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个小时，做你们想做的。”
契约一但订下就没有反悔的机会，等时间一到他就会回到灰界，领域也会带着这些暗魔去到他的空间内，之后怕是永远无法回到这个世界了。
和使用咒灵差不多，操纵这些暗魔只需要他运用咒力在意识中发出指令，传递信息还挺方便的。
那些收到命令的暗魔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不舍吗？那肯定是有的，毕竟再怎么不堪，这也是他们成长生活的地方。
但因为世界与神明的战争，黑影病蔓延这个大陆已经有四百多年了，除了少数的精灵、龙之类的长生种，大部分人怕是早就已经化为一捧黄土了。
百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这个大陆已经不复当年的繁华模样，再看看外面那个疯狂的世界意识肆意毁灭的恐怖景象，它们实在是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不……现在还是有一件事能去做的。
“我们能去——向祂复仇吗？”之前那帮黑影的头领思考了片刻后，看向夏油杰的方向说道。
它们现在只是脱离了这个世界的掌控而已，这么做只是让祂愤怒，而祂的愤怒还不够浇灭它们这些受害者的怨恨。
它们的亲人朋友家园全都被世界的私欲毁灭，它又怎能像个懦夫一般靠着领域之主的施舍逃跑！
“想清楚了？离开了领域的庇佑你们会死。”夏油杰客观的说出了它这个决定会导致的后果。
对于世界来说，它们太弱小了。你见过大象被灰尘呛死吗？对于世界来说它们和一粒灰尘并没有区别，顶多也就打个喷嚏的事。
现在和世界对上，除了死亡不会有任何例外。
世界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只见过杯子倒水的，哪有杯子里的水能伤到杯子本身的呢？
“鬼王大人，我们明白，但人这一生总有些东西是高于生命的。”黑影想了个合适的称呼，认真的说道。
死在这里又如何？这里永远是它们的家乡，若为了逝去的文明向世界复仇而葬身于此，也算是英雄落叶归根。
“况且，我们早就已经死了。”
失去一切的人是最可怕的，复仇是支撑它们走下去的唯一信念，它们的疯狂早已刻入骨髓。
夏油杰沉默了，哪怕明知那是一个绝对无法实现的愿望，也要坚定不移的向前走吗？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前进的路上。
“去吧，试试用你们体内的新力量吸收这片大陆的能量。”
不止领域能吸收世界内的能量，身为领域一员的暗魔们自然也能吸收能量化为己用。
暗魔们齐刷刷的走向它们的世界，事情发展到现在，它们当然猜的出这位鬼王并非此世之人。
但那又如何呢？它们很幸运能在死之前遇到这个温柔的外乡人，五浊领域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东西，但被领域笼罩的它们却感觉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平静。
［我不明白，这些暗魔加起来是很强的战力吧，为什么浮图要放它们去送死？］
明明这些家伙只是诡异世界的NPC而已，夏油杰此举对他们来说就如同人心疼扫把扫地太辛苦了。
而且死过的人不应该更害怕死亡吗？为什么它们要这样去送死，好好活着不好吗？
［为什么啊？也太浪费了吧……浮图不会是在同情这些暗魔吧？这样的人真的会是四级召恶者吗？］
［也许善良的人发起疯来更恐怖？之前浮图下手杀人和NPC的时候可没有丝毫犹豫］
这种矛盾的表现实在是让人很难理解，夏油杰这人就好像一直套着层迷雾，以前没一个直播镜头拍到过他，他们就非常好奇这个榜一。
现在镜头明明一直拍着他，但他身上的迷雾反而变得更多了。
“就这样放他们送死？这可不像杰的风格啊。”五条悟没骨头似的靠在夏油杰身上，问出了其他人心心念念的疑惑。
“我们终归是外来者，不该过多干扰本世界的发展。”夏油杰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暗魔对抗着世界降下的天灾。
“既然我们是外来者，不更应该想办法改变一些事情吗？”
我想去到一个xx世界拯救xxx，这是无数人都拥有的想法，因为热爱所以才想要改变，去改变一些悲剧的结局，将故事书写成HappyEnd。
“没人知道干扰命运会发生什么，万一事情变得更糟糕了呢？”
夏油杰的想法也有些许动摇，他现在很强，强到可以改变一个世界的命运轨迹，可是力量不该被随意使用。
