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 梁亭故的三十岁生日,有人比他还要重视。
路云桉振振有词:“三十岁可是男人最重要的年龄阶段,过了这个山坡, 哥,你和夏薏之间的代沟就更宽了。”
梁亭故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 他刚和向星旅游回来, 整个人黑了两度, 健康的小麦色, 原本柔软的黑发被剃成了有些酷的寸头。
他不说话时,倒还有些痞帅的拽哥气质。
可他此时叭叭叭的说个不停,梁亭故越看越不顺眼,他随手扔了颗东西过去,是草莓的玩具。
猫猫撅着屁股扑进他怀里, 路云桉的话被打断, 他掂了掂怀里的一团肉球,嘴里又开始吐槽:“草莓,你怎么这么重了。”
“哥, 你们也太宠着草莓了, 给它吃啥了养的这么圆墩墩的。”
许是听出他在吐槽自己, 炸毛的猫咪咬着玩具球给了他一爪子, 路云桉嘶的一声往后仰,再回过神时,只见黄褐色的糯米团子已经跳到了梁亭故怀里。
男人熟稔自然地挠着猫下巴,他凉凉扫了他一眼:“谁教你这么说女孩子的。”
“没礼貌。”
轻飘飘的三个字让路云桉一阵委屈, 草莓还附和地叫了一声, 大有一种恃宠而骄的感觉。
路云桉轻啧了声,他回过头去找自家的三只猫, 只见那平日里高冷惯的几只金吉拉正乖乖躺在两个女人之中,夏薏和向星一边给猫梳着毛,一边脑袋靠在一起不知看着什么。
似乎哪里都容不下他。
路云桉委屈极了,他试探性地伸出手去玩草莓的尾巴,毛茸茸的大尾巴一晃一晃的,到底是人逗猫,还是猫逗人,已经有些分不清了。
“玩够了,就把你家几只带回去。”
草莓在梁亭故怀里咕噜咕噜的,路云桉横眉瞪眼:“哥,你不会趁我不在虐待我的帅哥美女和保安吧。”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梁亭故冷笑一声,冰凉的视线看得他瞬间怂了回去。
两人出去玩之前,直接把三只猫送了过来。
最开始,梁亭故不以为意,多几只猫而已。
直到那天洗完澡出来,夏薏不在卧室里。
他找到了草莓所在的房间,只见四只猫围在她身边,一个接一个地撒娇打滚儿,小姑娘的脸上明显写满了开心。
甚至他叫她回去休息,她也有些不情愿的模样。
第二天醒来时,他照例温柔吻了下熟睡中的人,但等洗漱完,只见她已经闭着眼起来,头发凌乱,一幅还不清醒的模样。
房门一打开,门口端坐着四只精致漂亮的小猫,圆润如宝石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就连昨天对外来者还有些抵抗的草莓,也乖巧蹲在它们身后,学着它们的模样喵喵叫着。
夏薏蹲下身,雨露均沾地抱了抱四只小猫:“宝贝们,早上好。”
“......”
梁亭故眉心一跳,向来爱睡懒觉的人起早,竟是为了几只小猫。
他等着她主动过来抱他,可夏薏抱起一团雪白色的团子,转过身见着他,她还愣了下:“学长,你还没去公司呀。”
“......”
在那之后,夏薏的注意力似乎都到了这几只团子上。
有时候看鬼片,梁亭故抱着她,她却没有如往常般害怕躲着。
脚边卧着一只猫,怀里躺着一只,身边靠着一只,身后还有只坐在沙发边,咕噜咕噜的声响让人实在难以集中注意力,荧幕上的恐怖画面突然就显得有些无趣。
她分神地逗着猫:“学长,这片子好无聊啊,我想上去和宝宝们玩。”
“......”
她似乎忘了是自己想看的,梁亭故沉沉郁出一口气,他开了灯,已经十点。
“去休息?”
