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不当卧底后被少爷纠缠了>第一百章 他吃硬不吃软

  “那么刘总……您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呢?”墨镜男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生怕站在自己面前穿着白色西装杵着拐杖的中年人生气,然后就会将气撒在自己身上。

  晚间带着潮湿气的海风吹了一阵又一阵,天上星星点点在不断闪烁着,停在码头边的船只随着波浪在这安静的夜里上下摇晃。

  刘益民狠狠吸了一口烟,变得腥红的烟头在这混沌的黑夜显得格外刺目。

  又是一阵海风迎面吹来,他这才缓缓吐出一口烟圈,墨镜男不知道为何,身处这个混沌的黑暗中的他感受到了一股压抑感。

  “打算吗?”刘益民微微眯起眼,整个人透着一股老谋深算,无论是在明处还是暗处,刘益民都如同狐狸般狡猾。他的脑子里装着很多想法,很多打算,以及......很多计谋。

  半晌,刘益民才接着说道:“贺晁晨那颗棋子我们可得利用好了。”说着,他将手中还闪这火星的烟头扔到脚下,随后狠狠碾灭。

  “陆家没有什么显眼的瑕疵,但是我们可以创造瑕疵。”

  墨镜男一惊下意识抬头看去,却没想到和刘益民对视,吓得他直接避开了视线。“刘,刘总,您的意思是......”

  “想要搞垮陆家,我不惜一切代价,即使是利用那些所谓的下三滥的手段。”刘益民看着远处那看不到边界的海平面,两只手杵在拐杖上,衣角被轻轻吹起。

  “我怎么想的现在不能告诉你。”

  说到这里,刘益民转身看向墨镜男开口说道:“小二,我们现在已经失去了林敬那颗好用又听话的棋子,你一定要保护好贺晁晨。”

  语气认真又严肃。“这个任务交给你我放心,希望你也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明白!”墨镜男点头答应。

  “贺晁晨!”而此时的陆景暴怒地推开了包厢的门,带着一股劲风吹了进来,坐在沙发上的贺晁晨在闭眼假寐。

  包厢里坐着各种男男女女,男的无不穿着花哨至极,而女的穿得性感暴露,修长而洁白的腿裸露在外,给人一种想要摸上一把的感觉。

  身前那两团随着动作而抖动的肉球白皙诱人,还有时不时发出的娇滴滴的声音。

  陆景突然闯进包厢,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愣住,一阵沉默之后又开始回到原来的喧闹。

  “贺哥,他是你朋友吧?”说话的男人端着酒瓶,领口敞开,眼睛不时朝陆景看去。

  贺晁晨听到这话,才慢悠悠地睁开双眼。“不是。”说这话时,贺晁晨那如同雄鹰般的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站在门边的陆景。

  “你们先玩。”贺晁晨对刚才搭话的那个男人开口说道,随后他站起身朝着陆景走去。

  男人若有所思,随后邪魅一笑没再多说什么,他的心里自然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他也已经猜出那个站在门边的男人在贺晁晨的心里到底是什么身份地位。

  “有事?”贺晁晨伸出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却插在裤兜中。那双如毒蛇般的冰冷双眸盯着陆景,不着一丝温度。

  陆景咬牙切齿,他伸手一把拽住了杵在自己面前的贺晁晨的衣领。

  那瞪着面前男人的双眼充满了一道道的血丝,很显然这几天他并没有休息好。“你是不是碰过我的手机?”

  大早上,陆家的大门突然被警察敲响。管家开门时被吓了一跳,一听警察是来找陆家老爷的,他连忙上楼把自家老爷给叫了下来。

  陆景当时还没睡醒,当他醒来时才得知自己的老父亲被警察带走了。“警察说咱们公司出现了严重的漏税行为,要处于警告并且将漏下的税补齐,不然老爷就该一直待在警察局里了。”

  但是,要知道那些需要他们补齐的债务价值高达好几亿。不是说陆家没有这点钱,只是这无由来的漏税帽子扣得突然。

  警察不知道得到了什么证据,根本没有给一点机会,但是他陆景真的不想吃这个哑巴亏。

  “什么?漏税?”陆景的双眼瞪得老大,但是随后他便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家被陷害了。

  “怎么可能?”他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幅幅画面,就是前几天他和和晁晨在一起的场景。

  于是,他便找到了还在酒吧鬼混的贺晁晨,他想问清楚这些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

  “怎么了?”贺晁晨隐去笑容,但是耳边一直环绕着包厢中这些杂乱的喧闹声。他皱着眉转头向后看了一眼,陆景嘴唇微动说了什么他并没有听清。“我们出去说。”

  “你他妈......”陆景本来就是来找贺晁晨算账的,但是现在好像又被贺晁晨牵着鼻子走,贺晁晨这小子无论在什么时候都稳坐东家的位置,他陆景想不通为什么。

  “呃!”后背狠狠撞在了冰冷的墙面上,贺晁晨突然出手推了陆景一把。动作突然,陆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闷哼一声。

  “你有病......唔!”他抬起手揉了揉微微发疼的肩膀,抬起头看向贺晁晨刚想骂人,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嘴唇上被一阵湿热附上。

  贺晁晨吻了陆景,陆景瞪大双眼,眼前的人微闭双眼鼻尖轻轻抵在了陆景的脸颊上,鼻息一阵一阵地往陆景脸上扑。

  陆景狠狠咬住了贺晁晨的嘴唇,这一下他可没有嘴下留情。“嘶!”贺晁晨感受到嘴唇上的刺痛,轻呼一声松开了陆景。

  他抬起手擦了擦嘴角,再看手背时发现一道血红。“哟?还会咬人了?”说着,他咧嘴一笑。

  “你是不是动了我的手机?”陆景没有理会贺晁说了什么,自顾自说道。

  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回事,问清楚他想问的东西就是他陆景今天来的目的。

  片刻,贺晁晨淡然一笑,随后双手环胸。“动了啊,怎么了?”这句话说得还这般理直气壮。

  果然。

  陆景就知道是这小子动过他的手机,他再次想要伸手去拽贺晁晨的衣领,却没想到被贺晁晨一把抓住了手腕。

  “陆总,总是这样动手动脚的可不好啊。”此时,他的脸上没有再带着吊儿郎当的笑。

  “你动就动了,我不和你计较,但是你为什么要害我?”陆景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对贺晁晨没有办法了,父亲被抓走的几小时后,他认真地检查了自己的手机和电脑。

  在他的认真比对下,陆景终于发现了那一丝诡异的端倪。他手机中的某些备份又被重新备份过,相当于自己手机里的某些资料莫名其妙地出现了第二份。

  而且,那些多出来的资料还与公司的某些账务有关。

  贺晁晨一听陆景这话突然笑出了声,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我?我为什么要害你?”他甚至笑得眼角流了一滴泪,可以说说谎说到极致,脸不红心不跳,若不是陆景明白很可能都会被骗过去吧。

  “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吗?”贺晁晨凑到陆景面前,双眼微眯,语气略带不屑。

  “我手机里的备份是怎么回事?”陆景还是不死心,对贺晁晨怒目而视。“我觉得你有必要解释一下。”

  贺晁晨动作一顿,表情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初。“陆景,你没事找事是不是?”他甚至开始反客为主。

  嘭!

  突然间,脸颊突然一痛,脑袋里嗡嗡直响,一阵接着一阵的耳鸣像是坏掉的机器一般。

  贺晁晨有一瞬甚至以为自己眼瞎了,因为眼前尽是一片亮闪闪的星星,他险些摔倒,幸好扶住了一旁的墙面。

  贺晁晨摸着自己那张被陆景打中的脸,此时还从那处传来一阵一阵的刺痛。因为被击中,牙齿划破唇角,此时已经挂上了一滴小小的血珠,他用手背将血珠擦去。

  “你可真行。”他看着手背上新留下的血迹,抬眼看向握紧拳头的陆景。

  在学校的贺晁晨可是出了名的恶霸,本来一开始他还想给陆景留下个好印象,但是现在他终于发现陆景这人吃硬不吃软。

  贺晁晨再也不顾什么形象了,回身一拳就陈其不备打在了陆景的腹部,力气之大,陆景的后背又狠狠地撞在了墙上,他的五官拧在了一处,五脏六腑都在宣泄着不满。

  陆景刚抱着腹部弯下腰又被贺晁晨一脚踹翻,他整个人就这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阴影笼罩住半躺在地的陆景,贺晁晨已经跨坐在了陆景身上,当陆景反应过来,贺晁晨已经举起拳头朝着他的面门砸去。

  他下意识比起双眼,但是陆景并未感受到那想象中的痛感,他缓缓睁开眼,这才发现贺晁晨的拳头停在了他眼前仅有一丝头发丝的距离处。

  “陆景,别惹我。”片刻,贺晁晨盯着愣住的陆景开口说道。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还需要我来教你吗?”贺晁晨放下拳头掐住陆景的下巴,手上的力气很大,看得出贺晁晨真的生气了。

  “想必不需要了吧?作为总裁的你,这些东西应该都明白吧?”


第一百零一章 学狗叫我就告诉你

  陆景只感觉此时的他浑身上下都很不舒服,特别是腹部,胃里的酸水在往上翻涌着,他死死的用手抵住腹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贺晁晨站起身,就这样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还没缓过来的陆景。“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贺晁晨,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陆景说话的声音有些不稳,声音很小,但还是能够听清楚,即使刚刚遭到了贺晁晨的毒打,但他还是不死心。

  “我看你是不长记性啊。”贺晁晨一听陆景这话微微皱眉,眉梢一挑看向了陆景,眼里带着一丝轻蔑。

  要知道,敢用这种眼神看陆景的人似乎真没几个。

  “我都说了,不要没事找事。”说着,他提了提裤腿缓缓蹲下身,冰冷的双眸和陆景那双充满血丝的眼对在了一起。

  周围的喧嚣和各色霓虹闪烁与此时两人之间的氛围格格不入,有路过的好事者路过此处还驻足观望了一会儿,被贺朝成一个眼神直接劝退。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之前和贺晁晨搭话的男人从包厢里走了出来,推开门就看到了这幅场景。“这,这怎么躺地上了?”

  “纪潇,这里没你的事。”贺晁晨看了身后的那人一眼开口说道。

  之前和他搭话的男人叫纪潇,是贺晁晨在大学里唯一一个关系比较不错的好兄弟。“不是,贺哥,不至于搞成这样吧?”

  纪潇看得出来,贺晁晨和躺在地上的这个男人是认识的。

  只是当时看贺朝成的反应,他觉得贺朝晨和这个男人的关系应该不太好。

  “赶紧走,我不想对你动手。”贺晁晨没有理会纪潇说的话沉声说道,话里带着丝丝怒意。

  纪潇长叹一口气,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陆景,随后摇摇头便离开了。

  “陆景,你好大的面子啊,连我兄弟都替你求情了。”贺晁晨看着纪潇走远这才转头看向已经爬起半个身子的陆景开口说道。

  “看来你本事也不小啊,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啊?”这样的猜疑心根本不亚于当初的陆景。“还是说……你们之前玩过?”

  啪!

