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声睡够了要起来, 才搭上扶手,面前整齐地伸来了四双手。

  “......”

  抬头看着眼前的四个人,除了蒋行止其他三个人都像犯病, 蒋行止是早就病入膏肓,许延声都习惯了。

  这下反而不急着走了,悠哉地躺了回去。

  宋承悦近墨者黑也不管,剩下谢逐桥和程聿,许延声没看懂。

  打量着两人:“两位不忙?”

  拍完戏该吃饭吃饭该休息休息, 在他这演什么玩意。

  从昨天到今天,谢逐桥胸口情绪满溢, 一开始以为是洪水,后来才知道是岩浆,烫的他无法呼吸,只能到许延声这里降降温,受多少冷眼都甘之如饴。

  程聿是最迷的那个, 没人知道这位真正的当红流量在想什么, 来这个剧组已经够让人想不通了, 还那么目的明确地对待许延声, 实在让人想不懂。

  程聿笑说:“凑个热闹。”

  审视的目光从他身上挪开,移到谢逐桥那里。他不知道自己这幅模样有点恃宠而骄的味道, 他没经历过这些,他不懂, 只是凭着感觉和性格里下意识的强硬做这些事。

  谢逐桥的脑子到现在还是糊的混乱不堪, 只知道许延声的目光精准望着他, 那是他上辈子到现在始终求而不得的东西, 胡乱说:“......我也、凑个热闹。”

  “有病。”许延声没说程聿,对着谢逐桥倒是脏话张口就来。

  重逢以来, 许延声给谢逐桥的感觉一直很熟悉,他们之间没有交集,那感觉却像相处了很久。

  此时谢逐桥获得许延声独一无二的一份骂,才反应过来,原来一直是许延声,眼前的许延声,上辈子的许延声,谢逐桥一直要的都只是这个人。

  “散开。”许延声烦躁道,“别挡着我光。”

  “老板,天已经黑了,没有光。”蒋行止一开口就是熟悉的欠揍配方,许延声站起来,平直地冷睨他:“信不信我把你开了?”

  蒋行止笑嘻嘻地给他让出一条路,这话两个月前讲还有可信度,现在听到蒋行止根本不慌,嬉皮笑脸:“别呀老板,别开了我。”

  蒋行止搂着宋承悦的脖子跟上许延声,许久不见,十分想念通通化成了满嘴废话:“老板,晚上吃什么?我饿死了!下飞机就赶过来了,路上一口水都没喝,影城门口还不让车子进,我是一路跑过来的。我想吃炸鸡汉堡薯条火锅串串烧烤啤酒可乐小龙虾——”

  一路上蒋行止喋喋不休,许延声半句都没听进去:“宋承悦。”

  宋承悦被卡的艰难道:“在!”

  许延声转头看了他俩一眼,没管:“晚上还有戏吗?”

  宋承悦拍拍蒋行止,稍微能喘气才说:“没有。”

  许延声诧异:“你们剧组这么懒散呢?”

  “什么!?”蒋行止比他还诧异,“这话竟然是从我老板嘴巴里说出来的。”

  许延声反手就是一巴掌,蒋行止装模作样,捂着胸口嗷嗷直叫。

  “现在几点了?”许延声又问。

  蒋行止:“快七点了。”

  “这么晚?”许延声挑眉,“我睡了多久?”

  宋承悦小声举手:“快四个小时。”

  许延声:“......”

  其实,也没有很久。

  许延声睡饱了要吃饭:“饿了,吃饭。”

  蒋行止管家似的就差躬身:“好的,主人,你要吃什么?”

  许延声说:“吃点辣的,火锅,回去吃。”

  活了两辈子的人还是觉得社交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许延声依然享受独处的安静时间,虽然蒋行止在,已经和安静没什么关系了。

  蒋行止在手机里一通点,随口问:“宋小悦你还减肥呢?”

