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李表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内心波涛汹涌,今晚降谷零才召集同盟会议,商议如何在朗姆提刀上洛让整个黑衣组织乱成一锅粥之前抓紧推进工作,午夜还没到,琴酒和贝尔摩德已经提溜着朗姆的狐狸尾巴来到她跟前了……
如果光是朗姆反了TND还好,现在的情况是BOSS即将得知这一情报,如果他据此认准朗姆准备背刺,准备先发制人削藩的话,局势会变成降谷零他们没有预料到的状态。
项目的进度得压一压。
柚李双手十字交叉,垫在下颌,面上一派天真的表情,说出了柯南的经典台词:“啊咧咧,好奇怪哦~”
琴酒像是被人在后颈塞了只刺毛虫,差点没崩住阴鸷的人设,他恶狠狠地瞪了那个故意恶心人的女人一眼,转向贝尔摩德:“向那位先生汇报。”
贝尔摩德正要去摸手机,坐在书桌后的格瓦斯笑出了声:“真的要这么着急吗?”
两人一齐看向她。
思路永远异于常人的疯女人轻抚着伏在书桌上的黑猫,提了个问题:“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个男人有问题的?”
琴酒皱眉回忆:“他在伏特加公寓附近的小酒馆喝酒,说醉话时提到他们公司正在秘密建设一座生物实验室,伏特加以为是组织外围成员,抓回去才发现他所属的公司并不在组织控制中。”
所以,酒量好脑子却不太灵光的伏特加完全不觉得对方是在说胡话,而是认为他是竞争对手家的人,直接汇报给了大哥。
琴酒原本没把这当回事,任由接头完百无聊赖的贝尔摩德跟上了自己,共同前往废弃工厂。
一问之下两位大佬也觉得有问题,干脆把伊藤邦彦连人带他车里乱七八糟的个人用品一起打包带来了格瓦斯这里一同审问。
“这么巧?”格瓦斯听完笑道,“就像是踉踉跄跄走到猫面前的老鼠——这种老鼠,通常都是有毒的。”
格瓦斯说的不错,这个人刚好在那家小酒馆喝多了说醉话,那家小酒馆刚好在伏特加的公寓附近,伏特加刚好是琴酒麾下第一小弟,琴酒刚好是组织中最不能容忍叛徒的Top killer。
太巧了,比起昏了头的猎物,更像是精心编制的陷阱上的饵。
电子钟上的时间从23:59跳到00:00,日期一栏的数字跳动,发出一声“咔嚓”的机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索,指出问题所在的格瓦斯若无其事地起身伸了个懒腰:“不早啦,二,我们睡觉去,让发量多的人继续熬夜头脑风暴吧。”
睡觉?!这种时候你是怎么睡得着的!琴酒的杀人目光再次落到格瓦斯身上,奈何她已经免疫了,甚至打了个哈欠。
贝尔摩德勾着嘴角看戏,组织Top killer的好戏可没那么容易看到。
当年BOSS把小家伙从自己手里强行要走,放在琴酒麾下,虽然少了助力,倒也多了不少乐子。
琴酒冷眼看格瓦斯绕过书桌,一边嘟哝着“客厅那么臭怎么办”一边向门走,好像真的准备回卧室睡觉,忍无可忍地出手抓住那女人的套头衫帽子,把人往沙发上一甩,命令贝尔摩德:“把事情和疑点都汇报上去。”
格瓦斯正手忙脚乱勒着狗脖子阻止它冲上去跟琴酒拼命,看贝尔摩德即将走出书房,忙嚷道:“别忘了跟BOSS说这人只看过图纸,一次也没去过工地现场,这家公司可能是是个保险丝性质的报警器,一旦咱们从这里入手,估计背后的人立刻就知道了!”
贝尔摩德回头抛了个媚眼示意知道了,风情万种地晃出了书房,格瓦斯终于控制住看起来气得发狂的护卫犬,正坐在地毯上哄孩子似的哄狗:“不是帮着外人对付你,那家伙手里捏着我的工资,没钱怎么给你们仨买肉吃呢?是不是?不气不气,狗好,人坏!”
