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董事长办公室的染酒还没有缓过神,听见简兮的声音,悠悠回神。

  “怎么了宝贝?”

  简兮看见染酒面色有些惨白,连忙上前询问。

  “我没事妈妈,我只是刚才经过洗手间的镜子,不小心被吓到。”

  听见他没事,简兮松一口气,“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小脸惨白惨白的。”

  染酒扶着她坐下,简兮摸着茶几上放凉的汤,“这汤都冷掉不能喝,你爸爸怎么还没开完会?助理不是说很快的吗?他在忙,我们又不好打电话过去。”

  染酒说:“要不然我们回去吧,他在忙,我们在这里等他,让他分心就不好了。”

  “说的也对。”简兮说:“我们就先回去,把汤热一热,等他回家就能喝了。”

  坐在回去的小轿车上,染酒托腮看着窗外渐渐变小的雨滴入神,脑海中不断回忆刚才季南与和蒙面人的对话。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听见简兮惊呼一声,“宝贝快看,外面在下雪。”

  染酒回神,打在窗户上的水珠变成的绵软的雪花,不由得惊奇。

  “竟然下雪了。”染酒把手贴在窗户上,冰凉的触感非常真实,令他短暂的忘记那些不好的事情。

  “满城好多年都没有下雪,”简兮打开车窗,任由雪花飘进车里,随后伸手接住,感受着独一无二的雪花在自己的手中融化。

  此刻刚开始下雪,不是很大,不影响道路行驶,当车子驶入别墅区时,落下的雪花已经遮住视线,看不清前方的路,按照这个速度,明天就可以堆雪人。

  小雪纷纷很有意境,大雪飘然就有些惊悚,抬起头看路灯,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屋子里暖烘烘的,简兮把冷掉的汤递给保姆,染酒还在院子里的小亭中站着。

  呼出来的温热遇见冷空气凝结成水珠飘在空中,大块的雪花凝聚成絮状物从天而降,断断续续毫无规律,就像是他的思绪。

  父亲和多伦唯亚的人有联系,乐商来此的目的不纯,人间蒸发的肖定道在这个时候重新出现……这一切是不是早有预谋?

  大雪掩盖掉楚俞方向的视线,阻断奔向那头的脚步,很多年未曾下雪的满城此刻风雪交加,他站在遮挡风雨的亭中,亲眼目睹这场突然来袭的灾难。

  所有人都在为这场罕见的大雪欢呼,他们置身事外,乐在其中。

  简兮发现染酒还在院子里,打着伞去接他,不小心脚底一滑,摔在雪地里,大雪很快就将她的身体掩盖。

  “妈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手都破皮了。”

  她坐在沙发上,染酒蹲在她身前,手中的消毒棉签轻轻划过伤口,“疼不疼?还有其他地方伤着吗?”

  说着,在对着伤口轻轻吹起。

  简兮:“只是没站稳滑倒了,没什么大事。”

  “我自己会回来,你待在家里就好了呀,你看,还把自己弄伤了。”染酒将消毒棉签丢掉,收起茶几上的工具。

  “我不是怕你在外面着凉,想让你快点回家嘛。”简兮说。

  外面的大雪下个没停,持续很很长一段时间也没有要停下的迹象,对大雪的新鲜劲儿一过,小区变安静下来,只剩下雪花飘落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夜深人静,正是入眠之时,染酒站在房间的窗户前,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即便房间开着暖气,他还楓是能感受到外面的寒意。

  窗户上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抹上厚重的朦胧,他还是看不清楚俞的房子。

  这是想他,还是担心他?

  电话打过去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在迷雾中扭曲爬行的肮脏虫卵搅弄风云,又会波及到哪些人?

  染酒不敢细想,他感到鼻子有些堵,应该是感冒了。

  即便没有在暴雪中行走,周边的寒气还是侵入他的身体,若是如此,那那些在灾难中挣扎的人又该如何应对?

  它就像是一场从天而降的巨大灾难,深陷其中的人没有任何改变局势的方法,只能窒息般的强迫自己面对。

  或许,真正的主线剧情才刚刚开始,命运的齿轮还是到达他的手上,以身入局,方能扭转乾坤。

  他本就不平凡,从二十年前来到季家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就是注定的,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任何一句话一个事情的发生,都是在为后文做铺垫,仔细观察,便有迹可循。

  温度降得有些突然,昨天出行的三人都受到伤害,简兮吃了药不见好,染酒也烧得迷迷糊糊,就连顾伯都有些低烧。

  季南与回来的时候,顺便把焦许一起带来。

  焦许站在屋檐下扫去身上残留的雪迹,带着一身寒气走进屋内。

  屋内暖气很足,上楼的功夫身上就暖烘烘的,走到卧室门口,身上的寒气消失不见。

  听见开门的声音,简兮缓缓睁开眼睛,看见走进来的是季南与,撑着疲惫的身体坐起,“你回来了?”

  季南与连忙走到床边,让她躺回去。

  “昨天你们来公司应该提前说一下的,衣服也不多穿一些,又发烧了。”

  简兮摸摸自己发烫的脸,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又发烧了,我说怎么这么困呢……”

  说话间焦许已经给她测好体温,检查过后打开医疗箱,准备好药品,“昨天晚上的雪下的有些突然,温度突然降低,就连天气预报都没有防备。”

  简兮已经听不见他们说话,迷迷糊糊间还交代好让季南与记得喝厨房的汤。

  季南与忧愁的看着她,责备的语气带着点心疼,“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我。”

  焦许调整好药瓶的位置,对季南与说:“上次让她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怎么样?”

  话音刚落,季南与啧一声,“这段时间有些忙,把这件事情忘记了。”

  焦许说:“一着凉就发烧,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你要是真心疼她,就早点带她去医院检查。”

  收拾药箱的时间,照顾简兮的佣人说:“夫人定期会去医院做检查,不过每次都不让我们跟着。”

  季南与问她:“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佣人说:“每次夫人回来都说没什么问题,让我们不用和您说。”

  二人对视一眼,焦许微微皱眉,“把夫人的检查单给我看一下。”

  佣人连忙去简兮的柜子里找,翻箱倒柜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季南与责备她没有照顾好夫人,焦许说让她再去医院取一份检查单。

  有解决方案,季南与也没有再为难她,坐在床沿照顾简兮。

  焦许走出卧室来到染酒房间。

  刚进门,便看见床上躺着一个穿着毛绒乌龟睡衣、小脸红扑扑的少年。

  轻声喊少年的名字,他没有醒,下意识的轻声应一声,随后又没有动静。

  焦许蹲在床沿,用手背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有些烫手。

  手背都受不了的温度,他的大脑却在承受着。

  正欲起身,却听见他张开嘴,小声喊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楚俞……”

  焦许身形一顿,猛地转头看他,“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