  宋承悦:“嗯。”半晌又小声道:“逐桥说晚上要帮我对戏。”

  “对什么戏?”许延声无所事事,从上街一侧望到长街另一侧,观察着纷扰嘈杂的世界,屁都没有观察出来。

  “一场戏我总是要拍好几遍才过,他们嘴里不说,但肯定嫌弃我。”宋承悦秉持着笨鸟先飞的原则,把压力给到了自己。

  “那行。”许延声没管他,和蒋行止点菜去了。

  蒋行止进店了还在唠叨:“其实我想吃小龙虾,喝点啤酒什么的。”

  许延声气笑了,也没说蒋行止这算不算在上班:“大冬天我给你上哪找小龙虾?”

  聪明如蒋行止,听出了许延声话里对他的纵容,恨不得挂到他身上,硬汉撒娇:“那我们喝点啤酒好不好,光吃火锅多没意思。”

  “火锅多有意思。”没得吃的宋承悦小声嘀咕。

  火锅店有配送服务,蒋行止让他们慢慢准备,他们先用腿走两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蒋行止和许延声隔了半辈子没见实在啰嗦,想喊宋承悦来收了他,结果宋承悦在不远处打电话。

  不用猜都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宋承悦眉头舒缓,神情放松,微微带着笑,就是讲话声音太轻,许延声啥都没听见。

  “逐桥。”电话接通,宋承悦小声叫着谢逐桥的名字,小吃街有些吵,谢逐桥那头却很安静。

  两人自认识时,宋承悦就是这样的性格,胆小懦弱怯生生的还总想着讨好人,上天本就不公平,人与人之间从来没有平等的说法。宋承悦这样挺好,谢逐桥也愿意保护他,只要他不会变成三年后那样,怎么样都可以。

  “怎么了?”三年内缺失的耐心这辈子都用上了。

  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宋承悦还在回去的路上,估计还要十几分钟才到:“刚陪延哥买了晚饭,他们要吃火锅,等了一会儿,你还要再等等我。”

  “行。”他们约定在谢逐桥的房间对戏,怕打扰到许延声,宋承悦一声声延哥,快要把谢逐桥送走了,不得不防。

  蒋行止傍晚才到,如今多了新问题,谢逐桥想了想,妙生一计:“不急,到了和我说,去你房间对吧。”

  “啊?”这和他们约定的不一样,宋承悦没有觉得不妥,但不明白,“怎么了吗?”

  谢逐桥也在减肥,天天和饭无缘,闻言叹了口气,挺像那么回事:“好饿,我就去你们房间闻一闻味道。”

  宋承悦懂了,顿时产生同病相怜的强烈情绪,悄声说:“真的好饿!”

  宋承悦才挂电话,想告诉许延声要和谢逐桥在他们房里对戏的事,蒋行止的手先伸了过来,勒着他的脖子,直接让他窒息到脑子缺氧,下一秒就忘了要说什么。

  “想不想哥哥啊?”

  “哥哥可是兢兢业业上班大半个月,还没被老板开掉的高素质人才。”

  “你真减肥啊?”

  蒋行止捏着他腰上的肉:“也没肉啊,减个屁,和我们一起吃吧。”

  纵使许延声腐眼看人基,也觉得蒋行止这样的行为不仅女生看不上,男生也看不上。

  三人一路回到酒店再从电梯出来,许延声刚把手机揣进兜里,抬头,一顿,身后两人跟着停下脚步。

  谢逐桥倚在墙边,手上揣着台词本,长的和罐子似的挺能装,电梯门响,随后打开,他听见动静转头过去,明明来人有三个,视线却准确无误落在许延声脸上,漆黑沉静的瞳光只看着他。

  许延声:“?”

  其余两位对谢逐桥没有敌意却被冷落的人,顺着目光扭过头也望着许延声。

  许延声:“??”

  “看什么。”许延声索性走过去,问。

  谢逐桥说:“看你。”

  许延声问:“看我干什么。”

  谢逐桥:“看你好看。”

  许延声:“呸,哪里来的油腻男。”

  谢逐桥:“......”

  宋承悦上前打开房门,许延声蒋行止跟了进去,还不等他暗示,谢逐桥便像个溜门撬锁的惯犯,从他身边滑了进去。

  宋承悦:“......”

