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
众人大惊,此时大家已经不再对椿老师的话有任何怀疑,惊惧的目光一齐投向了松崎春的腰包。
“小春!快把包丢掉!”就在松崎春身边的人后退远离时,松崎雅彦一个箭步冲到妹妹身边,手忙脚乱地解腰包带子。
短暂的愣神后,松崎春一把推开他:“别碰我!你都要结婚了!”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松崎春抬手掩住满脸悲戚,“第一次见面时你就这样,你马上要结婚了,还这样!”
“可是……”松崎雅彦茫然,“你是我妹妹啊,就算结婚后从家里搬出去,我们也还是——”
“不是!”松崎春放下手,红着眼睛高死死盯着这个总是一心照顾别人的青年,“我们只不过是因为父母再婚才扯上的关系,从认识现在才三年!”
[诶呀~真是吓死hagi了,]萩原研二很是松了口气,[我一早就发现她看松崎先生的眼神不对劲,还以为小姑娘走了邪路……原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柚李随手撸了两把膝上黑猫油光水滑的皮毛,她倒也看出松崎春的状态不对劲,但完全没发现,更不会去联想她竟然对自己法律上的兄长有意思。
在错误的地方绽放的不合时宜的桃花啊……
其余众人都惊讶于松崎春公布的家庭关系以及情感,女孩流着泪继续控诉:“你总是这样,贵和子也是,总是故意对我说‘雅彦小学时怎么样’、‘雅彦国中时怎么样’,炫耀她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知道你的所有事情……”
“我本来都已经放弃了!”松崎春吼道,“从知道你们在交往我就在说服自己!你们定下婚期时,我已经彻底放弃,真心祝福你们了!”
“可是贵和子,贵和子却让我帮她测试哥哥的感情,还是用这么危险的方式!”
“我绝不能原谅!更不能把哥哥交给这种任性又自私的女人!”
“都是贵和子的错!”
随着女孩的大吼,big wave餐馆廊下一片死寂,就连附近沙滩上的游客和餐馆服务员都杵在原地,呆呆看着情绪陷入癫狂中的女生。
一片死寂中,只有柚李的冷声喝令:“水无,你还愣着干什么,当这里是拍《蓝色生死恋》的摄影棚吗?快把她装着蛇的腰包拿下来!”
水无怜奈如梦方醒,瞥了眼丝毫不为所动的椿柚李,心情复杂,真正的组织成员的做派,她还是没有学到位。
“不用那么害怕,”松崎美冷着脸任由水无怜奈把她的腰包卸下拿开,“蛇是被胶带固定在包里,不会有机会跑出来咬人的。”
“你认为我害怕也无妨,”柚李吩咐看情感伦理大戏看呆了的服务员取一个大号透明乐扣饭盒来,“杀人也是个技术活,头一次动手,技术生疏外加精神紧张,出纰漏的可能性很大,无论是蛇的鳞片还是腰包内侧凹凸不平的布料,都不利于胶带固着,打开腰包之前,谁也不能断言那条蛇能不能伸头给人一口。”
沉浸在报复计划被打断的愤恨中的松崎美被她说得一愣。
自己好像……的确没法确定腰包里的蛇有没有挣脱胶带的束缚。
此时服务员拿来了一个跟腰包差不多大小的半透明饭盒,水无怜奈把腰包按扁一寸寸地摸索,确定找到蛇头后,用手指按住蛇头,又用手肘按住蛇的身体,小心翼翼地拉开了腰包拉链,万幸,如松崎春计划中一样,蛇依然被胶带好好固定在腰包内,挨了老婆一肘击的毛利小五郎如梦初醒,上前帮忙将蛇放入饭盒中盖上盖子扣好,保证它不会伤人。
“这样应该就没事了。”毛利小五郎擦擦汗,如释重负。
柯南趴在桌子边仔细观察被收监饭盒的蛇,蛇并不大,一节蓝一节黑,尾巴是扁的。
这是……柯南暗自心惊。
“原来小春只是要让我被这条小蛇咬一下,”户田贵和子显然惧怕蛇,侧过头不去看饭盒里的蛇,却强撑着为未婚夫的妹妹开脱,“我太过任性,的确应该遭受一些教训。”
“不是‘一些教训’,”柯南低着头,差不多遮住半张脸的大眼镜镜片反光,“这是半环扁尾海蛇,性情温顺,但毒性极强,它的毒液中含有一种短链神经毒素,能阻断神经信号传递,被它咬伤并不会出现严重的疼痛和流血,但在不清楚蛇的种类,无法使用对症抗毒血清的情况下,中毒者死亡率很高。”
“松崎小姐,是真的想要杀死您。”
“小春,你……”顾不上疑惑为何一个看起来刚上小学的孩子竟然如此懂蛇,松崎雅彦作为差点成为凶手的松崎春的哥哥,又是差点成为受害者的户田贵和子的未婚夫,陷入了极大的震惊和悲痛中。
“没错,我恨她伤害到哥哥来满足自己,可是,如果我真的杀了她,哥哥只会更受伤、更伤心,我真是太傻了。”松崎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水无怜奈用余光打量自始至终抱着猫坐在餐椅上没动弹的椿柚李,果然她还是一脸冷漠:“去警署自首吧,坦白从宽,应该判不了多久。”
“不要报警!”柚李的话音未落,反而是差点成为受害者的户田贵和子先急了,“小春并没有真的让蛇咬到我,这件事说到底只是一场误会,现在既然说开了,就不用报警了吧?”
