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珈:" “另以平定准噶尔达瓦齐遣官司祭告天地、社稷、先师孔子,更要为太后您上‘裕寿’二字徽号,以示庆贺。皇上仁孝,可见一斑呐。”"

  太后轻嗤一声,面上并无多少波澜。自那次养心殿之行后她便明白,徽号也好,孝心也好,只是皇帝要做给天下人看得罢了,并无多少实际用处,抵不了端淑所受苦楚的万分之一:

  太后:" “你跟着哀家这么多年,难道看不出来这些只是面子功夫?皇帝要真是仁孝,就让端淑与达瓦齐这个逆臣和离,搬入慈宁宫中与哀家同住,这才叫团圆。”"

  然而福珈的笑容一滞,那股子喜气也在顷刻之间湮没。太后见她默然,心中一动,不觉急道:

  太后:" “端淑怎么了?你不是说她一切平安么?”"

  摇篮里的璟妧也不闹了,福珈踌躇半晌,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福珈:" “太后万喜,长公主有孕,已经五个月了!”"

  太后一怔,手中一个使劲,串起来的佛珠便滚落在地,咕噜咕噜散了满殿。她踉跄几步,险险跌坐于榻上,在瞬间泪流满面:

  太后:" “冤孽!冤孽!哀家的端淑到底做了什么孽,才会要一辈子要和达瓦齐这个逆贼绑在一起!五个月,这便是要堕胎也来不及啊!”"

  福珈:" “是啊,长公主已经受了太多打击,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福珈也跟着垂泪:

  福珈:" “太后,木已成舟,皇上既然决定善待达瓦齐,必定也会善待公主。今早皇上已经下旨,达瓦齐午门受俘,行献俘礼之后,只要他能痛改前非,输诚投顺,皇帝也会一体封爵,长公主也能在京中安稳。届时太后为长公主请一份长住慈宁宫的恩典还不容易?”"

  嘴上这样说,太后本就苍老的面容已然颓废不堪,仿佛又老了十岁,嘶哑道:

  太后:" “也罢。皇帝旨意已下,哀家便是反对也是无果的。只要端淑能在哀家膝下朝夕相见,彼此看见平安,哀家也无话可说了。”"

  福珈连连点头,复又小心翼翼道:

  福珈:" “太后,您也别过多伤心,不日长公主回京,与您母女相见,若彼此都饱含泪水,可怎么是好,岂非更添长公主心中伤感?且您还有五公主要养是不是?”"

  太后抬眼看去,摇篮里的璟妧小小一个,模样手舞足蹈的咿咿呀呀,多可爱,多乖巧,足以对她有所慰藉。太后低低道:

  太后:" “你说的是啊,好在,还有这么一个公主在呢。”"

  而随着准噶尔内乱平复,该罚的罚完,该赏的也得赏了。此番战役嘉贵妃的玉氏,颖贵人的巴林部,恪嫔的阿巴亥部都出力不小,嘉贵妃是再无可封了,便以更多的珍宝增下,颖贵人解了禁足,前头说要立功给她抬成贵妃的两个哥哥已然葬身沙场。恪嫔虽无晋封,亦是收获不少赏赐,且她再见颖贵人时,已然不是姐姐妹妹的亲热,而是一方要向一方行礼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