  火锅店的配送随后就到,房内很快弥漫起了浓郁的火锅味,蒋行止一通下食材,许延声只负责支着下巴吃。

  谢逐桥和宋承悦在客厅里对戏,两边相连没有墙壁隔着,视线一览无余。

  宋承悦脑子拍戏的内容是空的,他浪费了两个月时间,许延声也不懂,所以他对所有的台词和剧本想法是照本宣科。

  谢逐桥说:“刘祁是个很单纯的人,生活简单,对师兄非常崇拜。剧本里没有写,但是你觉得他看到师兄受伤是会是什么反应?”

  “不能只是难过想哭掉眼泪,”他在带着宋承悦走戏,看着他的眼睛温声说:“他可能跪在他面前,想碰不敢碰。演员最重要的是眼神戏,动作只是入门,要让观众有代入感,和你感同身受。”

  宋承悦第一次拍戏,连融入角色都不会,呆呆地看着谢逐桥似懂非懂。

  “谢逐桥好懂啊,”蒋行止也看呆了,在这个看脸的时代渐渐被谢逐桥的才华折服,“他不是第一次拍戏吗?怎么这么厉害。”

  许延声的注意力也在他们俩身上,这比边吃饭边看电视带感多了。

  谢逐桥洗过澡,衣服穿的宽松,发梢自然垂落在额间,他长得真的很好看,现下气质温和,令许延声十分春心萌动。

  想日。

  宋承悦也知道自己这个毛病,却不知道怎么改,向谢逐桥求助,总觉得他怎么都会。

  在节目选秀期间,一百多人一起生活,宋承悦这样的性格其实很难生存,有时候想争点什么,但他不敢,都是谢逐桥在帮他。

  现在也是一样,谢逐桥说:“那你把他想成我,如果是我受伤了呢?”

  宋承悦才开始想,表情就焦虑起来,眉毛紧皱,随后不知所措。

  这其实就是最简单的入戏。

  “就是这样。”谢逐桥笑了下。

  ·

  许延声很少吃饭也很少吃辣,蒋行止虽然点了微辣的锅底,还是把他吃的满脸通红,眼睛湿润,少有的冒出了人气。

  蒋行止愣住了,糟糕,是心动的感觉,他老板怎么可以这么好看啊!!

  许延声单手开易拉罐技能满分,吃饱喝足人懒懒的,一只手渐渐从支着下巴变成托腮,另一只手指腹扣住易拉罐咔哒一下打开扣环,把第三瓶酒送到嘴边嗦了一口。

  这辣度对他而言确实是超纲了,只能靠冰啤酒降火,抬眼,迷离着眼神看了蒋行止一眼,纳闷地想怎么还不过来和他干杯,蒋行止杯杯要和他碰,神经病似的。

  “老、老板......”蒋行止很少喝酒,稍微喝点主打一个上头,此时他上头地注视着许延声,“你是不是喝醉了啊?”

  扯尼玛蛋。

  许延声想瞪他,酒精分散了他的力气,十成的力少了五分,剩下一半原地拐弯变成了风情万种:“你吃屎。”

  许延声肯定是喝醉了,说脏话不重要,重点是在笑,笑意挂在泛红的眼角眉梢。

  两人不仅要吃火锅,还要看着宋承悦和谢逐桥吃火锅,他俩坐的很近,一开始是方便蒋行止和他碰杯,现在是......

  许延声嘴唇是红的,露出一口白牙,毫无攻击性的眼神从蒋行止开始,慢慢挪向宋承悦,然后是谢逐桥。

  蒋行止想摸摸他老板的脸有多烫,手还没碰到,就听见宋承悦因为疼痛发出啊的一声,惊恐地转头:“怎、怎么......了?”

  宋承悦也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识看向许延声,也愣住了,好半晌,才转头磕巴地问:“你掐我、干吗啊?”

  许延声虽然穿着喜欢穿白,给人的感觉却也和冬日的白雪一样冷,他肤色很白,向来没有艳丽的颜色出现在他脸上,宋承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刚刚那一眼,总之许延声很不一样,实在是让人挪不开视线。

  许延声本就看着他们,又因为宋承悦的话,缓慢地望向谢逐桥,好像也在问:你掐他干吗?

