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数十年演员经验外加在组织里炼出来的心性,贝尔摩德当场就要跳起来。
这男孩说自己就是新一?新一都16岁了!这孩子看着也就6-7岁,怎么可能——
极端震惊中,贝尔摩德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听闻格瓦斯即将回国时,她也听说了另一个关于琴酒的情报,伏特加跟人交易时被路人撞见,因为当时附近有警察他们又没带消.音器,琴酒干脆给那个倒霉蛋灌了毒药。
当时她正密切关注即将回国的格瓦斯,以及正在往死地一路狂奔的宫野明美,听到这个琴酒差点栽在一个路人手里的消息只一笑而过,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之后几天也因为宫野明美竟然找上了毛利侦探事务所去调查携款潜逃的同伙,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上面,根本无暇关注与此事毫无瓜葛的新一……
难道,那个撞见了伏特加交易,又被琴酒灌药的路人就是新一?!
贝尔摩德不是没想过格瓦斯已经怀疑甚至确信当晚与小兰在一起的新一同样被自己重视,但格瓦斯只字不提,她自然也不会上赶着暴露软肋,长久的焦躁后终于等到宫野明美自己作死,给了她与格瓦斯谈交易的筹码,结果眼看交易即将完成,她马上就要迎来与格瓦斯一同攥着对方把柄,互不侵犯的和平时光——
新一又凑上来了!
贝尔摩德看着眼前一脸自信的小男孩,恨不能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把这死孩子按在腿上打屁股。
这死孩子改名换姓还弄副黑框眼镜遮脸,分明是知道工藤新一的身份不能暴光,这才几天就忍不住自曝身份,是自己演濒死状态演得太逼真了么?那边琴酒可能都还没走远呢!
都是从有希子那儿遗传的爱出风头的臭毛病!
说起来,灌药这件事就发生在格瓦斯回国前,跟她有没有关系?格瓦斯……
“雅美小姐?雅美小姐!”眼看广田雅美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脸越发扭曲,柯南焦急地呼唤,“你坚持住!救护车就快到了!”
救护车。
贝尔摩德被缩水版新一一语惊醒:格瓦斯快到了!
“小侦探,”贝尔摩德眼神凄楚地抓住男孩的手,“不管你是江户川还是工藤,不要再继续追查下去了,太危险了……”
“策划这一切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黑暗组织啊……”
广田雅美勉力说完这句话,再也支撑不住,躺倒在地气息越发微弱,无论柯南再怎么呼唤也没了回应。
救护车到得比带着警察来得早,警察拍照取证后,小心地收起地上的那把手.枪时,柯南正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发呆。
在雅美小姐拿到抢劫银行的10亿円后杀人灭口的庞大黑暗组织,会是游乐园碰到两个黑衣人所在的组织么?
救护车在驶离码头后不就关闭了鸣笛,从一个岔道口离开主干道,停在了一个公路桥下的涵洞里。
后车厢里男医生和前面的司机都离开,车内只剩下两个女人。
柚李摘下口罩,拆了一包消毒毛巾递给贝尔摩德擦拭身上的血浆。
“怎么这个眼神,”见过了现场的柚李忍俊不禁,主角就是主角啊,贝尔摩德大概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小兰会被柯南带着追到了码头,“见到你的‘弥赛亚’不开心吗?”
眼见贝尔摩德的眼神越发危险,估计已经在琢磨着要不要干脆冒险干掉自己,柚李继续说道:“闲着也是闲着,给你讲个笑话。”
把从伏特加那儿听来的琴酒坐云霄飞车及后续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柚李笑着问贝尔摩德:“明明灌了药,第二天报纸上却没报道高中生侦探死亡的新闻,但工藤新一的确再也没出现过了,你说奇不奇怪?”
“糖豆,”贝尔摩德声音里透着威胁,“别忘了宫野明美。”
“忘不了,你还顶着她的脸呢,”柚李笑眯眯地回应,“我没有要毁约的打算,宫野明美还是按你的原计划送到国外去藏起来,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追加需求,让温蒂去看管她。原本的承诺绝不变卦,宫野明美好好活着一天,我就一天不知道小兰跟你的关系。”
“但是,”柚李愉快地翘起二郎腿,“那只小侦探是另外的价钱。”
“贝尔摩德,我说过,没有人比我更懂自助餐。”
你这条软肋,我吃一辈子!
