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起来的会计师们夜以继日查账的同时,削藩三人组——格瓦斯语——对朗姆的调查也稳定地一步步推进着。
“别抓,”贝尔摩德像是后脑勺长眼睛了一样警告身后正抓挠着脖子的格瓦斯,“那里是面具接缝处,你已经弄坏两个易.容面具了,没有第三次。”
“可是真的很不舒服啊!”格瓦斯抱怨。
“这是已经是反复改良后的新型材料,佩戴感与舞台妆造差不多,”贝尔摩德瞥一眼这个平日里连淡妆都不画的女人,觉得自己完全是在浪费口舌,“再把易.容面具弄坏,我就给你换一个更厚的。”
情报能力独特,绝对是被朗姆严加防范的第一梯队成员,外加私仇拉满,还完全不能打,只要一暴露绝对第一个死的格瓦斯悻悻地放下了手。
“琴酒呢?”
“去准备一些开幕式用品。”贝尔摩德张嘴咬下水果叉上的草莓,银光一闪,水果叉破空飞出,准准扎在软木板上。
浆果被美人雪白的牙齿碾碎,粉色的汁水为她丰满的双唇再添一抹好颜色。
格瓦斯看着被水果叉刺中正中的照片:
宾加。
格瓦斯扬眉,低头教育自家的狗:“看到了吗,咬人的狗不叫。”
……
又一次碰头交换情报,讨论下一步作战细节时,赤井秀一没有立刻开始正题,而是盯着对面看起来比上次更缺乏睡眠的降谷零:“椿呢?”
“她不参与本次会议。”降谷零干巴巴地回答他。
“上次会议后她就再也没出现过,”赤井秀一显然没这么好糊弄,“我用所有方法留的消息她都没回,公寓里没人,周末两天杜宾犬也没被送到来间女士那里——组织给她派了什么任务?”
赤井玛丽闻言也看着两位没有暴露的卧底,他们有权知道椿小姐的情况。
降谷零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资料:“本堂探员。”
本堂瑛海看他一副严重过劳,心情还很糟糕的样子,接过了解释:“组织内部的说法是,琴酒之前去意大利刺杀一位Mafia家族头目意外失败了,再次赶赴意大利清理残部,而格瓦斯负责处理这一家族的地盘、生意和资产。”
琴酒是组织Top killer,去哪杀人很合理,而格瓦斯当年在长野轻易压服了当地极道,前不久接手康纳酒店在内的几处产业同样表现出色,由她负责将Mafia家族的遗产变现,同样合理。
只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
三位特工都嗅出了不寻常的气息。
“西西里岛卢凯塞家族一度以海外高薪工作为名诱拐东瀛公民,为打击跨国贩卖人口,公安与国际刑警组织合作,秘密调查已经有一定成果,偏偏在这个时候,卢凯塞家族头目死于刺杀,国际刑警安插的卧底已经通过DNA验证过,的确是本人。”
“既然卢凯塞已经死了,”降谷零手掌悬空,五指撑着桌面,“琴酒这次是去杀谁?”
“格瓦斯不在西西里岛?”
“根据国际刑警的线报,西西里岛上正因为卢凯塞家族失势而乱成一团,并没有出现一位亚裔女性插手干涉。”
“椿小姐是否在西西里岛,由我们MI6负责查证。”赤井玛丽开口,“自从第一次在苏格兰海岛上见过她,MI6就一直根据容貌在世界各地查找,由我们负责,不会引起组织警惕。”
几人都点头赞同。
“另外,”赤井玛丽补充道,“我要把志保送回英国接受MI6的保护。”
如果英国真的安全,你为什么把儿子女儿都养在东瀛?只不过玛丽到底是志保的姨妈,降谷零淡淡地说:“如果她愿意跟您走的话。”
关于椿柚李和宫野志保的话题到此为止,大家继续讨论作战方案。
……
赤井玛丽第二天下午就按响了阿笠宅的门铃。
柯南已经从赤井秀一那里知道了今日访客的身份,一边欣喜于灰原哀还有血亲,一边感到头皮发麻。
两个假小孩在客厅见到了赤井玛丽。
听完她的自我介绍,灰原哀冷清的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轻声道:“如果我早些认识您就好了。”
“抱歉,我来晚了。”对于妹妹的遗孤,赤井玛丽心怀怜惜。
灰原哀摇头:“我不是您的女儿,您无需道歉,五年前柚李姐姐问过我,母亲有没有姓‘赤井’的姐妹,如果我一早知道您的身份,或许后来……”
灰原哀顿了顿,没有说下去,而是岔开了话题:“我只见过母亲的照片,您的容貌与她很相似。”
人死不能复生,赤井玛丽没有提及那场悲剧,转而向她介绍英国的生活环境:
“虽然气候多雨,但正好也不炎热,马上就要放暑假了,你就当过去过暑假,等假期结束,一切就好起来了。”
灰原哀沉默着,赤井玛丽正要继续劝说她,阿笠宅的门铃再次响起。
“这孩子的姐姐上次说,等到暑假,让她到长野避暑,我也有所准备。”诸伏高明语调平缓,不疾不徐,“如今虽然提前了一点,倒也没什么妨碍。”
“姐姐?”赤井玛丽皱着眉。
“是柚李姐姐。”灰原哀代回答。
“您也是零组成员?”赤井玛丽挑剔地打量着正值壮年的清瘦男人,觉得自己都能把他打趴下,难道是负责技术的?
