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花山院涟做好早餐,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卧室。

  昨天晚上,他们一直忙到半夜两点,最终还是降谷零拉着安室透去睡了床。

  而花山院涟,正如他说的,就算一晚上不睡也不是什么大事。

  降谷零的睡相其实很好,无论大的还是小的。只是单人床到底不够大,一大一小几乎贴在一起,看起来就很乖巧。

  花山院涟蹲在床边,笑眯眯地盯。

  他想看的不就是眼前这一幕吗?很早之前就在想了,只可惜……也就是平行世界,才有可能鱼与熊掌兼得了。

  安室透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脸,顿时一个激灵,差点一拳打过去,幸亏最后关头及时收手。

  “早上好。”花山院涟看着他像只受惊的小猫一样的表情,不由得笑起来。

  “你走路没声音吗?!”安室透震惊了。

  他怎么也不觉得自己能迟钝到有人在床边盯着看都不醒,那在组织里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

  “我动作比较轻。”花山院涟答道。

  反正他是不会说出来,为了看看一大一小睡着的样子,连敛息符都用上了,把自己的气息都完全屏蔽掉了的。

  “唔……早上好,涟。”降谷零闭着眼睛伸手,习惯性地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呃……”花山院涟眨了眨眼睛。

  随即,只听“咔嚓”一声,一个银手镯套到了他手腕上。

  “喂……”花山院涟一头黑线,抬起左手晃了晃,“你睡觉还带着这个吗?”

  安室透拎着另一只手铐,皮笑肉不笑:“信不信我真把你抓回公安去?”

  “不用这么狠吧?”花山院涟叹了口气,拿钥匙开锁。

  钥匙……安室透愣住,下意识摸了摸枕下,没了!什么时候……

  “明明是合法夫夫。”花山院涟嘀咕着,揉了揉脱出的手腕。

  只有清醒过来的降谷零一脸无语地看着大大方方拿钥匙的萩原研二:不要太宠他啊!

  萩原研二无辜地送他一个wink:“但是,刚才明明是Zero先动的手。”

  降谷零:……就是忘了又变回去了。

  “起来了,早饭我做好了。”花山院涟起身出去,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安室透后知后觉地想着,果然刚刚就应该借口没睡醒,先给那个痴汉一拳的。

  “习惯就好。”降谷零打了个哈欠,跳下床。

  等两人收拾好出来,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早餐,花山院涟正把咖啡和牛奶从厨房里端出来。

  “你……”安室透张了张嘴,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做这一桌子早餐,需要的时间不短。厨房里用过的工具还没洗,这么大的动静,就算关着房门,他怎么可能听不见呢?

  “快过来吃。”花山院涟招手。

  安室透最终还是先咽下了疑惑,坐下来吃饭。

  “叮咚~”门铃响了。

  安室透去开门,却没放人进来,只是接过文件袋,就把人赶了回去。

  “风见?”降谷零了然。

  “风见的执行能力还是很强的。”安室透把文件袋抛在花山院涟面前,说道,“公安连夜赶出来的,你的身份证明。”

  “哦?”花山院涟很有兴趣地倒出来,看了几眼,不由得感慨,“做得还挺像。”

  “不是像,某种意义上,它确实就是真的。”安室透叹了口气,声音有些低沉,“如果这个世界的花山院涟还活着……不过,当年的飞机失事,尸体无法辨认,倒也可以操作。”

  “比如狗血的失忆梗。”降谷零忍不住吐槽,“或者更狗血一点的,无依无靠的继承人被家族追杀,不得不假死保命,七年后王者归来——”

  “电视剧都用烂的套路。”花山院涟点评。

  “但每年还有人看,就说明有市场。”安室透没好气道,“别抱怨了,失忆这已经是最靠谱的解释了,里面还有当地医院的诊断报告,只是时间有点急,做得粗糙了点。”

  “问题不大。”花山院涟胸有成竹,“只要身份证明在法律意义上是真的,谁会去研究病历。何况我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明。”

  “说的也是。”安室透点头。

  很快解决了早餐,安室透穿上外衣,将手枪插进内侧,又说道:“外面就拜托你了。”

  “放心,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肯定会很合拍的。”降谷零笑了笑。

  “真不想和零分开。”花山院涟嘀咕着,使劲抱了抱他。不过,在另一位安室警官虎视眈眈的监控下,到底没敢再亲一口。

  降谷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主动凑过去亲了亲:“奖励。”

  花山院涟这才开心起来,仿佛背后有一条大尾巴摇啊摇。

  安室透只觉得没眼看,口袋里的银手镯蠢蠢欲动。

  “走了,就走了!”花山院涟赶紧说道。

  铃木号特快列车全是包厢,保证了私密性。

  安室透订的包厢在7号车,花山院涟的车票虽然是临时补的,已经没有空的包厢了,但一个包厢并不是只能坐一个人。在包厢的主人的申请下,多补一张票并不难。

  “哗啦~”花山院涟直接把包里的一堆零食倒在小桌上。

  “你这是来郊游吗?”安室透无语。

  “还没开始呢,急什么。再说,我就是个技术支持。”花山院涟最后才拿出电脑,慢悠悠地开机。

  “你准备做什么?”安室透问道。

  “知己知彼啊。”花山院涟笑眯眯地掏出几个小东西给他,“针孔摄像头,你想办法贴到需要的地方去——阿笠博士出品,物美价廉,童叟无欺哦。公安真的缺不了这个协助人,只给柯南用太浪费他的才能了。”

  “这才能……”安室透没把后面“简直是犯罪”几个字说出来。

  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一出门,就在走廊里遇见了正在列车上探险的少年侦探团。

  几乎是下一秒,灰原哀就躲到了体型最大的元太身后去。

  “安室先生,你也参加了这趟推理之旅吗?”柯南的警惕性拉到最高。

  “是啊,刚好拿到了票。”安室透笑笑,“毛利老师也来了吗?”