……
从码头回来后,柯南郁闷了好几天,广田雅美果然把那10亿円寄存在酒店前台,接到通知火速赶往酒店的警察将赃款全部追回,但送她去医院的救护车半路上发生了事故摔落路基下,司机负伤逃生,车厢里的医生、护士和伤员广田雅美却未能幸免,车祸后救护车迅速起火,在消防员赶到之前就烧成了一个空架子,三人也在大火中成了无法辨认的焦尸。
广田雅美自称来至山形县,但山形县户籍科查无此人,东京同样没有,根据现场提取的指纹和DNA也没有在数据库中找到记录,广田雅美的真实身份最终成迷。而救护车车祸案,柯南认定是人为,但凶手做得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能用以追查的蛛丝马迹。
至此线索全断,10亿円特大银行劫案的幕后真凶,依旧藏匿在黑暗的海面下。
“柚李,久等了!”高挑的金发丽人赶到餐馆时,约会对象久候不至,在餐厅里喝了一肚子柠檬水,还被服务员隐晦地同情,柚李妆容精致的小脸蛋已经挂上了些许委屈的神色,我见犹怜。
至少萩原千速是怜的。
“抱歉抱歉,”她挨着柚李坐下,纤长的胳膊一揽把人搂到怀里揉搓了一番,毫不犹豫地甩锅,“都怪阵平,他死抠那件找不到线索的救护车车祸案子,我也只能配合他,从现场赶回来又遇到了堵车。”
在对面坐下的松田阵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给自己倒了杯水吨吨吨一口气喝完。
救护车车祸?柚李快被柠檬水泡发的大脑亮起一只小灯泡。
“哦,那个案子,”她笑了出来,“我知道,其实你们不用太上心的。”
她和贝尔摩德一起处理的现场,但凡能找到一根头发、一枚指纹都算她们输。
“那个案子死了三个人,”松田阵平心中大震,摘下墨镜,锐利的目光落在柚李脸上,“你们——”
“No,no,no~”柚李竖起食指摇了摇,“小伙汁不要那么急躁,那起车祸里,没有任何一个‘活人’受到伤害。”
活人?松田阵平迅速反应了过来,又把墨镜戴回去了。
[哈哈哈小阵平不好意思了!]萩原研二两只前爪扒着餐桌边沿立在柚李腿上,大肆嘲笑幼驯染。
松田阵平觉得对面咧着嘴的煤球脑袋格外碍眼,以单身29年的手速给了它一弹指,直把黑猫弹得脚下不稳喵喵惊叫着摔在柚李怀里。
“你欺负小二干什么!”千速毫不犹豫地回了那颗卷毛脑袋一爆栗,才压低声音问身边人,“是你们做的?危险吗?”
“是我们做的,但跟组织无关,”柚李倚在千速怀里耳语,“组织想灭口,我跟人做了笔交易,把那个女人送走藏起来了。”
说完了,柚李从千速怀里钻出来坐好:虽然是半封闭的雅间,但毕竟是公共场合,太亲昵到底不合适。
“柚李……”得知了真相的千速并没有如柚李预想中放下心来,反而露出了忧伤的神色,千速轻抚柚李的头发。
“怎么了?”柚李疑惑,“这是好事啊,千速姐不开心吗?”
“当然是好事,”千速叹气,“但我是个自私的人,外人的安全对我来说没有柚李的重要。”
被犯罪组织控制着,等于走在黑暗的冰面上,自保尚且困难重重,她的柚李却依然出手去救助别人。
……
一顿饭吃完,柚李也等到了贝尔摩德传来的消息,她带着昏迷的宫野明美乘坐一辆医疗包机飞往美国,按照她们之前的约定好的暗语,她收到的这个代表着她们已经在美国降落,并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柚李松了口气,与两人道别,打车前往柯林斯酒吧。
琴酒当然没想过能把宫野明美的事瞒着格瓦斯多久,但那疯丫头怒气冲冲地杀进酒吧时,琴酒还是稍感意外:自己下令封锁消息,谁这么大胆——
“贝尔摩德说你杀了宫野明美,”疯丫头瞪着眼睛质问,“是不是真的?!”
果然是贝尔摩德这个恶心的女人,难怪她忽然飞回美国。
“怎么,要经过你批准吗?”琴酒毫不在意格瓦斯的怒火,自己就算脱了衣服丢给她一把刀,毫不反抗地让她捅,都不知道她要用多久才能捅死。
废物、弱鸡、残次品。
“琴酒你是不是有病!”格瓦斯跳脚尖叫。
“活的宫野明美才有价值!活的宫野明美才能用来引诱赤井秀一!活的宫野明美才能用来威胁雪莉!”
“子弹留在枪你是会咬你的手吗?!”
“开枪谁不会啊!一颗子弹就足够把宫野明美变成尸体了,可是尸体有什么用?!腌腊肉吗?!”
“后面雪莉不听话了怎么办!是你能代替她做研究还是伏特加能!”
安室透也刚知道宫野明美竟然已经遭了琴酒的毒手,但眼看琴酒额角已经青筋暴起,格瓦斯还像一条吉娃娃一样冲他狂吠,安室透暗叫不好,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从身后用胳膊箍住格瓦斯的腰往后拖:“格瓦斯,差不多得了,别闹了——”
话音止于一个砸碎在他头上的红酒醒酒器。
“滚!轮不到你来管我!”
格瓦斯丢开手里的醒酒器瓶口,怒气冲冲地骂着脏话离开了酒吧。
玻璃醒酒器瓶壁很薄,没有在安室透头上留下任何伤口,他抹一把脸上的红酒扭头看向酒保:“酒和醒酒器都记在琴酒账上。”
酒保点头应承。
琴酒:……MD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