  说到这里,陆景下意识抬起手给了贺晁晨一个耳光,贺晁晨微微侧着头,脸上的巴掌印有些明显。“姓贺的,我劝你不要用你这样的龌龊思想来这样和我说话。”

  感受到嘴角的疼痛,贺晁晨咧嘴微微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随后他便缓缓转头看向一只手杵着地刚要站起身的陆景,陆景自然知道贺晁晨又要发疯了。

  贺晁晨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他根本不能接受别人对他动手 因为贺晁晨只允许自己当那个动手的人。

  果不其然,只见贺晁晨五指如钩,直接就朝着陆景的脖颈抓了过去,还好陆景早有准备,抬起一只手格挡住了贺晁晨的攻击。

  贺晁晨没有想到陆景会挡下自己的动作,本来就在气头上,此时越发生气。他手腕一转直接一把抓住了陆景的头发,然后狠狠向后一揪。

  “嘶……”力道之大,陆景的头被迫跟着他的手往后仰,他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似乎都要被扯掉一大块似的,疼得他呲牙咧嘴。

  陆景不知道眼前这家伙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人会生得如此恶劣和暴力,他眼睛微眯看向面前那个抓着他的头发,脸色发黑的男人。“怎么?还想打?”

  “你知不知道自己有些时候真的很欠揍?”贺晁晨的声音有些清冷。

  陆景冷冷一笑,随后开口说道:“今天你要么就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要么就弄死我。”

  “弄死你?”抓着陆景头发的手猛然用力,疼的他吞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那我今天还真就不随你的愿,想从我嘴里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那你倒是说说,代价是什么?”陆景被迫仰着头,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

  贺晁晨松开了抓着陆景头发的手,想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该如何惩罚陆景。“不如这样吧,你进去里边,跪在地上学狗叫,然后绕着包厢走一圈,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你说……什么?”陆景瞪大双眼,他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说的话。

  贺晁晨眉头一皱看向有些愣在原地的陆景,有些不满意地开口反问道:“怎么?我刚刚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就在贺晁晨威胁陆景的第一天,陆景当天就让人查到了贺晁晨的背景。但是他诧异地却发现贺晁晨的背景太过干净,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背景。

  这小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而已,甚至这贺晁晨连父母都已经过世了,可以说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他,这一点才是让陆景感到难办的地方。

  但是不知道为何,陆景总是觉得贺晁晨的背景似乎是被人动了手脚,可以说他查到的这份资料这是一份假的,贺晁晨肯定没有他看到的那么简单和干净。

  毕竟之前陆景观察过,贺晁晨端起水杯喝水时会将一只手搭在杯底,写出来的字也很工整。

  虽然耳朵上打着耳钉一脸的傲岸不羁,但这是一系列动作,都让陆景觉得贺晁晨似乎曾经也是富家少爷。

  “陆总,你想好了没?”贺晁晨开口问道。

  陆景猛然抬起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随后,他猛地站起身推了贺晁晨一把,太过突然,不禁让贺朝成向后踉跄了几步。

  “他妈的,贺晁晨你个狗崽子!”这人居然想让他学狗叫?陆景是越想越气,不禁就骂出口。“有本事就再也不要联系我。”

  其实,以陆景的身份,他完全可以派人将贺晁晨暗地里弄死。但是他并没有这样做,虽然这贺晁晨对他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

  正所谓放长线钓大鱼,陆景当然有自己的想法。

  贺晁晨嘴角微勾,他看着陆景那气愤地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中。半晌,他才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干爹。”贺晁晨从兜里拿出一盒香烟,然后单手抽出一支塞到嘴里。“陆景来找过我了。”

  “怎么?他来是问你公司的事情?”电话对面的中年人开口问道。

  对面说话的中年人正是刘益民,而贺朝晨正是刘益民的养子,贺晁晨和林盛楠一样都是被刘益民收养的孩子。

  刘益民当初只是想培养几个得力的干将帮他完成报复大业,所以就收养了这些孩子。

  不过,该吃的、该住的、该学的都给了他们,可以说当初将他们照顾的无微不至。自从刘益民被陆家害得变成残疾后,他就再没有找过对象,甚至到现在四十多岁都还没有结婚生子。

  “嗯,对。”只听啪嗒一声,一束火光从指尖窜出,摇曳在风中,将嘴里的香烟点燃,最后贺晁晨吐出一口白烟。

  “你没有将这些事告诉他吧?”刘益民虽然已经知道陆家的老董,也就是陆景的父亲已经被送进了监狱,这说明贺晁晨的任务完成得非常到位。

  但是他嘱咐过贺晁晨绝对不能够暴露自己所做的一切,因为还不到时候,如果时机一到这些事情自然会让陆景知道的,因为他就是想看着陆景崩溃。

  “但是他好像已经在调查我了。”说着,他又吐出一口白烟,聚成束的烟被风一吹飘散开来。

  “这个你就放心吧,晁晨,我都已经让人给你安排好了。”刘益民回答道。“就算他想查,也查不到什么的。”

  对于像刘益民这样精明的人来说,做事就要准备一个万全之策,要做好两手打算,不成功时才能全身而退。

  沉默了片刻,贺晁晨这才开口接着说道:“干爹,您是想搞垮陆家还是弄死陆家的所有人?”贺晁晨可不像林盛楠那样,守在刘益民的身边唯唯诺诺。

  虽然刘益民不喜欢多话的人,但是贺晁晨这样的性格正合他意。“如果能弄死是最好的。”说完,贺晁晨便听到了电话对面刘益民的笑声。

  毕竟当初是陆氏先对他不公的,不仅让他坐牢,还让他变成了残疾,这都是拜陆所赐。

  所以,他现在就要让陆氏付出他们应有的代价,让他们对曾经所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

  “如果非要这样的话,我可以将陆景留在身边吗?”贺晁晨又接着问道。

  电话对面那人听完贺晁晨的话突然没了声,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片刻,刘益民用严肃的语气问道:“为什么要把他留在身边?”

  刘益明是了解陆景的,毕竟,曾经的他在陆氏工作也不少见到这个小少爷。

  “晁晨,你不会是看上这个陆景了吧?”刘益民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自己最得意的养子,居然对目标产生了感情。

  “对,也不对。”贺晁晨的眉头微微一皱,两指夹住烟。“只是觉得他挺有意思,想玩玩。”

  “原来是这样啊。”刘益民长舒一口气。“没有问题啊,你当然可以将他留在你的身边。但是你得注意,陆景这小子报复心极强。”

  “嗯,我知道的。”贺晁晨随声应道。

  刘益民又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贺晁晨看了一眼手机就揣进了兜里,对着窗户默默抽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第一百零二章 弄死他,不要再出差错【加长篇】

  “晁晨那小子,总是优柔寡断了些。”刘益民摆弄着手中的桃木手串喃喃自语。“这样可不行啊。”

  毕竟,刘益民想要培养的是敢作敢为、杀伐果断、不会被感情牵制的人。他对贺晁晨很满意,但是在感情上刘益民却不太看好他。

  感情,只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

  林盛楠就直愣愣地站在一旁,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突然微微收紧,因为他在刘益民对待他和贺晁晨的态度中看出了偏爱。

  刘益民也许已经把贺晁晨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但他林盛楠绝对不是。

  “子潭啊,你这当哥哥的也该教教弟弟该怎么做事了。”这时,刘益民突然转头看向站在身边的林盛楠开口说道。

  “你教教他该怎么将感情和任务分开。”这一点,林盛楠比贺晁晨强很多,不然他也不可能帮着刘益民对陆景下手。

  “可是我……”林盛楠有些犹豫了,他想要推脱,下一秒却被刘益民打断。

  “诶!子潭,你不要找理由拒绝。”说着,刘益民杵着拐杖站起身,手中还把玩着那串手串。“……你不是也好久没有见过晁晨了吗?”

  “父亲,不是,我……”对于去找贺晁晨,林盛楠是十分抗拒的。不仅仅是他非常不想见到贺晁晨,还有就是此时贺晁晨身边的人可是陆景。

  他对陆景没有什么感情,毕竟曾经他也只是将陆景当作一条可以一心一意舔自己的狗而已,毕竟是陆景当时一直缠着自己。

  用他林盛楠的话来说那就是:那可是他腆着脸死皮赖脸往我身上凑,关我什么事?

  但是,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想在陆景的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毕竟装装样子还是要装的。

  这样的人,用一个词来形容:又当又立。至少,他不愿意让陆景知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还帮着刘益民办事,就是为了搞垮他们陆家。

  不过,看来……他这次怕是也是瞒不住了。

  刘益民摆摆手,杵着拐杖往前走,他边走边说:“好了,明天你就去晁晨那边好好教教他,帮他改改那个少爷脾气。”根本没有给林盛楠回话的机会。

  刘益民就是这样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他决定的事一般是没办法改变的,能够拥有此时坚实的背景和得力的手下也得益于他那杀伐果断的性格。

  因为他是个狠人,所以周围有很多人都很怕他。

  贺晁晨的少爷脾气怎么说也是有个十年八年了,这还怎么改?就算是神来了也不管用吧?林盛楠有些诧异地看着刘益民的背影不禁在心里吐槽。

  “是……”但是既然养父都这样说了,要是他再拒绝就不礼貌了,也是害怕养父对自己失望,林盛楠只能点头同意了刘益民的要求。

  刘益民满意地点头应了一声,又向前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脚步。“子潭,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回去了。回去收拾好你的东西,明天就搬到晁晨那里吧。”

  “搬到晁晨的那个……出租屋吗?”林盛楠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因为刘益民给贺晁晨的身份是无父无母的普通大学生,所以没有给他安排房子。

  贺晁晨现在用刘益民给他的钱租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出租屋,但是林盛楠知道,贺晁晨的出租屋一点都不大。

  一张床,一个卫生间,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其他零碎的小物件,除了这些就再没什么东西了。

  这就意味着……他得和贺晁晨一起睡一张床,不对,他会睡沙发,睡地板……但是他不想睡在这些地方。

  “嗯。”刘益民的声音在大厅里响起,伴着拐杖啼哒啼哒有节奏的敲到地板上。

  “不过,冯家山的那栋房子你可以住,不过要记住每天去看看晁晨。”没走几步,刘益民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件事,就开口补充道。

  林盛楠听完刘益民的话动作一顿,随后点点头。“好的,父亲。”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心里带着些许欣喜,但并未表现出来。

  就在林盛楠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突然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神色甚至有些惊慌。

  他们两人就这样重重地撞在了一起,林盛楠眉头微微一皱。“啧。”

  “少爷,抱歉。”那人动作一顿,连忙向林盛楠道歉。

  林盛楠也没有纠缠,毕竟刘益民还在这里,他摇摇头。“渝衍没事。”说完便快步离开。

  “刘总,那人有动作了。”待到林盛楠离开之后,那人才稳住情绪开口说道。

  “谁?”可能是那人说话没头没尾,刘益民突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那人浑身一僵,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按照要求来报告消息,还好刘总并没有怪罪自己。“邹,邹云飞。”

  “嗯?”刘益民眉头一皱,脚步顿住站在原地。“那个小子还活着?”

