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柚李“快来个邪神蛊惑我献祭一个盟友换取琴酒暴毙好让我能把莱伊扔出去”的态度,降谷零很是沉默了一会儿。
最后,他只能说:“椿你的确……很现实。”
即便已经达成合作成为盟友关系,依旧因为莱伊欺骗宫野明美的感情,利用她进入组织,导致明美处于危险中而明晃晃地讨厌他,同时又在被莱伊暴露连累到这番地步后,依然尽己所能地从组织手中保护他,但又毫不避讳自己时刻准备着用他来交换更大的利益的打算。
“降谷,三十而立,你成熟一点,别总跟个随时炸毛的暹罗猫似的。”
降谷零:他长得显老吗?明明刚好相反啊?
“我才27岁。”
“是是是,27周岁,但今年马上就要过完了,明年你不就28了,虚29晃30——你还小么,跟我争这一岁两岁的,松田都没你这么幼稚。”
降谷零想要驳斥她给人凭空加三岁的年龄计算法,又清楚地知道一旦为此争辩,“比松田还幼稚”的帽子就真的摘不下来了,只能把气憋在肚子里,差点像河豚一样鼓起来。
……好气哦!
晚上柚李带着猫睡在靠里的一侧,降谷零和莱特在靠门的外间,这倒不是诸伏景光黏着幼驯染,而是整个房间都只有一个适合它抓握站立的架子——如果他不想早上醒来就发现尾羽正与某些不可描述亲密接触的话,睡觉时就必须站在架子让自己处于悬空状态。
身为鸟类的原罪。
为什么他一定要变成一只鸟类呢?诸伏景光在忧郁中进入了梦乡。
一夜无话,早上诸伏景光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目光如炬地锁定擅自靠近睡梦中自己的嫌疑人——
“早啊,小莱特。”已经出门在神社外晨练,又回来洗过澡的幼驯染脖子上挂着毛巾跟他打招呼,“我帮你清理一下。”
清理……什么?
诸伏景光几乎能听到自己低头时颈椎一节节转动的咔咔响声音: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柚李昨晚放在架子下用来接排泄物的尿垫。
他们是幼驯染,刚认识的时候他还因为失语症话都不会说,zero也知道他十岁还因为梦到当年惨案而尿床的事,他们一起长大,互相都见识过对方太多糗事,没关系的,只是帮他收拾一下沾满排泄物的尿垫而已……而已……
“怎么了?!”被吵醒的柚李刷一下拉开纸门,身边的黑猫也已经露出爪子随时准备支援战斗。
一人一猫只看到了一脸懵逼的降谷零。
“莱特呢?”她刚刚明明听到他叫来着。
“首先声明,我一根羽毛都没碰它,”考虑到柚李对于两只宠物的重视程度,降谷零不得不先撇清干系,“我就是看尿垫已经很脏了,想给它换一张,它一醒过来看到我就大叫一声,从窗户冲出去飞走了。”
柚李&萩原研二:……
“没什么,就是应激了,”柚李觉得降谷零是不是技能树点歪了,明明刺探情报的时候洞察力爆表,结果没看出莱特就是自己幼驯染也就算了,还总无意识干些朝兄弟心口捅刀子李世民行为,“等他自己冷静冷静就好了,不用去找。”
肯定在哪躲起来了,找也没用,就算真找到了也只会让他更尴尬,放过隼隼吧。
降谷零皱着眉收拾了手里的尿垫,恢复了房间的地面卫生:“它一晚上都挺安分的,怎么会忽然应激?”
柚李打着哈欠准备回去换衣服去洗漱:“要是你一觉睡醒有个男护工正在扒你的裤子准备给你换条胖次,你也会应激的。”
……这是什么破比喻!
山间神社里,似乎时间都变慢了。
柚李身体不好,吃过早饭后和萩原研二绕着神社一圈圈快走,直到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回到神社,被做完早课的巫女们邀请去品尝刚做出来的羊羹,红豆和栗子都很适合冬天,柚李还让萩原研二尝了一点点。
[虽然吃不出甜味,但hagi很喜欢~]
中午睡了会儿午觉,起来时降谷零也处理完了手头的工作,问柚李要不要出去放风筝。
“刚才宫司来过,说神社后方一公里有一片开阔的草地,下午无事可做的话,可以去那放风筝。”
“我们又没带风筝上山。”专门为了个风筝跑回城里也没必要。
“你午睡的时候,”降谷零举起两个简易的方形白风筝,“我找神官们要了一些材料做了两个。”
柚李也无话可说了,坐下琢磨在风筝上画些什么图案:“你的技能还真多啊,拆弹、开锁、飙车,现在还会做风筝。”
“小时候在学校上手工课做过,”降谷零也开始给自己的风筝画图,“很简单的小东西。”
材料有限,风筝不大,柚李干脆画了一幅大红大绿的莲叶鲤鱼年画,风筝四个角分别写着年年有余,画完了,转头看降谷零,他竟然正在临摹墙上那幅卷轴,此时也已经画完了,换了书法毛笔,一笔一划画卷上的题跋抄上去。
放风筝是一种带有祈福色彩的游戏项目,而在这片“神域”上方的天空,风筝上寄托的心愿,是否也会比其他地方更容易实现呢?
