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燃你们现在是不是要回去了?”季嫣然苦笑道。
陈易燃心情复杂的点头眼里露出不舍。
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对了!
他眉头一皱眼神划过季嫣然转身向长安道君问道:“嫣然在这条世界上也会被封印是吗?”
闭了闭眼,回想刚刚看到的所有世界线中有关季嫣然的记忆——那不是封印,那是要活生生把穷奇的生机给吸干充作天地间的养料,那个阵法看上去好像是封印阵,其实是个杀阵,要把季嫣然活生生拖死在里面。
“它当然不会放过季嫣然,但是它也杀不死他,因为只要世间还有灾厄的事情发生,只要人类还有‘恶念’,那么季嫣然哪怕苟延残喘也不会真正死去,除非他想自我了解。”长安道君摇头微笑说到。
陈易燃不由得沉默了。
有人类的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恶欲。
那么多条线里只有他们这条线的季嫣然是个意外。
当初阿尔法星毁灭时季嫣然只是被封印。而且也正因为季嫣然还活着,这条线上的自己才能活着。
因为当时若不是季嫣然被阿尔法星世界意识放出来救了他,他可能已经随着阿尔法星的自我毁灭一起尘归尘土归土了。
那么一定是现在的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他不能赌。
这条世界线的前进方向是未知。
他无法接受季嫣然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留在过去消失在未来。
“既然阿尔法星世界意识要毁灭白银时代所有的修士,那作为穷奇的季嫣然……它不会放过这么大一块能量的。”
“是啊,就像你说的,它想要的不就是能量吗?”长安道君嘴里发苦却强装镇定的说到,“一切都安排好了,季嫣然会没事的,你该回去了,它想要能量就给它能量就好。”
言外之意有其他生机替代季嫣然。
陈易燃呼吸一滞,他听懂了长安道君的意思,嗓子里硬生生挤出了一个“嗯”。
“那你就快回去,等下你就能在那边见到我了。”季嫣然淡淡的笑着说到,没人看见他背在身后握紧的拳头。
陈易燃嘴角不由自主的扯平向下,眼睛有些胀痛,上下牙咬的死死,看着眼前的笑脸他努力让自己忽略掉心中的不安。
当断则断,他手一挥硕大的黑洞就出现在身边。
眼睛酸涩无比。
【威廉姆定位旭日星坐标。】
【是……先生。】
直到这时候陈易燃才突然意识到,自从到了泽林秘境,威廉姆好像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了,他直觉有什么事情发生,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那我们就回去了。”
这一句话陈易燃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来,想到徐苍交给他的卷轴,他一个大跨步上前狠狠拥抱季嫣然,只在他耳边轻声留下一句‘我们未来见’就匆匆离开。
他头也不回的踏进时空隧道就怕晚一秒钟他就犹豫就后悔了。
很残酷,陈易燃的一秒钟,是季嫣然的上千年。
长安道君目送陈易燃离开,眼里是谁都能看见的希冀和期盼,他希望陈易燃未来能够成功,虽然他等不到那一天到来了。
……
目送陈易燃的背影消失在时空隧道中。
“他走了,现在可以说了吗,你的那个办法?”季嫣然面无表情的看向长安道君说到。
虽然眼前的人和陈易燃长着同一张脸可他无论如何也生不出好感。
在这一天里,他失去了他所有的亲人,父亲和兄弟……
虽然兄弟未来可能会再次相见,但是谁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出现差错导致一些事情将不会再发生,一些存在将不会再存在。
长安道君迎着季嫣然的眼神沉默了片刻后说到:“万兽宗的修士们会以身殉祭帮你瞒天过海。”
季嫣然顿时瞳孔一缩,他想开口几度想要说话,最终眼眶发酸的转过身去,指甲在手心狠狠划出数道血印子。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他紧紧闭着双眼不断平复着呼吸。
“我会代替陈易燃作为白泽死去。”长安道君风轻云淡的说到,语气平淡的对宣布自己的死亡一点也不在意。
“所以易燃才会说你看不到是吗……那么……未来在泽林秘境里的又是谁?是另一条线上的陈易燃吗?”
“不,其他世界线已经全部覆灭了,只剩下你们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以及……无数个实验品和未开启的世界线。”
“所以我才说他疯。”
长安道君轻飘飘的语气仿若重锤砸在季嫣然心间。
他猛地转身眼神犀利道:“这件事为什么刚刚没有告诉易燃他们?”