  迎着许延声迷离无法聚焦的双眼,谢逐桥面不改色地说:“失误。”

  宋承悦敢怒不敢言,低头小心摸着腰侧的肉,嘀咕:“失误还能掐着我的肉转一百八十度?”

  谢逐桥气笑了,又觉得宋承悦有意思,上辈子有很多被他错过的东西,这辈子兜了一圈还能回来,心里什么兴趣都有。

  满足地望着宋承悦,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小屁孩。”

  宋承悦不服气:“就小你一岁。”

  火锅被两人吃的七七八八,离光盘行动只差几片肉,谢逐桥朝许延声走了过去,无视一旁蒋行止惊讶到差点把嘴巴长到拳头那么大的表情,想把许延声扶起来。

  手掌掐着他的胳膊,重逢那么久第一次触及到许延声的体温,温热的,生机勃勃的。

  许延声的视线一直跟着谢逐桥走,由远及近而后仰视,眼里泛了些因为辣激出来的生理盐水。

  “谢逐桥?”他只是一点点醉,还能慢吞吞叫出谢逐桥的名字,迟钝地想,美人怎么离他这么近。

  谢逐桥微微用力,双手把许延声拉起来,膝盖碰到了桌子,哐哐铛铛地响,终于惊动了另外两个沉迷美色还发愣的呆逼。

  宋承悦冲了过来,蒋行止咻一下站起来,一人一只胳膊把许延声从谢逐桥身上剥下来。

  蒋行止顿时清醒:“不好意思啊,我老板喝多了。”

  宋承悦歉意道:“逐桥抱歉。”

  谢逐桥:“......”

  人是谢逐桥自己要扶的,他甚至忘了思考,满脑子想把许延声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许延声没站稳趴到他身上,他求之不得,这两人道什么歉?

  是该道歉,坏他好事。

  谢逐桥眼睁睁看着两呆逼夹着许延声离他远去,哐的一声,门在他眼前关上。

  谢逐桥:“......”

  谢逐桥:“???”

  操,那两个人没出来。

  谢逐桥上前扒拉门,宋承悦从门内探出一个脑袋。

  谢逐桥:“?”

  大概是察觉到这么防着谢逐桥不对,宋承悦才打开门:“延哥睡醉了,在睡觉。”

  嗯,是,谢逐桥看出来了,所以你俩关门干什么?

  谢逐桥一句话没说,宋承悦从他眼神里读出了内容,说实在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谢逐桥有些奇怪,但蒋行止让他关门,他下意识就关了,把他老板当成了黄花大闺女,他们两个大男人却不是流氓。

  蒋行止给许延声铺完床,从差点把他埋葬的美色里挣脱,眼神恢复清明,轻声从房里出来,给许延声关上了门。

  “抱歉啊,谢先生。”蒋行止还是对谢逐桥很有好感的,毕竟他长得帅,本人比电视里更有气质,并且没有架子,“我老板喝醉了,你们俩对完戏了吗?”

  蒋行止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势,谢逐桥突然顿住了,明白现下的情况,蒋行止带走了他的许延声,还要替他赶客。谢逐桥从始至终都是外人,还莫名其妙要拉许延声,在场三个人,只有谢逐桥什么都不是。

  “没事。”谢逐桥垂眼,抿了抿唇,连和宋承悦告别都忘了,转身就走。

  客厅里站着的两人,二脸懵圈。

  蒋行止脑子还晕着,懵比道:“宋小悦,谢逐桥以前认识我老板呢?”

  宋承悦早就看迷糊了:“我也不知道啊......”

  两人丧尸似的飘向餐厅,磨磨唧唧收拾餐桌。

  宋承悦“咦”了声,蒋行止憨憨地垂着头,干活犯困,神经再次被酒精占据,反应迟钝,许久后才问:“什么?”

  宋承悦把桌上六瓶易拉罐收拾了:“你和延哥真不能喝。”

  “嫌弃谁呢?”蒋行止有气无力地反驳,慢吞吞叠着塑料盒,突然就炸了,眼睛瞪圆,控住不住音调:“延哥?!喊谁呢!!”

