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费洛书放到车后座,费洛恒还是没忍住,问:“哥,深灼怎么又同意放你回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这个问题,前排的雷挺斯和费中理也回头望向费洛书。
费洛书疲惫地扫他们一眼,闭上眼睛,无力靠到车后座,没说话。
三人见状,互视一眼,再没问下去。
车子启动,车内悄然无声。
费洛书微皱眉头,一直紧闭双眼,身体仍有摇摆感。
七天七夜。
强化版S级Alpha。
易感期。
百万分之一的US级Omega。
失情期。
哪一个说出来都足以劲爆AO界。
顶级AO信息素的融合,百分之百的契合度,名副其实的极致之感,常人难以想象。
却也要命地透支着被索取方的身体和精力。
经历了这遭飓风般的标记,费洛书才意识到,自己要真的是个B级Omega,在被深灼这样七天七夜的标记时,瘫痪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费洛书无法用言语描述深灼的可怕。
只有自己的身体知道。
更可怕的是,才离开深灼没多久,他的身体出于本能已经在寻找着他。
被标记后的Omega无论在身体还是在心灵上都极其脆弱和敏感,这时候最需要Alpha的信息素和肌肤安抚,直至Omega完全适应侵入身体内的Alpha信息素,达到融为一体的状态。
这个期间大约五天到十天不等。
同样Alpha标记了自己的Omega后,对其产生前所未有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只想时刻和自己的Omega在一起,亲他抚摸他,用信息素包裹他。
如若两人在这个时候分开,身体和心理上必然产生强烈的不安,严重者还会出现狂躁症状。
此时的费洛书,只觉身体燥热,烦躁异常。
不知不觉间,他的呼吸都重起来,几乎不可闻地发出一声难耐的轻哼。
正在开车的雷挺斯通过后视镜瞟一眼费洛书,瞧向副驾驶座上的费中理,率先打破车里的沉默:
“伯父,你和洛恒还要照顾生病的爷爷,现在你们住的房子没有书的房间,他今天先跟我到我住的酒店去住,今晚先让书好好休息,有事等他休息好再说,你看如何?”
费中理回头瞧一眼脸色发白的费洛书,点下头,“嗯,就按你说的办。”
费洛恒也没说什么。
说实在的,真要和费洛书同处一屋檐下,他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他俩是亲兄弟,却一点也不熟,八年期间没有任何交流,彼此都陌生。
相反,这八年里一直待在费洛书身边的是雷挺斯,他俩在一起完全没有陌生感。
费中理之所以没意见,一方面暂时不知如何面对自己的Omega儿子,另一方面主要是因为雷挺斯是个Beta,不会有什么问题。
顺路把费中理费洛恒送回家,雷挺斯带费洛书回到了五星级酒店。
将费洛书安置到总统套房主卧的大床上,给他倒杯温水,看着他喝完,雷挺斯拉条椅子坐到他身边,瞧着他欲言又止。
费洛书连坐的力气都没有,仰躺在床上,与他对视着,扯出一抹无力的笑,“雷,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我现在好累,心里也好乱,容我缓缓,好吗?”
雷挺斯突然抓住费洛书的手,抵在自己额头上,声音带着隐忍的哽咽,“书,我好后悔,好后悔,我有八年时间,八年时间啊……”
费洛书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雷,你后悔什么?你这是怎么了?”
雷挺斯注视着他苍白的脸庞,眼底湿润,克制住轻吻他额头的冲动,给了他一个笑,“没,没什么,做为你最好的朋友,就是心疼你。”
说着,他放下费洛书的手,替他掖好被角,有点局促地起身,“书,你好好休息,我,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费洛书仰望着他,一脸疑惑,“好……”
雷挺斯出去了,屋子安静下来。
费洛书全身酸疼,疲乏至极,却没有一点睡意,一直盯着香槟色的窗帘发呆。
许久许久,眼睛累了,他慢慢闭上眼,身体有瞬间的天旋地转的错觉,仿佛又被深灼扛在了肩上。
他的脑子有点混乱,分不清这感觉是深灼把他扛到泳池那次,还是今天这次。
泳池那次,深灼亲着他的腺体逼问他,是否还爱他。
他说爱他,一直爱他。
深灼也说爱他,却更恨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而这次,深灼把他扛到卧室,放到床上就吻他,在他嘴巴里搅缠吸咬,一个劲说着爱他,余生只爱他,再也不恨了。
深灼痛哭不止,眼泪沾满他的脖颈。
“宝宝,我错了,我错了,大错特错……
求你原谅我,原谅我,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宝宝,八年了,我真的没有勇气和力气再去过没你的日子。
求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用我的余生去改错,去爱你的机会。
求你了,求你了……”
他哭得像一个失散多年,终于找到亲人的孩子。
费洛书徒劳挣扎着,发现没用后,索性由着他在自己身上吻咬。
他紧闭双眼不愿看深灼一眼,眼角的泪就没断过。
那颗被泪浸泡的朱砂痣似乎都能滴出血。
终于,深灼的吻停歇下来,费洛书的嘴唇都麻了。
他睁开眼,带着泪,眼神痛苦又冷然,“深灼,我要的爱不是这样的,你要真的爱我,现在就放我走,尊重我的选择。”
深灼被他的冷漠刺到,却仍坚决摇着头,“不行,宝宝,我不放你走,不放你走,我要是让你走了,你会永远离开我,不行。”
费洛书的脸色一片死寂,眼神没一点光:
“好,随你,反正你随心所欲惯了,八年前如此,现在还是这样。
我累了,不想和你争。
没关系,我总有离开你的方式。
深灼,是你逼我用死的方式离开你的,我会随你的意。”
说完,费洛书一脸绝然,攒足全身力气,去咬自己的舌。
深灼大惊失色,赶紧撬开他的嘴巴,手指被他咬得都是血。
折腾到费洛书彻底无力,他给深灼一个死一般的笑,“没事,我可以再找机会,总能找到机会,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明天不行也没关系,还有后天,大后天。”
深灼瞧着他沾满血的嘴唇,全身发冷。
他沉浸在随时失去费洛书的恐惧之中,最终妥协,答应放他走。
临走时,深灼说:“宝宝,我放你走,给你考虑的时间,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半个月后,我陪你一起去医院检查,到时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谈谈,好不好?”
费洛书面色无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