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司口中得知一见钟情的对象和幼驯染竟然是一对,萩原研二精神恍惚地回了家,万幸车钥匙在小阵平那里,他没开车回家,否则路上说不定还会出交通事故。
小阵平。想到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进入警校又一起转到警备部爆炸.物处理专业的挚友,萩原研二眼泪汪汪:
哦,小阵平,为什么你是小阵平?
如果柚李的男友是其他人,萩原研二得知情报后用不到三分钟就能想出撬墙角十八式。
但那是小阵平啊……
萩原研二失眠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面容憔悴地从卧室里出来。
“你又怎么了?”忘带手机折回来拿的松田阵平张嘴就是渣男经典语录,“我问小林警部了,不就是把啤酒洒在□□上,看起来像尿裤子了,大男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萩原研二忧郁地瞥了眼滔滔不绝的幼驯染,一言不发地飘进了浴室洗漱。
“……”松田阵平看着在自己面前关上的浴室门,半截话卡在了喉咙里。
算了,不跟求偶期激素水平不正常影响到大脑运转的雄性一般见识。
松田阵平耸耸肩,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匆匆上班去了——除了特殊时期,爆.炸物处理科的警员都可以踩点打卡上班,搜查一课这边却是不行的,9点上班,8:30就得到位找昨晚的夜班警员拿夜间出警记录,为今天的外勤做好准备……
……
松田阵平完全没发现自己已经彻底成为搜查一课的形状,爆.炸物处理科的女警们却发现,萩原研二前阵子的阳光雀跃仿佛只是回光返照,忧愁的阴雨再度覆盖了那双迷人的蓝紫色眼睛。
虽然忧郁的萩原警官同样美味……啊不迷人,但女警们还是很为他担忧。
对此,大家都很懵。
“萩原这,是被椿老师拒绝了?”伊达航挠了挠头,提出了合理猜测。
才认识没多久就表白吗?如果真的表白了,被拒绝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但就算椿拒绝了他,也没有别的男友,以萩原的性格,应该会再接再厉吧?”诸伏景光提出了异议。
三人把目光投向了与萩原研二一起长大,现在也住在一起的松田阵平身上。
“看着我干什么,”松田阵平刚风卷残云地吃掉了桌上一半的食物,他忙了一整天,根本没吃上午饭,“我不知道,这段时间忙得要命,我没觉得他有什么不对……非要说的话,hagi最近神神秘秘的,我们很少在公寓里碰面——我接个电话,喂,目暮警官……”
三人:……
对松田阵平不关心幼驯染的指责之心,在他用肩膀夹着手机,一手掏出笔记本一手握笔奋笔疾书时烟消云散。
算了,谁都不容易。
……
忙碌的直男刑警虽然的确不够关心幼驯染,但萩原研二的确是在躲着他。
最初的震惊和痛苦过后,萩原研二把小林警部的话翻出来反复琢磨。
按照小林警部的说法,小阵平自称与柚李并没有真正交往,而是为了办案在假装情侣,只不过一假装就是好几年,加上他们一直关系亲密,因此小林警部才认为所谓的假装只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或者闹别扭时的傲娇说辞……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小阵平说的就是真的?他们真的没有在交往?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萩原研二觉得自己应该找别人确认一下信息。
但是,找谁呢……
找小阵平当然是最直接的,但萩原研二觉得不行。
最近他对柚李献殷勤时,小阵平并没有说什么,要么他真的没有跟柚李在交往,因此并无多大反应,要么……他真的在闹别扭,那么就算自己去问,估计也听不到真话。
好吧,萩原研二叹了口气,他只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小阵平而已。
那么,第二梯队的打听对象就是妻子与柚李关系亲密的班长,或者与柚李熟识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了。
但想到两位同样是幼驯染关系的同窗好友,可能得知自己搞出追求幼驯染女友的乌龙……
萩原研二毫不犹豫地在心里把两人的名字都划掉了。
又要跟柚李认识了不短的时间,并且关系超过泛泛之交的程度,能知道她的情感状况,又要不知道他最近的追求行动,挑挑拣拣后,萩原研二把目标定为佐藤美和子。
女性√
小阵平的同事√
认识柚李的时间长达数年√
就决定是你了!