只见夏薏似是有些纠结,她说:“你累了的话,先去睡吧,我晚上和猫猫们一起。”
梁亭故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想抱着猫睡觉想了许久。
他妥协地退了一步:“回房睡,让它们也进来。”
要知道,以往休息时梁亭故是不让猫进来的。
给了台阶,夏薏飞快地迈了上去。几只猫新奇地在卧室里转着,因为有这几只东西在,梁亭故晚上没打算做什么。
但熄灯后,抱在怀里的人突然挣了挣。她小心翼翼地往床边探去,横在腰间的长臂一用力将人捞了回来。
“做什么?”他嗓音沉沉。
夏薏在他怀里僵了下,很快,她转过身,用着气音道:“我想摸摸它们,我还没和它们说晚安。”
“.....”
男人的沉默让夏薏以为他睡着了,她再次小心翼翼地起来,可腰间那只手突然一收,背脊撞进他坚硬的胸膛,他沉沉的嗓音落在耳边,灼热的气息惹来一阵酥麻:“我也想摸摸你,宝贝,睡不着是吗?”
“......”
总而言之,梁亭故十分后悔答应让他把这几只猫送过来的请求。
路云桉闻言,极不相信地瞪大了眼:“这么黏夏薏?凭什么!”
他一提声,另一边的两姑娘齐齐看了过来,脚底下的猫猫也回头望了一眼,圆溜溜的眼里满是无辜。
梁亭故头疼地揉了下眉稍,他耐心有限:“今晚就带回去。”
路云桉傲娇地哦了一声,在走之前,还不死心地问他生日宴到底办不办。
梁亭故随手捏起一杯茶盏,他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家里人吃顿饭吧,不用特地办。”
路云桉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而生日那天来的很快,清晨,怀里的小姑娘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她连眼睛都没睁开,白皙如碧藕般的手圈住他的脖子,她软软亲了他一下,绵绵勾着些未睡醒的哑:“学长,生日快乐。”
梁亭故眉眼间勾着柔和,如清晨的阳光,煦煦盈满了温柔的情意。
临近中午,路云桉他们都过来,后花园里请来的大厨正在烤肉,夏薏今天穿了条鹅黄色的连衣裙,腰肢盈盈一握,明亮的颜色衬的她皮肤愈发白皙,向星立刻抛下路云桉,走过去和她说着悄悄话。
“你给学长准备了什么礼物?”
夏薏拿着杯奶茶,闻言,她下意识地看了眼不远处的男人。
Joy和蒋林琛他们都过来了,几个男人围坐在一起说话,他双腿交叠,一幅慵懒又矜贵的模样。
触及他看过来的视线,她倏地收了回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耳朵有些发烫。
向星悄咪咪地靠近她,掩着嘴问:“有没有买那个?”
夏薏差点被呛到,她嗔了她一眼:“没有!”
向星撇着嘴,一幅惋惜的模样,“薏薏,你居然不相信我,所有人都喜欢拆礼物,男人也不例外。”
“......”
惬意晴朗的阳光之下,大厨将烤好的肉撒上调料,有人过去拿吃的,而另一边,蒋林琛把玩着菱格杯,他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神色淡淡:“至于把眼睛都黏在她身上吗?”
Joy附和地啧啧两声:“谁能想到梁总热恋的模样,也和我们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嘛。”
他还以为他这种冷漠无情的大boss,是封情绝爱的呢。
梁亭故今天心情好,他慢悠悠地拿起酒杯:“要是羡慕我,也可以去找一个。”
Joy嘿了一声,他坐起身子,转身看向同样没女朋友的人:“他在骄傲什么?”
“有女朋友很了不起吗?”
蒋林琛挥开了他的手,那双冷淡的眸子里有些嫌弃:“别扯我,我跟你不一样。”
“你一个离过婚的男人,你哪不一样了?”Joy横眉瞪眼地嘟囔。
“滚蛋!”
蒋林琛今天心情有些不佳,他一口闷了酒,将杯子磕在桌面放出一声轻响。
“我先走了。”他狭长锐利的眼尾微敛,余光间,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划过一道光痕,Joy要说的话瞬间咽了回去,谁能想到这拽天拽地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少爷,会在梁茉面前栽了跟头。
都离婚了,戒指都舍不得摘下来。
梁亭故自然也看见了,他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嗓音淡淡听不出一丝挽留的意思:“有事?”