护卫犬委屈地呜呜两声,退到一边虎视眈眈地瞪着疑似伤害主人的男人。
琴酒视线下垂,与那只胆大包天的狗对视,杀气逼人,他十几岁就用瞪视逼退过意图啃食他伤腿的野狗。
杜宾犬向资深杀手证明了自己前警犬的身份,正气凛然地与他对视。
一秒,两秒,三秒——
格瓦斯左看右看,举起了手机,琴酒的目光顿时转移:“你是不是想死?!”
格瓦斯遗憾地放弃了《大哥与狗》的拍摄计划。
贝尔摩德很快回来,不知道她与BOSS通话期间书房里发生了什么,总之琴酒脸色更差了,而格瓦斯期待地看着她,显然已经猜到BOSS不会让他们立刻突袭迪曼建筑公司。
的确如此,但小家伙去睡觉的美梦并不会成为现实。
“BOSS说:没有证据。”
BOSS的这话就很有意思了。
证据,组织办事什么时候要证据?难道那些枪械入关的时候会填报关单,琴酒买外伤药还走医保,贝尔摩德会先征得对方同意才使用别人的面容吗?
开什么玩笑,这是犯罪组织!
但话又说回来,虽然谁都没提,但书房里的三个人谁不知道背后搞事情的人九成九是朗姆?
二把手朗姆,手中掌握着除BOSS外最大的权力,波本、库拉索、宾加,等等,他麾下的精锐不少,一声令下能调度的人员更是数不胜数,但篡位夺权本就不是双方列阵正面冲锋的古典战争,而是带领少数死忠精锐闪电战突袭,偏偏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
朗姆恰好就是情报组的总负责人。
朗姆从父亲手中接过代号,如今他自己已经是能当爷爷的年纪,两代朗姆在组织经营太久太久了,组织这棵巨木的根系已经有太多被刻上了他的标签,全部折断无疑自毁根基,只杀了朗姆一个人又远远不够……
“朗姆一系牵扯太广,不可能全都杀了,”贝尔摩德继续传达BOSS的意思,“格瓦斯的推测不无道理,这家建筑公司可能只是朗姆用来探测敏感度的报警器,或者干脆就是个幌子——更多的情报,更多的证据。”
说到底,朗姆实在是太位高权重,过去这么多年里也藏得太深,BOSS需要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来服众,以免让其他高层认为他无故诛杀功臣,群起而攻之。
刚瓦解了二把手篡权的BOSS绝不想在平定内乱一事上打车轮战。
格瓦斯垂眸掩去眼中的讥讽:BOSS老了,又太久没有经历过组织高层反叛,大敌未灭,他已经开始担忧诛杀朗姆后的连锁反应了。
到底是太相信他自己,还是太相信琴酒呢?
无论如何,总算是把BOSS跟朗姆打起来的进度暂时压下去了,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在不被贝尔摩德和琴酒察觉的情况下把这份情报递出去……
“所以,”贝尔摩德说道,“这件事的调查工作由我们三人共同负责,从现在开始。”
格瓦斯猛然抬头,双目圆瞪,不想被刺激到神经的贝尔摩德伸手捂住那张即将迸发出惨烈尖叫的嘴,另一只手抽出她的私人手机:“任务结束前,这个暂时由我保管。”
贝尔摩德在那只炸毛黑猫爪子挠到自己之前收手,继续说着真正挑战格瓦斯神经的话:“这是绝密级的任务,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所以,暂时跟你那只会飞的小可爱说再见,等到——”
“滚!”格瓦斯毫无意外地炸了,她一跃而起挡在鹰架前,“除非我死!”
琴酒的枪口瞬间指向那要死要活的疯女人。
“来啊,开枪,”格瓦斯眼白泛起不正常的红,她戳着自己的胸口,“冲这儿。”
琴酒脸色阴沉,BOSS的命令必须不折不扣地被执行,但涉及那三只畜生的安危,格瓦斯是真的不怕死的。
贝尔摩德举起手机:“格瓦斯,BOSS有话对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