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门口,深灼挡在雷挺斯面前,仰起下巴,直视着他。
雷挺斯迎上他的目光,与他对视。
无所畏惧。
两人的眼神充满敌意。
很快,不远处还在纠缠的几人停下手,分别站在雷挺斯和深灼身后。
双方形成两个队伍,相对而立。
瞬间,周围充斥着浓郁的银杉信息素。
费中理和费洛恒都是S级Alpha,立刻释放信息素将雷挺斯和费洛书护住。
费洛书全身用薄被包裹着,只露出脑袋。
他紧闭双眸,无力靠在雷挺斯的胸膛,感受到周边浓郁的信息素,缓缓睁开眼,瞧向深灼,眼神悲伤又凌厉。
他冲着深灼轻声又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
“深灼,你个混蛋,竟然用信息素威压攻击一个Beta,简直无耻之极!
我警告你,收起你的信息素,不许伤害我的朋友。”
听到他的话,深灼的心猛然一沉。
过去的七天七夜,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甜言蜜语,缠绵相交的一切仿佛都成泡影。
他将目光定格在费洛书身上,看到他无比信任地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瞳孔不着痕迹地颤动一下,呼吸紧起来。
犹豫片刻,他脸色紧绷,慢慢收敛起自己的信息素。
他怕下一秒,费洛书对他露出厌恶之色。
雷挺斯是Beta,闻不到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味,却会受S级Alpha信息素的威压。
陪深灼过易感期的这七天,费洛书已经感受到他信息素的不同。
他要是不节制地释放自己的威压信息素,别说Beta会受不了,就是和他同级别的费中理和费洛恒怕也抵制不了多长时间。
客观上讲,目前深灼的信息素威压几乎无人能敌。
费洛书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和亲人为他受伤。
尤其是雷挺斯,他已经为他做得太多太多。
雷挺斯低头瞧着费洛书,嘴角露出一抹笑,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语气温柔,“书,别担心,我没事,放心,他伤不了我。”
费洛书与他对视着,双眸里满是感激之情,随即苦笑一声,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来掩饰自己当下的狼狈和不堪。
他被深灼标记了,腺体尚未结疤,全身被他的信息包裹。
而在深灼看来,眼前两人的一举一动,俨然一副眉目传情模样。
他的双手狠狠握成拳,紧绷着腮帮子,声音带了厉色:
“雷挺斯,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就算你来头再大,我深灼也不惧你!
费洛书是我的Omega,这是费家人都知道的事实,现在我又标记了他,你无权带走一个被我标记的Omega。
快把他交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毫不犹豫向雷挺斯靠近,试图从他怀中夺过费洛书。
雷挺斯眼疾手快,利索后退几步,随后费中理和费洛恒挡在了他的前面。
顿时,双方剑拔弩张。
费洛书见状,用力挺直身体,透过费中理和费洛恒的背影,望着深灼,“深灼,我不是你的Omega,就算我被你标记了,也不是。事已至此,有些事是该当面说清,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谈吧。”
深灼的脸色更难看,言语软下来,“宝宝,咱们别闹……”
费洛书打断他的话:“深灼,我不再是20岁的费洛书,你也不再是当年的深灼,不要再叫我宝宝,永远也不要再叫。”
深灼的心似乎被掏了一下,已不在原位。
费洛书没再理会深灼,他对雷挺斯道:“雷,把我抱到沙发上吧,等我和他把事情说清楚后我们再走。”
雷挺斯没任何质疑,“好,都听你的。”
看着雷挺斯把费洛书放到沙发上,深灼没再多言,率先走过来,正欲坐到费洛书身边,被费洛恒抢先一步,挡了出去。
他顿了一下,只得坐到对面,瞧着被那三人护在中间的费洛书,心里不是滋味。
众人刚落座,深厚泽急匆匆从外面赶来,进门一眼看到费洛书,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指着骂起来:
“费洛书你个害人精,就算你被我儿子标记了,我深家也不要你,你爸可是信誓旦旦说了,你一醒就会带你去洗标记,我深家也不稀罕你生的孩子……”
深灼立刻站起来,“爸,别胡说!我要费洛书,和十年前一样,我非他不可!我不会让他洗掉我的标记,我也只会和他有孩子,别人都不配!我的事,你别管。”
听到他的话,深厚泽气得手都在抖,声音有些破音:
“你,你个没出息的,八年前费家怎么对你,对我们深家的,你都忘记了吗?
我就知道,一沾费洛书的身,你肯定会鬼迷心窍,失去理智。
以前我不知道,和你妈凡事都由着你,结果怎么样,弄得家破人亡。
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由着你的心性胡来,免得重蹈覆辙。”
这种场合,深灼也不好和深厚泽再讲什么道理,他给罗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把深厚泽带走。
罗遇会意,赶紧起身,连拉带哄,想带他走。
“切慢!”
说话的是费洛书。
他忽略掉深灼的眼神,直视深厚泽,语气平静,“伯父,你请座,今天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正好借机处理一下八年前和现在的事,你放心,我会如你所愿。”
听到这话,深灼感到极度不安。
瞬间,他觉得费洛书似乎变了,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此时,费中理也发话:“我儿子说的没错,有些事是该放到明面上说清楚。”
此话一出,罗遇也不好再继续,和深厚泽一同落座。
费洛书身体还很虚弱,自然靠在雷挺斯身上,寻求支撑。
深灼瞧着,只觉刺眼。
费洛书开口了,声音并不大,却很有力。
他先问费中理:
“爸,我问你,八年前,是不是你派人弄伤深灼的腺体,又弄得项城深家破产?”
费中理坚决摇头,“洛书,当时爸就是怕你和深灼的恋情暴露后,会失去费氏集团的保护,我的本意就是你和他分手,并没对深灼和深家再做什么。”
深厚泽立刻斥责道:“撒谎!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耍赖不成,你当时是费家的掌门人……”
费中理:“我没否认事实,不是我做的,却是我爸费智派我弟费中成做的,这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深厚泽还想说什么,被费洛书截了话,他瞧向深灼,道:
“深灼,我爸没说假话,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
不管怎样,是我费氏对你做了过分的事,伤害了你和深家。
你因此打击报复我费氏,我费氏已付出应有代价。
此事,已然这样,费深两家之间的恩怨就此两清。”
此话一出,大家都没再说什么话,算是默认。
顿了好一会,费洛书再度开口:“现在,说说我被深灼标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