如果他不加克制的参与到别人的命运中去，他和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区别呢？
“杰什么时候成宿命论了？这种悲观的想法可不好啊。而且你不是也改变了我们的命运吗？夜蛾硝子还有可爱的学生们可还在等我们回去呢。”
五条悟心想被刷机重启的挚友可真难搞，一方面是心里埋藏的正论没有彻底消散，一方面又对他人包括自己的性命极其漠视。
不过这也是好事，总比那个一心寻死的狗屁极恶诅咒师好。
“只要结果是好的不就行了？”
如果这个世界注定悲剧的话，为什么他们不能去当那个奇迹？反正他们已经足够强了。
领域外黑压压的暗魔对抗着狂风与暴雨，它们有的被风撕裂、有的被大地吞噬，暗魔死后没有尸骨，他们会化作黑色的光点消散于世间，真正的尸骨无存。
但它们的反抗确实产生了作用，世界的能量正被暗魔们疯狂的吸收，世界的力量正在减弱。
世界内的能量越多世界意识就越强，祂的自主性就越高，凡事需要均衡，这个世界会发展成这样，也是因为能量过强导致世界意识脱离规则束缚。
是啊，如果结局能是好的，那为什么不去自己做那个奇迹呢？
“你说得对。”一直压抑着自己不去帮忙的夏油杰放松下来，他的确不应该就这样看着。
说到底他为什么要担心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影响到世界的命运，反正只要能达成好的结果让自己高兴就行了吧。
“知道了就把暗魔召回来吧，活下去总能有希望……”
“喂等等！杰！停下！！”
五条悟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翻涌的咒力和夏油杰骤然苍白的脸。
一直关注着夏油杰的五条悟沉着脸抓住了他的胳膊，咬牙说道：“你在干什么！你的咒力已经见底了！想找死的话我可以直接给你来一发茈！”
本来开那么大的领域就消耗了夏油杰一半的咒力，更何况这个领域开着就会消耗大量的能量。
夏油杰现在非但不缩小领域减少消耗，反而默默扩大领域范围，全力吸收世界能量以削弱世界意识的能力。
“还没到这种地步，我心里有数，不会留下后遗症。”
身为召唤师，夏油杰还是挺珍惜他的宝可梦的，好歹损失能减少一点是一点啊。
“你懂咒力还是我懂咒力，让你停下来就停下来。”
五条悟还不懂夏油杰？这人硬撑的本领可是一绝，就算找死也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简直体面到家了，信他就等着哪天替他收尸吧！
“关掉领域，接下来就交给我，五条老师可是很强的。”五条悟伸伸懒腰，装模作样的活动了一下筋骨，全力运转起咒力。
因为暴怒的世界全力施展力量，那一层系统留下的灰雾失去了遮掩的作用，一团人类无法形容出的不可名状之物显露出了身形，又被六眼精准的捕捉到。
霎时间大量的信息涌入脑内，五条悟闷哼一声，鲜血顺着耳鼻流出，但这疼痛却让他更兴奋了。
“我看到你了。”
五条悟胡乱擦了擦留下的血液，低笑着看向星空深处的世界。
如果世界也有意识的话……
“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从那破开冰山一角的空间黑洞中抓取住那个暴怒的世界，将无尽的信息塞进世界的意识中。
——如果世界也有意识的话，那就来比一下吧，我也想试试，领域对世界意识是否有用！
倒灌的海水凝固在了半空中，劈下的雷电停留在原地，整个世界都仿佛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世界停下了。
只要是拥有思考能力的存在，都会在领域的影响下被动的陷入无尽的信息处理中。
巧的是，这个世界确实诞生了世界意识，一个新生的、任性的、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的世界意识。
所以足够了。
“抓紧时间吧，想要杀死祂就用尽全力吸收这个世界的能量。”
只要没有了能量，世界意识就失去了反抗规则的力量，这个世界会重新回到正常的模样，而那些活下来的人会重新让这个世界焕发生机！
【叮咚！恭喜召赎者以百分之百的探索度完成五级噩梦惩罚世界。任务主线与支线奖励已发放至召赎者的居住空间，请注意查收！】
【叮咚！叮咚！灰界全体通报！灰界全体通报！恭喜召赎者浮图、玩家0203号完成首个百分百探索度的五级诡异世界！白日幻想乡已正式关闭！】
系统播报终于姗姗来迟，那股机械音都透露着一股敷衍，似乎对两人活着通关世界非常不爽。
猫猫珍惜一下现在还有点良心的杰哥，之后嘿嘿
争取下个世界让他俩谈恋爱，都35章了我cp居然还是“挚友”，这合理吗！换某个网站早让他们do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