柚李和小阵平都不在时,萩原研二的情商恢复了往日的水准。他刻意选了一个松田阵平远在东京郊区出现场的日子,在午休时间带着赏味期极短的泡芙来到搜查一课,只花了五分钟就在茶水间与搜查一课一枝花在搭上了话,十五分钟后,两人已经愉快地共同分享松田阵平无福消受的泡芙……
不到一小时的时间里,萩原研二已经与佐藤美和子从她牺牲的父亲聊到附近咖啡店的帅气咖啡师。
要不是白鸟任三郎见势不对,亲自护送萩原研二回警备部,他可能会被愤怒的搜查一课单身汉们撕碎。
“萩原警官,”白鸟任三郎苦笑,“短时间内,您还是不要来搜查一课了。”
单身刑警们的愤怒可没那么快平息。
“你们误会了,我对佐藤警官没有那方面的想法。”萩原研二无所谓地摆摆手笑道。
“我听出来了,”身为富家子,从小跟父辈混迹于上流社会社交圈的白鸟任三郎温和地一笑,“您在打听椿老师与松田警部的关系。”
当一句话中同时提及两个不在此地的人时,通常会把与自己更近的那人的名字放在前面。
但小阵平从爆.炸物处理科调到搜查一课已经超过6年,他与白鸟任三郎同为三系刑警,考虑到三系的工作量,他俩面对面的时间恐怕比很多结婚满7年的夫妻都多。
白鸟任三郎依然把小阵平的名字放在后面。
萩原研二的目光微凝:“白鸟警官与柚……春老师很熟悉?”
“啊,没错,她现在姓春了,”白鸟任三郎有些感慨,“或许有人会因此对她心生疑虑,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正是因为她的宽容与聪慧,我的警察生涯才得以继续——我以为,她足以匹配任何优秀且正派的男子。”
“当然,”白鸟任三郎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松田警部也非常优秀。”
白鸟任三郎走进电梯前,回头看了一眼爆.炸物处理科的办公区,他理解萩原研二担心幼驯染被坏女人骗了,专程来搜查一课打听,但无论姓什么,椿老师人品都毋庸置疑,自己绝不会坐视别人影响她如今的安稳生活。
白鸟任三郎目光坚定地踏入电梯中。
爆.炸物处理科的警员们惊讶的发现,只是过了午休的短短一小时,萩原研二就从忧郁王子变成了阴沉蘑菇。
“好像有点严重啊……”被下属们拖过来的小林警部惊讶地看着几乎要飘出孢子的下属,“萩原?”
“小林警部,可以批给我一间单身宿舍吗?”萩原·蘑菇·研二眼神空洞地询问道。
爆.炸物处理科的单身宿舍里,萩原研二微微蜷着双腿,缩在对他而言稍微短了点的宿舍床上——他这种身高,从大学起就一直睡的特制床铺,如今紧急搬进来,当然只有制式床铺可用,但他实在没勇气回跟小阵平合租的公寓。
萩原研二咬着被角悲泣,他刚在佐藤美和子那里得知,早在他与柚李在咖啡店初见前,柚李假死期间,小阵平就在搜查一课说过,他们并非情侣关系,而柚李更改了姓氏和职业回来后,小阵平更是再三强调过,他们绝非那种关系……
萩原研二是相信的,他看得出来,佐藤美和子也是认真相信的。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只持续了从搜查一课步行到爆.炸物处理科的短短几分钟。
白鸟任三郎虽然用词委婉,从头到尾都没有定义什么,但从他的话中不难得出一个完全相反的结论:
他认为柚李就是在与小阵平交往,并且认为两人十分般配。
以萩原研二茶水间八卦王者的段位,他在选择佐藤美和子作为打听对象时,也把小阵平所在的三系人员大概摸了一遍,因此,他很清楚,这位白鸟任三郎口中的话,恐怕比虽然是女性,但神经粗如钢筋的佐藤美和子更可信。
虽然被悲伤淹没,但班还是要照上,日子也还是要照过。
又一天的工作结束,萩原研二接到诸伏景光的拜托,帮他修理空气炸锅。
“空气炸锅其实就是一个热风烤箱,加热不均匀,一般就是加热管损坏、温控器故障或者风扇故障,”萩原研二灵活地把空气炸锅拆开,零件一一摆放整齐,“只要拆开检查就能确定到底是哪里出了故障,放心,能修好。”
“多谢啦。”一半糊了一半还没熟的红薯完成了故障说明的任务,被诸伏景光丢进厨余垃圾桶,“椿说她想吃烤红薯,最近天气暖,外面都找不到卖烤红薯的。”
萩原研二旋螺丝的动作一滞:“她……为什么不找小阵平给她烤?”
“松田?为什么要找他?”诸伏景光正打量着被摆了一厨台的零件,“就算不找我,也该找到zero吧,松田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萩原研二的动作完全停住了,他停了良久,才期待而惶恐地提问:“我以为,他们两个,比较亲密?”
“有吗?跟我、zero也差不多吧。”诸伏景光随口道,随即目瞪口呆地看到萩原研二丢下螺丝刀如旋风般冲出去。
“萩原!你去哪!空气炸锅——”
“找小阵平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