妃英理神色复杂地看一眼已经自暴自弃的松崎春和既悲痛又震惊的未婚小夫妻,轻咳一声开始普法:“松崎小姐主观上有用毒蛇咬户田小姐的意愿,客观有也有准备作为凶器的毒蛇,带蛇到伊豆,装进腰包里等一系列毒杀准备行为,虽然因为椿老师的制止,犯罪行为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这也只能认定为犯罪中止,而非没有犯罪。*”
“松崎小姐,您的行为并未造成严重后果,如果有自首情节和受害者的谅解书,应该能争取到缓刑,但如果您执意不肯接受法律的制裁,”妃英理轻叹,“就算我们这些人都不报警,您能过自己心里那一关吗?未来您要如何面对知道你带着蛇,却首先担心你被蛇伤到的松崎先生,和直到现在依然试图维护你的户田小姐?”
松崎春心神巨震,失声痛哭。
……
阿笠宅的大门是一扇厚重的实木门,灰原哀人小力弱,每次开合都很缓慢,现在她觉得也挺好的,厚重的木门能隔绝声音,而玄关刚处没有窗户,避免了一切窥视……
“你在做什么料理,鱼,还是鸡肉?”这个金发深肤色的男人大约对自己的身手极为自信,又或者他认为一个曾经文弱现在幼小的科学家完全没有任何防范的必要。
灰原哀摘下手表,走向正在玄关与客厅交界处脱鞋的男人:“你喜欢什么料理?”
“我?咖喱、那不勒斯风意面、蛋包饭什么的……我比较喜欢本国的料理。”男人笑着一一列举。
“那你一定会喜欢的。”灰原哀手背朝上向他伸出了拳头,男人毫无警惕之心地伸出双手,准备接过。
一个棱角分明的金属硬物被按在了手掌上,霎时,电流沿着肌肉、体.液传遍全身,带来剧烈的抽搐和震动。
半分钟后,灰原哀小心翼翼地靠近,用穿鞋杆捅了捅他,对方像具尸体一样毫无反应。
没有反应才是正常的,她刚才开的是强档,如果他还能保持意识清醒,就脱离人类范畴了。
不会是死了吧?
灰原哀探了探他的颈动脉,不光依然在跳动,还跳得挺有力,又一个大猩猩体质的家伙。
穿着家政人员的衣服跑过来,还知道母亲和姐姐的名字……大概率是个与组织有关的家伙,该如何处理他呢?
从博士的实验室里找出塑料扎带把男人的手脚都捆上好几道,灰原哀拨通了一个号码。
松田阵平的手机有三种铃声,一种是工作专用,比如警视厅的座机,目暮和佐藤他们的手机打来都是这个铃声,比较急促;第二种是家人朋友专用,比如家里的老头子、其他普通朋友等,是舒缓的轻音乐;第三种,松田阵平称之为“神婆催命”——
那是一段鞭炮声。
“……喂,”他接起电话,打来的并不是椿本人,而是她那寄养在阿笠博士家的妹妹,“有事?”
“有。”小女孩言简意赅,“你在睡觉?这个时间?”
“我昨晚加班到……好吧我一直加班到今早,现在才刚到中午而已,”松田阵平听她语调平顺,甚至还有心情指责辛苦劳累的警察白天睡觉,知道不是什么危险紧急的情况,“事情不紧急的话能不能等我补完觉?”
“这件事,”灰原哀握着电话远远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比警视厅爆炸严重,但不及实验小白鼠断货。”
“听不懂。”松田阵平闭着眼睛。
“我放倒了一个疑似组织成员的男人。”
艹艹艹!
松田阵平像是被蝎子蛰了一样立刻惊醒,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到办公室取了锁在保险柜里的配枪,一路飙车直奔米花町。
把车停在距离阿笠宅还有一段路的地方,松田阵平脱下自己标志性的黑西装,换上平常伪装蹲点时穿着的套头衫,拉上帽子遮住自己的卷发,又把墨镜换成一副□□镜,才一路避着人从后门进入阿笠宅。
“小鬼!”看到平安无事的灰原哀,松田阵平悬得老高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那个人呢?”
灰原哀指了指玄关。
松田阵平把小孩推到沙发后让她躲好,摘下□□镜塞进口袋,拔出配枪小心翼翼地靠近:
是个金色短发的男人,被扎带捆住了手脚,不见流血和外伤,肤色很深,像外国人……
?
松田阵平脚步一顿。
金发、深肤色。
他怎么越看越觉得倒在玄关处的男人眼熟?
松田阵平一把将沙发后的小孩提溜了出来,快步走回玄关才把人放下:“今天就来了他一个?”
小孩点头。
松田阵平深呼吸:“你怎么弄晕他的?”降谷零的头和脖颈都没见打击痕迹,灰原哀一个小豆丁也不可能打晕他。
“电。”小孩举起一块已经不走了的手表展示,“博士做给我防身用的。”
“博士给你这个的时候,难道就没告诉过你它很危险,不能随便对人使用吗?!”松田阵平一把夺过电击手表,低声喝问。
“没有,”灰原哀的目光在金发男人和松田阵平脸上来回转,“我姐姐教我的是‘宁见法官,不见法医’。”
椿柚李!瞧你教出来的熊孩子!满脑子违法犯罪的危险想法!
松田阵平按了按太阳穴,只觉得带孩子是天底下最累的事情,心中充满了对鬼冢老师的愧悔:这大约就是一报还一报吧。
“如果联系不上我,你准备怎么处理?”
“把他砌进地下室的墙里。”
这熊孩子不打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