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不当卧底后被少爷纠缠了>第九十二章 陆景晕倒,蒋浩成见死不救

  可惜,母亲就这样消失在了无影的空气中,邹云飞再没等到一句回话。他伸开的五指慢慢收紧,最后垂眸。

  “小飞。”父亲站在他身后轻轻唤了一声,话语里带着些许悲伤和无奈。“别难过……”

  桌上摆着的那桌团圆饭没有动过一筷,邹云飞转过身看向那桌饭菜,也只是眨眼的功夫,这些饭菜就成了一推灰烬。

  没有见到熊熊烈火燃烧,只是看着那些如同纸钱般带着点点火星飘向空中。

  “爸,你一定知道这些都是怎么回事吧?”邹云飞的眼珠转动,看向他那十多年未曾谋面的父亲。

  父亲默默站在他的身后,脸上的五官依旧是模糊不清,如墨般融成一团。

  半晌,父亲才开口说道:“小飞,爸爸很想你。”他并没有回答邹云飞提出的问题,说完,父亲便转身离开。

  邹云飞不知道父亲要去哪里,只是眼睁睁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慢慢离他远去,他想追上去,但是却突然发现自己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压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爸!你要去哪?”邹云飞看着那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大声喊道,可惜,父亲和他之间就像是立着一道难以破除的结界一般。

  他们就像是处在了两个世界,他眼睁睁看着……直到父亲最后的一点影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你怎么也要离开我!”他大喊。

  就在这一瞬,无数个画面全部涌入了邹云飞的脑海,他记起来了……那些关于他十八岁前的记忆。

  他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父亲邹秉义做着一些小本生意,父母希望孩子未来可以腾云万里、飞黄腾达,所以取名云飞。

  在他六岁的时候,母亲突然离开家很长时间,邹云飞曾问过父亲妈妈去哪了。

  当时,父亲将他送到了外婆家,临走时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告诉他只要他乖乖听话好好学习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可谁知,母亲这一走就是八年。

  天真的邹云飞真的将爸爸说的话当了真,他努力学习,乖乖听外婆的话。

  某一年的某一天,邹云飞写完作业帮外婆买盐时遇到了一个缩在墙角的小男孩。

  那个男孩看上去比他小上几岁,他看到了男孩身上的青紫,以及嘴角的伤口和胳膊上的擦伤。

  后来,邹云飞知道男孩叫陈贺年,为了不让他的那个酒鬼父亲再伤害他,邹云飞将陈贺年带回了外婆家。

  他们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有一天,邹云飞求着父亲将陈贺年送去学校,不过陈贺年不愿意再麻烦邹家就偷偷跑了出去。

  陈贺年当时还给邹云飞留下了一封信,信里歪歪扭扭的几个字甚至还参杂了拼音,大意就是让邹云飞不要担心他,谢谢那么长时间来对他的照顾。

  从此,邹云飞再也没有见到过陈贺年。初中时,邹云飞被父亲接走,去到了另一个城市。

  他记得那年他十五岁,作为插班生转进了一所新的学校。那时的邹云飞比同龄的孩子都要懂事,可能是家庭环境的影响。

  那年的某一天,他受了重伤,被送进了ICU,因为他救下了一个被一群少年堵在角落的男孩,而这个男孩正是陆景。

  邹云飞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睁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孩趴在他的床边,大大的眼睛盯着他看。

  他们两人没有相互介绍,邹云飞只是叫他小朋友,而陆景叫邹云飞大哥哥。

  听医生说他昏迷的那段时间里这个小朋友每天都会来看他,小朋友拿出一个亮闪闪的水晶小熊放到邹云飞的手里。

  这是送给他的……“大哥哥,以后我看到这个就知道是你了,以后换我保护你。”

  有一天,小朋友带着另一个男孩来到了病房。邹云飞打量着那个穿着时尚的男孩,小朋友告诉他这是他的好朋友。

  这个和小朋友站在一旁的男孩圆圆的小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眼珠上下移动打量着邹云飞,并没有想要介绍自己的意思。

  “你就是救了这个傻子的大哥哥吗?”男孩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奶气,居然还拥有了磁性,真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孩子该有的声音。

  “我是他的好兄弟,蒋浩成。”

  后来,小朋友再也没有来过,不过,母亲回到了他的身边,那时的邹云飞看到母亲的第一眼总是觉得哪里不一样。

  原来是眼角的那颗泪痣,他的亲生母亲眼角有一颗明显的泪痣,但是后来来医院探望他的母亲却没有。

  几天后,他康复返校参加了中考,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了一所省内重点中学。高中那三年,他们家的生活越过越困难,每天都会有讨债的上门闹事,家门被那些人用红色油漆涂满了恶毒的言语。

  邹云飞隔着模板听到了父母在客厅里的对话,听说是父亲生意不济,还欠了很多钱。

  他隐隐约约间听到父亲对母亲说:“等到小飞读完高中你们就搬去林安市吧,这些是我会处理好的。”

