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昨晚一模一样。
但是邱鸽的反应很大,原本整洁干燥的身体上涌出了一身热汗,他不住的喘息,几缕碎发贴在额前,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场景。
不过几秒钟,方才热烘烘的空气和光线像是被抽走了似的,只剩下冷寂和黑暗。
邱鸽扬了扬眉毛,准备自己解决,按下躁动。
他不抬眼,也知道明启还在看着他,用着那种像是蛇一眼的探寻的目光,想从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找到什么切入口,然后一拥而入。
明启兀自观察了很久,忽然把手伸进上衣口袋里,问:“你喜欢中医还是西医?”
“都不喜欢。”邱鸽喘了口气,回答。
“那就默认你喜欢西医吧。”
邱鸽被噎了一下,“干什么?”
明启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手帕,他轻轻展开手帕,里面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在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寒意。
邱鸽瞬间像是被冷水迎面浇下来,令他打了个寒战,他忍不住慢慢的扬起脸,目光一寸一寸的爬上了明启的脸。
那是一张任何人看了都说是个斯文的好人的脸。
但是拿出手术刀的一瞬,好似笼上了一层浓厚的见不到底的黑雾,他眨了眨眼睛,好像是变魔术似的,那样温和的眼神一瞬间就变了,逐渐冷下去,似嘲弄,更像是疯狂。
他走向了邱鸽,单手解开了邱鸽的袖扣,然后拿着手术刀在邱鸽的手臂皮肤之上比划,一边比划,一边看着邱鸽的生理现象。
见他的反应还未褪去,明启立即动了下手指,轻微发力,邱鸽的红润的皮肤之上当即出现了两厘米的口子,赤色的血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哗啦啦的流向了邱鸽的手心里。
然后邱鸽才感觉到刺疼,越来越剧烈,像是被掀开了皮肉,积累的疼痛从那处伤口一齐冒出来,叫邱鸽几乎难以忍受,差点叫出声来。
邱鸽颤抖着手,没有动弹,他疼,钻心的疼,可是他更像知道明启这样做的理由。
明启一直没有说话,他划破了一道口子以后,观察着邱鸽的生理状态,仍旧没有一点变化以后,又转而握住邱鸽的手指,轻轻的用刀尖抵着他的手指尖的脆弱的肌肤。
邱鸽咬着牙,浑身流露着拒绝谈话的冷淡,干脆脸上就是一副你杀了我的固执模样。
明启始终保持着观察的认真模样,眼神里若有若无的癫狂,脸上的表情隐隐有一丝兴奋的模样,好似和在他背上的时候,一模一样。
“弄疼你了吗?”
邱鸽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疼死了,你要杀了我就往大动脉上割,挖皮割肉的,只能让我痛。”
“可就是这样,你还是依旧···”明启的语调忽然婉转起来,“雄风不倒。”
邱鸽一愣,他低头瞧了瞧,还真是的。
“看来还要换一个方法。”明启收了刀,没有在邱鸽的手指上继续割了。
邱鸽被他折磨的几乎有些恍惚了,他想着要不快一些吧,快一些逃出去。
然后,明启蹲下去,解开了一条链子,是邱鸽右手的铁链。
邱鸽茫然的抬起手,有些疑惑的看着明启。
明启再次拿出手术刀,“你不是说放开你一只手也可以吗?”
邱鸽哦了一声,想起来之前的戏言,他朝着明启望过去,见他神色如常,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模样,黝黑的瞳仁像是漆黑不见底的深渊,他像是一只濒死的鸟,即将掉落那个深渊内。
“动手。”明启见他没动静,便命令起来。
邱鸽胡乱的伸手去摸,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如实回答:“不行了。”
“没用。”
明启移到邱鸽面前,顺着邱鸽的手臂,一寸一寸的往下,像是热水一样缓缓流下去,最后在他的指尖凝成了一汪春水。
邱鸽心想你倒是有用,也就这点本事了,要是没有这个病,你也不一定有用。
明启的手柔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过了会他看着渐渐恢复喘息的邱鸽,问:“你快了吗?”
邱鸽无声的呼出一口气,偏头紧紧蹙着眉,随即点头。
正在发抖的时候,他的手忽然被狠狠的抓住,刚刚明启对着的指尖,瞬间被刺穿,比在手臂上的伤口还要深,已经切进皮肉里面。
这一次邱鸽没有迟钝的后知后觉发现疼痛,当即直抽冷气,呼吸也不顺起来,还有心跳也快速的跳动着,这种痛苦就在一瞬间侵占了邱鸽的脑袋,像是一个明明溺水的人,却强撑着在,即使肺已经呼吸不过来了,还要拼命的挣扎。
尽管疼痛让邱鸽眼前都黑了,可是就这样疼痛了,他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热气在手指被割裂的一瞬间迸发出来。
身体因为疼痛和舒畅造成心脏扑通的乱跳着,这种心跳的声音像是轻抚过耳边的海浪声,不一会就随风而去,今天这幅身躯只有痛苦,那种舒畅在这样极端和精准的痛苦下,变得微不足道。
明启满眼揶揄,收了手术刀,拿着纸巾轻轻擦了会,“这样你也能蛇精。”
邱鸽已经意识模糊,两眼发黑,也听不清楚明启的话了,他喘着气,侧着身子在床上痛苦的呻|吟,望着手臂和手指上呼呼流出来的鲜血,满心愤恨。
明启没有继续说话,擦完了手术刀,又擦了擦邱鸽的身体,找了绷带药膏,给邱鸽慢慢的包扎,动作轻柔。
邱鸽起起伏伏的胸膛,渐渐平复下来,难以想象自己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会变成什么样的身体···
是感觉不到快乐?还是只有疼痛的时候,才会有舒畅感?
明启比自己想象的要疯狂的多,他杀人不再取人性命,还是诛心。
邱鸽无言的闭上了眼睛。
他清楚,人只要堕入黑暗一次,就会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