  在他的计划里,邹云飞在遇到林敬的那天就该死的,绑架陆景也在他的计划范畴中,但是他并没有在那是安排陆景去世。

  “是,是的。”那人感受到了刘益民的语气中的不对劲,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听到邹云飞还活着的消息,刘益民还是有些诧异。“那小子真是命大啊,居然还没死……”他喃喃自语。

  刘益民承认这波是他亏了,本来就是打算牺牲林敬的,但是必须要把邹云飞弄死。

  这回好了,人没死,林敬就被抓了进去。“他在哪?”刘益民的双眸突然闪过一丝狠厉,暗藏杀机。

  “旧,旧基地……”那人哆哆嗦嗦地开口回答道。

  “看来是我小瞧了他。”刘益民突然转过身,他那双带着些许皱纹握紧拐杖的手紧了紧。“那个地方都能被他找到。”

  “邹云飞……”他突然仰起头,嘴角一勾。“小二,弄死他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不要再出差错了。”

  为了弥补自己的亏损,邹云飞必须死,不然他刘益民就是血亏。

  那人动作一顿,立马回神。“是!”答应的太快,但是他肯定想不到,想要弄死邹云飞并不是一件他想象的那么容易的事。

  自从蒋浩成带着邹云飞去游乐园玩过之后,时间已经过了三天。

  虽然说蒋浩成每天晚上都会回到家里,但是他也一直在留心公司里面的一些事,所以每天很晚才回来,邹云飞倒是变成了全职家庭主夫。

  毕竟,蒋浩成的父亲要求他对公司里的事情上点心,甚至将他的小医馆封了,为了威逼利诱他来公司可是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尽了。

  父亲告诉他,不能将所有东西都交给哥哥来处理。因为蒋浩成对于他的父亲来说是一生最大的遗憾,他对不起蒋浩成的母亲,所以不能再对不起蒋浩成了。

  其实,蒋浩成和蒋朝旭不是亲兄弟。

  那年,蒋浩成的母亲离世后,蒋浩成的父亲就回家照顾年幼的儿子。后来,他寻思着再给蒋浩成找一个后妈,他不能让儿子少了母爱。

  而蒋朝旭就是那个女人带来的孩子,他比蒋浩成年长。来到蒋浩成家的蒋朝旭怯生生地躲在妈妈身后,巴眨着眼睛看着蒋浩成。

  “小成,快叫哥哥。”父亲轻轻拍了拍蒋浩成的后背说道。

  “不叫。”蒋浩成怒视着眼前那个突然出现的便宜哥哥。

  父亲和后妈都同时一愣。“孩子不叫就不叫吧。”后妈开始打圆场缓和气氛。“没什么大不了的。”

  后来,蒋朝旭就这样住进了蒋浩成家。“你,你好,我是何然。”他很想和这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男孩交朋友。

  “你凭什么抢走我爸爸!”可惜,蒋浩成不领情,他是打心眼里对蒋朝旭有很大的抵触

  说着,他还用力推了一把何然,也就是现在的蒋朝旭,这个名字还是他的母亲要求改的。

  蒋朝旭当时委屈极了,眼巴巴地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己充满很大敌意的男孩。“我,我没有。”

  此后,蒋朝旭到底是没有在意自己的这个异父异母的弟弟怎么对待自己的,反正他倒是一直都很照顾他。

  “小成啊,你看你也不小了,也该将有些事情交给你来处理了。”这是蒋浩成父亲的原话,父亲还是希望将公司传给蒋浩成这个亲儿子。

  “不是还有我哥吗?”蒋浩成当时站在水晶吊灯下,明亮的光线在他的周身钳出一层光晕。

  他没有理会父亲还在是什么,就自顾自地往楼上走,踏着那被照得反光的大理石地板,微微蹙着眉开口问道。

  当时,蒋浩成的父亲瞪了小儿子一眼,咳了一声老气横秋又恨铁不成钢地开口回答:“你们兄弟俩就你最不着调,爸爸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交给你哥的。”

  “为什么?”他反问道。“我哥那么优秀,为什么不全交给他?”

  其实,蒋浩成真的不愿意管理公司,他只想当个普普通通的人,和邹云飞平平常常安安稳稳地过完一生。

  一听蒋浩成这话,父亲被气得喝进去的水都把自己给呛到。“为什么为什么,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爸爸会害你不成?你这孩子怎么不开窍呢!”

  本来老父亲已经住过院了,蒋浩成还是害怕又把老父亲气进医院。于是,他就极不情愿地答应了父亲的要求,没有再推脱。

  所以,蒋浩成陪伴邹云飞的时间大大减少。就在前一天,邹云飞还是想不明白刘益民到底在做什么实验,不是还是想不明白,只是他本来就不明白。

  他想自己去一探究竟,可能会有人说他又要一个人冒险,但这件事和邹云飞的母亲有关,这个险他愿意去冒,而且也不想再把谁卷进来。

  但是,邹云飞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人盯上,自己现在的处境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

  虽然说他并不知道刘益民的实验室到底在哪里,而且当时的知情者也很少,毕竟他做的是地下实验。

  但是,纸包不住火,他通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为数不多的一个知情者,最后还是找到了大概的位置。

  只不过……他去的时候发现那个地方已经荒废了很久。

  邹云飞站在那布满苔藓的铁门前看了好久,铁链挂着铁锁带上了发红的铁锈。

  那些枯黄的野草已经长得有一楼的窗台那么高,原本的白墙上已经爬满了各种苔藓,黑色的不知道是煤还是灰的污渍。

  地上有废弃的瓦片和碎玻璃,还有一些废旧的钢管,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地下室实验室。

  掩人耳目?

  “喂,小伙子。”就在邹云飞站在大门口看着眼前那座废楼发愣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邹云飞循声望去,发现有一个老头站在自己身后。老头身材佝偻,慈目银发。“你来这里干什么?”

  听到老头的问话,邹云飞动作一顿随后笑了笑开口回答道:“我在找一个东西,老人家您怎么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因为这所所谓的废弃的实验室地处偏僻,三面环山,道路全是土路,一下雨就会变得十分泥泞的那种,就连立在院外开着的铁栏门都生锈发红。

  老头看了邹云飞一眼随后回答道:“我就住在这里,倒是你,我怎么没见过你?”

  “哦,啊,老爷子,我是外来的,您肯定没有见过我啊。”邹云飞开始找借口搪塞老头子。

  “哦,是这样啊。”老头嘴上这样说,但还是狐疑地上下打量着邹云飞。“你一个外乡人能找到这里还是挺不容易的。”

  “小伙子,没事别来这里瞎转。”老头一脸严肃地看向邹云飞开口说道。“这里闹鬼啊。”

  邹云飞张了张嘴刚想回答,结果被老头抢了先。“还没吃饭吧?不如到我家吃口便饭。”

  “不用了老爷子,我们那边是没有吃上午饭的习惯的。”邹云飞连忙拒绝,毕竟人生地不熟,对于一个陌生人的邀请还是不能接受。

  老头没再搭话,只是深深地看了邹云飞一眼就杵着拐杖离开。那佝偻的身影走进茂密的灌木丛中,最后消失不见。

  但是,他没有看到的是,老头走进灌木丛后躲在了一片杂草丛生的地方,就那样暗地里直勾勾地盯着邹云飞看。

  邹云飞没有看到这一幕,他自然也不会觉得刚才离开的那位老人有什么古怪。

  黑鸟扑腾着翅膀掠过上空,最后树枝微动它停在了树上带着树叶摩擦沙沙的声响。

  往往,一些老旧的事物总是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崇敬和怯意,就像是一张老照片、一间老阁楼亦或是一口老井。

  人一般会对没得到或者是已经失去的东西抱有感情,旧事物就已失去,手中还攥着的碎片。所以说,就像是人们口中的“失去才会懂得珍惜。”

  哲学意义上的新事物和旧事物并不是以事物出现的时间早晚来界定的,而是以其是否符合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是否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远大前途来进行区分的。

  新事物是相对于旧事物来说的,凡是符合事物发展的必然趋势,具有强大生命力和光明前途的事物就是新事物,反之就是旧事物,此处便不必再过多赘述。

  邹云飞抬脚走进了这栋废楼,踏着一地的斑驳,踩在滑腻的青苔上,踩断了干枯的树枝,踩塌了摞起的土堆。

  天空乌云密布,看不到一点蓝天,全是一片浓重的灰白。踏进这栋废楼更是感到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孤寂又压抑。

  脚下带着风踏下,带起一阵灰尘。刚进门是一个类似于保安室的小隔间,邹云飞从外面看进去发现里边摆着一张木桌,一个木椅,木桌上摆着废弃的红漆老式座机。

  桌上还有一个写字板,写字板上夹着一张写了字的发黄纸张。邹云飞的手附上了半关的玻璃窗,随后用力便将其推开。

  窗户因为老旧而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些许灰尘被带起,被他吸入鼻腔,邹云飞咳嗽两声。

  附满灰尘的写字板被邹云飞拿起,他仔细翻看着纸张上的字迹,黑色的字迹一行一行从他的眼前闪过,最后他的眼睛突然定格在了出入人员名单的某处。

  因为,一个名字吸引了他。

  “邓绥媛……”邹云飞喃喃自语,不禁皱眉。

  这不正是……他的眼珠迅速一转,心跳突然加快,这也证实了这个地方确实就是他想要找的地方。

  在这张纸上,邹云飞注意到了三串数据,就在一九九五年五一劳动节前夕。

  1995年4月28日,姓名邓绥媛,进入时间16:00,进入缘由无。

  1995年4月29日,邓绥媛,家中有事请假一天,时间11:29。

  1995年4月30日,邓绥媛,进入时间14:12,进入缘由无。

  但是后面却没了任何关于邓绥媛的记录,邹云飞又回到前面几页,他发现不管是谁都是今天来第二天走。

  那这么说,一九九五年四月三十日邓绥媛进了这个公司就没有再出来过?邹云飞的心跳再次加快,又不断翻看着后面的记录表。

  一直翻到零零年都没有再看到邓绥媛的名字出现在记录表上,这段时间她去哪里了?

  “……为什么只有进去的记录?”邹云飞眉头紧锁,直觉告诉他那年的那一天。肯定发生了一些事情。

  难不成真像那通匿名电话中那人所说的那样?就是在五一假期前后,自己的母亲邓绥媛被活生生丢进了海里吗?

  捏着纸叶的手指突然紧了紧,此时从他脑海里冒出的每一个情绪都如同引线一般牵动着他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

  邹云飞将那页记录表扯下,对折,放到了兜里,随后便往里走去。踩在那积满灰尘的混凝土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像那被刻在古钟里的指针,啼哒啼哒在缓慢地不停地转动,那金属质的大轮和小轮相互咬合。

  这个地方甚至没有贴上瓷砖,就是那种正常的水泥墙面和地面,邹云飞甚至有些怀疑这里曾经到底是不是公司。

  不过,他到二楼的时候看到了一些有那种玻璃隔层的办公桌,这就打消了他之前的那些猜测。

  整个二楼就是那种普通的办公区,邹云飞观察了二楼的每一个房间,没有任何发现。

  接着就是三楼四楼,一扇又一扇门被他推开,除了破架子旧桌子旧椅子就再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咔哒!

  就在邹云飞打算转身下楼时,他无意中抬眼发现了挂在墙上的工作日志和被人遗漏的工作牌。

  他走了过去,刚想伸出手将那挂在墙上的工作日志摘下,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他身后一闪而过,曾经身为拳击手的他自然是比较敏感。

  邹云飞猛然转过身看向身后,可身后根本空无一物。他一脸狐疑地缓缓转过头,可就在他转过头的瞬间,双眸正和一双发着青绿色光的眼对上。

  吓得邹云飞要拿工作日志的手突然一抖,随后只听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突然的响声在这空荡荡的楼里被无限放大。

  “喵!”与此同时,绿眼睛突然一闪,只见一只黑猫突然从刚刚邹云飞站的地方跳了出来,也许是因为刚才的响声吓到了它。

  黑猫毛色发亮,眼睛幽绿,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此时正直直勾勾地盯着邹云飞,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尾巴就那样立着。

  原来是只猫啊……

  “喵……”黑猫定定地站在原地,就那样盯着邹云飞。

  “你怎么在这里啊?”邹云飞觉得这只黑猫应该是家养的,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么油亮的毛发。

  只是不知为何会跑来这栋废楼里,觅食?……还是玩耍?