  母亲皱着眉不同意父亲的想法,因为他担心父亲一个人无法应付。两人就这样吵了一夜,十八岁毕业那天,母亲带着邹云飞坐上了去往林安市的火车。

  邹云飞坐在靠窗的车座上,头微微靠在车座上,任凭刺目的阳光照在自己的身上,他失神地看着窗外一路没有任何变化又高又密的杂草。

  记忆告诉他,一路上火车停过四次,相当于路过了四个站。其中一个站突然上来了一个穿着奇诡的男人,男人消瘦的身躯却脱出一大个麻袋,列车员将他拦住告诉他需要检查。

  谁知,那个男人只是盯着列车员一愣,随后发了疯似的撞开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儿。

  那人拼了命地往这厢深处跑,邹云飞听到了嘈杂,有哭有喊还有谩骂,除此之外便是那个男人近乎癫狂的笑声。

  男人的麻袋里装着三桶汽油,不知道他是怎样通过列车安检的。他就那样疯狂地将汽油泼到在座的乘客身上,以及车厢的每一个角落。

  突发此事,火车被迫逼停。当夜,邹云飞记得是蝈蝈高歌的夏夜,火车的窗户被人捅破,跳进来了许多黑衣人,就像拍电影一样。

  直到那刺目的熊熊烈火窜入高空,尖叫声刺破了他的耳膜,邹云飞回神这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那群黑衣人将一根又一根的火柴扔进了车厢,他们的心里根本没有一丝怜悯。

  危难之时,母亲义无反顾地将邹云飞推出了火车,邹云飞跌到地上的那一刻巨大的爆炸声让他一瞬失聪。

  他就那样眼睁睁看着母亲被大火吞噬……对,母亲已经死了啊!那时候就已经离他而去了呀。

  后来,他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那一夜,情感上的痛楚加上视觉上的冲击,正是邹云飞十八岁那年失忆的原因。

  皱云飞昏迷的这些天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做了造假的死亡证明,然后被带到了几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国度。

  这件事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人就是蒋浩成。他瞒了所有人,除了邹云飞的弟弟邹云天。

  “蒋哥哥,我不要上学。”蒋浩成亲手为他挂上了书包,邹云天眼神里满是“求求你啦”的哀求,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会如此厌学。

  不过想想曾经被陆景送进那所学校后发生的事……似乎厌学也是可以理解的。“小天乖哦,一定要好好上学,不然以后会被人嘲笑成没读过书的小傻子。”

  而此时的陆景情绪十分低迷,他整日抱着邹云飞的骨灰盒,即便里边没有装着的并不是邹云飞的骨灰,就那样坐在曾经他们一起“交流”过的大卧室窗前。

  不去公司,也不处理事务,因此陆氏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一年不如一年,股市连续暴跌,这正是陆景自取灭亡的前奏。

  他捏着邹云飞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每天如此,脑子里一直在回忆着邹云飞和他的点点滴滴。

  他也找回了属于自己的记忆,那些被强行篡改的记忆。

  手里捏着那个不再闪亮的水晶小熊,垃圾桶里躺着还剩半盒的白色药瓶,药瓶上写着五氟利多。

  没错,陆景后悔了,他觉得自己真的对不起邹云飞,觉得自己……不仅食言,还真不是人。

  “少爷,一直这样您的身体可受不了啊!多少还是吃点吧?”李婶端着餐盘来到陆景的房门前,少爷不吃不喝已经快两天了,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少爷。

  屋里没有任何回应,半晌,李婶叹了一口气。“少爷,邹先生已经走了,逝者无复生,若水东流不再回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少爷,您要好好活着才是对的啊。”

  “我……不想……”陆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从屋里传来,吓了李婶一跳。

  李婶脸色一变,连忙拍门大喊,可是再没人回应。最后急得她将手里的餐盘放到了地上就开始撞门,可惜她一个女人怎么也撞不开,毕竟这门的质量也是上好的。

  她叫来了管家,管家用钥匙打开了陆景那屋的房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陆景,还有翻了面的骨灰盒。

  陆景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嘴唇发紫,手臂无力地耷拉在地上,李婶又被吓到。

  她哎呦一声直接就打了蒋浩成的电话,似乎家里人生病找蒋浩成已经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一般。

  “李婶,怎么了?”此时翘着二郎腿悠闲看电视的蒋浩成,眉头一皱接起电话。

  李婶连忙回答道:“蒋先生,我,我们家少爷晕倒了,您能不能过来帮他看一下到底怎么了?”

  “李婶,抱歉,我现在有些忙。”蒋浩成脸不红心不跳。

  “那,那好吧,打扰你了,蒋先生……”李婶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晕倒了?

  蒋浩成看着手机冷笑一声。

  活该。

  而事到如今,林敬被捕入狱,林盛楠和刘益民却还在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