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费周章地将他被网友纳入手控福利名单的手和一枚什么多余装饰都没有的戒指伸到人跟前炫耀,不是骚包是什么?
陈子渊觉得这个不太好听的评价扣在展述身上倒是很中肯。
展述却完全把它当成了褒奖,总算是恢复了正常姿势,神色中流露出淡淡的满意,言语上还要踩他一脚:“你不懂也正常。”
“……”
哇哦。
好有杀伤力的一句话。
陈子渊对他的阴阳怪气习以为常,甚至已经懒得和他一般见识,一声不吭地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朝对面的搭档大手一挥。
瞿逸立刻狼吞虎咽地就着牛奶咽下嘴里的早餐,跟他一起勾肩搭背地上楼去了。
他们陆续吃完早饭,喻斐也起了床。
一觉睡醒,他腰间和下身的酸痛感都淡去了大半,也没有像网上说的那样腿软无力。
这一定是托了平时自律锻炼的福,也离不开他主舞的实力体力。
喻斐还没暗自为自己的体力骄傲几分钟,就在靠近餐厅时远远看见了男朋友手上明晃晃的戒指。
上一秒还正常的步伐在那一眼间立马软了,险些给他跪了一个。
偏偏展述还恍若无知无觉,用戴着戒指的左手手帮他拉开了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过去。
喻斐瞳孔震裂,快步走近,表面上镇定地落座,压低声音避免还未离席的几人听到。
“不是给了你项链吗?你就这么……招摇过市地戴着它?!”
展述不置可否,用那只手倒了一杯热牛奶,把杯子搁在他面前,娓娓解释:“把高兴闷在心里未免太难受了,总要允许我有个小出口宣泄一下,对吧?”
喻斐皱眉看他,乖乖端起牛奶抿了一口,唇周沾上一圈白沫。
展述又拿了颗水煮蛋,三两下敲裂帮他剥开蛋壳,压低声音,动之以情:“就戴一天,明天就串回去,肯定没事的,好不好?”
戒指的外观毫无疑点,是最平凡无奇的饰品,就算有人注意到也不会察觉到任何问题。
喻斐知道,是他做贼心虚而已。
算了,只要他们手上不同时出现戒指,应该就很难联想到这方面来。
见喻斐没再接着阻拦,展述默认他同意了自己的做法,于是更加嘚瑟,当晚甚至久违地在某博发了两张自拍营业。
一张对镜拍和一张比耶的自拍,光线完美、构图完美,也都完美地露出了手上的戒指。
他早料到这样的照片发出去也不会激起什么水花,唯粉的注意力都在那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上,CP粉或许会从中指戴戒发散出一些联想,不过无口无凭,他们自己也知道不可能,最多只会当个乐子嗑一嗑。
饭后助理给他们送来了刚送达的舞台道具快递,是一箱糖化玻璃板。
糖化玻璃没有普通玻璃那么危险,是在影视剧里经常出现的一类特技道具。
喻斐想将它融入他们的编舞中,如果使用得当,那既能与主题呼应,又能为表现效果增色,会让整个舞台看起来更加新颖和震撼。
玻璃到了,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将其他的道具和巧思加上投入正式排练了。
余下的时间非常充裕,足够他们仔细去抠每一个细节,细致地一遍遍调整编舞。
其他组也一样。
陈子渊和瞿逸新写的歌在嘴里过了千百遍,已经熟练到了张口即来的程度,贺与韬和骆泽源的说唱也已经练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
八人合作曲录制完成的次日他们又跑了一趟向惟工作室,紧接着录好了他们各自的歌,只等演唱会首唱过后发行。
唱歌不比其他表演,练习太多可能影响状态,反而弄巧成拙。所以他们每天踩着嗓子即将疲惫的临界点收工,是相较之下轻松的一拨人。
另一拨准备舞蹈的两组则不得不反复练习,不过虽说他们的训练量更大,但实际上也就只有一支舞而已。对他们而言,从早到晚地练,用不着两天就能练出肌肉记忆,时间同样也是绰绰有余。
导演组观察了两天,可能是怕他们轻松过后消极怠工,掐着时间给他们带来了新任务。
演唱会的报批已经通过,时长总共两个小时,像上次的见面会一样,他们还要再各自准备几个节目,至少要保证表演能值观众的回票价。
不同的是这次不会再请主持人,开场、串场、谢幕也好,流程策划也罢,一切都交给他们本人来安排和拍板决定。
言外之意是,他们八个是这个场子里彻头彻尾的主人。
氛围由他们点燃,节奏由他们操纵,就算他们在演唱会一开始就念完结束语都没人管。
众人立刻亢奋不已——
那不是想怎么玩就能怎么玩?!