  宋承悦的脸刷一下红了,比床上喝醉那位更夸张,拙劣地模糊重点:“我也喊你止哥啊......”

  蒋行止:“那能一样吗!!!”

  宋承悦连忙捂他的嘴:“你小声点。”

  蒋行止在他手心唔唔唔,宋承悦松开他,蒋行止声音轻了些,语气更加震惊:“我老板没抽你?”

  “没......”宋承悦脑袋垂的很低,不知是在庆幸许延声没抽他,还是失落许延声可能压根没把他当回事,“他可能没听见吧。”

  蒋行止八卦道:“你在他面前也这么叫啊?”

  宋承悦小声说:“喊过几次。”

  “他没反应?”

  宋承悦摇摇头:“他可能没听见。”

  “得了吧。”蒋行止哼笑,“我老板是不管事,你觉得他傻吗?宋小悦你是真呆还是假呆,老板他对你好着呢。”

  宋承悦被他说的楞楞的,半张着嘴:“啊......”

  蒋行止:“说话归说话,手不要停。”

  宋承悦还是没动,消化着蒋行止的话,好一会儿才轻声说:“延哥他真的很好。”

  宋承悦觉得自己的运气也很好,遇见一个谢逐桥已经觉得三生有幸了,还能遇见许延声,两人对他的好不一样,但两个人都很好,想着看了眼面前的人,蒋行止也很好,他实在是太幸运了。

  蒋行止是老板奴,闻言立马开启夸夸模式:“我老板当然好啦,长得帅,给钱多,还不用我干活——”

  ......

  餐桌收拾好,蒋行止准备去洗澡:“宋小悦,我晚上和你一起睡啊?”

  白天在片场,还有人尊重宋承悦当他是个小十八线明星,晚上回到房间,睡客厅不说还要和蒋行止挤一张床。

  宋承悦毫无怨言:“好啊,我去扔个垃圾。”

  才走到客厅,门就被人敲响了。

  蒋行止刚准备脱衣服,连忙穿回去,开门:“谢先生?”语气十分惊讶。

  谢逐桥手里端着杯蜂蜜水,刚找酒店要的:“麻烦帮我给许延声,让他喝了再睡。”

  蒋行止:“......”

  宋承悦:“......”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关系,蒋行止一向智商在线的脑子突然不够用了,一点啤酒而已,怎么就值得谢逐桥专门跑一趟,送一杯蜂蜜水?

  转头,和同样震惊、诧异、脑子短路的宋承悦对上视线,放心了,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好啊。”他接过来,对许延声好的事他都双手赞成,刚要走,又听见谢逐桥说:“他睡着了?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那一瞬间用如遭雷劈形容都不为过,蒋行止被劈在原地,差点裂开,看什么?为什么要看?我老板只是喝醉了有什么好看的,不是十几分钟前才看过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眼瞅着蒋行止的脸色从白到黑,由红变绿,谢逐桥追问道:“可以吗?”

  可以、吗?当然不可以啊!!

  酒精上头,蒋行止张不了口。

  宋承悦走过来,手上还提着垃圾袋,分明听见了谢逐桥的话,却又问了一遍:“逐桥,怎么了?”

  谢逐桥看着他,目光冷静,让人看不透:“许延声喝醉了,我能去看看他吗?”

  “......”

  蒋行止被劈成四块,彻底站不住了。

  宋承悦一手提着垃圾一手扶着他,为难道:“可是延哥已经睡了。”

  “对对对,”蒋行止反应过来,连忙说:“我老板有起床气,你还是不要看了。”

  没问谢逐桥为什么要看,事到如今,被重复过的问话已经没有再询问理由的必要,原因已经不重要了,面对超出认知范围内的事情最好选择无视,蒋行止第一次知道偷懒的作用。

  “这样,”这一整天谢逐桥都不太聪明,忘了瞻前顾后,想这样想那样全凭本心,隐隐约约从两人表情中看出了别扭,反应过来自己这样似乎不对,应该很奇怪。

  “那麻烦你让他喝了蜂蜜水再睡吧,别让他明天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