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扛喝醉的白浪,郝运来把包落在的酒店,独孤朗让他先上车,独自跑回酒店取。

  郝运来上了车,眼神有些呆,被独孤朗提醒,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白浪酒后说“那个人”是春日生。

  一切都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突然想起刚刚采访时,对方分别问他们:“新的一年有什么愿望?”

  白浪的回答,快速又直接:“希望新的一年,跟喜欢的人再也不要分开。”

  记者乘胜追击:“白浪有喜欢的人了?”

  兴许是想到对方,白浪表情很柔软,大方承认:“有,在等他告白。”

  很突然,他被白浪的愿望触动。

  如果,有人问郝运来,最不想跟谁分开,他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独孤朗。

  他跟独孤朗,分开得够久了。

  目光看向车外,那是酒店门口的方向,他在迫切地等待着独孤朗出现。

  身上的电话响起,他拿出来一看,并不是他的手机。独孤朗跑回去酒店时,把手机递给他保管。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来电。

  郝运来按下接听,对方声音传来:“老板,事情我办妥了。”

  “天傲的视频,还有之前的照片,全发你邮箱,咱们以后不拖不欠,就这样吧……嘟嘟嘟。”

  对方说话机关枪似的,完全没给郝运来留一个插话的气口。他的CPU还没处理完,手机“叮叮叮”就来了消息。

  点开邮件的小对话框,就看见几个附件。放在前面的,是天傲在晚会上的直拍视频,拍摄的角度跟挂在热搜上,那个博主提取人声音频的原视频一模一样!

  本以为,这已经足够让他震惊了。

  结果,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他点开剩下的几张照片,越翻手越颤,越看心越寒……

  好家伙,照片全是他第一次喜提【音乐人郝运来和神秘男友酒店激战24小时!】热搜里的配图。

  就在这时,车门打开,独孤朗拿着他的包上车。独孤朗深邃如潭的眼睛,对上郝运来的惊慌失措。

  他调整着坐姿,打趣问:“背着我干什么了?”

  郝运来把手机递给独孤朗,独孤朗快速扫一眼屏幕上的内容。

  郝运来反问:“你背着我干什么了?”

  独孤朗脸上露出一丝被抓包的表情,手指捏了捏郝运来的衣角,低声问:“要听我解释嘛?”

  前排的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被郝运来捕捉到,他缩起脖子,头抵着玻璃,小声说:“回去说。”

  ……

  到家已是凌晨2点多,郝运来换好鞋,独孤朗手臂抬起刚想从后抱上来。

  郝运来快速闪开,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一坐。他已经很疲惫,但依然小眼瞪得浑圆,脸上写着四个大字:如实招来!

  独孤朗脱下西装外套,手指灵活解开衬衫上的两颗纽扣,接着挽起两边袖子,刚刚灯光太暗没留意,独孤朗右手指间,夹着郝运来偷偷塞给他的玫瑰。

  他把玫瑰插/进一个灌了清水的空瓶。指尖还在花瓣上轻轻捻了下。才在郝运来旁边坐下。

  他上身前倾,十指交叉手肘枕在膝上,歪头看着郝运来:“想先听哪个?视频,还是照片?”

  回来的车上,郝运来已经在脑海里梳理了一个版本,但他还是想听听独孤朗的说辞。

  他翘起二郎腿,两手交叉,脸上装着生气,声音也酷酷地:“先说,给你发视频和照片的人,是谁?!不许说谎!”

  独孤朗眼里闪过一次诧异,记忆中郝运来总是笑眯眯的小太阳,少有这么又A又飒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来的动作神情,让独孤朗想起聂加常说的:大嫂,道/上那种。

  独孤朗看着,心里怪痒的。他强忍着扬起的嘴角,严肃地说:“给我发邮件的人,是一个私家侦探,你可以把他想成狗仔。”

  郝运来撸撸嘴,他猜到了:“今晚的视频,你安排他去现场直拍的?”

  独孤朗回答得很爽快:“对,那个音乐博主是他朋友,专门做假唱鉴定的。他从拍摄、制作视频到最后的炒作拱热度,一条龙服务。”

  “我艹……”郝运来都觉得惊呆了,天傲估计死活想不到,自己翻车是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狗仔吧。

  他追问:“你……搞那么大,是因为罗里?”

  独孤朗不想跟郝运来你问我答,一口气把天傲经纪人那天的甩锅罗里的“新说法”,以及后续查到的天傲背景全部告诉了郝运来。

  郝运来先是气得不行,嘴里一直骂天傲经纪人卑鄙,后来听见天傲那个背景,一脸“难怪他在MI娱乐横行无忌”的了然。

  郝运来喃喃:“除掉天傲,银狼又能保住跟MI娱乐的生意,还能让罗里撞车的事有个说法……确实没有比这个时机更绝的了。”

  他“啪”一声,大力拍着独孤朗的大腿:“做得好!”

