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诸伏。]
正在犹豫要不要立刻敲窗子的诸伏景光听到了好友的叫声,一扭头才发现窗台旁的空调外机上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萩原研二。
他松了口气:[萩原,快钻进去帮我开窗。]
[柚李酱在睡觉,有急事?]萩原研二没有动。
诸伏景光知道他不想因为些许小事吵醒病中的椿,但这件事实在不小,立刻快言快语地解释:[zero应该是发现了柯南和FBI合作,晚上和松田跑来医院蹲守,把柯南和服部一起抓了,跟赤井谈判,要求FBI协助他演一出杀死雪莉的戏码,地点定在明早10点发车的空载列车,得赶快把这件事告诉椿!]
[哦~]萩原研二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出了事,随他们闹腾吧去吧,等有结果了再告诉柚李。]
今天下午柚李问为什么降谷做的饭由他跑腿送来时,萩原研二就看出了幼驯染的反常,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不用张嘴他都能猜得出来那家伙憋的什么屁。
肯定是在跟小降谷一起谋划了什么不敢让柚李酱知道的坏事。
萩原研二没有捅破,反倒是觉得挺好的。
不恰当地类比一下,熊孩子相约翻墙出门夜游探险,与其行事不密让家长发现,大半夜的打着手电筒出门找人,不如到第二天孩子已经平安回家后,再被发现。
对于熊孩子而言,都是别无二样的一顿打。
但对于家长而言,前者家长遭受的是拉满的血压,外出寻人的辛苦,和担惊受怕中注意力不集中可能带来的意外风险。
屁股决定脑袋,萩原研二的屁股决定了他不希望任何闹剧打扰到病情刚有起色的柚李。
而诸伏景光的屁股则让他满脑子都是对幼驯染的担忧:[萩原!就算刺杀雪莉的戏能完美骗过组织,zero是公安卧底还说得过去,松田只是普通警察,他的行为明显已经违规了,很可能因此被处分!我得让椿去——]
[小诸伏,]萩原研二打断了他,[虽然过去我们开玩笑叫你男妈妈,但你毕竟不是妈妈。]
[柚李酱也不是。]
[你我暂且不论,]萩原研二干脆在空调外机上半躺下,[小阵平和小降谷是实打实的29岁了,再过几年都要迈入中年行列了,我们一起从警校毕业已经是七年前的事,你还要把他们当成当年出于好玩偷开前辈的车出去玩的傻小子吗?]
诸伏景光愣住了。
[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萩原研二半闭着眼,尾巴闲适地一下下轻拍着身下的空调外机,[既然他们有承担相应后果的决心,做决定的自由,当然也有。]
[不必事事都拿去打扰柚李。]
……
“到了,”松田阵平打开车门,睡在后排座位上的小女孩只是缩了缩身子,“起来下车,到屋里睡——喂喂,快点。”
“……麻烦把我当成一具尸体运上去。”灰原哀皱了皱鼻子,不肯睁开眼睛。
“哈?你是尸体的话我为什么要弄回自己宿舍?”松田阵平被她气笑了,如果真是小孩赖床就算了——她都是个18岁的大姑娘了!
“因为你是个会半夜溜门撬锁的变态警察。”灰原哀立刻让他见识了下18岁大姑娘的毒舌水平。
松田阵平:……
挠了挠头放弃了继续杵在这儿跟死丫头斗嘴,松田阵平把小孩连人带毯子一起拖出车甩上肩头,关门锁车一气呵成。
被头朝下像扛米袋子一样扛起来的灰原哀发出了一声惊叫:“快放我下来!”
她是小孩子!难道不应该抱着或者背着吗!这个卷毛大猩猩还有没有人性!
“尸体就是这个待遇,”松田阵平阔步向前,“别吵,引来同事注意我就把你丢垃圾桶里。”
灰原哀气结,无可奈何地放弃了挣扎,翻着死鱼眼挂在大猩猩肩膀上。
她一定要向尤里姐姐狠狠告状!
你完蛋了!!
把小孩放下,松田阵平环顾一圈,皱起了眉。
一路上骂了卷毛大猩猩八百遍的灰原哀已经彻底清醒了,警惕地抓着他的衣摆躲在身后。
“二黑?莱特?”松田阵平喊了两声,没有回应,一猫一鸟果然不在屋里。
松田阵平皱着眉给提前打过招呼的医院安保队长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到椿的病房附近巡视一圈,又让护士去确认了病房内病人和陪护人都安然睡在病房里,才放下心。
“怎么了?”灰原哀问,“二黑怎么会在你这里,姐姐怎么了?”