“没有。”他扯了下唇,明媚的阳光落在他俊朗的五官处,却没能融化他那不佳的情绪。
“她不想见到我。”
蒋林琛离开后没两分钟,梁茉就来了。
她刚结束一场拍摄,脸上还挂着精致的妆。她言笑晏晏地和人说话,从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蒋林琛这个人。
Joy从手机里抬起眼,他轻啧了一声:“你猜我司机刚才说什么?”
“蒋少爷根本没走,一直等到你妹妹来才离开的。”
梁亭故听闻神色没有一丝起伏,Joy一脸八卦地问:“梁茉对蒋林琛现在什么想法?你怎么不撮合撮合?”
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梁亭故终于分给了他一个凉凉的眼色。
他一头雾水,只见男人掀唇,缓慢的话语里没有一点要帮忙的意思:“没办法修复这段感情,让茉茉回头,那是他没本事。”
“这样的人,配不上我妹妹。”
这话里护短意味很足,Joy摇了摇头,那被捧着长大的小公子,是彻底摔了下去,也低了头。
结束后已经接近八点。
晚上喝了些酒,夏薏洗完澡出来,她裹着厚厚的浴袍,台面上放了一杯温温的蜂蜜水。
梁亭故还在书房处理工作,夏薏慢吞吞地喝完,她躺回床上,掀起枕头不知往下面塞了个什么东西。
酒意渐渐上来,她强撑着睡意窝在被子里,卧室里空调虽开的足,但她身上穿着的睡袍还是闷出了一层热意。
她困倦地坐起身,光脚踩着地面上,闭着眼将睡袍脱掉。
她此时已经全然忘了自己穿的是什么,将睡袍扔到沙发上后,不等她回到床上,卧室的门被打开,目光相撞,凉意突然窜进了皮肤。
男人漆黑的瞳仁幽幽渐深,站在原地的人睡意已经全然散去,看着他步步靠近,她身体快于大脑,直接躲回了床上,用被子包裹着自己,只露出一双羞赧漂亮的眸子。
梁亭故居高临下地站在面前,他慢条斯理地摘掉腕表,那只浮着青筋的手往下解开金属扣,咔哒一声,夏薏看着他扯开皮带随手一扔的动作,干净利落,又性感。
她咽着喉咙往后一退,弱弱:“你要...干嘛?”
男人幽幽的眸子里勾着深浓的意味,他牵唇,一边解着衬衫的扣子,也不说话,灼热的视线就这么落在她脸上。
她整个人一缩,像是已经被人看透。
“......”
夏薏脑子里莫名浮现向星说过的话。
任何人都喜欢拆礼物,男人也不例外。
更何况,是被包装成礼物的她。
......
被子被掀到了一旁,梁亭故细致欣赏着他的“礼物”。
明红色的丝带缠绕,毛茸茸的红色衬的她肤如凝脂,脖子上缠着类似choker的东西,挂着颗小铃铛。
浑圆,丰满,勾人的深壑若隐若现,盈盈腰肢下,一双腿微屈,那红色的裙子半遮不遮,她双手拘谨地蜷缩着,梁亭故眸色如同漆深的幽潭,他缓慢把玩着那狐狸尾巴,每一个动作,都让夏薏觉得煎熬。
男人的指尖流连于皮肤的每一处,他嗓音沉了许多:“狐狸耳朵呢?”
夏薏的皮肤透着羞赧可爱的绯色,她捂着脸指了指旁边,戴着狐狸耳朵睡觉不舒服,她刚才给摘下来了。
梁亭故帮她戴上,男人眸色里勾着沉沉的欲/色,夏薏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他勾着腰往前一按。
漂亮的小狐狸,果真像极了书里写的那般。
无辜,勾人,娇媚。
她确实没买向星说的那套黑色蕾丝,因为她知道,梁亭故更喜欢这种毛茸茸的。
兔子,小猫,还有这次的....狐狸。
“薏薏送给我的礼物?”
他黑漆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每一处,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化成了深不见底的欲//望。
她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轻轻的,却在他心底掀起了一小片的涟漪。
漂亮的小狐狸乖乖躺在床上,耳朵红,皮肤也红,明明没有做出什么勾人的姿势,柔软的红色毛绒顺着呼吸一起一伏,他眸色蕴着晦暗的深色,俯下身——
一点一点,咬开,开始品尝礼物。
她呼吸不稳地抬起眼,那宽大的手背卧着禁欲的青筋,蓬勃而充满力量。
卧室里的温度突然升高,她有些缺氧的憋红了脸。
他动作越慢,她越觉得难受。
那狐狸尾巴被他由上而下地把玩着,扫碰着皮肤,她抓着他的手臂掐出一道红印:“等一下....”
