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等等奴婢们——”
太子闻言吓得一激灵,仿佛身后是些什么魑魅魍魉。
瞅向萧彧,语气带着一丝窘迫,“小皇叔,怎么办,她们追上来了!”
萧彧抬眸。
见那些个侍女果真已经朝着他们追来——
“跑!”
他拽过太子的胳膊转身就跑。
太子就这么由着他带着他飞奔。
他怔怔地看着萧彧挺直的背影。
没想到小皇叔看起来孱孱弱弱的,跑起来气都不带喘一下。
真厉害。
他明明比自己年纪还小,却能给人一种特别可靠的感觉。
让人很是安心。
他抬眸。
蓦地问道,“小皇叔,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不知。”萧彧如实回道。
脚下却没有停下脚步。
不管去往哪里,只管一直跑,总能去往自己想要的地方。
太子没有再问。
只要是和小皇叔一起,去哪里他都不怕。
.
眼见他越跑越偏,他终是忍不住提醒道,“小皇叔……那边好像是冷宫的方向,”
忽然想起什么,身形微僵,“听,听闻那里前几日,夜里还曾闹过鬼……”
萧彧脚下一顿。
眼神闪了闪。
【我说这里怎么有点熟悉呢,可不就是我前几日被埋的地方么!】
太子蓦地怔住。
小皇叔……被埋??
【小太子刚刚说的鬼……不会就是我吧?】
【那日我从坑里爬起来的时候,确实被一路过的宫人看见了,他一见到我,转头就喊‘鬼啊’……】
【他丫的才是鬼!他都不先问问我是人是鬼,就直接给我盖棺定论!】
【世间有我这么玉树临风的鬼么!】
太子唇角微抽。
小皇叔可真是……直言不讳?
他安抚他道,“小皇叔,孤——”
萧彧以为他是怕鬼,安慰他道,“别怕,有我在,”
说完,怕他还害怕,握紧他的手,
“这世间,有时候人比鬼更可怕,鬼没什么可怕的,”
太子一顿。
知道他误会了,但他并不打算解释,顺着他道,“嗯。”
“啪嗒——”
太子身形僵了僵。
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砸他脑袋上?
他问萧彧,“小皇叔……上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刚刚它砸孤头了,”
萧彧一顿。
朝他身后的枯树往上一瞧。
果真瞧见树上有一黑影,吓得腿一抖,踉跄了一下。
继而听到一阵轻笑。
他知道是谁在搞鬼了——
“很好!你成功激怒我了!”
“你给我下来——”
萧彧猛地摇了摇树。
敢笑话他?!
看他不给他摇下来!
“小皇叔,树上是有人么?”
听到小太子声音,萧彧微僵。
这才想起他身旁还有其他人在。
轻咳一声,“太子……你刚刚看到的那个人不是我,我平时,没这么暴力,”
太子笑着回道,“嗯,孤相信小皇叔,”
无论是哪一面的小皇叔都很可爱。
萧彧见他相信自己,松了口气。
对他说道,“太子,天色已晚,该回去了,”
【祁允珩此人,睚眦必报,得罪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前世为了给他娘报仇,他更是直接将南昭给灭国了,南昭皇室无一幸存……还是不要让小太子和他接触的好。】
太子:“…………”他知道南昭质子,但并未过多关注。
毕竟小皇叔没来之前,他连自己都顾不上,何谈去关心别人。
只是,这南昭质子……未免有些戾气太重。
他会危害到晋国么。
小皇叔现在这么得罪他,会遭他记恨么。
他收回飘远的思绪,回道,“好。”
.
祁允珩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才收回视线,从树上滑下来。
余光瞅到掉落在一旁的一本图册时,一时好奇,捡了起来。
翻开。
看清里面的图后,手一抖,又将它扔回到地上去!
脸色涨得通红。
简直……
不知廉耻!
“咯吱”
听到声响,祁允珩警觉地转过头来。
“原来是你这个狗杂种在这啊!”
李春来这几日特别不顺。
将这人绑去都尉府,莫名其妙得罪曹都尉不说,近日几个兄弟们还接连无缘无故死了……
刚刚还被主子骂了,他现在正憋着一股气,急需找人出出气!
他看向祁允珩,轻蔑道,“狗东西,还不快滚过来伺候爷!”
祁允珩眼眸微垂,暗了暗。
默然走了过去。
李春来发出一声狞笑,抬脚就想像往常一样踹他!
忽然大腿就被匕首扎了一刀!
“啊——”
“狗东西,你在干什么?!”
李春来捂着血流如注的大腿,怒视着祁允珩,“你敢暗算爷?!”
祁允珩薄凉地看了他一眼,忽然阴恻恻地笑了。
“不是你让本殿来伺候你吗?本殿这不就来了,”
祁允珩擦了擦匕首,“放心,本殿刀法很好,定会好好的,伺候你!”
李春来脸色变了变。
未来得及跑,另一条腿上忽然也被生生剜了一刀!
“啊——”
因为疼痛,李春来整个人面容都扭曲了,他握紧拳头向祁允珩挥去,“你找死!”
却发现他的双腿竟然动不了了!
他忽然想起眼前这人可是来自善毒的南昭皇室,惊恐道,“你,你竟对我下毒?!”
话音刚落,就见他脚下,猛然盘上来两条阴森森的毒蛇,张开血盆大口,对着他的腿肉就咬了下去!
“啊——”
李春来看着祁允珩,满脸不敢相信,“你竟敢杀我?!”
“想杀便杀了,”
祁允珩眼神幽森,看着李春来就像是看一具死尸似的。
“本殿自认为留你蹦哒得够久了!”
李春来见他此刻犹如地府来索命的阎罗,终于害怕了,“你,你不能杀我!”
“我可是暨王的人,”
“对,我是暨王的人!”
“你不能杀我!”
“你该死。”
祁允珩冷然道。
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他的结局。
李春来见求饶没用,瞋目裂眦,直骂,“狗杂种,你不得——”
“哗——”
他话未说完,脖子被生生割断,鲜血喷涌而出,死不瞑目。
祁允珩虽然及时闪开了,但还是溅到了衣服。
他闻到一股腥味,眼底闪过一丝嫌弃,连忙拿出帕子擦了擦。
准备回去时,扫到一旁的图册,顿了顿。
将它捡起来,掸去上面的沙尘。
放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