以前他们从来没有这样的机会,向来是公司安排好流程,再由他们精准地呈现给台下的粉丝,像一场大型的商品展演活动。
主策划的权杖交至他们手中,演唱会就不再是精致有余、鲜活不足的演出和互动,而是真实的狂欢。
这下除了和搭档练习、和队友练习、独自练习,他们每天还要再抽出一点时间商量演唱会相关事宜,空余时间又被排得满满当当。
根据守恒定律,事业上风生水起,就注定不再有那么多精力经营爱情。
自那一天拉灯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之后,喻斐和展述每晚就只盖着被子纯睡觉,连吻都很少接,睡前要么聊些从小到大的趣事,要么展望未来想想近在眼前的异地恋。
按时下流行的说法,喻斐觉得自己属于纯爱挂的男生。
比起肌肤肉欲的渴望,他更喜欢经由交流沟通来了解对方。
即便没有踏足过对方儿时玩耍的公园,没有亲眼见过对方在操场的国旗下讲话,可那些回忆从他的言语间流淌而出,一点点编织成模糊的光阴,只是在脑海里想象一下,都好像离他更近了一点。
两具身躯间的物理距离依然存在,两个灵魂间的心理距离却得以在无形中缩短了。
这边的排练和筹备日渐走上正轨,那边向惟也发来了最终版歌曲音频,褚楚也在团队协作下拍摄剪辑完了整个MV。
如果只是普通的合作伙伴,那定稿文件传过来就是告一段落的讯号。
但他们不是一方出钱一方出力的简单关系,褚楚那头是团队劳动,按友情价收取了象征性的费用,向惟那头甚至连钱也没出,就让他们白嫖到了高端的技术支持。
赚和赔如此分明,他们怎么也应该请一顿饭才说得过去。
于是他们在恰客轩约了一顿晚餐,按陈子渊的说法,肥水不流外人田。
脸皮厚点儿,说不定还能让展述爸爸请了这一顿呢?
向惟是知道恰客轩与展述的关系的,一进包厢门先打了一圈招呼,然后用“真不是人”的眼神瞧了展述好一会儿。
一身休闲装的褚楚和他一前一后进门,向惟顺手似的拉开两张空位的椅子,褚楚走近时正好能顺势落座。
一连串小动作稀松平常、流畅自然、毫不起眼,只有喻斐和展述看在了眼里。
喻斐是因为和褚楚有过那场短暂攀谈,对他们之间的关系本就存疑。
展述是因为他跟向惟认识这么久都没坐过向惟帮忙拉的椅子,觉得他装。
没想到还有更装的,向惟落座便浅笑道:“这顿饭不该你们请,你们免费请我们去滇城度了个小长假,应该我们向你们道谢才对。”
整桌只有展述和喻斐知道他是在故作客套,而落在其他弟弟耳里可真是折煞了。
陈子渊头摇得像拨浪鼓,要不是还没上酒,看架势是会二话不说敬他三杯。
“不不不,我们既没承担你们的片酬又蹭了你们的才华和技术一用,怎么看都是我们赚得多,向哥可别说那话!”
不明真相的褚楚也跟着向惟道谢:“不管怎么样,能约在恰客轩就说明今晚是大手笔,我就先谢谢弟弟们了。”
充当八人之中外交官的陈子渊正欲开口,却被另一边的喻斐抢了先。
“没事儿褚哥。”他朝褚楚笑。
他的神色灵动狡黠,不知为何让褚楚微不可察地愣了一瞬。
“今晚全场消费展少爷买单,你和向哥就敞开了吃吧,狠狠宰他一顿。”
【作者有话说】
褚楚愣是因为自己很久没有过这样鲜活的表情了…
踩着元宵的尾巴来了!
聪明的人已经嗅到了完结的味道…接下来几章应该都偏剧情和群像了!