“为什么要隐瞒下来?”
“既然已经选择隐瞒又为什么现在选择告诉我?”
“还有你嘴里的那个他是谁?”
猝不及防长安道君手一挥,季嫣然来不及闪躲就被一条锁链困得结结实实。
见挣扎无用他躺倒在地上沉声道:“长安道君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想让你这个愣头青中二青年乖一点,避免出现GD60A10085世界那样的事情呀。”长安道君一掀下袍盘腿坐在地上满脸笑意的看着季嫣然。
“终于不用端着架子装模作样了,累死了,每天这个人设按在我身上表演的真的很辛苦。”
“什么GD6什么?”
“名字很长对吧,那个世界的你死了哦,死于不自量力想跟世界意识掰头,于是你的死亡就导致我也死了,我是说陈易燃也死了。”
“后来我们又在其他世界用其他方法……反正毁灭日那一天陈易燃绝对不能死,死了也就没有未来了。”
“当然不是说他一个人死了就没有未来,而是那样的未来太过惨烈不是我们想要的……”
“所以你还没告诉我‘他’是谁?还有实验品又是什么?”季嫣然冷着脸问道。
长安道君支着下巴笑了一声说到:“你怎么总是那么多为什么,小子你对我的敌意太大了,我也是陈易燃,你区别对待。”
“那不一样!”
“哦哦哦。”见季嫣然眼神不善长安道君没有再继续逗他,“不是告诉你,是告诉未来的你。”
“至于‘他’?”长安道君哼笑一声轻声说道,“他是个疯子。”
“为了把多个世界线联系在一起,‘他’用自己的灵魂作为锚点,不断的分裂、融合、分裂、再融合……‘他’是个疯子……”
“所以你明白了吗,我是从他灵魂分裂出来的一部分。”长安道君瞬间想起当时的场景不由得啧了一声,觉得用撕裂这个词比分裂更贴合实际。
“怎么可能?!分裂自己的灵魂?!”季嫣然无比惊愕的看向长安道君,“他没有变成傻子吗?”
“哈哈哈哈哈对啊哈哈哈哈哈”
“正常人这么做基本上都会变成傻子的,但是我们的体质很奇怪,这并不是说我们分裂灵魂不会变成傻子而是我们可以融合。”
“威廉姆和易燃的那件事不就很清晰吗?”
长安道君说到这里季嫣然赫然间心神震动,他不可置信的低声问道:“你是说‘他’把你分裂出来再用其他的‘陈易燃’去补吗?”
这简直超乎他的想象!
怎么会有人选择吞噬自己?!
“不是的,是有人给了这个契机,但到底是哪个陈易燃最先起头的我不记得了,但是‘他’融合的是作为实验品的自己而不是其他世界线上的自己。”
“这么说好像是很奇怪,但是我们就是都很奇怪啊。”
“所以‘他’总是这样,把这个抓过来融合,把那个不知道塞到哪里去,又把那个他不想要的部分分裂……”
“这样看起来,我们好像都疯了呢。”
“就比如我,我是他不想要的‘软弱’,看不出来吧……看看我做的这些事情,也许我现在应该叫铁石心肠才对。”他自嘲道。
季嫣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严格执行他交代给我的任务,我想之后接替我的可能会是傲慢吧,因为他总是觉得自己不够严谨,哈哈我也不知道。”
“他这样不会影响生活吗?”
“生活?没有生活哦,在那条线里能活下来就是很幸运……不……也许死了才是最幸运的事。”长安道君说着说着停了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他说到:“我想起来本体为什么要把‘软弱’分离下来了,因为他想自杀,逃离绝望的怪圈。”
“师父……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突然从长安道君身上响起一道苍白无力的声音,那声音就像幽灵一般带着浓浓的悲哀与叹息。
“霸王,玲娇辛苦你们了。”长安道君拿出传音镜说到。
传音镜关闭,他面无表情的拍了拍衣袍起身,表情瞬间变化,和刚刚侃侃而谈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季嫣然现在相信他们都是疯子了,脑子似乎都不是太正常。
在心里吐槽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是不是把易燃也给骂进去了。
……
“玲娇你说我们这么做真的对吗?”
消瘦苍白的身影立于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从海底不断传来密密麻麻凄惨的叫喊声。
象征着阵法的光圈不断在海底闪烁,衬得整片汪洋大海仿佛金光闪闪的星河。
然而美丽的背后是无限杀机。
“花霸王!玲娇!你们天衍宗的人都不得好死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诅咒你们!生生世世……”
“为什么?我们不是盟友吗?你们入魔了吗?!”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还不想死,不想死!”