  “喵!”谁知,黑猫又朝着邹云飞弓起身子大叫了一声,嘴边的胡子抖了抖,随后便一溜烟跑开了。

  邹云飞回神,黑猫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也没多想,转身伸手就拿下了挂在墙上的破旧的工作日志。


第一百零三章 地下基地里的女尸

  那份工作日志其实就是几张普普通通的工作表,没有什么特别的,邹云飞也没有从上面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工作日志上其实也只写了几个字,不是名字也不是一段话,只是简简单单零零散散的几个字而已,再加上几个没有什么特定含义的日期,邹云飞也根本找不出这几个字和日期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而且这些信息记得特别乱,很显然,当时进行记录的人并没有认真做好工作日志记录工作。当然,也许这个东西也只是一个摆设而已。

  邹云飞将手里的工作日志表挂回了墙上,在往上走了几层,还是没有任何收获,他便果断下楼。

  不知道是环境影响还是心理暗示,他总是觉得周围冷飕飕的,到底是什么感觉他也说不上来,用一个词来形容:诡异。

  但是,这整栋楼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还是在荒废了很久的老建筑里,是真的会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狂风夹杂着雨点突然朝老楼席卷而来,伴随着几声闷雷在耳边响起,紧接着,楼外便传来了雨点打落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可以听出来这一阵雨在慢慢变大。

  当邹云飞走到一楼的时候,眼神飘忽,无意中他发现在楼梯口的拐角有一道很小的铁门。

  邹云飞眉头微皱,随后朝着那道铁门走了过去,他发现那道铁门似乎已经生锈,整个门面早已变成了暗红色,而且还带着淡淡的青绿。

  铁锈和苔藓爬上了这道经历了多年风吹日晒的斑驳铁门,走进时,他甚至可以闻到那股淡淡的腐败气味。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触碰那道挂在铁门上的大锁,沉重的锁链和铁门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指尖在锁面摩擦,邹云飞感受到了那附着在上面的斑驳嶙峋。

  这似乎是一个地下室,难道……这就是那人口中所说的地下秘密实验室的入口吗?

  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在鼓励着邹云飞,当然,确切的来说应该是怂恿。

  “进去看看……进去看看……”这一句话不断地在他的脑海里重复,身体完全被大脑支配,他感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来的一把斧头,邹云飞狠狠用力猛的用斧头砸在了那把大锁上。下一秒,铁链断裂,大锁就顺着铁链滑下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邹云飞将手中的那把斧头扔掉,随后手轻轻附上的那道布满铁锈和青苔的大门,五指缓缓用力,只听嘎吱一声,大门便被推开。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

  邹云飞下意识捏住了鼻子,他说不上来这股臭味到底来自什么,像是血液的腥臭,但又像是药水的刺鼻气味。

  他从裤兜里摸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筒。淡黄色的灯光照进了照不变的黑暗,邹云飞可算是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场景。

  入目的是一张铺着白布的铁床,白布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光显得更加的亮眼,邹云飞微微低头钻了进去,他没有想到这里面的空间还挺大。

  两旁分别摆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铁架子,架子上摆着一些瓶瓶罐罐,忍着那一股臭味,邹云飞缓缓往这个地下室的深处走去。

  当他走进了那张铁床时,他发现白布下包裹的东西似乎呈现出一个人形。邹云飞,瞳孔猛然一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

  难不成……

  想到这里,他的心脏怦怦直跳。也就在这时,他的眼皮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跳了起来,就那一直不停地跳……不停地跳……

  手缓缓抬高,手电筒的光照射到了不远处。但是这一照,又让邹云飞大吃一惊。

  因为他看到,就在不远处停着很多和这个停在自己面前的带着白布,而且白布下还显现出人形的铁床。

  一股凉意爬上他的脊背,冷飕飕的。

  邹云飞缓缓将手伸向了停在自己面前的那张铁床上盖着的白布,现在的他承认自己确实是胆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开始感到害怕了。

  手指捏住白布的一角,随后狠狠快速用力掀开。掀起白布,带出一阵风,风里还带着和他刚进地下室时闻到的气味一样的臭气。

  但是,结果并不是如他所想象的那样。

  只见,白布被掀开后,铁床上摆着的不是什么死人,什么尸体,而是和架子上摆着的一模一样的瓶瓶罐罐。

  只不过,这些被摆在床上的瓶瓶罐罐比较大,有些足足有一个人头大小。

  邹云飞开始好奇这些罐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了,他盯着这些罐子愣了好一阵,随后才有了动作。

  只见,他缓缓走向了第二张铁床,也是和刚才一样,邹云飞猛然掀开白布,却发现床上摆着的和第一张床上的东西别无二致。

  寂静的地下室里,邹云飞被那股臭气裹挟着,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似乎还发出一种妖异的颜色,好像还闪着荧光。

  手电筒的光无意中照到了地上,邹云飞低头看路,可这一低头他就惊易地发现地上布满了一些暗黑色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

  他鬼使神差地蹲下身,伸出一只手指在地上轻轻碰了碰,那些液体似乎已经凝固了很久,他将刚刚触碰地面的手指放到鼻翼下轻轻嗅了嗅。

  “嘶……”他闻到的味道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甚至有些刺鼻,这种刺鼻的味道直击他的胃部,让他差点作呕。

  “这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啊……”邹云飞喃喃自语。

  不大不小的铁架子也已经爬上了铁锈,放在铁架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却出奇的干净,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灰尘,就像是经常有人来擦拭一般。

  而且那罐子里的液体居然真的发出了淡淡的荧光,有绿的有红的……各种颜色的都有。邹云飞从铁架上拿下一个瓶子仔细端详,淡黄色的手电筒光照到了这个被他拿在手中放着淡淡荧光的瓶子。

  有一说一,这样的情形还真有一种搞研究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邹云飞从铁架上拿下来时不小心晃动了一下,这瓶子里突然充满了大量的气泡,这些气泡生成的速度很快,也就在几秒之间。

  吓得邹云飞迅速将瓶子放回了铁架上。

  他开着手电筒缓慢地朝地下室的深处走去,不仅要观察前方,还要留意脚下。

  嘭!

  走着走着,他的脚突然踢到了一张铁床,这张铁床和旁边的一张撞在一起,紧接着便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在这个空荡荡的地下室里显得非常刺耳和突兀。

  也就是那么一撞,不知道是冥冥之中天注定的缘分,还是真的如此凑巧。

  两张相互撞在一起的铁床,其中一张的白布就自己莫名其妙地滑落到了地上。

  就在滑落的同时,邹云飞顿时瞪大了双眼,眼里充满了惊恐。

  因为他看到躺在床上的不是之前所见的瓶瓶罐罐,而是一具女尸,而且这句女尸他非常眼熟。

  这不正是……自己的母亲邓绥媛吗?虽然按理来说,他是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是自己的养母和亲生母亲可是长得一模一样。

  “妈!”邹云飞下意识喊道。

  “是你吗?”

  躺在铁床上的女尸紧闭双眼,皮肤白皙,乌黑长发披在身后,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马褂,整体看上去好像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

  这具女尸到底是不是邹云飞的母亲,虽然邹云飞还是不太确认。

  但是女尸给他的感觉真的不太一样,如果说世界上有两个长得十分相似的人,那么绝对不会出现第三个。

  所以,邹云飞坚信,此时躺在铁床上的就是他的母亲,他的亲生母亲。

  如果按照那个人的话来说,那么母亲被沉下海底就是假的。

  只不过……自从一九九五年失去了邓绥媛的消息之后,邓绥媛似乎早已遇难。

  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按理来说这身体应该早已腐烂发臭长蛆。

  但是,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变化,甚至死后并没有腐烂还鲜活如初。

  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那就是母亲邓绥媛在一九九五年的时候确实发现了什么,但是他并没有如那人所说的一样被刘益民尸沉大海,而是被刘益民拿来做了实验。

  不过在做实验之前,刘益民肯定已经将母亲邓绥媛弄死了,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挣扎。

  当然,邹云飞无法确认到底是不是母亲发现了刘益民在做什么实验才被弄死的。

  不过,他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刘益民做的那些坏事的证据,然后告发他,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人做事天在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邹云飞深深的看了一眼,眼睛躺在铁床上的长得和他的母亲十分相似的人。

  随后伸手拉起白布的一角,缓缓将白布盖上。拿起手电又往深处走去,在这个处处充满着阴冷气息的地方待久了,邹云飞也慢慢习惯了,心中的那一点害怕也早已荡然无存。

  这个地下室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而且大上好几倍。看上去似乎是被人扩建过,因为观察脚底下的水泥地板就发现不对的地方,颜色深,颜色浅,一眼便能看出来。

  而此时的他似乎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地下广场的地方,他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个地方真是别有洞天。


第一百零四章 陆父含冤去世,邹云飞反击

  “贺晁晨,你是不是非要逼我?”

  陆景拽住了站在自己面前面无表情的男人的衣领,仔细看去还能发现陆景的双眼已经满是鲜红的血丝。

  贺晁晨被陆景拽得身子被迫往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要贴在一起一般,两人的鼻尖就像是对在了一起。

  “陆景,你又在发什么疯?”贺晁晨盯着眼前这个突然就憔悴了十几岁的男人,有些不耐地开口问道。

  陆景猛地一怔,但是随后手下便突然用力,贺晁晨被他弄得有些不舒服。“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就单单这是这句话,陆景就重复了不下五遍。

  其实,贺晁晨心里明白今天陆景突然暴怒的原因。因为,养父刘益民在几个小时前打电话告诉他任务已经完成。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陆景的父亲,也就是陆老爷死在了监狱里。

  公司事务繁忙,而且陆景的心已经不在工作上了,所以也只是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陆氏集团早已负债累累。

  现在好了,公司面临倒闭,父亲突然离世。陆景感觉自己这段时间里,自己经历的事情已经超乎了他的承受范围。

  当然,可能会有人说“唐唐陆总怎么会那么玻璃心?”,陆景倒不是玻璃心,只是身心憔悴了而已。

  “你在说什么?”贺晁晨就是要装傻,他还是不太希望陆景这么早知道这些事情和他有关。

  陆景盯了贺晁晨很久,半晌,他松开了拽着贺晁晨衣领的手。“滚。”他整个人就像是失了神志一般,眼睛空洞无神。

  “让我滚?”贺晁晨突然伸手掐住陆景的两颊,语气有些不悦地重复道。

  啪!

  陆景抬手一把挥开了贺晁晨的手,脸上留下淡红的印记,这是贺晁晨刚才手指用力后的结果。“你他妈别在出现在我面前,姓贺的,我警告你,别逼我。”

  “要是再招惹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陆景说完深深地看了贺晁晨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贺晁晨其实这种贪生怕死的人?他愣了几秒,随后笑道:“怎么?陆景,你只会该过嘴瘾吗?”