“非也,在下只是一名平平无奇的长野县警而已。”诸伏高明浅笑着摇头,虽然有一位与小孩容貌相似的“竞争者”,但他已经胜券在握。
赤井玛丽眉头皱得更紧,降谷零搞什么,让一位地方警员接手志保的保护工作?哪怕身为警官,没有官方任务赋予的权限,根本无法调用警方资源和人手,志保在他身边,只能得到他的私人保护,但这人又一副完全不能打的样子。
“诸伏警官,恐怕我无法认同您的保护能力。”
“让她自己选吧,”诸伏高明伸出手,“英国,还是——”
“长野,”灰原哀毫不犹豫地抓住了那只手,“我跟你去长野,但你要发誓,一有姐姐的消息,立刻告诉我。”
灰原哀咬咬牙,忍住泪意:“无论是什么消息。”
诸伏高明短暂地怔忪,把那只小手包在掌心,郑重回答:“我保证。”
深深鞠躬感谢他这段时间来的照顾后,灰原哀与决定留下来帮助柯南的阿笠博士道别。
阿笠博士把一顶新买的小草帽戴在小女孩头上:“小哀,一路顺风。”
灰原哀点点头,被诸伏高明牵着手离开了。
赤井玛丽双臂抱胸,嘴角向下,一脸不高兴:“这孩子真是……”
明明他们才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
“但椿小姐是小哀的姐姐啊,”阿笠博士笑道,“亲人和爱并不是应该被二选一的选项。”
赤井玛丽无奈叹气,又随口问道:“那位诸伏警官也是椿小姐的朋友?”
“是男友之一啦……”柯南顺口回答,瞬间意识到说错话,呵呵干笑着挪到博士身后。
椿柚李,身在组织心在红方的高级情报员,其中一位男友是长野县警。
男·友·之·一。
她到底有几位男友?其他男友是什么身份?赤井玛丽头都痛了。
在零组两位公安随同下,诸伏高明载着灰原哀回了长野,正要掏钥匙,被公安之一拦住:“您的家里——”
“无妨。”诸伏高明笑道,把灰原哀挂在背后的草帽戴回头上,打开了门。
“嘭!”
一声响后,彩条与碎纸片纷纷扬扬落下,正好被草帽挡住,没有落在头发上。
“欢迎回家~”在度假酒店见过的漂亮女警上原由衣元气满满地说道,她背后的拄拐粗犷壮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聊,一会儿你自己扫啊。”
上原由衣把另一只礼花炮递到小孩手里,悄悄指了指身后。
灰原哀会意,对准躲闪不及的大和敢助拉下了礼花炮的拉绳。
“嘭!”
对组织的恐惧,对柚李姐姐的担忧,对未来的迷茫,在这象征庆贺的声音中消散了大半。
一定能再见的。
……
负责接应的爱尔兰赶到目标地点时,建筑内部正枪声大作。
翻车了?爱尔兰皱眉,里面的可是……
琴酒在罗马柱后举枪回击,爱尔兰向他射击的方向开枪压制,琴酒抓住机会上车:
“撤!”
爱尔兰一手继续火力压制,另一只手配合脚下油门猛打方向盘:“宾加呢?”
“他会管好自己。”琴酒淡然地把伯莱.塔收回枪袋。
“如果被抓住的话,可不太妙啊。”话虽如此,爱尔兰脚下油门一点没松,大马力汽车如游鱼般灵活穿梭在黑暗中。
琴酒在帽檐的阴影中露出冷笑,掏出一个遥控器:
“的确如此,还是要帮他解决后患。”
身后传来巨响。
爱尔兰脸上戏谑的笑容淡去。
琴酒将遥控器丢出车窗,点起一支烟:“要回去接宾加么?”
这是琴酒决心与朗姆开战了?还是……
“如何?”琴酒意义不明地提问,“考虑一下?”
这是在拉自己入伙?
短暂的沉默后,爱尔兰再次浮起笑意:“你们搞派系斗争别算上我。”
“我不需要第二个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