“……”
季嫣然他们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景象。
苍茫的天与水相接的地方,花霸王和玲娇就这么单脚立在海面上,海面之上一片风平浪静,金光闪闪波光粼粼好似在大海里投下无数金子,却源源不断从海面下方传来充满恶意的诅咒声。
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海底全是生机勃勃的人修或妖修,因为由他们产生的‘恶’正不断向他袭来。
这一刻他萌生了与天斗个底的想法,然而想法一出就瞬间破灭了。
想起眼前提溜着链条捆绑着他的人说的话。
冲动只会让一切变得更加糟糕。
他闭起眼睛,不想再看见。
然而看不见,这些‘怨气’、‘恶意’也会从耳朵里让他听见。
无处遁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仰天怒吼,深深地感觉到自己无能为力。
长安道君心里松了一口气,幸亏自己早有准备把季嫣然绑了起来,不然又会重蹈覆辙,这条线就断了。
他用灵力将季嫣然投向海底阵法中心的位置。
陷入海水,季嫣然强逼着自己睁开眼睛看着。
无数修士被困在杀阵中,与之相反的是自己节节高升的实力,他想这数千年,他不禁能靠着这些人血馒头活下来还可以把修为提高到难以想象的地步。
靠近阵法中间位置的几人是万兽宗的长老和掌门人,路过他们得的时候,他们一一向季嫣然点头致意。
季嫣然心头一震,一股难言的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他心想:这些人竟然是自愿的吗……
他能想到,未来他们就是他苏醒的最后一道生机,与此对应的,他们要代替他被天道抽取生机数千年。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没有……如果早有办法,我们何至于此……”
*
“师兄咳咳,你如何了。”翟景行双眼涣散的仰躺在草丛上对着身旁的传音镜吃力的说到。
他已经走到尽头了。
“暂时还死不了,我应该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徐苍坐在龙椅看向阳光灿烂的殿外撑着头说到,表情复杂。
“唉,又一次输了……真不甘心啊,师兄总是比我厉害,这一辈子太短了……如果有下辈子师弟一定要赢你一次!”翟景行用着调笑的语气说到,话里带着一丝释然一丝惬意。
“师兄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谢谢……真的很感谢当面咳——你伸手帮了我一把咳咳,我、我……”
“我真想当面和你说一次……说一次唔、谢,喝谢。”
“也不知道霸王那边也……也不知道……怎么、么咳咳样了……”
“师兄?我怎么瞅着……太阳是落山了吗?”
“……”
翟景行的声音再也没有从传音镜那边传来。
手里紧握着传音镜,徐苍踉踉跄跄的从龙椅上起身,他看着门外刺眼明媚的阳光流下泪水。
“景行,没有来世了……没有来世了……”
万念俱灰之下,徐苍的身影逐渐变得涣散透明起来。
他累了。
他不想再等明天了。
一阵风吹来,只听“桄榔一声”,空荡荡的大殿之上只余一块传音镜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
翟景行和徐苍的离去让绑着他们命灯的长安道君身子一震。
他看着眼前的花霸王和玲娇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因为按照计划霸王也会投身阵法,而玲娇则要自废修为保证洛邑国的修真传承不彻底断层。
正当他还在深思的时候玲娇突然说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师父,景行师兄是不是离开了……”
长安道君眼神一暗点了点头。
“那……”玲娇沉吟了一下眼神坚定的说到,“让我替霸王去补阵吧。”
“玲娇师姐你在说什么?!”花霸王坚定否决,“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虽然您不是真正的师父,但您心思细腻早就察觉到了吧,这一点以前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师父跟您没法儿比。”玲娇理了理衣袍说到,“我堂堂正正的说……不,不……”
“人不在了我才敢说……真是懦夫……还堂堂正正。”她低声说到。
“我爱慕景行师兄。”
“他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就这么简单。”
“师姐你在说什么胡话,你得活着,一定要活下去啊。”花霸王颤抖着握住玲娇的双手,“怎么轻易就放弃生命这不像你。”
“霸王你不用说了。”玲娇泪流满面的看着霸王说到,“师姐其实是一个自私的人,景行师兄不过是我的借口罢了,我不想活是因为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
“你就让师姐自私一回好么,你就让我自私一回呜呜呜呜……你别怪我,别怪我……”
“师姐?!”花霸王震惊的瞪大双眼,失去意识前是玲娇那张泪眼滂沱的面容。
“师父,我准备好了。”
*
忍痛将玲娇投入海底,长安道君在废除霸王修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霸王和玲娇不同,他是妖修,一旦废除全部修为他会变回原型的。
而且他的原型是一只猫,到那个时候他变成了世间弱小的存在,如果有人趁着他们不在欺负他怎么办?