  之前警告的话贺晁晨已经听过无数遍,但是没有一次陆景实现过,所以他也不会相信陆景的话。

  现在的陆景对于他来说简直就像是鱼肉于刀俎案板上,当然,他是案板是刀俎,陆景是鱼肉。拿捏陆景还不是信手拈来的事?贺晁晨是占优势的一方。

  走了不远的陆景一听这话突然顿住了脚步,他咬了咬牙,放在两侧的手慢慢握成拳,头微微低垂着。

  但是,他并没有回头。站了好一会儿,陆景才抬脚快步走开,而站在原地的贺晁晨却微微皱眉。

  暮色降临,夕阳斜照,树影摇曳,鸟雀回巢。

  “我回来啦。”咔哒一声,门开了。

  蒋浩成走了进来,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回话,扶着墙换鞋时这才看到邹云飞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过……那是什么?蒋浩成眼尖,立马就看到了在邹云飞胸口处停留的细小红点。

  他的瞳孔猛然一缩,随后直接就朝着躺在沙发上的邹云飞扑了过去,然后也不管沙发上的人是否还在熟睡就直接将他抱住往沙发下滚。

  “啊!”邹云飞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但是惊醒时脑袋无意中撞到了桌角。“嘶……”

  “对……”

  哗啦!

  蒋浩成刚想向邹云飞道歉,却没想到下一秒,正对着窗户的玻璃突然碎裂,沙发上被什么东西打穿,露出了里面米黄色海绵。

  那里正是刚才邹云飞躺的地方。

  被蒋浩成抱在怀里的邹云飞也被这一幕吓得浑身一抖,瞌睡算是完全醒了。“怎么……突然就这样了?”他小声开口问道。

  而蒋浩成此时的脸色都已经变得毫无血色,看着那一地的碎玻璃和那张被打穿的沙发,他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是子弹啊!

  两人相互对视,半晌,蒋浩成看向邹云飞严肃地说道:“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他扶着邹云飞站起身。“明天一早我们就搬家。”

  其实,自从邹云飞从那栋老楼里回来之后,他就感觉一直有人在盯着自己,随后他便有了一种想法。

  今天,这种想法就应验了。

  傍晚,月色入户,草木微动。

  蒋浩成轻轻从卧室走了出来,走到了客厅 走到了沙发旁,他缓缓弯腰从那个被打出的孔中拿出了一枚泛着铜色的子弹。

  “消音狙击枪……”确实是用来暗杀的好工具。

  他盯着捏在手里的子弹看了许久,这才轻声将它放到了柜子里,随后轻手轻脚地回到卧室。

  “你去哪了?”刚坐到床边,身后就传来声响,吓得蒋浩成浑身一抖。

  邹云飞其实一直没有睡着,从蒋浩成掀开被子起身走出卧室的那时,他就睁开了眼睛。

  “对不起啊,吓到你了。”邹云飞感受到了蒋浩成的动作,下意识道歉。

  蒋浩成摆了摆手。“没事,不用说对不起。”说着,他便躺到了床上。“刚刚出去看了一眼。”

  邹云飞看了蒋浩成一眼,默不作声。

  “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蒋浩成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话下,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就在蒋浩成以为邹云飞不会回话的时候,邹云飞突然开口说道:“我……在找我母亲……”

  “去世的真正原因。”邹云飞顿了顿接着说道。

  蒋浩成听后突然转头看向躺在身旁的人,有些意外地开口说道:“什么?……你,你的母亲也去世了?”

  说实话,蒋浩成真没想到他和自己一样没了母亲。

  “也?”邹云飞看向身旁的蒋浩成。

  那晚两人聊了很久,直到夜色渐浓,时间渐晚,他们两人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蒋浩成带着邹云飞搬出了这个地方,去到了一个新的环境,而邹云天也被蒋浩成安排进了新的学校。

  而在一个星期之后,邹云飞将他在地下室拍的那些照片,还有相关的资料都上报给了相关的部门。

  他们开始严查此事,最后也找到了那个废弃的仓库,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应该是已经被人处理过。

  不过后来,刘益民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背叛了无期徒刑,就连林盛楠也受到了牵连,不过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贺晁晨好端端幸免于难。

  时间飞快,转眼又是一年过去,在这年的冬天,邹云飞遇到了一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男孩。

  男孩被一群混混堵在了墙角,是邹云飞把他救下然后带回了家。

  期间他得知了男孩的名字,男孩叫乐天。但是他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每天都快快乐乐,因为乐天是一个孤儿,自从奶奶去世之后就再没人为他撑腰。

  他也总是因为孤儿的身份受到同龄人的欺负,就像那天邹云飞遇到他那般被一群混混堵在了墙角,将他那一点所剩无几的奶奶留给他的生活费也差点被抢走了。

  “乐天,这是……你的弟弟邹云天。”那天和邹云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邹云天十三岁那年。

  其实,当时邹云天有些不能接受哥哥从外面带回家的这个男孩,因为他觉得如果多一个人的话,哥哥对他的爱就会少一分。

  所以,他从那时起都有些不太待见这个被捡来的哥哥。

  “我哥哥只有一个,那就是邹云飞,而不是你。”这是邹云天对乐天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乐天当时虚龄十六,快要成年了他自然懂得眼前的这个小屁孩话里的意思。“没事儿,我也一直会保护你的。”但是每次周云天说同样的那句话,乐天也同样会说这句话。

  乐天的这句话说多了之后,邹云天都觉得有些别扭。“喂,你为什么要叫乐天啊?这么特别的姓,我都还没有见过呢。”有一天,邹云天突然找乐天搭讪。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的爸爸妈妈希望我快快乐乐的吧。”乐天当时动作一顿,因为他没有想到一直不待见自己的邹云天居然会主动找他聊天。

  不过后来,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慢慢地有了些转变,邹云天会主动找乐天说话,而乐天也很乐意和他聊天。

  “乐天哥,你不是成年了吗?怎么还留在家里?”又是某年的某一天,三人正坐在桌前吃饭,邹云天突然开口问道。

  乐天被邹云天这么一问突然有些发愣,夹到嘴边的菜就这样顿在半空中,他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回话却被蒋浩成抢了先。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话呢?”吃着饭的蒋浩成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连忙夹了一筷子菜放进邹云天的碗里。

  “别说那么多话,赶紧吃菜。”

  邹云天幽怨地看了一眼蒋浩成,随后有些委屈地开口说道:“蒋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说话呀?”

  “说什么呢?我只是看你光说话不吃菜,赶紧吃饭。”蒋浩成真的害怕邹云天什么时候又说些伤人的话。

  毕竟,邹云天和邹云飞不愧是俩兄弟,连性格都一样直来直去一根筋,而且对事情非常执着。

  而此时的陆景没了曾经那显赫的身份,公司破产,亲人离散,可以说是家破人亡人财两空。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居然还成了贺晁晨的笼中金丝雀。自从遇到贺晁晨,可以说就是陆景这一生最大的不幸。

  “没想到啊,你居然之前还有男朋友,怎么不告诉我?”贺晁晨坐在床边,阴沉着一张脸看向被绑在床上的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被贺晁晨调教了很长时间的陆景还是没有一丝收敛,依旧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向坐在床边的人。

  贺晁晨暴力地掐住陆景的下巴。“你知道我的喜好,害我白白喜欢了你这么长时间。”

  说完后,他狠狠松开手,随后抽了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就像是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

  “你要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第一百零五章 大结局(陆景已死)

  故事的最后,邹云飞接受了母亲已经去世的事实,而且也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并且接受了父亲的公司,坐上了总裁的位置。

  那些坏人们也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不过,其实这个世间并没有什么所谓的绝对的善恶,都是人们按照自己的看法来批判世间而已。

  刘益民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对于杀人灭口这件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因为纸包不住火,他一心想要除掉知道秘密的人。

  所以,他算是自己主动踏进了魔窟,后来再无法抽身,就那样一错再错。

  刘益民想要除掉陆家完全是因为自己年轻时的那些遭遇,而他一开始就知道邹云飞是邓绥媛的儿子。

  邹云飞曾经在刘益民手下做事时没被暗杀,完全是因为他失忆了。不过,后来邹云飞得到了那些线索,也知道了真相,刘益民就起了杀心。

  “你为什么会有那本日记?”有一天,邹云飞找到了送给他日记本的年轻人。

  青年没有再带着厚重的兜帽,而是穿着白蓝条纹的卫衣。他的皮肤很白,夸张点说就是白到反光。

  好看的双眸前罩着镜片,有一种把眼睛放大了的错觉。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陶瓷杯,垂眸看了一阵不断往上升的水蒸气,随后才淡淡笑了笑。

  “有一点我得说清楚。”他抬眼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终是决定把事情都说出口。“我和你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邹云飞动作一顿。

  “我之所以有那本日记本,都是因为邓绥媛是我的养母。”他的语气平平淡淡,而邹云飞确实听得实在,惊得他差点没把杯子打翻。

  “什么?养母?”邹云飞眉头紧皱,母亲可从来没和他说过自己还收养过其他孩子啊,那这样说的话,自己和这人岂不是……

  “什么时候的事?还有,你叫什么名字?”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青年慢条斯理地捏住搭在杯子上的勺柄,随后轻轻搅动杯中的一团浓稠。“不过……也不能说是养母。”

  “她啊,是我认的妈。”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她对我提供了很多帮助,也因为她,我才能活到现在。”

  “这些和我妈的那本日记本有什么关系吗?”邹云飞越听越是觉得这人在和他查一些没用的东西。

  青年看向邹云飞,两人莫名对视。“你先听我说完。”

  事情是这样的,青年原本名叫秦路言,小时候经常遭到父亲毒打,母亲和别的男人跑了,在学校被欺凌和孤立。

  那时的他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他只觉得周围都是黑暗无光的,让他看不到希望。

  他经历的那些霸凌,不仅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严重的伤害,而且还对他的心灵造成了无法磨灭的创伤。

  就在有一天,他一个人站在楼顶,想要就此结束了自己短短十几年的生命。

  却没想到,是邹云飞的母亲邓绥媛救了他。他很想跟着这个给他第二次生命的女人,但是邓绥媛并没有收养他,而是将他送进了孤儿院。

  邓路言那时一直缠着邓绥媛,就是想要她收留自己。不过,邓绥媛就是死活不同意,每每如此便告诉他:“路言,你和我在一起不安全。”

  仅仅十几岁的邓路言并不能理解邓绥媛,他一直以为是她不喜欢自己才这样说的。

  “谁给你改的名字?”

  “我自己。”所以,他现在的名字叫邓路言。在邓路言心里,邓绥媛早就成了他的光。“她后来找到了我,把这本日记交过了我。”

  邹云飞听完不禁微微皱眉。“她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邓路言手中搅动杯子中液体的手顿了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说,十年后把这本书交给一个叫邹云飞的人。”

  “还有呢?”直觉邹云飞邓绥媛说的话不止这些。“她还说了什么?”

  “我不是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邓路言的声音突然变小了许多。

  “嗯?”因为邓路言的声音太小,邹云飞没有听清。

  细细观察,甚至可以看到邓路言那突然发紧的五指。“她说,我不是我。”他又重复了一边。

  听完邓路言的话,邹云飞突然沉默了。

  我不是我……

  这是什么意思呢?