  “嗯。”柯南点点头,又迟疑地看他,思考着要不要试探一下昨天的事。

  他是真的有点担心昨天被安室透带走的一大一小有没有被杀人灭口。

  “咦,这不是昨天波洛看到的小朋友吗?”就在这时,身后的包厢门开了,花山院涟探出头来。

  “啊,昨天的哥哥。”柯南松了口气,随即又好奇地看着他们,满眼狐疑。

  昨天还在上演家庭伦理剧,今天就一起出门游玩……是解开误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说起来,没看到那个孩子……是被当做人质了吗?

  “零君没有来吗?”柯南试探着问道。

  “他不想来,说是宁愿在家把福尔摩斯全集再看一遍。”花山院涟抱怨道。

  “柯南,这是谁啊?”光彦悄声问道。

  “这是波洛新来的安室先生,这位……”柯南看向花山院涟,也卡壳了。

  “我叫花山院涟,我是透君的男朋友哦。”花山院涟一手搭在安室透肩膀上介绍。

  “哎???”孩子们一片惊呼,连灰原哀都忍不住探头多看了一眼。

  “……”安室透没反驳。

  沉默就等于默认。

  柯南目瞪口呆,瞳孔地震:昨天不是还一直否认的吗?你们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下意识的,他开口问道:“那零君果然是安室先生的孩子吗?”

  “什么?”步美脱口而出,“安室先生和花山院先生连孩子都已经有了吗?”

  “不……”安室透浑身僵硬。

  “但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生不出小孩吧?”光彦一本正经地反驳。

  “为什么?”元太不解。

  “所以说……”

  “等……”安室透张嘴想说话,又被打断。

  “你们误会啦,零是透君的弟弟。”花山院涟笑着解围。

  “哎?可你昨天还说安室先生抛夫弃子……还要做亲子鉴定!”柯南跳脚。

  “当然是骗人的。”花山院涟一脸无辜,“如果不这么说,他怎么肯跟我走。”

  “可、可是……”柯南一脸纠结地看向安室透。

  “还有什么问题吗?”花山院涟问道。

  柯南:……有。有很多问题。比如他昨天为什么装不认识你,为什么又不装了,你私下到底跟他说了什么。还是他用零君威胁你配合说谎?那他为什么没有杀人灭口?

  然而,纠结了一会儿,他一个都没有问出来。

  如果安室透和组织没关系,他们的关系就是个人感情纠纷,不需要旁人插手。如果安室透是组织的人,那就更不能打草惊蛇了。

  最坏的可能,安室透和这个花山院涟都是组织的人!

  不不,那样的话,昨天的戏码就太过刻意了。

  “对了。”花山院涟转身拿了一把糖果出来,分给孩子们,“昨天真是抱歉,请你和你的朋友们吃糖。”

  “谢谢哥哥。”孩子们乖巧地道谢。

  “你的。”花山院涟弯腰,把一捧水果糖放在灰原哀掌心。

  “谢谢。”灰原哀惊讶地看着他,不知不觉,颤抖竟然也停止了。

  “去玩吧,注意安全不要乱跑。”花山院涟挥挥手,抱着安室透的手臂回包厢,关上了门。

  “怎么了?”柯南趁着几个孩子正在交换得到的糖果,低声问道。

  “不知道,但是……”灰原哀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从他身上,我感觉不到任何组织的气息,甚至、甚至……很安心。”

  “安心?”柯南惊讶。

  “对,连那个男人带来的压迫感都被他中和了。”灰原哀微微一顿,咬牙道,“花山院涟,要么他是个真正心胸坦荡的好人,要么……就是世上最精于演戏的骗子!”

  柯南皱了皱眉,思索了一阵才开口:“花山院涟,我以前好像从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真的?”灰原哀一震。

  “是从哪里听到的呢……”柯南拍了拍脑袋,苦思冥想。

  另一边,安室透等他们走远,这才重新出门,安置好所有的摄像头。

  再回到包厢时,就见花山院涟的电脑屏幕被分割成几个小画面,实时播放着摄像头录下的监控内容。

  “这个人……”花山院涟皱着眉,放大了一幅图。

  怎么看都是赤井秀一,除了脸上多了块火烧后的疤痕。

  “什么人啊,这么糟蹋秀哥的脸!过分!”少年气呼呼地吐槽。

  “你喜欢赤井秀一的脸?”安室透的声音有点危险。

  “喜欢看好看的东西是人之常情,这个人一定是嫉妒!”花山院涟信誓旦旦。

  安室透觉得拳头有点痒。

  之前他也扮演过伤疤赤井,就为了查探那个混蛋fbi真的死了没。敢说他……嫉妒?花山院涟,你可真是好样的!

  “是贝尔摩得吧?”花山院涟扁扁嘴。

  “嗯。”安室透点头。

  “透君,那个照片带着没?”花山院涟抬头。

  “……啊?”安室透一懵,才想起来他问的是哪张照片。

  “发给贝尔摩得!现在、立刻、马上!”花山院涟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时候激怒琴酒没好处。”安室透黑线。

  他完全能想象得到贝尔摩得看到伏特加强吻琴酒的画面会是什么反应了。

  花山院涟盯了贝尔摩得一会儿,终于不甘不愿地撇嘴。

  “涟,有事。”松田阵平突然穿门进来。

  花山院涟诧异地看过去。

  “货车车厢里有大量的炸弹,足够把整节车厢炸飞,连带引起整辆列车脱轨!”松田阵平一脸严肃。

  花山院涟:???不是,我和炸弹是过不去了吗?又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