思来想去长安道君还是没能下去手。
最后没有按照原定计划里的那样,只是将霸王的记忆损毁,修为境界打落了一些,又将能够保命的法器藏在他的精神识海。
希望他能活的时间长一些,哪怕浑浑噩噩。
身边不断传来隐隐的排斥和压迫。
长安道君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世界意识准备清算了。
……
灵脉被切断。
灵气不断从空气中碎裂分裂。
天地间无数生灵在感知到世间马上就要发生的大变局后机灵的已经准备隐居起来。
绿芜山的深潭,一只小乌龟在嗅到世间的动荡不安的气息后思来想去返回深潭底部打包行李准备开溜。因为它琢磨着之前喂它的友人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不过它该往哪里走呢?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它在一座寺庙前停了下来。
它仔细嗅了嗅这家的香火,清正的很!
于是它快乐的决定——自己就在这里安家了!
将自己打包带好的行李偷偷摸摸放入寺庙正中的一汪清池中,决定好住处的小乌龟突然觉得好困,它觉得自己得休息一下,睡一会儿。
“师父!师父!你快来!咱们寺庙中间的水池里有只大乌龟!”
“哇,它怎么出现的,好神奇,真的好大好大啊。”
不断向水池围过来的小沙弥们叽叽喳喳的声音没有吵醒它不说反而成了最好的催眠曲。
院内的主持听闻庭院内的争吵走了过来,在看到清池中硕大乌龟身影的瞬间默默在心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这一切都是缘。”
“是啊是啊,这下我们玄武寺真的有玄武喽……”
寺庙的牌匾上赫然写着【玄武寺】。
……
“邵云天地动荡,灵气快要断绝了,怎么办,各路宗门全部联系不上,师姐她们也呜呜呜呜……”合瑛瑛无助的说到。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几天时间,修真界就像是死绝了一般。
宗门师兄师姐一个也联系不上。
如今世间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不由得想他们俩会不会被宗门抛下了?
“瑛瑛你师兄在送你离开前有给你什么东西吗?我师姐给了一个空间法器里面装了很多书。”
“东西?”合瑛瑛一愣,然后立马反应过来,“对了!东西!”
“金洵师兄交给我的东西!”
废了好大功夫终于在空间法器的角落里找到一个灰扑扑不起眼的锦囊。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果然装了一封信,可当她把一切都看完后却忍不住大哭起来。
孙邵云不明白,他从合瑛瑛手里接过那封信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着。
【瑛瑛以你的性子,当你想起师兄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师兄肯定已经不再了,或者说整个修真界都不复存在了,哪怕是散修也有他们的使命要完成。瑛瑛你一个人不要害怕,师兄给你留了保命的法器,现在修为高才会遇到危险,你如今刚堪堪只到筑基期的修为,往后就不要再继续修炼了……师兄要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一定不要让修真界的传承断绝,哪怕未来它会在这稀薄灵气乃至没有灵气的世界变得越来越不像样……】
“金洵师兄的话的意思我怎么看不明白?”
“孙邵云,修真界如今只剩下我们俩了呜呜呜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大家都不见了呜呜呜呜……”
这封信上的内容令合瑛瑛恐惧不已。
孙邵云见合瑛瑛哭的这样上气不接下气心疼的不得了,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所以他只一个劲儿的重复道:“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我陪着你,我们一块儿……”
……
两个少年人一起抱头痛哭后不得不面临事实。
“师兄说让我们把修真界传承下去呜呜……但是只靠我们俩嗝……能行吗?”合瑛瑛打着哭嗝说到。
“我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越发少了。”
“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孙邵云说着站了起来,余光在扫到手边的刀剑时一个念头闪过,“有了!”
“瑛瑛我们可以建一个宗门两个修炼体系,一边走修仙,一边走剑修那一套,这样哪怕灵气断绝的再一干二净,同一个宗门里,有剑修武道那一路的修炼体系撑着,再怎么着修仙类的应该都不会断绝。”
“你是说走锻体?”
