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灼这边有罗遇,关于US级Omega的现状他比谁都清楚。
正如市面上没有US级Omega信息素方面的药剂一样,医院也没有会给US级Omega洗标记的医生。
从来没有US级Omega洗过标记。
别说洗标记了,新都现有的各大医院就没有医生接触过US级Omega。
就算全世界的案例汇总起来,也没多少例可供参考。
以目前的情况看,费洛书确实洗不掉深灼的标记,除非他愿意拿自己让医生做试验。
试验成功则罢,要是不成功,非死即残。
洗不掉标记,他要是不和深灼在一起的话,以后就不可能再找别的Alpha。
别的Alpha根本闻不到被标记Omega的信息素。
意识到深灼对此完全知情,费洛书慢慢恢复平静,忽然冲他轻笑一声,眼底没丝毫笑意,语气悲怆:
“深灼,这才是我俩真正悲哀的地方。
不过,也公平,我俩就算分开,你无法有别的Omega,我也不会有别的Alpha,谁也占不了便宜。”
深灼直视着他,眼底透着戾气:“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和你分开。”
费洛书只觉全身疲惫,忽然没有说话的欲望。
他收回目光,低头揉着眉心,“深灼,我身体不舒服,我们改天再谈吧。”
深灼紧张起来,“哪里不舒服?是肚子吗?是孩子……”
费洛书不耐烦摆摆手,“不是!我累了,很累,不想和你说话。我先回去休息了。”
深灼瞧着他,忍住上前抱他的冲动,“那我送你回去休息。”
费洛书起身,“不用,雷的车就在外面,我先走了。”
说完,他走出罗遇的办公室。
深灼狠狠顶下腮帮,疾步跟在他身后,本想劝他住到深府,又怕惹他生气,最终还是没开口。
看着费洛书上了雷挺斯的车,深灼忽感心神不宁。
之后,他多次去找费洛书,想把他接回深府,每次都被费中理挡了回去。
费中理说,费洛书孕期反应很大,一听到他来找他,情绪波动特别大,让他为孩子着想,暂时不要过来刺激他。
瞧着费中理爱搭不理的样子,深灼只得忍气吞声问:“暂时是多长时间?”
费中理没好气瞪他一眼,“至少过了前三个月。”
“三个月?!”深灼惊呼。
费中理再没理他,将他拒之门外。
深灼在门外转来转去,强忍住拆门的冲动,只得作罢。
就这样,他耐心等着费洛书愿意见他的那天。
令他没想到的是,一个多月后,他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费洛书委托律师起诉他了,要求确认与深灼的AO隶属协议无效。
他选择离开深灼,获得自由,并没提出赔偿。
当日下午,他又收到一封邮件。
里面是费洛书在医院的手术记录。
他做不了洗标记的手术,却可以做另一种手术。
手术记录中“流产”两个字彻底让他失控。
他疯一般地冲到费中理的住处,歇斯底里地砸响门,里面却没任何反应。
等他让人拆了大门,却发现空无一人。
之后,他找遍整个新都,都没有费洛书的踪影。
别说费洛书,就连费中理费洛恒,还有费智都找不到了。
后来一查,能查出这三人的出国记录,却怎么也查不到费洛书的相关记录。
吴远峰告诉他,费洛书肯定另行申请了虚拟身份。
这是法律赋予US级Omega自我保护的一项权利。
深灼顺着那三人,还有雷挺斯的行踪追查,还是找不到费洛书。
其实,吴远峰提前就告诉他,费洛书既然已下定决心躲着他,从这四人身上找到他的可能性极小极小。
果不其然。
深灼想从Omega登记处着手获得费洛书的虚拟身份,结果每次都功亏一篑。
显然,是雷挺斯在搞鬼。
如同八年前一样,费洛书再次从他的世界消失,杳无音信。
深灼没想到,在罗遇研究所的那次,会是他与费洛书的最后一次见面。
明明他俩重逢也没多长时间。
之后,深灼发疯一般在全世界寻找费洛书。
整整找了四年,一直没找到。
他似乎从这个世界消失一样。
第五年的六月,深灼再次来到费洛书之前待过八年的那座外国城市,像往年一样,他游荡在费洛书曾经上过学的校园。
看到眼前绿油油的草坪,他呆怔许久,再也挪不动脚步。
这些年,深府的草坪他一直好好打理,就是想等费洛书回来,光着脚踩在上面散步。
“进球啦!”
“好!精彩!”
一阵喝彩声将他从失神中拉回来,寻声望去,他看到不远处有一群小孩在踢球,孩子们的家长围坐在周边给他们加油助威。
刚才有一个男孩射门进球了,大家都在欢呼。
那边的气氛很热烈。
深灼顺势坐到草坪上,远远看着热闹。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正带球过人的小男孩身上,顿时心脏咚咚乱跳不止。
他一下跳站起来,情不自禁向那边疾步走去。
男孩四五岁的样子,那张小脸跟他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