她小声,梁亭故动作不停,温柔....柔软密密麻麻涌了上来,那漂亮的面孔潮红勾着情动:“我想,把你锁起来,可以吗?”
男人的动作一顿,他挑眉,那双满是情/欲的眼里盈起了一丝兴致,他向来是个温和好说话的人。
“当然可以。”
他嗓音哑的性感,天旋地转间,夏薏被人抱了起来,她身上汗津津的,微湿的碎发落在额间,那出去半截的东西又抵了过来,他抱着她,温柔吻着她的唇角。
“薏薏打算,怎么把我锁起来?”
他慢条斯理的语气里似乎蕴着些期待,夏薏呼吸还微平稳,她抬起那双雾蒙蒙的眼,小声道:“你闭眼。”
梁亭故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底不明的意味让夏薏心跳加速,她舔了下干涩的唇,绵绵催他:“快点。”
梁亭故配合地闭眼,视线昏暗之际,他的听觉十分敏锐。
她不知在找什么,梁亭故气定神闲,没有一丝慌张的模样:“宝贝打算,怎么把我锁起来——”
话音戛然而止,指缝间被套入一个冰凉的东西。
梁亭故眼睫一颤,夏薏圈着他的手轻轻挠了下他后脖的皮肤:“好了。”
明亮闷热的卧室里,梁亭故看着中指的那枚素戒,纹理细腻,似乎还雕刻着什么。
看清上面的字母后,他喉结上下一滚,胸腔溢满了难以言说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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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薏爱梁亭故。
他几乎是瞬间解明了这字母的意思。
他不说话,夏薏的心跳有些难安:“我想送你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但是想想,梁亭故什么没有呢。
他什么都有。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走向她,可他不知道的是,她也只想跟随他。
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
喜欢到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愿意乖乖听他的话,承受他的吻,和他做/爱,和他做所有的一切。
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爱意,这戒指是她自己做的,从学习到完成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她不知道梁亭故会不会喜欢,会不会觉得幼稚,可她只能用笨拙的方式去回应。
梁亭故许久没说话,他拇指轻轻转动着戒指,尺寸刚好,他细致摩挲着纹理,再开口时,嗓音里的情/欲几乎散去,有些哑:“中指,代表什么?”
“热恋。”
看着他那漆黑如深潭的眼,夏薏心底一动,她主动抱着他亲了亲他的唇角,小声重复:“代表我们在热恋。”
梁亭故反客为主地吻着她,这一次,他极为温柔,缱绻舔咬着,直到她呼吸逐渐不稳,他抵着她的唇轻喃:“知道我有多喜欢吗?”
话音轻轻散在情动的空气中,夏薏突然眼眶湿润,她乖乖坐在他怀里,回吻着他,依赖的像只小猫:“梁亭故。”
“我好爱你。”
男人低低溢出了笑意,他扶着她的后颈,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腰。
“没想到薏薏说的把我锁起来,是这样。”
还以为,她要将自己捆起来呢。
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她那含水的眼嗔他:“我才不会这么粗鲁。”
男人笑的胸腔一震,他似乎极为愉悦,附在她耳边暧昧逗着:“那我想把薏薏锁起来,可以么?”
“......”
夏薏红着脸深呼了一口气,她微微往后一退,可腰间那有力的臂膀让她根本无法逃离。
她戳着他的肩膀,脸颊泛若桃花:“不可以。”
“你已经被我锁起来了,你得听我的。”
她这娇蛮可爱的模样让梁亭故极为喜欢。
确实,他被锁住了。
被一枚小小的戒指锁住了。
永远禁锢在她身边,永远离不开她,想要每天抱她,亲她,和她做/爱,看着她含泪情动的脸,感受她攀着他的肩膀一起到达......
他低低一笑,戴着戒指的手往下,温热的掌心,冰凉的戒指,夏薏往他身上倒去,耳边落下滚烫而湿润的气息——
“那么,我现在想品尝生日礼物了。”
“可以么,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