“嗯!往常修真界都是一个修炼体系为一宗,我们把修仙和锻体结合到一块儿,这样以后灵气没了,锻体那一派的还能把修仙体系传承下去。”
“可是我们俩都不是剑修,锻体更是半吊子……”
“你忘了,师姐走之前给了我好多书,金洵师兄既然嘱咐你传承修真界也一定给你留书籍了,我们可以边学边教。”
一听孙邵云说到师兄师姐合瑛瑛的眼眶又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孙邵云也沉默了。
……
“那我们想想名字,咱们两个的宗门叫什么好呢?”
“就叫华阳宗吧。”合瑛瑛随口说到。
孙邵云诧异的问道:“可是有什么依据?”
合瑛瑛摇了摇头说到:“没什么依据,就是这个名字突然在脑海里出现了。”
*
不过一转眼的时间,陈易燃再次踩在了旭日星的地面上。
物是人非的感觉,他不禁怅然泪下。
【领主爸爸你回来啦,你不在家的日子里球球可乖了,有在好好看家呢!】
旭日星世界意识第一个迎接了陈易燃的回归。
可他却没心情回应球球。
【球球乖,爸爸要忙,等下再和你聊天。】
【好吧。】
“威廉姆我要去中央广场一趟,你……要跟我一起去吗?”陈易燃转头问道。
“嗯。”
……
人来人往的旭日星中心城中央广场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黑洞。
人们瞬间明白过来——领主回来了!
在陈易燃决定回来穿过时空隧道的时候直播间就被他关闭了,所以旭日星的人们也不知道他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会在哪里落地。
“真好,领主回来了。”
“是啊真好……”
“可是,可是……那些人回不来……他们永远留在过去了……”
中央广场的人们在经历了一瞬间的沸腾过后集体沉默下来。
他们想到了这几天在直播间看到的阿尔法星的画面。
他们看到了他们文明过去沉重的历史。
每个人无数次惨死的世界线……
一切都在他们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虽然陈易燃只是静静的站在中央广场的中心。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一个背影,却几乎让所有人共鸣。
他们纷纷停下手边正在进行的事情,静默的呆立在原地。
他们懂得,这是在默哀。
无声的默哀。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一阵响彻天地的声音从中央广场中心的位置响起。
“总统陈先生回来了!”
“好,他们人现在在哪儿?”
“在中央广场……”
秘书的话音未落,眼前透明的玻璃窗外赫然耸立起一座高耸入云的石碑。
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仿佛在悲鸣。
一座石碑拔地而起。
同一时间,旭日星的每个市的中心广场都升起一座石碑。
陈易燃用精神力沉重的看着那一座座石碑心说:欢迎你们回家。
他紧紧抿着嘴唇,郑重的将徐苍交给他的卷轴从空间法器里拿出来捧在手上。
“威廉姆!”
“是,先生。”
“你来念!”
他拿出一把刻刀,下一秒无数冰凝闪烁着从地面凝结将陈易燃稳稳托起。
威廉姆神情复杂的回了一句“好”。
他仰头看着立于冰面上的陈易燃不断上升,直至冰柱顶端与石碑顶部齐平。
眼角划过泪水,陈易燃决心他要亲手一笔一划用刻刀把那名单上的名字一一刻下!
“李昭然,年239,剑宗掌门人……”
“咔哒——咔哒——”
清脆的刀刃接触石面的镌刻声不断响起,也下下的砸在旭日星人们的心中。
“王丽霞,年13……”
“张子旭,年19……”
这一天旭日星没有一个人回家。
所有人统一默契的立在门外看向有石碑的方向听它不停歇地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他们心里明白,那是英灵回家了……
*
陈易燃站在冰面不吃不喝刻了好几天的名字,终于在第八天的下午他把卷轴中的最后一个名字认真的课上。
“陈易燃,年25,其他阿尔法星世界线上的自己。”
猛地站起来,瞬间眼前天旋地转,他力竭的向身后倒去,他听到了背后人群惊呼的声音。
下一秒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只听季嫣然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到:“欢迎回家易燃。”
于是困顿不堪的躯壳终于忍受不住陷入一片黑甜。
“做个好梦。”季嫣然将陈易燃轻轻背起面上是谁都能看懂的喜悦和悲伤。
威廉姆静静跟在他们身后一步一步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