  “兄弟,这些事情也别想了,都过去了。”看着皱眉陷入沉思的邹云飞,邓路言长长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你不也将谜题解开了吗?”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半晌,邹云飞才转移话题开口问道。

  玻璃窗外白茫茫的雪落了满地,人们开始已经穿上了棉衣,就连说话时呼出的气都看得见。

  邓路言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但是缺给人一种病殃殃的感觉。

  “打算吗?”他端起杯子放到嘴边。

  “先把病治好,然后周游世界。”看得出来,他的眼里是有某些渴望的。“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年。”

  邹云飞的眼皮猛然跳动了几下。“你……得了什么病?”

  邓路言自嘲地笑了笑,随后垂眸。“肝癌。”但是声音却轻的不可听闻,他说得那么平静。“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还有多长时间?”邹云飞开口问道,话音刚落,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太合适。“我的意思是……你……”

  “没事,我都明白。”邓路言打断了邹云飞的话,他眼神向上飘忽,眼珠缓缓上移。“还有几年吧,我还是想接受治疗。”

  邹云飞点点头。“但凡有生的机会,我决不会选择死亡。”他又接着说道。

  “我会为你祈祷,你会没事的。”邹云飞想了想伸出手拍了拍邓路言的肩膀,这是他能想到的安慰的话。

  邓路言眉眼一弯,微微一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的妻子每天为我烧香拜佛,加上阶段性治疗,我也相信我会没事的。”

  “你结婚了?这么早?”邹云飞就像是听到了什么轰动性的事件一般。

  “去年结的。”邓路言回答。“她……算是这辈子第二个对我很好的人吧,所以我们就结婚了。”

  端起杯子,邓路言一口气将杯中的液体喝光。“也不算太早吧,我已经二十四了。”说完,他不知怎的,就抬眼看了一眼对面一脸费解的邹云飞。

  被擦得锃亮的玻璃窗外雪不停地落下,地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光秃的树枝看不到一片叶子,行人也就匆匆来往。

  “这辈子,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亲口对邓妈说一句谢谢。”邓路言眼神里流露出悲伤的神色。

  临走时,邹云飞又拍了拍邓路言的肩膀。“母亲她在天有灵会听到的。”

  都说愿红尘中的有缘人终成眷属,但是到底有多少人能够做到终成眷属呢?或是因为自己,或是因为环境……这些也都是让陆景后悔的理由。

  在邹云飞离开后的第二个年头,陆景已经被贺晁晨囚禁有一段日子了,他终于能够体会之前邹云飞的感受。

  本来,他和贺晁晨也只是强扭的瓜。不对,在这一段变异的情感中,他陆景都是被迫的一方。

  他可能从来没有想过陆家会败在他的手上,现在陆景也成了全陆家人唾弃的对象。

  “哪有什么陆总?你别开玩笑了,陆家还有什么陆总?”

  “年纪轻轻,为了一个男人,不要公司也罢,就连老父亲都不放在心上。”

  “白眼狼呗,就他那样。”

  “……”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蒋浩成带着邹云飞和两个弟弟周游各地,因此他的小医馆被他的父亲永远收回,而且也从属下的口中得知蒋浩成有了心上人。

  但是这个心上人不是女人,而是带着两个孩子的男人。自己辛辛苦苦费心养大的儿子居然跟男人跑了!成何体统!

  “这个臭小子!真的是气死我算了!”蒋父端着茶杯的手被气得颤抖,茶水因为动作从杯中流出。

  滚烫的茶水顺着他的手蜿蜒而下,皮肤被刺激地突然发红,一阵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传来。

  只听咣当一声,蒋父端在手中的茶杯脱离了手指的束缚,就那样被他狠狠摔在了地上。

  “老爷,您没事吧?”佣人一听这动静,吓得连忙拿着冰袋赶了过来。“老爷,冰袋,您先拿着,我这就打扫。”

  蒋父反应过来才感到手上一阵一阵的疼痛感,他接过冰袋,缓缓敷在了被滚烫茶水泼洒到的地方。

  又是几年后,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坐在一间破屋前,手里抱着一个黑褐色的盒子,盒子上还贴着一张黑白照片,那是几年前的邹云飞。

  而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正是陆景,此时的他身边什么都没了。他的腿被贺晁晨弄断,这说明他的后半生将在轮椅上渡过。

  而贺晁晨,已经抛弃陆景逍遥去了。就那个样子的陆景,以后该怎么生存下去都是问题。

  这年,蒋浩成带着邹云飞又去了一个岛国,这是他们游玩的第十四个国家,为了旅游,蒋浩成甚至帮邹云天请好了假。

  “你干什么请假?”邹云飞皱着眉看向嬉皮笑脸的蒋浩成。“旅游还比学习重要?”

  蒋浩成嘿嘿一笑。“你懂什么?这叫提升阅历。”说完,他看了看身旁的邹云天。“小天,你说说,对不对?”

  邹云飞没敢吭声,只是走在旁边的乐天噗嗤突然就笑出了声。

  南半球正好夏至,邹云飞躺在沙滩椅上晒着太阳。“怎么听说他过得很惨啊。”

  蒋浩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随后摆了摆手。“惨?怎么?他那是咎由自取,你还心疼他不成?”

  “怎么可能。”

  “还好你离开他了,你看他现在过的。”蒋浩成搭着腿推了推墨镜,他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恶有恶报。”

  “算了,别提他了。”邹云飞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陆景从此和他再无瓜葛,是生是死都是他的命。不过,又是几年过后,邹云飞突然听说了陆景的死讯。

  听到这个消息,他当时只是猛然一怔,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真相大白的最后,没有谁是赢家。”邹云飞在母亲的那本日记本的最后一页的页脚留下了这一行字。


第一百零六章 番外 异父异母亲兄弟(1)

  “快点起床!”房门被人大力地敲响,用被子裹住头窝在被子里的男孩知道门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老爸。

  蒋浩成被温暖裹挟根本没有动力让他起床,尤其是在这飞霜飘雪的冬季。

  “嗯……”他嘴上答应着,但是手将枕头抱得更紧,没有丝毫想起来的意思。

  一阵钥匙插进钥匙孔拧动门把手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房门被人推开,带着一股寒意。

  “小成,快点起来洗漱,要迟到了。”父亲开始推搡还窝在被子里的蒋浩成,他不耐烦地将被子狠狠一拽盖住了头。

  父亲推了一阵无果也不惯着,直接一把就将蒋浩成盖过头顶的被子掀开。“你干什么!”蒋浩成直接就生气了,他瞪着父亲恼怒地大喊。

  “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父亲也有些生气了,他怒视着自己面前这个赖床还有理的叛逆儿子。“快点,你哥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一听到你哥这两个字,蒋浩成更是暴怒不已。好几年过去了,蒋浩成还是没有承认蒋朝旭是他哥的身份。

  现在他们两人都已经十多岁的年纪,蒋浩成相比于蒋朝旭可是叛逆了不是一星半点,蒋朝旭可以说在男孩子里算是较为文静的那一类了。

  “他不是我哥!我已经说过了!”蒋浩成就气愤地大喊大叫。

  啪!

  话音刚落,父亲就狠狠抬手给了自己这个十分宠溺的小儿子一巴掌,当他看着自己发红发烫的手掌,怔怔地抬眼看向蒋浩成。

  这是他第一次打蒋浩成,还是因为这点小事。

  “小,小成,爸爸不是……”父亲想要缓和一下现在这个非常不对劲的气氛,他动了动嘴。刚想解释,却被蒋浩成打断。

  “爸,你很喜欢他是吧?”蒋浩成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他只感觉脸上还隐隐作痛。“那我就离你们远一点,不碍着你们的眼。”

  说着,他就自顾自地穿衣穿鞋。“小成啊,爸爸不是这个意思。”父亲眉头紧锁,表情抱歉而又怜惜,他很想摸摸蒋浩成的脸。

  待到蒋浩成洗漱好,父亲也一直站在门外等着他。他看到站在门口的父亲只是顿了顿,但又轻哼一声。

  十几岁的孩子总会有过和父母置气的经历,蒋浩成就是如此,也不例外。

  不过,生气归生气,学还是照样得上。蒋浩成并不是一个爱学习的人,他之所以决定继续去学校,是因为他有另外的打算。

  蒋朝旭靠在墙边,他背着黑色的书包,穿着干净的校服,齐眉的短发泛着淡淡的栗色。白皙的皮肤包裹着那分明的骨节,五紧紧攥着书包背带。

  见到蒋浩成背着书包从屋里走出来,他便笑着迎了上去。蒋朝旭刚想开口向弟弟打个招呼,却不曾想,蒋浩成就装作没有看见,径直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同样是十几岁的年纪,蒋朝旭已经长得很高,而且十分帅气。不过,蒋浩成也很帅气,人们都说蒋家生了两个帅哥,如果哪家姑娘有幸嫁到蒋家去,那可真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过话是这么说,蒋朝旭因为生的太过文静,以至于这几年总是被学校里的某些男生嘲笑。

  “诶,我说的是蒋朝旭,长得这么白,他真的是男生吗?”

  “就是啊,还没见过哪个男生长他这样的。”

  前些日子,有两个趴在窗台边偷偷抽烟的男生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在背后议论着蒋朝旭。

  “你说他会打篮球?开玩笑的吧?就他那一副弱鸡样?”穿着黑色短袖的男生嘴里吞云吐雾的,根本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正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哎哎哎,别说了,别说了,他来了。”一旁抽烟的另外一个男生突然压低了声音,提醒站在自己旁边的人

  那天,蒋朝旭被老师叫进了办公室,随后一个人抱着一个又厚又重的一堆试卷往教室走,路过此处被两人撞见。

  但是他并没有听清这两人到底在议论些什么,他甚至还友好地朝两人微笑打招呼。

  蒋朝旭的脾气很好,在某些人眼里他可能就是那种男生中的傻白甜。

  慢慢到了后来,蒋朝旭也开始发现周围的同学对自己的态度好像有了很大的变化,已经不像曾经那么热情。

  此时的他还被蒙在鼓里,他并不知道有人在背后偷偷传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那些有的没的,做过的,没做过的,全都添油加醋的往外传。

  当然,这些事情也传到了蒋浩成的耳朵里。

  蒋浩成自然知道那些同学是怎样议论哥哥蒋朝旭的,不过在学校里,蒋浩成并没有对外公开他和蒋朝旭的关系。

  也很少有人知道,甚至没有人知道,蒋朝旭是他的哥哥,那些人知道的也只是蒋浩成是蒋家的少爷,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富二代。

  之前蒋浩成一直和那些人一样在欺负蒋朝旭,甚是司机开车送两人去学校时,蒋浩成都会在半路将蒋朝旭赶下车。

  每天如此,他就是为了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和蒋朝旭的关系。

  “小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面包?还是……我帮你买一点?”

  “小成,你快检查一下自己的书有没有带齐了,如果没带齐的话先用我的。”

  “对了,今天搞那个升学典礼,你的校徽拿了吗?”