  蛰伏半天的独孤朗,这才敢直起上半身,后背靠在沙发上,手指勾勾郝运来拍在他大腿上的手。

  没等郝运来的审问,主动开口:“至于,那些被偷拍的照片……”

  “他是偶然偷拍到的,没想到被我发现了,后来把人抓住,想直接销毁照片的。”

  “可是后来,我想,要是把照片发了,可能是个机会……”走到郝运来身边的机会。

  郝运来整个人陷入了长久的呆滞……这跟他猜想的不一样,他一直以为照片是狗仔发布的,没想到是独孤朗主动发的。

  他反应了很久,突然翻身跨坐到独孤朗身上,碧绿色眼眸在夜里变成墨绿,手指描摹着他的衬衫衣领。

  他声音很沉,在黑暗的夜色中,有点颤动:“你是那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

  独孤朗的手臂搭在他的腰上,另一只手握着他的后脖颈。

  心中隐藏许久的秘密,终于要倾诉:“比那时候还要早,早很多……”

  郝运来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头埋在他的肩膀,低声说:“我以为,你一直嫌弃我,总想离我远远的。”

  独孤朗大手揉着郝运来的头发,温柔地把碎吻印在他的脸颊,带着温热的咸味。味道涩得如同当年的独孤朗,拧巴又懵懂。

  吻落到耳边,独孤朗呢喃低语:“郝运来,有一件事,我想纠正一下。”

  他手指在郝运来的脸上无限温柔地摩蹭,丹凤眼难得深情,看着郝运来。

  “我对你避之不及,不是因为讨厌你,是怕太喜欢你。”

  “我们Lucky,从小长得就像洋娃娃,去哪儿都受欢迎……”

  “我在国外的时候,每当回想初中,记忆里都是你。你笑,我心里也跟着笑,你撒娇,我心跟着软,那段时间,是我父母离开后,最愉快的时候。”

  “后来,独孤北把我的事情抖了出来,我真的……很难过,但又没办法,因为他说的,大部分是事实。但我没想到,你依然没往心里去。我当时还想,是不是混血都缺心眼。”

  “再后来,我舅舅想把我带出国,起初我是拒绝的。可是,你歌唱比赛那天,我因为被大伯关小黑屋,又迟到了。我好不容易逃出去,赶到现场,你的比赛却已经结束了。”

  “我才发现,如果我留在国内,我连最基本的出行自由都没有,谈什么保护你?凭什么喜欢你?所以,我签了放弃独孤家族基金的协议,决定出国。”

  郝运来怔怔看着独孤朗,“啪”一手拍在他肩膀,难以置信:“就为了这个?”

  独孤朗被他打蒙了,难堪地笑了笑:“你可以理解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郝运来红着眼问:“再给你一次机会,回到那时候,还走吗?”

  独孤朗鼻子抵着郝运来的,很难决定,却又很干脆:“走。”

  一个吻落在郝运来的下唇,接着变成轻咬,软软的口感很好,像是磨难过后的奖励。

  “为了十多年后的这个吻,再难,我也走。”

  郝运来垂眸看着独孤朗,碧绿双眸里满是难过,这人怎么能,藏得那么深,对自己那么狠!

  郝运来跟他额头相贴,低声道:“那后来,我跟你说相亲试试的时候,你岂不是高兴死了?”

  独孤朗笑了笑,气息喷到他长长的睫毛上,声音里全是快乐。

  “是,表面看不出来,心里乐疯了。”

  郝运来双手拎着他的衣领,嗔怒:“那后来我说结婚……”

  独孤朗一把抱着他的腰,把他按在怀里:“我当时怕死了。”

  他把头埋在郝运来侧脸,故意在他耳边呢喃。

  “我怕……笑得太大声,引起上面的注意,把你抢走。”

  郝运来“哼”了一声,用力挣扎了几次,可力气上,跟独孤朗根本没法比。只能无力地拍他后背泄愤,边打还边骂:“大尾巴狼!”

  独孤朗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是死皮赖脸地抱着。

  等他打累了,独孤朗才松开他。郝运来立刻坐直,头硬是转向一边,故意不让他看。独孤朗脸皮厚,主动凑过去,缠着轻吻他,边吻边问。

  “Lucky,被我吓到了?”

  郝运来低声说:“你这个人,心眼怎么那么多!!!”

  “等一下!”他突然举起手指,让独孤朗不要说话。碧绿眼眸闪过一丝荒谬,但放在独孤朗这只大尾巴狼身上,又有那么一点合理的怀疑。

  “机场那天,你知道航班会取消?”

  独孤朗面无表情,给自己辩解道:“怎么可能,航空公司又不是我的。”

  郝运来将信将疑,眼睛眯成一条线。下一秒,独孤朗俯身到他耳边,嘴角轻微上扬。

  “但租车公司是我的,所以,你才会租上最后一辆车。”

  郝运来瞳孔地震:“……你这诡计多端的非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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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租车这段,指路前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