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呢?”

  染酒往他脸上轻轻拍着,“咋?吓成傻逼了?”

  “倒也没有……我这不是担心你么。你怎么还不下去?”

  “不急,再等等。”染酒又抓了一把葡萄,精心挑选一个塞进言子星的嘴里,“上赶着找茬来的,你还迫不及待让我去送死?”

  “那狗币每次找茬都会带很多人,这次估计也带了不少人,”言子星一边吃着染酒递来的葡萄,一边吐槽,“每次都仗着人多,他怎么比我还不要脸?”

  染酒灵魂发问:“你看见他脸了吗?”

  言子星摇头,“没有。”

  “那不就是。”

  又坐了十几分钟,染酒才起身走出休息室。

  还没下楼梯,就听见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

  “咱们亲爱的季小公子怎么还不下来啊?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谢了就谢了,又不是萎了。”

  染酒漫不经心的下楼,垂眸淡淡的往大厅一扫,便看见坐在沙发上还架着脚的谢潭。

  谢潭身后跟着几个穿黑色西装的壮汉,他们衣服上有‘天灾’酒吧的专属logo,是‘天灾’的打手,这架势一看就是过来找茬的。

  谢潭是满城首富的次子,谢首富二十年前痛失长子,为了弥补对长子的爱,一个劲的宠着谢潭,‘天灾’酒吧就是他谢家开的。

  谢潭作为谢家的独苗苗,加上家人的宠爱,在满城一直都是无法无天的存在,上学时期的染酒就领教过这人的手段,不是那么好对付。

  如果他们是来商讨事情的,可以去二楼休息室,非要在营业的时候把客人赶走,留在大厅里说话,这明摆着是来挑衅的。

  好不容易大风刮来的富贵,一晚上能挣回一个月的开销,现在这寥寥无几的几人,今天怕是要亏死。

  想到这里,染酒就恨不得将人摁在地上摩擦,打到墙里抠都抠不下来。

  “什么风把谢大少爷吹来了?”

  染酒转头看向服务员,“谢大少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可要好好招待,去把今天新到的酒水拿来。”

  谢潭见染酒露面,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好久都没见到你了,想你了呗。”

  谢潭托着腮,仔细打量染酒,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新奇的物件,“你怎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谢潭比染酒大上几岁,虽说同在满城,又是世家圈子里的,但他身边也都是一群从小玩到大的狐朋狗友,很少和染酒接触,不太了解他的脾气。

  说来也奇怪,染酒好像很少有自己的圈子,出国之前还在上大学,也就偶尔会同班同学走在一起,其他时间要么是一个人,要么就和言子星,从来都没见过他和谁有过接触。

  这让他一直都以为染酒是个怪脾气,不好相处的人,今天一见,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长得漂亮的毒舌小少爷,谢潭还是第一次遇见,不由得有些心动。

  染酒轻轻地将桌上的果盘推到他面前,“哪里不一样了?”

  “头发长了,下巴尖了,脸变好看了……”

  谢潭一一数着他变化的地方,目光从他的下巴移到喉结,又从喉结滑落到锁骨,直至看不见的地方。

  猥琐的挑了挑眉,“自己的人安全一些,玩得也放心,有没有体会到开酒吧的快乐?”

  染酒今天化了妆,是桑宁给他化的,说是为宴会做准备,拿他练练手。

  他的头发是天生自来卷,稍微留长一点就容易炸毛,今天的狼尾重新整理过,看上去比之前要精神,脸上也被桑宁好好修整一番。

  多余的眉毛被剪掉,留出好看的眉形,画了眼线又在眼角点了两个点,拉长了眼距更像一只狐狸,嘴巴只是点了一些豆沙色的唇釉,除了这些,没有多余的装饰。

  只要这些就足以将人迷得神魂颠倒。

  服务员把酒水放在桌子上,染酒打开一瓶放在谢潭面前,“谢大少爷说笑了,我们这里是正经酒吧,没有你说的那些东西。”

  “切。”

  谢潭没忍住笑出声,“染酒啊染酒,都是圈儿里的人,几斤几两大家心里都清楚,在我这儿你不需要遮遮掩掩。”

  染酒笑而不语。

  “是不是没找到喜欢的?”谢潭说:“要不我送你几个,全当做是见面礼了。”

  “可别,”染酒半开玩笑道:“‘天灾’的人现在都在接受调查,你送来的人我可不敢收。”

  谢潭的脸瞬间冷下来,“你什么意思啊?”

  染酒的手指轻轻地在桌上敲击着,脸上的笑容依旧,“没什么意思啊,这不是婉拒谢大少爷么。”

  谢潭危险的眯着眸子,咬着后槽牙,露出锋芒的下颚线,“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天灾’垮了,你的幻影就能起来了?”

  染酒说话的语气很是漫不经心,像是故意在激怒他。

  “整个行业谁不知道我们幻影能起飞,全都要感谢‘天灾’的承托,没有你们的坠落,哪有我们的飞升。”

  行业内的斗争大多数都是在背后搞小动作,即便知道对方心怀鬼胎,表面上还是会表现得客客气气,像染酒这种直接摆在明面上戳人脊梁骨的行为……还是第一次见。

  谢潭骄傲了这么多年,第一次丢了面子,难免有些愤怒。

  “季染酒……我当真是小瞧你了。”

  染酒微微一笑,“如果谢大少爷愿意赔偿我今天的损失,我可以考虑坐下来和你好好说话,如果谢大少爷不想负责,那么就请你出去,别耽误我做生意。”

  “想要钱是吧。”谢潭冷笑一声,“行。我们来玩个游戏。”

  染酒淡淡道:“我为何要和你玩游戏?”

  谢潭一愣,“你不是想要钱吗?”

  “这钱不要也罢。”

  谢潭嗤笑一声,“怎么,不敢玩?怕了?”

  “对。”

  染酒大方承认让谢潭有些措手不及,一时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站在大厅里的服务员此刻感觉嘴角比AK都难压。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送客吧。”

  逐客令已下,染酒起身准备离开,手腕却被人抓住。

  转头,谢潭越过宽大的桌面走到他身侧,抓着他手腕的那只手像一只铁箍,牢牢地将他定在原地。

  染酒试着挣扎几下,发现挣脱不开,嘴角微勾,露出一个不满的笑容。

  “谢大少爷这是什么意思?”

  谢潭垂眸,目光落在那颗可爱的唇珠上,“事还没谈完呢,怎么就着急走?”

  “你们‘天灾’的那套在我们幻影可不能实行,谢小少爷还是不要为难我了。”

  谢潭抓着他的手微微用力,“那我们就来玩儿点能玩的。”

  他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直到染酒答应他才放手。

  染酒揉了揉被他弄疼的手腕,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道:“谢小少爷想玩什么?只要合规的,我奉陪到底。”

  谢潭嘴角微勾,露出一抹笑意:“早就听说季家小少爷的台球在满城无人能及,不如这样,我们就来玩台球。”

  染酒微微抬起下巴,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击,“你想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