  “……”

  一路上蒋朝旭就在车里喋喋不休,蒋浩成头微微仰起头轻轻靠在车座靠背上,微眯着双眼,双手环胸。

  倒是蒋朝旭压根没有看出蒋浩成的不耐烦,还在不停地说着,最后蒋蒋浩成忍无可忍。“你怎么这么烦啊!”说完,他还白了坐在自己身边的蒋朝旭一眼。

  “李叔,停车。”双手还胸的蒋浩成突然对司机师傅说道,当然,今天也不例外。

  蒋朝旭虽然知道蒋浩成想干什么,他微微垂眸,眼神有些暗淡。

  其实,他一直觉得是自己对不起蒋浩成,就连他自己都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对不起,只是他觉得自己就不该来到蒋家。

  他总是觉得自己欠蒋浩成的,到底是钱还是父爱?……已经说不清楚了。

  所以,他就无条件的对蒋浩成好,他想着总有一天能够用自己的行为去感化那个一直不喜欢他的弟弟,但是……这些也只是他自己以为。

  蒋朝旭抓着书包的手突然紧了紧,等到车缓缓停下,他拉开车门便下了车。

  只听啪嗒一声,车门被重重关上,等到黑色轿车绝尘而去,蒋朝旭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情没有交代蒋浩成。

  看着手里那装满白色液体还散发着暖意的玻璃瓶,蒋朝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是一瓶热好的牛奶,是父亲临走时交代蒋朝旭拿给蒋浩成的,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不亲自拿给蒋浩成,只能点头答应。

  “朝旭啊,小成没有吃早饭,去学校里你给他买点面包,然后把这个给他。”父亲当时拉住他这样对他说。

  温热顺着他的手心传遍他的全身,蒋朝旭微微垂眸,看来只能等到了学校再找机会交给他了。

  就这样,蒋朝旭又步行了一公里,差不多走了十分钟才走到学校。

  不过,此时学校外的学生已经三三两两,没有多少个。他们不是跑着,就是在跑着的路上,因为他快要迟到了。

  每天如此,蒋朝旭都已经习惯了。

  蒋朝旭和往常一样半挎着书包走进了教室,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同学对他异样的眼光,他甚至还朝周围的人礼貌微笑。

  不过,当他将书包放到座位上时,他的动作突然顿住了,整个人就像是被冻结了一般,就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因为,他看到自己的抽屉里全都是垃圾。

  想也不用想,肯定是有人故意将垃圾桶里的垃圾全部倒进了他的抽屉里。可以说,蒋朝旭当时的心情已经糟糕透了。

  周围的人在小声地交头接耳,好像看到蒋朝旭这副模样他们十分开心似的。

  蒋朝旭的脸色微变,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处事不惊的人。所以,他就这样淡定地坐下,甚至连抽屉里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都没有让他的表情有丝毫的改变。

  但他绝对想不到,这些事情以及他不久之后将要遭受的事情都是他那最疼爱的弟弟干的好事。

  因为父亲的那一巴掌,蒋浩成已经怀恨在心,他不能对自己的父亲怎么样,但是他可以对他自己的便宜哥哥怎么样。

  可以说,蒋朝旭遭遇的这些事情,始于蒋浩成,终于蒋浩成。

  一桶冰凉刺骨的冷水从天花板突然浇下,将正站在隔间里的蒋朝旭淋得浑身湿透。

  他们甚至不知道是从哪里拿来的钥匙,将隔间的门锁上,蒋朝旭就这样保卫者自己在隔间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但是,年少无知的蒋浩成怎会知道,在这寒冷的冬季,这样一桶冷水就直接泼到一个人的身上而且没有做及时保暖是会出大事的。

  “李叔,我们先走吧。”放学后,蒋浩成甚至让司机先开车回家。

  “浩成少爷,那朝旭少爷呢?”蒋浩成蒋朝旭都是少爷,他一个司机是不敢怠慢的,他真的怕两人出半点差错。

  蒋浩成甚至对司机撒谎。“李叔,我哥说他要去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宴,所以今天晚上可能会回来的晚一点。”

  李叔听完顿时一愣,他从来没有从自家少爷的口中听到我哥这两个字。看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了不少,他心想。

  “是这样啊。”李叔点点头,并没有多想,便开车带着蒋浩成回了家。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还缩在学校厕所隔间角落的蒋朝旭呼出来的气息已经变得滚烫。

  蒋朝旭也试图拍门求助过,但奈何那群人甚至连厕所大门也锁上了,根本没有人听到他的呼救。

  他只觉得此时自己的头晕乎乎的,甚至眼前都出现了虚影。


第一百零七章 番外 异父异母亲兄弟(2)

  被关在厕所隔间的蒋朝旭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打扫卫生的阿姨发现,被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发起了高烧,人已经昏迷了,但是身体却还下意识的在打着颤。

  好心的阿姨将浑身打摆子的蒋朝旭送到了校医院,身高一米八几的大男生真是让阿姨拉得够呛。

  蒋朝旭现在整个人算是处于游离状态,一桶冷水、一个夜晚、一阵寒风,连这寒冷的冬天都觉得他已经经历的够多了。

  “同学,你醒了?”校医披着白大褂,看上去有三四十岁的样子,带着一个金丝眼镜,要不是那眼角带着的鱼尾纹,甚至都还觉得这个校医挺年轻的。

  十几岁的年纪,男孩女孩多少都有些花痴。不过,女孩居多,也不知道是谁来过校医院,回去就告诉其他人“校医院的那个医生长得可帅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前不久校医院来访人数居然创下历史最高纪录。有些行为过激的,甚至故意摔断腿,就是为了去校医院看看这所谓的帅哥校医。

  其实,学校的校医院一直都很冷清。可能是学校里的学生都比较健康,亦或是生病了也不想来校医院。

  红瓦白墙,鹅卵石小路连着几阶石砌的台阶,推拉门上贴着一个红十字,在门的正上方有三个大字“校医院”,旁边还种了几丛各色的野菊花。

  建筑看上去倒是非常美观,但是校医院里的仪器和设备就不怎么样了,这些仪器和设备基本都不全。

  在这里也只能看一点小病,开一点药,如果有什么大病或者是突发疾病的话,校医院也会推荐让学生出去大医院检查。

  这里边就连医生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现在站在蒋朝旭面前的这位。

  手指正弹着一管针水,不时有几滴药剂飞溅而出。

  他看到躺在床上的学生有了动静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后将那一管针水放到了托盘里。

  镜片反着光,刚醒来的蒋朝旭看不清面前这人的样貌,而且之前也没来过校医院,可以说他和校医是第一次接触。

  “感觉怎么样?”

  蒋朝旭此时只觉得脑袋还有些发昏,手脚酸疼,没有一丝力气,全身好像都在发软。

  他挣扎着想要做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没有力气。“别乱动,你还打着针呢,一会儿就回血了。”校医制止了蒋朝旭的动作。

  “头好晕啊。”蒋朝旭皱着眉开口说道,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是刀片刮在砂纸上一般,非常刺耳。

  饮水机里的桶装水正不断的往上冒着大气泡,不一会儿,校医便端着一杯水来到了蒋朝旭的面前,他将水递给蒋朝旭。“喝点水。”

  “谢谢老师。”蒋朝旭抬起他那只无力的手接过校医递来的水杯。

  校医突然笑了笑,开口说道:“别叫我老师,我也不是什么老师。叫我迈哥吧,他们都这样叫我。”

  蒋朝旭喝着水听到校医的话后动作一顿,他抬眼看了一眼嘴角挂着微笑的人,点点头,没再说话。

  冬日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校医院,盖在身上的洁白床单被蒋朝旭紧紧抓出一道道褶皱,听着从不远处传来的朗朗读书声他突然有些紧张和不安。

  他觉得自己应该去上课,而不是躺在校医院里。他不知道老师点名时有没有把他算作缺勤,也不知道老师会不会讲什么新课。

  “昨天你是不是掉水坑里了?”针头和医用剪刀被放进了托盘里发出声响。

  “什么?”蒋朝旭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很快他便明白了校医说这话的原因。“没有,没有掉水坑里。”

  “那为什么你送来的时候身上那么冰冷呢?身上的衣服和裤子还有点点潮气。”校医不解。

  于是,蒋朝旭便将昨天下午放学时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校医。

  校医听完眉头紧锁。“我觉得这件事情有必要向学校的领导反映一下,这群学生太不像话了。”

  其实有耳朵都能够听出来,眼前这个学生正在遭遇校园欺凌。“这个时候可不能忍气吞声啊。”他一脸严肃的看向半躺在病床上的蒋朝旭。

  “如果你一直任由他们欺负的话,一而再再而三,他们都觉得你很好欺负,根本不可能再收手了。”见蒋朝旭没有回话,校医又接着说道。

  蒋朝旭深吸一口气。“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啊。”毕竟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他在学校里是那么的受欢迎,成绩好,人好。

  他想不通到底是哪一点出了问题,导致同学们对待他的态度直接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校医啧了一声,随后拉过一根染上白漆的椅子就坐到了病床旁。“你知不知道这些事情可没有为什么,还是趁早解决的好。”

  于是,校医便给蒋朝旭讲了一个在他读书时遇到的一件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也是一个男孩被欺凌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听完校医给他讲的故事,蒋朝旭突然抬眼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人。“是你吗?迈,迈哥。”

  校医的眼里流露出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眉头紧锁。半晌,他才摇了摇头。

  “不是。”

  但是蒋朝旭总是觉得这个校医似乎有什么其他的故事,但是看破不说破。

  故事里的男生也是在读书时遭到了校园欺凌事件,但是后来他遇到了一个阳光帅气,而且具有正能量的女生。

  女生当时留着短发,性格大大咧咧,就像是男孩子一般。每次一有人欺负这个男生,这个女生就将他死死护在身后。

  而且还告诉欺负这个男生的那些人,如果再欺负他,她就不客气了。后来在这个女生的帮助下,这个男生倒是很少再受到欺负。

  不过实质上的攻击转化为了语言上的攻击,他们都说这个男生只会躲在女生身后被女生保护,根本不像一个男生。

  后来,女生教会了男生如何反击,如何去应对这些施暴的人。当男生问起这个女生为什么要帮她时,女生却莞尔一笑。

  “淋过雨的人,总是希望别人不再淋雨。”这是校医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就在昨晚,蒋浩成已经早早地回到了家,父亲很晚才从公司回来,回来时他发现蒋浩成的屋里还亮着灯。

  他就打算来看看这孩子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小成,怎么还不睡觉啊?”

  正坐在床上发呆的蒋浩成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到,他浑身一抖,随后不耐烦地开口回答道:“睡不着。”

  门外的父亲沉默了一会儿,刚刚扣门的手放到了那涂着棕黑色漆的木门上。

  “小成啊,其实爸爸今天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间气糊涂了。

  是爸爸不好,爸爸和你道歉了。你不要和爸爸赌气了,赶紧睡觉。”

  其实,今天他失手打了自己儿子的这件事弄得他连会都没有好好的开,他一直放在心上呢,就是想要找时间解释清楚。

  屋里的蒋浩成突然动作一顿,原本因不耐烦而皱起的眉头突然慢慢松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半晌,他才回答道。

  “那……爸爸就不打扰你了了,你赶紧睡觉。”听到儿子的回答,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在公司忙碌了一天刚回到家的蒋东升又去了书房,他打开灯打开电脑正准备继续工作。

  就在这时,司机李叔突然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书房门口。

  突兀的敲门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电脑显示屏上是正在加载的字样,放在键盘上的手指突然一顿。

  蒋东升抬眼看去,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李叔。“是捞李啊,这么晚还没回去,是有什么事吗?”

