。
“你自己不会拿么?”
“自己拿的和你喂的能一样吗?”徐棠又坐回去,拿起手里的书卷,随口提起,“最近凤尾州可是真的热闹,姜清袂暴毙,姜盟主卧床不起……也不知道这卧床不起是真的还是假的。”
“姜清袂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姜莞喝了口茶,“她的气运太过强了。”
“那也不一定,以往她都是靠她父亲,靠那些男人,可是如今她身边没人能帮她,她父亲估计也和也不管她了。”徐棠的名单上人一个一个减少,如今剩下的也都会慢慢的被收拾掉。
玄殷山庄的暗杀能力还是数一数二的,这点自信她当然有。
“你准备怎么对付姜盟主?”徐棠看着姜莞,“那些怪瓜裂枣我都替你收拾了,可是最主要的几个,还是要你亲自决定啊。”
姜莞抿了抿唇,笑了笑:“我在姜谨行的药里加了东西,现在他应该已经开始内力流失了,如果动用了内力的话,那就流失的更快……等到他最虚弱的时候,他最信任的手下会亲手取他的性命。”
徐棠一挑眉,觉得有点意思,“那万一他发现药有问题,就不吃了呢?”
“就算他怀疑也没有用,那药查不出问题,而且他不吃就会更加痛苦。”姜莞展颜一笑,她把自己得暗卫留在那边协助张管家,姜谨行但凡想想也该知道,张管家在他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就跟着他,到底是折服于他的能力,还是因为曾家派遣了这么个人盯着他呢?
徐棠转身趴在窗台上,吹着风,看着远处的光景,“你看,那边有人在放风筝,飞的好高。”
姜莞凑过去看,可是压根没看到什么,刚要问,脸颊就被亲了一下,“你还真是狡猾的很。”
徐棠搂住她的肩膀,指着一处,“我又没骗你,你看,那不是风筝吗?”
“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