“没什么事,”松田阵平揉了揉小孩的头发,“你的弱鸡姐姐被流感病毒放倒,放心,已经好转了,那只黑猫估计自己偷偷跑去医院看她了。”
“我能去看她吗?”灰原哀恳求道,她知道不见面才是对双方最好的,但她真的很想念尤里姐姐。
松田阵平拒绝的话被那双思念中夹杂着担忧与哀伤的眼睛堵了回去,他又揉了揉小孩的头,把人按得低下头去:“等Z先生那边忙完了,我问问她——现在去睡觉,万一你缺觉长不高,你姐姐还要来找我麻烦。”
……
早餐时间,柚李喝着萩原千速不知道从哪买回来的豆浆时,伏特加打了电话过来,柚李冲萩原千速打了个手势,对方心领神会地去关上病房门。
伏特加(代表大哥)问格瓦斯病情恢复得怎么样了。
“就这样。”柚李开口展现了一把完全听不出是本人的沙哑嗓音。
“所以你还是不能参加任务是吧?”伏特加瞥了眼大哥,再次跟格瓦斯确认。
“怎么会不行呢?瞧不起谁呢,”格瓦斯此刻的声音简直能直接去给子供向动画片里的老巫婆配音,她沙哑地笑了两声,更像了,“把我背在背上,要是有人对你放冷枪,我能给你挡一挡,多好啊,快来医院接我,现在就来。”
琴酒伸手按掉了电话:“通知基尔出动。”
“是。”伏特加连忙联系基尔。
基尔一如往常地让人省心,没多说什么废话,顺滑地接受了这项临时任务。
伏特加庆幸地挂断了电话,心想虽然大哥一直不太信任基尔,但她真是行动组里少有的正常女人了,基安蒂脾气暴躁对大哥都口不择言,格瓦斯……唉,不说了。
安排好了登上列车配合波本行动的人员,伏特加问:“大哥,我们真的不去吗?”
“呵,”琴酒叼着烟狞笑,“波本那副故作高深的样子,说什么怕人多打草惊蛇,恐怕根本不自信手里雪莉的行踪情报准确性,所以才刻意拿乔拒绝行动组围捕。”
“那趟车从东京发车,会一路开到名古屋,中途不停车,我们是一路开车跟着,还是直接去终点站等?”
“不,”琴酒一声狞笑,“先去炸弹工坊。”
伏特加乖乖启动了汽车向琴酒定下的目的地行驶,心中却发苦:上次就是格瓦斯休假期间,大哥从炸弹工坊取了定制的行李箱炸弹,在新干线上交给了交易人,结果格瓦斯刚好在那趟车上,她靠自己发现并解决了炸弹后,在电话里把大哥和他一起骂得狗血淋头……
格瓦斯休假,火车,炸弹。
多像啊!
伏特加觉得这次肯定还得出事。
早上10点,修缮一新的初号四季岛豪华列车准时启动,驶离东京上野车站,因为是翻修后的首次试运行,因此除了驾驶舱内的车长和技术员,9节客舱中只放置了一些测试仪器,空无一人——
理论上本该如此的。
但此时第5节 车厢的3个包厢中,各坐着几个不速之客,车厢外的走廊上也站着两位高大的男人。
基尔轻轻推开两节车厢连接处的木门,用牙科镜观察了5号车厢中的情况,给琴酒发去了确认报告了:雪莉的确被一群欧美长相的人带上了列车。
琴酒没有回复。
“呐,”她身后的金发男人揶揄,“你们那位难缠又多疑的上司发来了什么指示?”
琴酒虽然十恶不赦,但他有一句话没说错——波本是个恶心的家伙。
基尔冷着脸收起手机,没有回答。
“top killer没有指示的话,那我可就按照原计划行动了?”虽然用了问句,波本却完全等她的回答,掏出一枚遥控器按了下去。
FBI们藏身的5号车厢很快传来骚动,走廊上的两名守卫一人前去探查冒烟的4号车厢,一人敲开中间的包厢汇报情况:“似乎是前面的车厢发生了火灾,大家做好转移准备。”
“FBI的行动负责人应该坐在正中间的包厢中,雪莉应该也在那。”基尔一板一眼地按照剧本说台词。
波本回以轻笑,不知配合表演,还是在嘲讽她的演技。
前去探查火情的人一路小跑回来:“4号车厢已经燃起明火!烟很大,建议转移!”
“灭火器呢?”詹姆斯问。
“可能因为是试运行,消防设备箱都是空的,没有灭火器!”
“所有人向列车尾部转移。”詹姆斯果断下令。
八个男人护送着一个穿着连帽衫遮住脸的女人向列车末端走去,一行人穿越6号车厢继续往前走,跨过6号和7号车厢的连接处时,屏蔽门忽然弹出,将前面的三男一女与后面的五个男人分隔开。
被挡在6号车厢的五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刺鼻的浓烟从四面八方喷出。
“是麻醉剂!”赤井秀一抓着女人的胳膊拉着她向前奔跑,“快走!”
詹姆斯与卡迈尔迅速跟上。
恰此时,列车驶入了昏暗的隧道中。
枪声响起。
列车驶离黑暗的隧道时,詹姆斯和卡迈尔已经中枪倒地,只剩赤井秀一一个人护着少女逃到最末端的9号车厢。
“赤井先生,你再坚持一下,列车发生火灾一定会停靠最近的——”
“啪、啪、啪。”
掌声打断了女人的话,8号车厢另一端,缓缓走来一个金发深肤色的男人:“真不愧是‘堕天使’的女儿,你跟她真的很像。”
“初次见面,”男人冲惊恐的少女露出邪气十足的笑容,“波本,这是我的代号。”
“虽然你跟FBI养的狗混在一起,”波本微笑着掏枪,“但我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不会因为他而迁怒于你。”
“所以,乖乖站在那里,心怀感激地接受这份永恒宁静的馈赠。”
“这样真的好吗?”安室透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已经两年没见的女人声音。
站在他侧后方的基尔猛然转移枪口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用枪口对准同伴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说话的女人走到了几人视野中,“基尔。”
库拉索!
她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