降谷零自嘲地笑笑,放下了笔。
hiro,其实跟椿一样,我也不相信神明的存在,但我依旧希望祂听到我的祈愿,庇佑另一个世界的你。
……
冬天草坪枯黄,好处是风大,手工制作的简易风筝也能轻易飞上天。
“风向要变了,收线吧。”降谷零话音刚落,一阵乱流忽然将两只风筝吹得缠绕在一起,“糟糕!”
降谷零试图通过走位解开,然而两只缠绕在一起的风筝还是远远地从天空坠落——
一抹黑影从草地边沿的林子起飞,转眼间就飞到了正在下落的风筝旁边。
降谷零手搭凉棚看着用背部接住两只缓缓下落的风筝的黑鸟,惊讶不已。
要保证飞行,又要防止两只风筝被吹走,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双翼平展滑翔,最终稳稳降落在距离两人十几米的草地上。
降谷零捡起两只风筝,都完好无损,他蹲下与黑隼平视:“谢谢你,莱特。”
回到客房,降谷零把自己的风筝用衣服包裹好放进背包夹层,稍一犹豫后问柚李能不能送他一支莱特的羽毛。
“我想拿去做成幸运物。”
柚李看了一眼身边的黑隼,答应了。
就在降谷零以为她会从包里拿一支给他,或者让他等莱特羽毛脱落时捡一支时,就见莱特侧着头张开一侧翅膀,突然,它咬住一支长长的羽毛根部,脖颈用力一拧。
!!!
“等——”
降谷零保持着伸手阻止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看着莱特叼着自己的羽毛放到他面前。
“他选了最好看的一支给你,要珍惜啊。”
降谷零只觉得手中尚带余温的漆黑羽毛重愈千斤。
总觉得,是在虐待动物啊……降谷零哭笑不得地收下了。
二黑只是贱兮兮,莱特是真的古怪,完全搞不懂。
晚上巫女请二人沐浴更衣,柚李小睡了一觉,午夜零点前被叫醒,换上白天送来的仪式服装,来到了本殿,在司宫兼神主的指挥下,亦步亦趋地跟着神官完成了新年祈福的仪式,最后,二人各自抽了签。
两张中吉。
两人都不信神,一笑而过,连签文都没细看,反倒是老司宫松了口气:要是两位贵客抽出了大凶,可就大大的不美了。
一号一早两人离开时,山林与神社静谧如旧,人间的年历变更,似乎完全影响不到这片神域。
走过了鸟居时,与一家三口擦肩而过,越往山下走,人越多。
“大约是司宫通知了附近的居民我们提前离开了,大家可以上山参拜。”降谷零说。
“还好我们没影响到别人新年初祈,”人多路窄,柚李把萩原研二抱起来,“本地的神社,还是留给本地人吧。”
……
吃过了温蒂准备的丰盛午餐,柚李叫住想去洗碗的女孩:“温蒂,你看到我给你的压岁钱了吗?”
美国女孩茫然摇头。
“就在你枕头下面。”
温蒂跑进卧室掀枕头,拿起鼓鼓囊囊的正红信封,发出了一声欢呼。
萩原研二和诸伏景光早在出门前就看到了她放的红包,这会儿各自把自己那份叼过来。
“好,我给你们存着。”柚李把红包揣回了自己兜里。
两人现在是动物形态,也花不了现金,收柚李的压岁钱也就是个仪式,但诸伏景光总觉得哪里不对。
好像踩中了什么套路。
还是东夏口味的。
晚上贝尔摩德打来电话,两人都毫无诚意地祝对方新年快乐后,贝尔摩德问她波本表现如何。
“体验一次神社跨年也不错,算他有心了,”柚李知道这个蛇蝎毒妇想打听什么,“至于更进一步——波本不是我的菜,送上门来的我更不喜欢,满意了?”
柯林斯酒吧中,贝尔摩德握着被挂断的电话:“真遗憾,波本说的是真的。”
酒吧中一半人不情不愿地掏出了钱包,另一半人则举杯相庆。
降谷零低着头狠狠翻了个白眼:
这群闲出毛病来了的组织成员竟然开了盘口,赌他能不能爬上格瓦斯的床。
他们甚至不相信自己的说辞,撺掇贝尔摩德去问椿本人!
一群肮脏的家伙!
“波本,”没押中的龙舌兰凑过来,“你是格瓦斯喜欢的金发混血儿长相,我建议你下次穿警服勾引她,她最喜欢这个调调。”
我建议你这种玷污警服的垃圾去警视厅自首,下半辈子都待在监狱里吃牢饭。
降谷零冲他笑了笑,把手中的3/4盎司糖浆倒进水槽,第二次盛上1盎司的鲜榨柠檬汁,最后加上1匙盐,加冰摇和后,装饰上柠檬角和红樱桃。
“威士忌酸,请你的。”
角落里,贝尔摩德的手机一响,新邮件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群背对着镜头的身着FBI制服的男人,其中一位头戴针织帽,一头黑色长发盖住了背后的FBI字母。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