  李叔就这样站在门口,脸色一阵白一阵红。“老李,有事进来说。”蒋东升招呼道。

  “老,老爷,大少爷还没回来。”今天将蒋浩成送到家后下,他就在门口等了很久。

  李叔寻思着大少爷应该会联系自己吧,但是没成想,蒋朝旭一直没有联系自己。

  现在都已经等到快睡觉的时间点了,还没有等到蒋朝旭的消息,他想着会不会是出事了,于是便慌慌张张地来找蒋东升。

  李叔将今天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了蒋东升,蒋东升一听脸色骤变。“你说什么?朝旭他还没有回到家?”

  蒋东升说完这句话,手掌突然附上额头。说实话,他确实将蒋朝旭和蒋浩成这两个儿子区别对待了。

  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不是关心两个儿子有没有全都回到家,而是去了蒋浩成的房间。“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在哪里参加同学聚会的?”

  “没有啊,老爷。”李叔摇了摇头。“大少爷参加同学聚会这件事都是小少爷告诉我的,放学的时候我连大少爷的身影都没有见到。”

  听到李叔这话,蒋东升再次动作一顿,他的瞳孔突然放大,看向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李叔。“什么?是小成告诉你的?”他皱紧了眉头,直觉告诉他蒋浩成说谎了。

  毕竟,他知道蒋浩成一直以来对蒋朝旭的意见都非常大,但是他现在不能直接就去找蒋浩成对峙。

  毕竟,作为父亲的他知道孩子的心性如此,而且刚才才向孩子道了歉。

  “是,是啊,老爷。”李叔没想到蒋东升的反应居然这么大,他说话时突然有些结巴。

  蒋东升最后派人找了蒋朝旭一个晚上,但还是没有找到。

  蒋东升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猜测。

  也许真是同学聚会,只是这小子玩得太欢,喝多了,就睡在同学家了。

  也只有这个猜测的可能性最大。

  最后找到了第二天早上还是没有找到人,他想着报警,可就在那一刻突然有人告诉他,蒋朝旭已经在学校了。

  这一切都太过凑巧。

  “不是说去同学聚会吗?怎么在校医院?”


第一百零八章 番外 异父异母亲兄弟(3)

  看着那被放在桌上已经隔夜冷却的牛奶,蒋朝旭垂眸,但是脑袋昏昏沉沉,一不小心又沉沉睡去。

  “小成,你知道朝旭为什么会在校医院?”蒋浩中午派人将蒋朝旭接回了家,吃饭时,他突然开口问道。

  蒋浩成抬到一半的筷子突然顿在了半空,随后抬头瞪了一眼父亲。“这我怎么知道!”说完,他啪的一声将筷子砸在桌面上。

  蒋浩成这副反应蒋父并不感到惊愕,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才好言好语地对蒋浩成说道:“小成,爸爸还是希望你们两兄弟好好相处。”

  “爸爸只有这个愿望。”蒋父已经将自己的身段放低,因为他就是怕自己这个性格高傲的儿子又和自己翻脸。

  虽然,蒋父知道这样会把孩子惯坏,但是他做也做了,实则就是不想再做出什么改变。

  蒋浩成捏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手指轻轻摩擦着木质筷子。半晌,他才有了动作。“嗯。”他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抬手夹了一片菜叶。

  现实中,被父母溺爱的孩子基本都有一定的不足,这是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当然,也不是质疑这些孩子。

  毕竟,咱们也知道,蒋浩成到最后并没有变成他的父亲所想象的那样。

  其实,自那以后,他就很少再欺负哥哥蒋朝旭。甚至在别人欺负蒋朝旭的时候,他也会为他说几句话。

  记得,有一件事是发生在两人读高二的时候,那时候的蒋浩成又遇到了久别重逢的陆景。

  “哟,娘娘腔,你居然还会来厕所呀?”一个染着黄毛、戴着耳钉、挂着吊坠的吊儿郎当的男生突然走到蒋朝旭的身边。

  蒋朝旭眼皮一抬,其实他没有多大的功夫搭理这群无聊的人,毕竟这些人对于他来说只是人生中无关紧要的一部分而已。

  他并没有回应那人的问话,只是自顾自地上着厕所,结果那人却没事找事儿伸出手推了一把蒋朝旭,差点没有把他推到坑里。

  “你有毛病吧?”蒋朝旭有些生气了,其实忍了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反击,当然也不能完全算是反击。

  这个男生根本没有想到蒋朝旭居然会回嘴,当时脸色一变。“ 哟,还学会回嘴了?”说着,他嘴角一勾,露出了一个令人胆寒的笑。

  “怎么?允许你们欺负人,就不允许我回嘴了?真是允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这是蒋朝旭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而且还是对别人,曾经他说出这么多话,也只是对蒋浩成一个人。

  蒋朝旭的性格从小就是那样,话少内向,而且人也比较腼腆。可以说他的性格和蒋浩辰的性格完全就是天南海北,暂时就用这个词来形容吧。

  “你他妈活腻歪了是吧?”男生听完蒋朝旭说的话更加生气了,他揪住了蒋朝旭的衣领,用力狠狠地将他杵到了墙上。

  “你要是再敢多说一个字,小心我让你出不了厕所。”男生见蒋朝旭这副模样,便开始放狠话。

  谁知,蒋朝旭吃软不吃硬,他嘴角微勾,露出一副挑衅的表情。虽然,这个表情对于那个男生来说可能是欠揍。

  “你想怎么样?”蒋朝旭开口问道,语气平淡至极,就像这就是一个小孩搞得一场闹剧而已。

  “我!”男人因为生气而涨红了脸,双目圆瞪,咬牙切齿。他举起拳头就要朝着蒋朝旭那张没有丝毫惧意、面无表情的脸砸去。

  但是,下一秒,他的拳头就被人死死握住。当然,不是那个只会挨揍不会还手的蒋朝旭,而是已经站在男生身旁的蒋浩成。

  “你想干什么?”蒋浩成看向发怒的男生。

  “蒋,蒋少?”待看清阻止自己的人后,男生眼里的怒意尽失,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那些怒意全部转化为惧意。

  蒋浩成看了一眼还被男生拽住衣领的蒋朝旭,只是短短几秒,眼神里不带其他情绪,蒋朝旭却感觉无比暖心。

  蒋朝旭甚至愿意被挨打,因为蒋浩成愿意帮他,他就感觉值得。

  “松开手。”蒋浩成的声音有些冷,冷得让男生浑身一抖。“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欺负同学……”

  “不敢了!不敢了!”蒋浩成的话都还没有说完,男生就哆哆嗦嗦地大声喊道。

  “滚吧,我有洁癖,不喜欢碰垃圾。”他撇了一眼眼前怂得可怜的男生,满眼厌恶。

  男生点头哈腰。“是是是,我这就走。”

  谁知,这男生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蒋浩成就不乐意了。“我是让你滚,不是让你走,能不能听懂人话?”

  随后,一幅令人大跌眼镜的画面就发生了。

  只见,男生换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慢慢蹲下身,然后躺在地上就直接一骨碌滚出了厕所。

  “谢谢。”看着男生滚出厕所后,蒋朝旭突然闷闷地开口说了一句。

  蒋浩成瞥了一眼还在整理仪容的蒋朝旭,本来他想要礼貌地回答这个便宜哥哥,但是他总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只是冷哼一声,随后就抬脚走了出去。

  蒋朝旭还站在原地发愣,他看着蒋浩成离开的方向突然笑出了声,心里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我就知道。”他喃喃自语。

  后来,蒋朝旭每天都会给蒋浩成带早餐和零食,不过蒋浩成都会收下。

  还好两人不是一个班的,不然他完全有可能整天黏着蒋浩成。

  有一天,蒋浩成站在门口,就是等着来送东西的蒋朝旭。

  两人撞了个正着,蒋朝旭当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下次别来了。”蒋浩成接过了蒋朝旭手里的包子和薯片。

  “为什么?”蒋朝旭有些莫名失落,他那细微的眼神还是被蒋浩成捕捉到了。

  蒋浩成啧了一声。“你知道那些人怎么议论我们的吗?”

  “怎么了?”蒋朝旭确实不知道,他看向面前比自己矮着半个头的蒋浩成。

  “他们甚至怀疑你在……在追求我。”蒋浩成的眼神有些回避,说话开始结巴,可能是心理作用吧。

  听完蒋浩成的话,蒋朝旭噗嗤一声突然笑了出来。“那你告诉他们真相啊。”其实,这些都在蒋朝旭的意料之中,这正是他想要的。

  “什么真相?”蒋浩成一愣,他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蒋朝旭给他送东西是虚,想让他亲口承认自己是他哥才是实。

  “告诉他们我是你哥啊。”他开口说道,语气里甚至有一丝欣喜。

  话下,蒋浩成猛地看向眼里闪着星星根本没有丝毫掩饰的蒋朝旭。“啧!”随后便钻进了教室。

  其实,蒋朝旭知道蒋浩成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知道这一点的他发现自己更加喜欢蒋浩成了,当然,不是那种喜欢。

  记得小时候,蒋朝旭那时还没改名。“喂,那个谁,姓何的,这个太难吃了,我想丢了,你要不要?”这是蒋浩成在初中食堂里说的。

  当时他愣了愣,随后怯生生地开口说道:“要。”毕竟,不吃也是浪费,他过得并不像蒋浩成那样含着金钥匙锦衣玉食。

  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盖饭放到了他的面前,他只是吃了一口就直接爱上了那个味道。

  “一点都不难吃……”

  后来,就是因为那盘盖饭,他就有了喜欢吃红烧肉的爱好。也是后来,他才知道,那天蒋浩成并不是不喜欢吃才给他的,而是他多点了一份。

  可能是因为初中时的蒋朝旭虽然有足够的零花钱却要把钱省下来,因为他是从困苦窘迫环境中走出来的孩子,也是因为如此蒋浩成看不下去才那样做的。

  那些男生并没有收敛,因为蒋朝旭不听蒋浩成的话,依旧每天定时送东西,还有蒋朝旭的小迷妹太多,他们就变本加厉地搞蒋朝旭。

  直到有一天,蒋朝旭被一群人堵在了小巷子里,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惧意。即使身上挨了几拳他也依旧不开口求饶,身上一百零五斤的骨头,其中就有一百斤的傲骨。

  “喂,我的人也要动吗?”一个好听的声音从巷子口传进人们的耳中,一行人皆是转头望去。

  蒋浩成站在巷子口,白色的球鞋下拖着长长的影子,校服挂在肩膀上,黑色的短袖配着蓝色的校裤,一副青春模样。

  “蒋少来了。”突然一人开口说道。

  “蒋少,你说……他是你的人?”为首一人可能是这一群人的老大开口问。

  蒋浩成朝着他们走了过去,脚步不紧不慢。“怎么?你有什么想要质疑的吗?”

  那人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哪敢啊?”蒋浩成走了过去,那一群人主动让出一条道。

  “他,蒋朝旭,是我哥。”蒋浩成走到人群的中间说出了那句蒋朝旭心心念念好几年的话。“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蒋浩成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皆是没了任何动作,个个目瞪口呆。“都听清楚了吗?”他环顾四周开口问道。

  其实,蒋朝旭的身份他们不是没有猜测过,毕竟他和蒋浩成一样都姓蒋,没想到他们之间还真有关系。

  “下次不要再找他的麻烦了。”蒋浩成又接着开口说道。

  再后来,蒋朝旭是蒋浩成的哥哥的这件事就被传遍了学校,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